這其實是一場貴夫人的聚會。
雲茜把c國所有的高官、王室的夫人都聚在了一起。
溫涼過來之後,和雲茜打了招呼之後,是獨自一個人找了個角落坐下的。
也有不少人發現了她,因為她的身份,而上前和她打招呼,眼神里帶著討好的意味。
溫涼都是輕輕一笑,回應了的鈁。
而更多地,遠遠地站著,雖不敢光明正大,但是眼神依舊帶著輕蔑和不屑。
她們對她的敵意那麼明顯,僅僅是因為她出身平凡,可是卻手段厲害,一躍成為枝頭鳳凰,這在她們看來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溫涼在心里微嘆,並不想多加理會翰。
她的眸光微抬,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雲茜,她眸色平靜,甚至于唇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從未消逝的笑容,時而和旁邊的貴夫人聊兩句。
就算是剛剛見到她的時候,也算是熱絡有加。
雲茜心思深沉,對容湛的執念很深,經過上次她生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溫涼和她算是挑破了最後的一層紙,她絲毫不在意溫涼知道她對容湛的感情,可是此刻,她面對她的時候,卻算是很平靜的。
甚至,她剛剛還對她說恭喜,想必首相會很開心。
溫涼淡淡的笑著回應謝謝王後。
溫涼覺得自己在這些聚會中,顯得格格不入,因為生活經歷不同,出身不同,所以談論的話題永遠是南轅北轍的。
而她也沒打算將自己融入其中。
她現在只能喝果汁,她喝了一口橙汁,將杯子放下,忽然覺得面前的視線被遮擋了一些,眸光輕抬,看到的是一張恬淡笑容的臉。
是雲家二小姐雲菲。
她似乎許久都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了。
溫涼這樣想著,雲菲已經向她打招呼了,並且問,「首相夫人,我能坐在你旁邊麼?」
「當然可以。」溫涼道,「雲小姐請坐。」
雲菲坐下後,對她笑了一下,眸光似是在她小月復流連了一下,「夫人,听說你懷孕了。」
「是的。」
「恭喜。」雲菲拿起手中的杯子和她的輕踫了一下,在玻璃聲撞在一起發出的清脆聲響之後,她似是在嘆息一般,「容湛一定很開心吧?」
她說的是容湛,而不是首相。
溫涼恍然怔了一下,雲菲語氣中帶著微微的酸澀,那句話也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原來時至今日,雲菲對容湛的感情還沒放開來。♀
溫涼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剛想出聲,卻發現此刻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
雲菲似是覺察到自己說的話,她略帶尷尬的轉過頭,也不好意思說抱歉,總覺得那樣不是更加的失態。
她輕撫了撫臉頰邊的發絲,「首相夫人,你還沒听過我演奏鋼琴吧?」
溫涼輕輕的搖了搖頭,面前的這位雲家二小姐,還在進修當中,從沒公開表演過,但是听說鋼琴演奏的極好。
她在鋼琴領域上極其賦有天賦。
她將會是一名出色的鋼琴家。
她將會在鋼琴領域上大放光彩。
這是外界對她的評價。
「那麼,我演奏一曲可好?」雲菲濃密的睫毛輕閃,帶著幾分甜美與清新。
「好。」溫涼本來和不太熟悉的人,話就不多,所以言語之間總是這樣的簡短,不失禮貌,卻又不會過分熱絡。
這些人似乎也一早就知道雲菲將要演奏鋼琴的,見她從座位上站起來,眾人的視線也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雲菲從小就是天之驕女,習慣了別人這樣的目光,她一切都顯得從容不迫。
鋼琴被抬了上來,卻是有兩台。
雲菲向大家致意了一下,然後她說了句「稍等」就走了下去,不多一會,她牽著一個小女孩走了上來。
那小女孩約莫四五歲的樣子,身著白色上衣,黑色吊帶裙,樣子很清靈可愛,她跟著雲菲一起向大家致意,然後各自走到了鋼琴面前坐下。
溫涼盯著那小女孩的模樣,手指尖無意識的輕撫著桌面。
「那小女孩看不見東西……」旁邊,不知是誰,出聲道。
是的,看不見東西,一雙眼楮很大,可是沒有光彩。
這樣的聲音一出,大家便好像更是好奇了,都屏住呼吸,專心的看著前面。
小女孩雖然看不見,可是卻不用模索琴鍵,就能很自然的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鍵。
她們在合奏。
音樂聲緩緩地從她們的指尖流淌出來,很自然的流進人的心間。
這音樂帶著極致的穿透力和感染力,時而輕快,時而急促,可無論是怎麼樣的節奏都好,它總能緊緊的抓住人的心,讓她們心情隨著音樂而起伏。
一曲結束,掌聲響徹整個宴會廳。
雲菲牽著小女孩的手,「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在我們的身邊有這樣的一群孩子,他們或許眼楮看不見,或許耳朵听不見,又或許是其他的原因,總之他們的身體在別人看起來是有些缺陷的,就是因為這樣,他們遭受被親人遺棄的命運,但是他們依舊很努力的生活著……就像是這個小女孩,這是我在我們國都殘疾兒童中心認識的孩子,她看不見這個世界的,但是她對這個世界的聲音卻尤為敏感,她有自己的夢想,想要成為一名鋼琴家……」
大家都知道,這個雲家二小姐雲菲熱衷于慈善事業,她是c國的慈善大使,所以在慈善領域中,總能看到她縴細的身影。♀
「我希望大家能夠盡力去幫助身邊的這樣一群孩子,給他們溫暖、力量、幫助與支持……」
雲菲的話一結束,便是轟烈的掌聲。
上流社會的人都熱衷于慈善事業,或多或少的都會參加一些這樣的宴會,拍賣會,在這些場合上說的激情昂揚,可是真的能到現場的卻沒幾人。
有的或許是做做樣子。
他們總以為給了錢就是盡了心意。
雲菲剛剛就是在側面說了這個問題,希望大家能夠多些參與其中,去看望他們,而不是僅做表面的功夫。
現場的人或多或少的覺得臉頰微熱,低下了頭。
雲茜在旁邊看著,眸光輕挑,很是滿意自己的妹妹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其實她事前並沒有和雲茜說過這樣的一件事,所以當她和那個小女孩上來的時候,雲茜也是微微吃驚的。
可,原來,她是這個目的。
雲茜也沒多少的愛心真的耗在這些問題上,可是身為一國的王後,這些所謂的慈善事業往往是不可少的。
只是,或多或少的都帶了些做戲的樣子。
在她看來,不過算是一種帶頭作用,一個國家的王後所必須要盡的責任而已。
自家的妹妹卻從很小的時候,就會去孤兒院,老人院等地方,長大後,更甚,游走于世界各國的慈善領域。
和雲茜不同,雲菲是真的熱衷于慈善事業。
小時候,她嗤之以鼻,而現在,只當成是一種責任。
她自認為自己是沒有多少愛心的。
她並沒有認為雲菲剛剛說的話有多對,她之所以很滿意,那是因為雲菲挑在這樣的場合說,給了她極大的幫助。
雲茜也說了幾句話。
人們便對這兩姐妹的善心稱贊有加。
雲菲是真的有善心,而雲茜……
溫涼唇角別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很淡,別人沒細細觀看,根本是發覺不了的,而且持續的時間很短,轉瞬即逝。
宴會還在進行,雲菲卻又回到了溫涼旁邊的位置坐下。
雲菲對她笑了笑,然後兩人皆是安靜的吃東西,並沒有多少的話題聊,所以也就一直沉默著。
突然,雲菲打破了沉默,「首相夫人將要迎來第二個孩子,想必你很喜歡小孩子的吧?」
「嗯,挺喜歡的。」溫涼放下刀叉,清淺的笑了笑,回應道。
雲菲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兩人之間聊了一會有關于小孩子的話題,雲菲問了溫涼許多深深的事情。
然後又說了她穿梭在慈善事業上所遇到的事情,還有,那些孩子。
兩人之間總算是熱絡了一下。
雲菲待人一向熱絡,可是溫涼不一樣,她很難和別人打成一片。
雲菲道,「夫人,過些天我們要去殘疾兒童中心看那些孩子,你要去麼?」她頓了頓,「公主也要去,我听說你現在都在家里待著,要不要出去看看,這樣對你肚子里的小孩子也好。」
「好啊。」溫涼並沒有拒絕。
這是沒有任何目的性,功利性的活動,溫涼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是容湛現在把溫涼當成了脆弱的瓷女圭女圭,總覺得放哪哪都不安全,恨不得將她裝在口袋里,隨身隨地的帶著。
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他看的見她,才能安心的。
溫涼之情戳著他的胸膛,顯然對于他過渡的擔心和保護很不滿意,更不滿意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成為瓷女圭女圭。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只不倒翁的。
容湛對她給自己定義的不倒翁說法,很不贊同,笑得沒能停下來。
溫涼凝著他臉上帶著魅惑的笑意,恍然一怔。
才記得,他真的很久沒有這樣真心的笑過了。
他活的太過于深沉,性子又太過于涼薄,很難這樣開懷的笑著。
就如她一樣。
他們是這樣的相似。
可是溫涼決定了,以後要經常這樣笑。
幸福就被他們握在手心里,他們為什麼不能肆意開懷的大笑。
為什麼不能告訴全世界——我很幸福?
容湛一點一點的,慢慢的的吻著她的唇瓣,兩人氣息微亂的時候,他抽掉了她別發的簪子,一頭柔軟的長發被放了下來。
本來,她長發及腰的,因為懷孕,留著這樣的長發不合適,所以前些天將頭發剪了,現在只到肩膀。
容湛的雙手穿過長發,捧住她的臉,然後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深深吻住她,順勢將她抱起來,從沙發上起來,往大床走去。
有些意亂情迷的味道。
容湛今晚很不一樣,他似乎在戀戀不舍。
溫涼知道他心中有分寸,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所以,也便沒有拒絕。
只是躺在那里,被他撩撥的在無助的輕喘著氣。
「容湛……」她的聲音綿軟,讓人听起來竟然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容湛低低的笑,已經躺了上來,從背後抱住她,薄唇輕貼在她的耳畔,「想我麼?」
溫涼的耳根一熱,馬上就反駁道,「不想。」
說的什麼呢,她才不想……
誰像他一樣,滿腦子想的都是那種東西。
男人果然都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溫涼此刻是這麼想的。
後面,傳來容湛更是低沉到撩人的笑聲,「想到哪里去了?」他輕捏著她小巧的下顎,「我有說過是那件事麼?」
溫涼瞪了他一眼,臉上又不爭氣的紅了紅,眸光下意識的轉開來,竟不敢直視他的眼楮。
可是她又想,他除了是在說這件事,還有什麼事,會讓他問她會不會想他?
容湛像是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麼一樣,「後天,我要到h國進行國事訪問。」
這確實是早就定下來的行程了,所以那天顧以北對他說h國的裴亦的時候,他心中有幾分雀躍。
他一定會找到裴亦。
溫涼怔了一會,望著他的眼楮,「要去幾天?」
「維持一周左右。」
「好。」溫涼輕聲道,「那你自己小心點,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怪不得他剛剛那樣的吻著她,戀戀不舍的吻著她。
「這話應該是我說。」容湛低嘆一聲,「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可以出去走走,但得小心……」
他還要說下去,溫涼卻往前,輕咬了一口他的唇瓣,「我知道了。」他總當她是未長大的小孩。
可是她都快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薄唇上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像是電流,傳遍容湛的全身。
他凝著她的眸光,更為幽深了。
溫涼了解他,主動的湊上前,吻著他的菲薄的唇,聲音綻放在兩人交纏著的唇齒之間,「我會想你的。」
容湛怔了怔,最後吻了她眉心一下,「我也是。」
他忽然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在溫涼的怔然之間,將頭貼在她還很平坦的小月復處。
溫涼愣了很久才知道他要做什麼。
她唇角別著一抹柔柔的笑,縴細的指尖輕撫著他的頭,「容湛,孩子才兩個月多點,現在還沒有明顯的胎動。」
伏在她小月復處的男人,動作似是僵了一下。
然後他抬眸,「我在和他告別,還有,讓他乖乖的,不能讓你辛苦。」
「嗯。」溫涼只覺得眉眼有些酸澀。
這章主要是做些鋪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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