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眨眼之間,虞挽歌的手臂上便黑紫了一片,手起刀落,蹙眉忍住劇痛,飛快的將手臂上沾染上紅斑蛇的皮肉削去。
一塊發黑的皮肉飛落出去,落在地上,卻已經開始變得萎縮起來,地面上滴滴答答流下的血跡都變成了黑紫色,有些觸目驚心刀。
心頭一緊,不由得擔心起肚子里的孩子,手臂上的鮮血不斷被放出,一直到許久之後,流出的血液變成紅色,虞挽歌才稍稍安心。
可也就是這猶疑的時間,因為心神不穩,空中漂浮的金蓮已經一點點裂開,面對碧雪緊逼的九節鞭,逐漸落入下風。
隨著體力的透支,虞挽歌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起來,心中卻對紅斑蛇耿耿于懷恍。
她在這紅斑蛇上不知吃了幾次虧,沒想到如今碧雪精進,連帶著這些畜生也變得厲害起來!
收斂心神,目光變得犀利起來,看著目光灼灼的碧雪,凝神調動起心力。
一朵朵繚繞的金蓮再次在指尖綻放,不同于此前的是,此次這些金蓮變得虛幻起來,一朵接一朵,像是幻影一般逐漸漂浮升空,隨著逐漸升高,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碧雪仰頭看向高居于頭頂的金蓮,蹙起眉頭。
也說不出為什麼,這些金蓮的力量雖然沒有她想象中強大,可是每當這些金蓮逼近,她的心便會不受控制的顫動,甚至難以聚精會神,讓她不由得意亂心煩。
城牆下的士兵也紛紛仰頭看向天空中的金蓮,只覺得這奇幻之景見所未見,聖潔的仿佛佛光普照,一切傷痛都得以慰藉。
不顧手臂的劇痛,虞挽歌飛身而起,碧雪也一瞬間騰空。
一時間,兩人分別置于半空之中,隔空相對,一人身後數朵金蓮霞光萬丈,一人身後九頭龍蛇,掩蓋了半面天際。
素手捻起,接連一道道金色的光線朝著碧雪射去,金蓮順著金線的軌跡,接連朝碧雪攻擊而去!
九節鞭揮動,九條龍蛇交錯而起,一瞬間,一半的天空處在陰暗之中,仿佛將來狂風暴雨,另一半則是金光瀲灩,仿佛旭日初升。
‘ ! ! !’一聲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碧雪的肩頭鮮紅一片,仿佛在碧綠的衣衫上盛開的紅花。
碧雪臉色一白,瞬間從空中跌落數米,捂著肩頭看向對面的虞挽歌,眼中閃過一抹忌憚。
這虞挽歌到底是修煉了什麼功法,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威力。
緊接著,不等她反應,兩朵金蓮又緊隨而至,砰然落在碧雪所在之處,碧雪眸色一緊,就地翻滾起來,身側轟隆隆爆發出兩聲巨響。
飛濺的泥土掩蓋了那抹翠綠,原本趾高氣揚的人一瞬間變得狼狽起來。
虞挽歌也沒有好到哪去,始終吊著一口氣,對碧雪發起緊追不放,而就在這個時候,碧血抓住機會,九頭龍蛇呼嘯而至,巨大的身軀瞬間搭建成一座牢籠。
滿目所見,只剩下一片片斑駁的蛇皮,密不透風中,看不見半點天際,只剩下黑 的一片,散發著陣陣腥臭。
隨著九條龍蛇的收緊,虞挽歌的處境越發危險,手指中的金蓮再也無法飛轉出去。
虞挽歌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心力所支撐的蓮花的劣勢在這一瞬間就體現了出來。
在如此狹小密不透風的空間里,手中的金蓮根本就不能施展,一旦炸裂開來,那就只能是自己與這九條龍蛇同歸于盡!
隨著龍蛇的收緊,巨大的蛇身就要逐漸纏繞在自己身上,虞挽歌知道,在這樣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雙手舉起,一朵金蓮在兩手之間浮動,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觸及的蛇身微微一動,似乎有一抹忌憚,可隨後卻還是不顧一切的逐漸收緊,收緊,再收緊。
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虞挽歌咽了口口水,凝神看著手中的金蓮。
強穩住心神,十指輕輕動了起來。
快點再快點!
濕漉漉的蛇身纏繞在她的身上,像是一條堅韌無比的繩子,將她的腿逐漸捆綁在一起。
另一條蛇的尾巴順著她的腰際一點點收緊,巨大的蛇身幾乎纏繞了她整個身子,壓迫著她的胸腔難以喘息。
虞挽歌的臉色有些漲紅,黝黑的
tang眸子卻緊緊盯著指尖的金蓮。
金蓮一點點綻開,原本的花瓣漸漸月兌離開花蕊,一片片嬌女敕明艷,卻閃爍著凜冽的光,像是一片片短刀。
又一條龍蛇的尾巴緊緊勒住了她的咽喉,下首的士兵此刻已經能夠瞧見虞挽歌的身影。
不,確定的說,是一道被巨蟒纏繞著,只剩下零星幾點的海藍色。
碧雪抹了把嘴角的血跡,趴在地上,沒能起來。
抬頭緊緊盯著空中的人。
而就在這時,褐色的土壤里漸漸爬出一道道藤蔓,無聲的蔓延著,一點點,爬上碧雪的腿。
碧雪反應極其敏銳,抬手一道短刀飛出,想要斬斷藤蔓,可誰想藤蔓仿佛有意識一般,在碧雪反應過來時,以迅猛的速度生長著。
一瞬間,碧雪的身體竟然被牢牢的捆綁在地上,而不斷蔓延出的藤蔓上綻放出一朵朵金色的細小的蓮花,也逐漸開始收緊,情況竟同空中的虞挽歌不相上下。
小盛子蹙著眉頭看著如今不相上下的局面,兩人紛紛被對方困住,而所困住的方式竟然如此相像,似乎都是想要將對方活活勒死。
一時間,小盛子竟生出了一種棋逢對手的感慨。
雲國公當機立斷,揮手發起進攻。
一批精銳的士兵迅速沖向碧雪,企圖將被困的她拿下。
看著逐漸靠近自己的士兵,碧雪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哼,就憑你們也想困住我?」
碧雪眯起眸子,扭動起身子,袖口之中爬出數條紅斑蛇,開始瘋狂的撕咬起身上的藤蔓,而另一部分則順著藤蔓逐漸爬到地面,豎起半個身子,警惕的看向逐漸靠近的士兵。
士兵們此前見識過這紅斑蛇的厲害,一時間面面相覷,手中拿著兵器卻隨著紅斑蛇的游走開始一步步後退。
轉眼間,碧雪的周圍便空出了一片空地,外圈圍著不少人虎視眈眈,可一時間卻沒人敢上前半步。
這也就給了碧雪足夠的時間,隨著碧雪的指示,紅斑蛇瘋狂的啃噬著藤蔓,碧雪也開始劇烈的扭動起來,柔弱無骨的身體呈現出好看的浮動,吸引了不少男人的注意,一時間,咽口水聲四起。
而就在這時,碧雪所帶領的兵馬,也沖了上來,應對起大御的侍衛,一面護住碧雪,一面開始交鋒。
小盛子的目光落在空中,憑借敏銳的直覺察覺到虞挽歌處境的不妙,可是一時間卻又沒有辦法。
而此刻,虞挽歌的處境確實也十分艱難,一條條皮糙肉厚的大蛇將她緊緊鎖住,掙月兌不開。
原本白皙的臉頰已經變成了絳紫色,一雙凌厲的鳳眼也有些渙散。
兩手之間的金色蓮花一點點散開,數朵精巧的花瓣整齊的排列在兩掌之間,隨著她指尖的輕動,也開始顫抖。
快了,就快了!
虞挽歌憋著一口氣,只覺得大腦已經開始缺氧,眼前的世界也變得顛三倒四。
漸漸的,眼前開始模糊起來,身體的知覺也一點點消失,仿佛手腳都已經不再受自己控制。
而隨著虞挽歌處境的艱難,地面上纏繞著碧雪的藤蔓也開始變得暗淡而脆弱起來。
碧雪找準時機,運氣內力,空氣中產生強大的波動,劇烈的斷裂聲響起,碧雪一躍而起,直接飛奔出數米之外。
單膝跪地,一手捂著胸口,重重的喘著粗氣。
藤蔓斷開後,漸漸枯萎下來,眾人忍不住抬頭看向空中的女子。
一道海藍色的身影在風中簌簌,被九頭龍蛇包圍。
縴細的身軀同巨大的龍蛇相比,格外的渺小,若非是身上那一層黯淡的金光,只怕他們難以找到她的存在。
碧雪也抬起了眸子,看向空中苦苦支撐的虞挽歌,手指不自覺的攥了起來,沒有動作。
昔日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她們並肩作戰的樣子,她們生死相依的樣子,她們一同許諾,跪拜天地的樣子。
抿起雙唇。碧雪的眼中閃過一抹隱忍,布滿一片猩紅。
虞挽歌只剩下一點殘存的意識,完全憑借著最後一點毅力在支撐著。
一朵金蓮已經徹底分散開來,只差一點點,仿佛就可以發起攻擊。
黝黑的眸子已經垂下,混沌之中世界都變得寂靜下來。
「挽挽,支持住,要等著爹回來等著爹回來」
混沌之中,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仿佛穿透遠山,從遠處的昆侖之頂而來。
虞挽歌心頭一顫,原本合上的眸子猛然睜開,爹!
一瞬間,數朵蓮花花瓣化作一柄柄鋒利無比的刀,穿過厚厚的蛇皮,循環往復著,仿佛在攪動著蛇的筋骨。
‘ ’的一聲炸響。
天際間被一片血霧籠罩,九條龍蛇一瞬間炸裂成無數碎片,洋洋灑灑的從天空中落下,落在地面發出巨響,濺起一地的塵埃。
眾人下意識的抬頭看去,一身海藍色的長裙已經被染成鮮紅。
龍蛇的血液飛濺了女子一身,虞挽歌也隨著這一聲巨響跌落下來,卻在下垂之際,不忘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巒,仿佛在搜尋著什麼。
她剛剛分明听到了父親的聲音,是爹的聲音,她一定沒有听錯,那就是爹的聲音。
眼看著虞挽歌就要摔落在地面,小盛子快速抬腿飛奔過去,直撲在地面上,蹭出兩道劃痕。
幾乎是同一時間,虞挽歌重重的砸在了小盛子身上。
小盛子眉頭一擰,卻緊緊接住了虞挽歌,待到回過神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跪坐在虞挽歌面前︰「主子?你沒事吧,主子?」
虞挽歌緩緩收回目光,原本在遠山處堅毅的目光隨之渙散開來,瞳孔中滿滿都是疲憊。
抬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月復,她的孩子
眸子漸漸恢復了一抹神采,目光落在小盛子身上,沙啞著嗓子緩緩道︰「謝謝。」
小盛子猛然搖頭,看向虞挽歌那張白皙的臉頰上布滿了猩紅的斑點和血跡,不難想象到此前的處境到底有多艱難。
攙扶著虞挽歌緩緩站了起來。
而出乎碧雪意料的卻是,虞挽歌站起來後,並沒有第一個看向她,而是眺望起遠處的山巒,像是在確認著什麼,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碧雪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可是遠處除了霧蒙蒙的山,便什麼也沒有了。
虞挽歌抹去嘴角的血跡,只覺得疲憊不已,可無論如何,卻始終不肯收回目光。
努力平緩著自己的內心,舒展心胸,想起剛剛自己的父親對自己所說的話,莫名中的信念,讓她仿佛再次有了力量。
信手召喚出一朵金蓮,腳踏金蓮再次騰空而起。
金蓮旋轉著升空,金光普照,交織著血色的蒼穹,一片詭異的和諧。
金蓮漸漸上升到一定高度,虞挽歌努力搜尋著自己的記憶,憑借直覺,判斷出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座高聳的山巒矗立在綿延的山脈之間,山巒間是繚繞的煙霧,籠蓋著青松翠柏,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紗。
再像前些飛去,仿佛能夠看見山巒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被陽光折射成五彩斑斕。
終年不化的雪山,折射出七彩的霞光,籠罩著的薄霧,在虞挽歌眼中,皆是為這座山巒覆蓋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難道剛剛的一切是幻覺?
不,不會的一定是父親
一種巨大的激動讓虞挽歌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一雙黝黑的眸子迸發出耀目的光彩。
一定是爹,一定是爹沒有死!
不知是希望還是信念,在瞧見山頂那蒸騰的雲霧時,虞挽歌相信,自己的父親一定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而她,唯有耐心的等待著他們的再次相聚。
時間久了,虞挽歌不免感到有些吃力,如今自己在懷有身子的情況下,連日奔波,又經歷一場惡戰,實在是有些難以支撐。
心雖然是萬物不息之源,卻也是最為柔軟和敏感的地方,它知人情冷暖,知世事險惡,易受傷,也容易被溫暖,經歷滄桑變遷,也易疲憊。
感覺到腳下的金蓮漸漸變得虛幻起來,虞挽歌不得不收回遠眺的目光,緩緩回落。
而就在這時,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遠處的山頭。
停在半空的虞挽歌也忍不住激動的抬眸看去,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一個黑點從剛剛虞挽歌所注視的那個山頭而來,眾人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因著距離太遠,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黑點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漸漸的,漸漸的,黑點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一道黑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漸漸確定,這道黑影,正是一道人影!
看身形,像是一名男子,腳踏凌波,飛馳而至,足可見內力之深。
會是父親麼?會是爹麼?可能麼,這會是真的麼?
虞挽歌的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眼中閃過濃濃的期待,沒有人比她更期待也更為畏懼這一刻。
爹,告訴我,這會是你麼?
如果不是你,是誰,有這個本事從萬丈遠外的山巔而來,如果不是你,為何偏偏這麼巧,在今日垂死之際听到你的召喚!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誰的聲音!
虞挽歌的心在顫抖,她已經分不清理智和情感,到底哪一個更真實,可無論哪個,她無疑都是希望這個人會是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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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了,今天開始恢復正常更新,對于之前的斷更非常抱歉。
起先斷更第一天的時候沒有發公告,是以為第二天就能夠更新,結果第二天開始事情就多了起來,過了兩天看到大家非常捉急,用爪機登陸了後台請了幾天假,但是也沒有請這麼久,只是不知道是系統抽風還是我就是沒有發上,導致大家並沒有看到請假公告,之後我也一直在忙著體測,找房子,搬寢室,期末考,考研小學期,很多事情堆在了一起,一直沒有來得及看評論。
一直到後來關系好的作者找到我,問我怎麼了,告訴我我已經被罵成翔了o(╯□╰)o
翻看評論,我真是被嚇傻了雖然有點郁悶,但是你們的心情我都理解,是我不好,讓你們等介麼久,吵架的寶貝也不要再吵了,無論是指責我的,還是維護我的,都是因為在乎介個文,看著你們吵我心里好難受,還不如來罵我呢
怎麼說呢,之前曾經想過將文文暫停,等到考研結束之後再更新,但是大家都不太同意,所以我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但是我現在確實是很忙,所謂的暑假,一共放假十幾天,待不了兩個禮拜就得回去上學校給加的課,一上就是一大天,爺會努力保證每日更新,但是確實現在很緊,偶爾若是不能更新,希望親們能同我相互理解,我會為你們努力堅持更新,也希望你們不要太苛責。當然,偶爾的不滿抱怨指責通通都砸過來吧,爺都一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