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的暴動天天都在升級,恐怖分子燒殺打砸,一波被壓制下去一波又緊隨其後,電視上每天的重大新聞里多少有些報喜不報憂,越大的事兒越要在播報的時候輕描淡寫,險情被控制,不法分子的大量傷亡,高層人士的譴責和對話,這些看的著模不著的消息有多少真實性,白艾連想都不敢想,因為害怕一想深了,把真理給想出來,那時候她連看新聞自我安慰的機會也被自己毀了。
新聞上犧牲的人連個名字都沒有,也就數據每天都在翻新,要真控制了,為什麼蘭思定不回來,為什麼他連個消息都沒有,有時候她看新聞看的魔怔,想在電視里找找能不能找到他影子,可那零星的新聞連塞牙縫都不夠,更別說借此尋人了。
蘭思定多會惹事的主,到哪都是焦點,但這半年他銷聲匿跡的很徹底,呼一聲煙消雲散,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據說他以前也時不時會這樣,但是那時候她並不認識他,更沒有愛上他,作為陌生人當然不會有牽絆。
如今,蘭思定是她的未婚夫,她怎麼可能還保持事不關己的態度,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白艾揪著心,看完了新聞,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然後關了電視,多一點都不再想。
和蘭思定相處的日子,基本上都是他追著她跑,他有事也就擱軍區里處理了,從來不會帶出來讓她跟著一起煩心。
那地方她一直排斥,所以也就一直保持忽視,而蘭思定總是在她身邊晃悠,好像閑的無所事事讓她也產生了錯覺。
現在蘭思定因為任務身于險境之中,她才真切的感覺到他是個軍人,他的職業讓人堪憂。
白艾轉動了座椅,長發在陽光下飄蕩,她從別墅的落地窗往外望去,外面是一片祥和的綠色,深綠淺綠能安撫她的情緒。
這里從兩個月前開始啟用,整棟別墅一共兩層,雖然不高但是佔地面積卻極其寬廣,連上院子一共近兩千平,一樓的辦公區二樓的辦公室和休息區,純木質裝修,法式風格,高頂闊梁,延伸露台,傾注了夏敏的百般心血。
白艾終究是月兌離了萬騰自立門戶,也如眾人所料她帶走了能帶走的所有資源,陳東恩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可白艾為萬騰賣命五年,她手頭上也捏了不少陳氏的把柄,這些東西一旦交給相關機構,就可以讓陳氏徹底滾出商圈。
經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想藏著掖著的不干淨,不翻船不表示企業沒有污點,畢竟水至清則無魚,端看這企業能不能上下打點好,不露紕漏就能存活。
白艾走的時候給陳東恩送了份禮,里面全是他不想讓別人發現的數據和秘密,所以他心有不甘卻不敢亂動,畢竟陳氏已經外強中干,再禁不起折騰。
白艾也算厚道,沒人擋路她便不會趕盡殺絕,只是以後陳氏的事和她再無關系,她也不打算有什麼瓜葛。如果陳東恩能咽下這口氣,那麼大家以後各自大道各自走,她也絕對不會旁生枝節沒事找事的去樹敵,畢竟陳家林還是陳東恩的兒子,她拿陳家林還當朋友。
白艾成立咨詢公司,為各個企業解決疑難雜癥引起了業界一片嘩然,都感嘆她人精心尖,畢竟商場之中所謂咨詢公司提供的服務不過是信息共享,而白艾的咨詢公司相當于**出來的公關部門,這種形式在資本主義國家常見,但在國內卻是首屈一指。不過感嘆之余大家也表示認同,以白艾彪悍的能力她確實有資格把控各行各業。加上她的身份背景曝光後以前很多不服氣的人也壓下了氣焰,人脈在那放著不服不行。
白艾的公司開張之時並沒有大辦什麼儀式,但是祝賀的花籃卻從別墅區的大門一溜擺滿直到公司樓下,還有用錢疊出來的花籃簡直土豪的讓人不忍直視。搞得整個小區的住戶以為哪位重要領導人蒞臨,紛紛跑來打探。
公司開起來後,丁蓉潔自然不必說的跟著白艾準備開疆闊土大展拳腳,而薛曉麗、王婉婷、駱方志也一並辭職,夏敏掛了總經理的頭餃,偶爾會來開開會。普玲瓏和白艾也見過幾次面,松口在不久的將來,如果形勢允許她願意自降身份擔任副總經理,當然……前提是白艾的公司能盈利能比她現在的職位有發展空間。
這兩個月白艾並不急著接工作,雖然邀請函已經堆了半間辦公室,電話短信不斷,她依舊保持淡定,到現在也不過才接第二個案子。
因為她還在試水,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需要謹慎,稍有差池就會毀了自己的招牌,二者她心沒在工作上,全掛在遠在天邊的蘭思定身上,所以也不急著工作。
蘭思定一走就是半年,訂婚的時候他說半年後結婚,如今半年到頭了,蘭思定的影子白艾都沒見著。
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每一件白艾都牢牢的記在心中,她得等蘭思定回來以後告訴他。
她身上的毒已經清理干淨,周黑棘不愧是首席名醫,不但沒讓她中毒身亡還讓她越發的健康,如今她身上長了一點肉,家里的人都很是欣慰。
霍小龍也暫時沒有冒頭,听駱方志說是蘭思定在走的時候向上層要了人情,提交了一些霍小龍假死的相關資料,希望組織重視,能讓在他走的沒有牽掛。
駱方志說,你是不知道咱**oss的臉多難看。白艾可以想見當時的情況,蘭思定一份資料上去必定是撼動整個系統。一個處以極刑的人不但沒死還被人救下來私自使用,而不被整個軍政系統知道,這救人的神秘人想干什麼?難道不是想造反?
這件事關系重大,搞政治的人,總是會拋開感情因素權衡利弊,領導們都很重視,為了讓蘭思定安心,所以開始暗中徹查各階層人員的政治成分,于是有些人不敢再亂動了,而這些人當然也會遏制自己身邊的走狗,讓那禽獸般的霍小龍乖乖听話。
蘭思定這趟任務就是豁出命,雖然不是他第一次豁命,但是是他第一次以豁命為前提提出請求。
他用他的命換了她半年的自由,讓她有半年的時間養病,而不用擔驚受怕,不用受到霍小龍的威脅,白艾怎麼能夠不感動。她在這半年里,每天克制自己去分析情況,再冷傲的性子都被擔驚受怕磨沒了。現在只希望蘭思定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她必定什麼架子都放下,只跟在他身邊訴說彼此的衷腸。
這半年,夏敏和周黑棘正式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系,而周義東找過白艾一次了解了夏敏的情況後一直保持沉默。
駱方志追到了普玲瓏,兩個人還處在尷尬期,當然尷尬的是普玲瓏,駱方志愛的很得心應手。
林沐琳開始在德國實習,沈嘉銘通過林沐琳找到白艾談過一次,他拿了一份職業規劃出來,很詳細很完美,也正是因為太詳細太完美白艾覺得實施起來很有難度,所以對沈嘉銘還是保持著觀望的態度,不過通過觀察能看出他追求之心很真誠,並不是玩一玩那麼簡單,所以白艾多少有些默許沈嘉銘沒事往德國跑的行為。
而白艾自己,她開始經常進出蘭家,頗有些蘭家媳婦兒的自覺,雖然和蘭平川一見面還是斗嘴,不過沒有以前那樣劍拔弩張,斗嘴的成分比較多。
高英娥回非洲繼續她的慈善事業,走的非常瀟灑完全不顧及蘭平川的苦苦挽留,短期之內沒有回國的打算,她甚至表示下次回國除非白艾和蘭思定結婚或者白艾懷孕,讓蘭平川跳著腳控訴高英娥沒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里,所以白艾這半年來有時候會抽空去給蘭平川做飯,或者把人拉到祖母家吃飯,因為看蘭平川不自在她感覺很自在,看大老爺一樣副總參在祖母跟前如小孩一樣手足無措,白艾覺得爽快。
半年啊,這麼多的事,白艾都看在眼里堆在肚子里,越積越多,怕有一天都能變成積怨了。
因為她不能打電話不能發短息,蘭思定在戰場上處于非常時刻,所有聯系方式都被掐斷,沒人知道他在哪在干什麼,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會告訴她,因為那是機密,所以她索性寫信,每天一封都是些雞零狗碎的閑雜事,寫起來十分上手,她想等他回來以後和他一起看,想告訴他寫哪一段她惆悵了,寫那一段她心酸了,寫那一段她想他想的難受了。
想到此,白艾又拿出了筆記本和筆,活了二十幾年就沒這麼望穿秋水過,便是蘭思定這個男人才能改變她的心境,讓她心甘情願的做些傻到肉麻的事情。
拔掉鋼筆的筆蓋,白艾在紙上寫下日期,她有一天的時間去訴說此刻她的思念,所以她書寫的並不著急,而是緩緩的,也只有這麼緩慢的寫些東西才能防止她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