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有些詫異的看著突然沖了出去的北棠妖,多管閑事可不像是他的性子,更何況還是欺辱過他的十二皇子。ai琥嘎璩
北棠妖招招狠戾,寂靜的樹林此刻仿佛變成一個修羅場,一道道鮮紅的血液無聲的澆灌著這片沃土,濃重的血腥氣引得一聲聲震動山林的獸吼。
十二皇子氣喘吁吁的跑到虞挽歌面前,一下子跌坐在一顆樹干前,靠著樹干,重重的喘著粗氣,連身上的上都顧不上。
僅剩的兩名侍衛也坐在了地上,鮮血滴答滴答的想著,卻時刻關注著眼前的情況。
北棠海上前一步,護在了虞挽歌身旁,有中握緊了利劍,也盯著前面的戰局煦。
十二皇子的目光落在了虞挽歌身上,被那雙黑眸一掃,有些訕訕的,輕喚了一聲︰「挽妃娘娘」
虞挽歌平聲道︰「知道是什麼人麼?」
十二皇子抹了一把汗,帶著哭腔︰「我也不知道,都是我不好,本來侍衛要帶我早些回去,是我見到一只七色鹿,覺得稀奇,便一路追了過來,可誰知追著追著,越走越遠,鹿不見了,身邊的侍衛也走散了不少,卻突然遇到了殺手。た」
虞挽歌點點頭,只覺的事情蹊蹺,七色鹿?她並不認為這傳說中的東西會真的存在。
更是想不懂是誰要殺他,如今柔妃的地位雖然越發穩固,可是依照眼下的形勢,這帝位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傳到這樣一個好吃懶做,跋扈任性的皇子身上。
那麼,又有誰會派遣眾多殺手來追殺他?
思忖片刻,虞挽歌的眉頭漸漸松開,只怕是殺十二皇子不是目的,嫁禍才是目的!
看向在殺手中廝殺的北棠妖,虞挽歌蹙眉不語,如果是嫁禍?是要嫁禍給誰?
漸漸平復下來的十二皇子,恢復了不少體力,身上的疼痛也一點點擴散開來︰「哎呦,疼死我了!等我回到校場,一定要讓父皇殺了他們!一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
踹了身旁搖搖欲墜的侍衛一腳怒道︰「那些廢物什麼時候來!回去定要母後好好治他們的罪!」
另一名侍衛將耳朵貼在地上,听了一會開口道︰「听聲音有一隊人馬正在趕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了。」
十二皇子整個人一軟,再次靠在樹干上,這才安心下來,奔跑時滲出的汗水,被晚間的冷風一吹,倒是有些刺骨的不舒服。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黑衣人已經倒下了不少,北棠妖的一身華服也染上了不少血跡,如點點紅梅在衣袂見綻放,隨著他的飛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絢爛的紅霞。
「十二殿下在那!還不快幫忙!」
一聲喝聲,一隊侍衛便涌了出來,加入了戰局,對著黑衣人開始拼死廝殺。
北棠妖的壓力一下子就輕了不少,看著夾雜在一起的兩隊人,將手中的刀扔下,轉身走了出來。
神態平靜,一雙眼只有麻木。
「走吧。」
停在虞挽歌面前,牽起韁繩,輕聲開口。
虞挽歌卻制止了他︰「等等。」
北棠妖和北棠海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挽歌身上,虞挽歌也沒有解釋為什麼,只是一直盯著前方交手的兩批人,看樣子似乎打算一直等到這場廝殺結束。
北棠妖的目光掃過一旁的十二皇子,十二皇子瑟縮著向後蹭了蹭,避開那雙涼薄的眸子,有些心虛。
趕來的侍衛再他身前擋了擋,也不敢注視這一身染血的男子。
又等了片刻,黑衣人已是強弩之末。
虞挽歌這才騎著馬走了過去,看著一地的尸體,翻身下馬。
北棠海搶先一步︰「我來。」
利落的下馬,扯開幾張黑色的蒙面面巾,又翻查了黑衣人的衣服,卻一無所獲。
虞挽歌抬腳走在一地的尸體之中,一雙黑眸凌厲的掃視著一處處尸體,十二皇子所帶領的侍衛等在一旁,無聲的看著幾人的動作。
濃重的鮮血氣息在林間飄蕩,此起彼伏的野獸嘶吼越發的震耳欲聾。
十二皇子整個人打了個冷顫︰「我我們先走吧我母妃說鮮血會招來猛獸的」
話落,一抬頭,正對上北棠妖那雙淡淡的眸子,整個人頓時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而為首的侍衛則是雙手抱劍道︰「多謝四殿下,九殿下,挽妃娘娘出手相助,卑職感激不盡!」
虞挽歌掃過他一眼,看來,回去要編造一個理由為自己開月兌,否則,還真是容易引起北燕帝的懷疑。
等到一群人徹底離開後,北棠海轉頭看向虞挽歌,開口道︰「在找什麼?」
虞挽歌也沒有理會他,目光落在了一具白色刀刃旁,一段藍色的破碎布條,正是北棠妖身上的。
跨過地上的尸體,將布條撿起,扔給了北棠妖,掃視了一圈,確定再沒有什麼之後,才轉身翻身上馬。
走了片刻後,三人再次停下。
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因為虞挽歌身上這身藍色的鎧甲。
此刻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太陽的光芒完全隱匿不見,只剩下星星點點的微弱光亮,垂掛在漆黑如潑墨的夜空。
偶爾傳來啾啾的鳥鳴聲,好似飛鳥正掠著自己的臉龐飛過。
此刻,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虞挽歌身上的鎧甲上,沒有一人開口。
原本精致的寶藍色鎧甲,卻在這黑夜中大放異彩,整個鎧甲都散發出一陣青白色的光,和周遭漆黑的一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快月兌掉。」北棠海蹙著眉頭道,直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虞挽歌也沒猶豫,動手便開始解起衣服上的扣子,只是鎧甲繁復,在這一片漆黑之中,更顯困難。
就在這時,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向不遠處,一片片火光正向幾人所在的方向移動。
虞挽歌翻身下馬,目光也落在遠處,看樣子,是一群人在搜尋著什麼,一個個舉著火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北棠海開口道︰「我去看看。」
話落,便踏著步子踩過地上的草,向來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虞挽歌十分不喜歡現在這種感覺,在這一片漆黑之中,自己這一身青白色的光,就好比是一個活靶子,不用找,都能清楚的瞧見自己的所在。北棠妖擋在了她前面,幫她掩去了身上的光,兩人快速的解著身上的鎧甲,卻發現,這鎧甲似乎被人動過了手腳。
上面契合的鎖扣剛要解開,虞挽歌卻突然出聲道︰「別動。」
北棠妖手一抖,扣子微微轉動了分毫,卻見領口處竟然露出了一圈銀白色的鋸齒,泛著冷冽的光。
北棠妖的喉結一動,看著那圍繞在脖子一圈的如獠牙般的鋸齒,連呼吸都滯住了。
鋸齒距離脖子不過一個指甲大小距離,只要她稍稍動作,這些鋒利的鋸齒便會沒入她的脖頸。
沒有時間想到底是誰動的手腳,北棠妖快速將自己的衣擺扯下,堆疊好,小心的纏繞在虞挽歌的脖子上。
可縱然如此,卻因為縫隙太小,綢緞的料子又不肯貼合在一起,一時間這堆疊好的料子卻放不進去。
虞挽歌喘了口氣,輕聲道︰「換薄一點。」
這麼厚的料子固然會減少對她的傷害,但是卻難以擱置進去。
北棠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固執的要將這疊好的料子纏繞在她的脖頸。
根據他剛剛的推算,解開扣子時,這些鋸齒還會再深出幾分,直到確定能沒入皮膚為止,眼下的厚度都足夠會傷到她,若是再薄,同沒有有什麼差別!
不顧鋸齒沒入手背,終究是小心的將扯下來的料子纏繞在虞挽歌雪白的脖子上,神情專注,小心翼翼,生怕鋸齒傷到她分毫。
「試試。」
北棠妖輕聲道。
「手松開。」
北棠妖卻沒有動,兩只手盡可能的圍繞住虞挽歌的脖子,滲出的血跡順著領口,一點點流到虞挽歌的胸口。
兩雙眸子在夜空里對視,誰也不肯移開。
若是不了解情況的人看去,兩個人正面對面蹲在草叢里,大抵是會認為一個男人正要掐死一個女人,再看那兩雙對視著的誰也肯屈服的眸子,多少會覺得有幾分可笑。
虞挽歌的眼中升起一抹慍怒︰「北棠妖。」
北棠妖看著面具下的那張薄唇,忍不住想起北棠海吻上他的那一幕,緩緩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怒意︰「快些。」
虞挽歌蹙著沒,握著扣子的手遲遲沒有動作,這鋸齒的長度,依照她的估計,若是完全探出,足以刺穿他的手掌。
忽然,一陣巨大的推力傳來,北棠妖整個人被推倒在地,虞挽歌整個人也瞬間壓倒在了他的身上。
她本是想推開他後,也好快些月兌掉這鎧甲,誰知他卻護的太緊,連帶著自己也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身上。
虞挽歌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連帶著身下的北棠妖也跟著輕顫起來。
北棠妖始終不肯松手,兩人一時間就以這詭異的姿勢僵持在這里。
「再不松手今日就都得死在這。」
虞挽歌冷聲道。
北棠妖勾唇一笑︰「同你死在一起,我死而無憾。」
對上那堅定的眸子,虞挽歌深深吸了口氣,扯下臉上的面具,放柔了聲音,笑道︰「你幫我月兌好不好?」
北棠妖整個人頓時石化在那里,看著那雙媚若春波的眸子,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虞挽歌扯住他的衣襟,唇瓣輕覆了上去。
北棠妖盯著近在咫尺的眸子失神,便覺得唇間一軟。
而他的兩只手橫亙在兩人的脖子中,一時間難受不已。
探出舌頭,輕輕舌忝過北棠妖的唇,北棠妖周身一僵,只覺得小月復處一陣火熱。
想起今日被北棠海踫過的唇,頓時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感受到他漸漸產生的變化,虞挽歌暗罵了聲禽獸,找準時機,瞬間抬出右腳,狠狠踢在了北棠妖兩腿中間。
‘唔’悶哼一聲,北棠妖的額上瞬間冒出豆大的汗珠,青筋四起。
虞挽歌滑的像條泥鰍,直接從北棠妖離開。
不看他的反應,瞬間擰動衣服上的鎖扣,預料之中的刺痛沒有傳來,鎖扣一動未動。
虞挽歌低頭一看,卻發現鎖扣里被塞進了一截樹枝。
一抬頭,卻發現北棠妖正黑著一張臉,滿臉痛苦的看著她。
他早就料到她不安分,在鎖扣里卡進一截樹枝,誰想她竟這麼狠,竟然真的對他下死手!
北棠妖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卻一個趔趄,再次跌倒。
虞挽歌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你」
北棠妖沒理會她,頭上的冷汗不斷的向外冒著。
虞挽歌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還是先將這瓖嵌著鎧甲的騎裝月兌掉,借著遠處微弱的燭火,想要抽出被塞進鎖扣里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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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棠海緩緩走向火光處,而一听見動靜,這些侍衛頓時放出無數飛箭,虧得他一直謹慎著,才沒有受傷。
「大膽!」
一聲怒喝,侍衛一驚,不少人手中的火把也紛紛掉落在地上。
有人膽大上前一步,借著火把照亮了北棠海︰「四四殿下是四殿下!」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重重的喘了口氣,一個個如釋重負,看樣子之前一直緊繃著心神。
「四四殿下您怎麼在這?」
「這是怎麼回事?」
「哎,是這林子里鬧鬼了,奴才們奉命來抓鬼」為首的侍衛嘆氣道。
「鬧鬼?」北棠海的眉頭蹙成一座小山。
「是鬧鬼,已經有不少宮人都死了,有幾個活著回去的都快嚇傻了,能說明白話的便是道這林子里有著一個無頭女鬼,因著人心不安,所以陛下特意派了不少人來林子里抓鬼。」侍衛說話都有些戰戰兢兢,看樣子嚇的不輕。
「簡直是無稽之談!」
侍衛也沒敢插嘴,弓著身子不望打量四周的動靜,嘴里嘟囔著︰「剛剛還在這瞧見了呢,這會怎麼就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還不好啊,若是真踫上了女鬼,還有沒有命回去都兩說呢。」另一名侍衛開口道。
幾人在黑夜里小聲嘀咕著,看樣子對這個指示也是趕到頭皮發麻。
「現在有什麼進展?」北棠海開口問道。
「剛剛在不遠處還瞧見了女鬼的影子,可是一轉眼一轉眼」
「一轉眼什麼!若是話說不利索,以後就不用再說了。」北棠海不耐煩道。
侍衛倏的一下跪在地上︰「四殿下饒命四殿下饒命」
「一轉眼卻成了四殿下從那走出來。」
北棠海的眉頭依舊緊緊蹙在一起,轉頭看向自己剛剛走來的方向,正巧瞧見虞挽歌一閃而過的身影,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挽挽的那身騎裝
在這個方向看去,似乎就是所謂的女鬼
一身騎裝在夜色里發著青白色的森然的光,卻看不到頭,唯獨能瞧見幾縷垂在胸前的發絲,不正是那無頭女鬼麼?
再想來,雙腳上只是穿著普通的長靴,因為不會發光,所以這樣看去,似乎就成了無頭女鬼在林子里飄蕩著。
如今父皇派人前往林子中獵殺女鬼,豈不意味著派出的人,都在追殺挽挽!
天色大黑,挽挽儼然成了眾矢之的,即便是想解釋,這些侍衛怕是也不會讓她靠近分毫,再加上心中早有了陰影,認定了是有女鬼,只怕挽挽一旦出現,下場,只能是被帶著火油的亂箭射死!
北棠海的手攥的發出清脆的聲響,臉龐更顯冷峻,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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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直知罪孽深重,這周末加更%>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