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漸漸地令寢室亮了起來,睡夢中的朱顏惜,依舊緊繃著身體,微微蹙著的眉頭,總是無法撫平。
「叩叩叩~」楠嫻輕敲著,「小姐,你起來了嗎?」
白皙的臉蛋,這才眯著眼楮,緩緩坐了起來,嘎吱地打開了里屋的房門,徑自走到屏風之後換上衣服。楠嫻微微嘆氣,這才開始動手打開了各個窗戶,自從自己跟著大小姐身邊,大小姐總是要在入睡前閉鎖所有的門窗,一絲絲的縫隙都不能有,無論寒冬酷暑,都寧可一個人蒙在里屋如此入睡,每每走進,自己都和女乃娘雨燕一樣,最重要的,是開窗透氣。
就在楠嫻將窗戶打開後,朱顏惜也穿著冰藍色的長裙走了出來,披散著的長發,就這樣耷拉著,說不出的慵懶感,配上朱顏惜睡眼朦朧,楠嫻忍不住笑了出聲。
「笑什麼?」朱顏惜問道。
「我在笑,要是小姐今天的宮宴也是這樣的提不起精神,不知道,穹王爺的面子往哪里擱。」
朱顏惜將秀發往前攏撥,一邊以手指捋了捋發絲,一邊努了努鼻子,「穹王爺的面子,可與我無關,再說了,今日,你家小姐我,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我的好小姐,那你就趕緊地做好,好好準備準備吧。」楠嫻推著朱顏惜,不由分說的將朱顏惜帶到了梳妝台前。
「還早著呢,楠嫻,今日就梳隨雲髻吧。」朱顏惜思考了下,這才囑咐到。
然而,當楠嫻手中的的金色鏤空華勝正欲為朱顏惜插上,朱顏惜卻搖了搖頭「楠嫻,這個,不適合。」
望著大小姐淡淡的笑容,楠嫻詫異地,「小姐,你今日去的,可是皇宮的宮宴,馬虎不得啊~」
「正是因為宮宴,更加不想引人注目。」朱顏惜在首飾盒里挑了挑,便拾出了彎月流蘇,淡淡的藍色,在陽光下並不突顯。
楠嫻一邊替朱顏惜插上流蘇,一邊蹙眉地「小姐,這彎月流蘇,雖說和你的衣服相得益彰,可是,這光澤,始終是暗沉了些。」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除了芙蕖玉簪和彎月流蘇外,朱顏惜並為多加修飾,素雅冷清的容顏,談不上傾國傾城,卻也不至于平庸,滿意地點了點頭,朱顏惜望著首飾盒里的眉心墜,母親留下的首飾,猶豫了許久,朱顏惜這才拾起來,思及母親的話,朱顏惜將眉心墜點綴上去。
「好了,接下來,就等著好了,楠嫻,今夜,無論發生什麼,記得了,別多話。」朱顏惜千叮萬囑地。
「知道了,小姐就放心吧。」
閑來無事的朱顏惜,好心情地畫了起來,而天無的到來,也意料之中地出現。
「顏兒還真是悠閑。」立于身側地看著朱顏惜的畫作,行雲流水,不曾有絲許的遲疑,朱顏惜頭也不回地「你來了?」
「這山河圖,還真是氣勢磅礡啊~」天無盯著畫作,贊嘆于朱顏惜的畫藝。
低低一笑,「你不覺得,少了雲霧環繞之感嗎?」朱顏惜放下畫筆,抬頭看了看天無。
天無這才看清了朱顏惜今日的裝扮,微微蹙眉,卻不見其他話語傾吐,朱顏惜卻笑笑地將著表情,給盡收眼底。
「確實少了這感覺。」
「就不知道,這禮物,今夜宮宴上獻于皇上,可有用?」
「顏兒要去參加宮宴?」
「那是自然,怎麼了?」
「可是這一身的裝束前往?」
「那是自然,有何不妥?」朱顏惜問道。
「顏兒不覺得,過于暗沉嗎?」
「不覺得~」
半個時辰後,朱顏惜望著天無離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許多。
當穹王府的轎子來的將軍府時,已近夜幕時分,朱顏惜在楠嫻的陪同下,走出了將軍府的大門,拓跋元穹看著朱顏惜的時候,眼前一亮地,贊賞之色,在眼里流出。
朱顏惜第一次步入宮門,皇宮內院的華麗,確實不同于其他,氣勢磅礡的紅牆綠瓦,華麗奢華的裝飾,深深內院,表面的如花似錦,背地里的爾虞我詐,只怕更加的陰暗。
朱顏惜微微嘆氣,卻對上了拓跋元穹探究的目光。
「顏兒為何嘆息?」
「顏惜在想,我一個小小的將軍府,就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陰謀陷阱,宮牆深深,只怕更加的防不勝防吧?」朱顏惜若有所思道。
「人心,從來就是不足的,不是嗎?」思及母妃,拓跋元穹的氣息,冷冽了不少。
向來敏感的朱顏惜,故作疑惑地「王爺的母妃,應該比別人幸運了許多吧,天蘭國的長公主,貴竹國的皇貴妃。」
「顏兒,你話多了!」拓跋元穹冷下了臉,不再說話。
朱顏惜皺了皺眉,看來,這其中的蹊蹺,還真是值得好好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