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愛之獨家擁有,159莫平江自殺
看小說「愛讀屋」沈亦銘笑著問她,「有事嗎?」
薛玉蘭淡淡的說道,「有時間嗎?我想簡單的跟你聊兩句。ai緷騋」
「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換個地方吧,我怕吵醒了暖暖。」
沈亦銘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兒,起身走出了房間。
去了他們自己的房間,沈亦銘低低的說道,「你是想聊老爺子的事吧,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我听兩個哥哥說了你的決定,我知道你一旦做決定了,要想改變很難,可我還是想要試試,希望你能放過我父親,讓他跟大哥去沈陽。」
沈亦銘按了按眉心,嘆著氣道,「你不該跟我開這個口,我最不想拒絕的人就是你,可是你讓我為難了。作為我的妻子,我多麼希望你能無條件的支持我的所有決定。」
薛玉蘭有點生氣,低吼出聲,「這些年我什麼時候反抗過你?我什麼都听你的,可這回對象是我父親,你讓我支持你軟禁我父親嗎?他已經八十多了,沒幾年活了,也折騰不出什麼來了,你就不能放過他,讓他安享晚年。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把他軟禁在山莊里,他受不了這打擊的。」
「在山莊養老,和在別處養老,有區別嗎?他一直不也是住在山莊的,你們為何看成是軟禁,就當一切都未發生未改變。」
「什麼叫未發生未改變?他身邊的人全換成了你的人,他現在連個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八十歲的人了,一言一行都被人給監督著,他能受得了嗎?一點點自由都沒有,這還能算得上是人嗎?」
沈亦銘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他是你父親,你能這麼想我可以理解,可是你是否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過?這回暖暖沒受傷,只是受到了些驚嚇,如果暖暖出點什麼事,誰能陪我一個完整的暖暖?你讓我怎麼敢把他放走,讓他再有機會去傷害我的家人。」
薛玉蘭閉了閉眼楮,哀傷的聲音說道,「說到底就是因為暖暖,現在你的心里,就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你的心被暖暖裝滿,再也裝不下其他任何人。我不懂,八十歲的老人,身邊的人都被你除光了,又有我大哥監視著,他還能惹出什麼事來?你所說的一切借口都是虛的,你只是咽不下這口氣,你在為暖暖報仇。」
沈亦銘深深嘆了口氣,低低的說道,「玉蘭,你需要好好冷靜,這事兒我們以後再說。」
沈亦銘說著準備離開,薛玉蘭沖過去攔住了他。站在他面前,洶涌的淚水肆意的流了出來。
「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這一次我求你,求你放過我父親,求你看在我跟了你三十年的份上,放我父親一馬。無論他現在做錯什麼事,當初都是他把你給捧上去的。我懇求你能夠飲水思源,給他一次機會。」
沈亦銘伸手幫她擦拭眼淚,眉頭緊緊的擰著,很頭疼的樣子。
「你不該求我,不該讓我為難。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個識大體,懂分寸的女人,這些年也因為你的支持,我才能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薛玉蘭哭著道,「可這回是我的父親,不管他做錯了什麼事,他都是我父親,你讓我如何保持平靜,假裝事不關己。當初暖暖跪下來求你,你就放過了莫家。現在是不是只要我跪下來,你就能放過我父親?」
沈亦銘臉色頓時徹底沉了下去,冰冷的聲音說道,「玉蘭,如果你這樣做了,我們的情分也就盡了。我不是無緣無故把你父親軟禁起來,在他做了這麼多錯事之後,我沒有要他的命,沒有毀他的名聲,繼續讓他留在山莊,換一批人照顧他,對他,我已經仁至義盡。倘若你真跪下來求我,我也許真的會改變決定,要了他的命,或是徹底毀了他的名譽。」
薛玉蘭的眼淚嘩嘩嘩的流了下來,他連最後的退路都給堵死了,讓她連開口都不敢。
沈亦銘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放輕松些,這是對你父親最好的判決。我也是看在了你和辰鵬的份上,才會對他如此心軟。」
——
安暖一覺醒來,沈亦銘就坐在她的床頭,翻看著一本相冊,他的嘴角微微勾著,神情享受,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那一幕看上去是那樣的唯美。
安暖躺著,伸手去抱他的腰,慵懶的聲音撒嬌,「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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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銘闔上相冊,寵溺的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笑著打趣,「天黑了,你也醒了。」
安暖撇了撇嘴,「莫仲暉呢?」
「他在跟辰鵬談事,談了一下午了。」
「那您陪了我一下午嗎?」
他笑說,「是啊,難得有空,你卻一直在睡覺。」
安暖抿了抿唇,「您在看什麼?」
「相冊,你誓死保護的相冊。」
「莫仲暉的大伯給我的,我就是因為這個去赴約的。」
「傻孩子。」沈亦銘心疼的揉著她的頭發,「這相冊里全是我和你媽的合影,很久以前被你媽丟掉了,沒想到還能找回來。我真不知道,莫平江那里,還有你媽多少東西。」
「沒有了,這是最後一樣。」
「暉子的大伯太深沉了,這種人其實也夠可怕的,往後吸取教訓,離他越遠越好。」
安暖淡淡的說道,「放心吧,我再也不會被他利用了。」
「是該學聰明點了,不過這回不怨你,是我考慮事情不夠周到,也怪我沒保護好你。」
「二舅,你別自責了,過去的就不提了。你能不能告訴我,莫仲暉的爸爸和大伯會有怎樣的處罰?」
沈亦銘嘆氣,「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他們,如果我把他們處死,你肯定也會求情吧。」
「我不會。」安暖低低的說,沈亦銘這樣說,她就知道他們不會死。
沈亦銘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著道,「我暫時會把他們關起來定罪,看他們往後的表現,如果能夠悔過自新,我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不過職位是肯定不會恢復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對他們最好的判決。」
「二舅,謝謝你。」安暖抱著他撒嬌。
沈亦銘無奈的笑著道,「有句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暉子還真是天生的一對。」
「二舅,我能不能再多嘴問一句,薛老爺子會怎樣?」
沈亦銘淡淡的回道,「也就軟禁在山莊,沒什麼大的處罰。」
「二舅,你這次這麼仁慈,我有些不適應。」
沈亦銘在他額頭輕輕敲了一記,悶哼道,「在你心里,你二舅就是心狠手辣,冷漠無情的人?」
安暖嬉笑著哄道,
「那是對別人,您對我溫柔體貼,是舉世無雙的好舅舅。」
這話甜到了沈亦銘心坎里。
「能不能下床,咱們去吃晚餐。」
「當然可以,我已經沒事了,不發燒了,也不頭痛了。不過我要先洗個澡,出了很多汗,您先下去,我洗完澡就下來。」
「好。」
——
安暖洗完澡出來,莫仲暉在房間里。
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咦,你不是在跟辰鵬討論工作上的事嗎?怎麼上來了?」
莫仲暉走過去,很自然接過她手里的毛巾,幫她擦頭發。
「事情聊完了,你二舅也終于下去了。」
安暖啐了他一口,「你什麼意思?」
莫仲暉笑說,「虧得你二舅平日里比較忙,不然我想見你一面都難,他的佔有欲可比我強多了,我還不敢正面跟他搶。」
「莫仲暉,你真是……」
「別對我吹胡子瞪眼的,我可沒說錯,讓我抱抱。」
莫仲暉把毛巾扔了,把安暖整個抱進了懷里。
「莫仲暉,別鬧了要下去吃晚餐了。」
「我們今晚回新房,或者回shine吧,不想住沈家了。」
「為什麼?住這里有吃有喝的多好,不用你做飯做家務。」
莫仲暉撇了撇嘴,抱怨道,
「在這里你是大家的,我完全沒有跟你獨處的時間,在我們的家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我想抱你就抱你,想親你就親你,沒有那麼多顧忌。」
安暖伸手揪了揪他的臉頰,啐道,「別鬧笑話了,這段時間都得住在這里。」
莫仲暉嘆著氣道,「我寧願你和你二舅還沒和好。」
「莫仲暉,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兩人嬉笑打鬧著來到餐廳,餐廳里的氣氛似乎並不那麼和諧。
安暖和莫仲暉在沈亦銘身邊坐了下來,老爺子才宣布開飯。
沈辰鵬開玩笑說,「暖暖,你這把澡洗這麼久,不會兩個人在上面干壞事的吧?讓這麼大一家子在這里干等,有點不厚道哦。」
沈辰鵬如此大膽的玩笑話,安暖羞紅了臉,明明什麼都沒做,此刻卻真像有什麼。
老爺子在沈辰鵬頭上敲了一記,罵道,「你這孩子,說話也不分場合,在我們面前拿你妹妹開心,不想活了。」
「得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們每個人都向著她。」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安暖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視線環顧一周,才發現二舅媽始終低著頭,情緒似乎很低落。
老爺子仿佛也感受到了,招呼道,「玉蘭,怎麼光吃飯,多吃點菜呀。」
薛玉蘭放下筷子,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老爺子,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所有人都蹙起了眉,薛玉蘭碗里的飯壓根兒也沒動過。
「玉蘭,你都沒吃,怎麼就吃飽了呢?是不是亦銘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薛玉蘭嘴唇動了動,看向沈亦銘沉著的臉,終究沒敢出聲。
「沒有,他沒欺負我,是我身體不太舒服,你們吃吧,我先回房了。」
薛玉蘭起身離開了餐廳,她的離開也讓飯桌上的氣氛變得越發沉悶。每個人都低著頭安靜的吃著飯,沒有人出聲打破這寧靜。
最終老爺子發話,「亦銘,吃完飯你早點回房,女人都是要哄的,與年齡無關。」
沈亦銘沉重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
——
那天晚上,安暖偎在莫仲暉懷里,輕飄飄的聲音問,「莫仲暉,你知不知道二舅媽為什麼不高興?是不是跟薛老爺子有關?」
莫仲暉緊緊摟著她,低沉的聲音回答她,「她到底是薛老爺子的女兒,心情肯定會受到影響。但是這回,你二舅已經夠寬容,我想她會感受到你二舅的用心良苦。」
安暖有些憤憤的說道,「薛老爺子為什麼要這樣對二舅,尹詩涵是他的私生女,二舅媽還是他薛家名正言順的千金小姐呢,況且還有辰鵬在,他怎麼能那樣逼迫二舅。現在事情攪成這樣,舅媽心里肯定很難過。」
「暖暖,有些事情我們再怎麼努力想改變,可是無能為力。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做,唯有靜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暖往他懷里鑽了鑽,認真的說道,「放心吧,往後這類事情,我都不會去管,不會再去影響二舅的決定和立場。」
吃一塹長一智,有些事情是慢慢,慢慢體會的。
莫仲暉忽然一個翻身,壓在了安暖身上,從她的臉頰吻到她的唇。
安暖皺起了眉,低吼,「莫仲暉,我在感冒。」
他笑著道,「我听說把感冒傳染給別人,自己就好了,所以,你把感冒傳給我吧。」
「你是變態嗎?」安暖氣急敗壞的罵道。
莫仲暉微微一笑,含住了她的唇,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
薛玉蘭的房間,沈亦銘吃完飯就回了房間,薛玉蘭已經躺在了床上。
他有些頭疼,深深的嘆著氣。走到床邊坐下,低沉的聲音說道,「你不該把情緒表露在老爺子面前,讓他老人家操心。」
薛玉蘭低吼,「可是我裝不了,我父親被軟禁,我沒辦法裝作沒有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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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說了這不是軟禁,只是換個方式照顧他。」
「夠了,不要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玉蘭,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蠻不講理?」他有些無力,怎麼也沒想到薛玉蘭會這樣鬧。
薛玉蘭坐起身,委屈的聲音哽咽道,「我跟了你三十幾年,第一次這麼苦苦的求你,可是你完全不心動,甚至對我放下狠話。沈亦銘,我跟你的這三十年,到底算什麼?你把我當什麼?要不我們離婚吧,你也把我給軟禁起來,好讓我去跟我父親作伴。我不管他做了什麼,可對我這個女兒,他一直是寵愛的。」
沈亦銘伸手用力的按著眉心,此刻突突的跳著厲害。
「玉蘭,很多事情你不清楚,我也不願告訴你。離婚這種話以後不可以再說,今天我就當你是情緒激動。辰鵬都這麼大了,我們就安安分分的過下去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個沉靜,理智的人,我不希望因為薛老爺子的事情,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完全改變。」
薛玉蘭用力抹了把眼淚,哽咽的聲音說道,「你從來就只會斥責我,什麼時候站在我的立場替我考慮過,那是我父親,你知道我有多自責多難過,他不年輕,八十幾歲了,沒幾年活的了。這些年為了照顧你父親,我很少回去看他,把他一個人丟在山莊,我不是個稱職的女兒,現在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更加的自責,懊悔不已。我希望我能為他做些什麼,一點點都好。」
沈亦銘終是不忍,伸手摟住她的肩。
「我能理解你心里的苦,可是我希望再痛再苦,你都能理性一點,這是作為我妻子所必須的素養。還是那句話,對你父親,我已經仁至義盡,也請你念在我們夫妻的情分上,不要再逼迫我。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這些年的苦,而這些苦都是你父親給的,這些年我有沒有在你面前抱怨過他?我考慮到你的立場,更多的事情我選擇獨自承擔。」沈亦銘嘆了口氣,「好了,更多的話就不說了,你好好休息,我相信你會慢慢平靜下來。等心靜了,定了,如果你還有不舒服,再跟我說行嗎?」
——
第二天沈亦銘還留在家里陪安暖,莫仲暉借機去了一趟莫家。
莫白靈也在家,看到莫仲暉,告訴他,「你這個臭小子,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都不接,你知不知道你媽每天在家以淚洗面,活得快不成人樣了。都說兒子養大了是別人家的,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假,你心里還有沒有你媽媽,好歹是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的人啊。」
莫仲暉抿了抿唇,徑直走去了唐靜薇的房間。
唐靜薇靠在床上,整個人臉色很差,眼楮也是腫著的。
看到莫仲暉,她沒有飛撲過去,反而很是淡定。
「你還回來干什麼?看我的笑話嗎?這回我不會去死,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還得去找沈亦銘報仇。」
莫仲暉蹙起了眉,走到唐靜薇身邊坐了下來。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唐靜薇有些賭氣的說。
莫仲暉低沉的聲音說道,「媽,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好消息,沈亦銘不會把爸爸和大伯怎麼樣,他們兩個都是被薛老爺子和尹厚望利用了,只要爸爸和大伯有悔心,沈亦銘就會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
唐靜薇一把握住了莫仲暉的手,難以置信的問。
莫仲暉認真的點頭,「沈亦銘沒必要拿這種事來哄我。」
「那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把?」
莫仲暉神色沉重的說道,「媽,現在這種敏感時期,不可以,等晚些時候,我一定讓你見到爸爸。」
「沈亦銘竟然這麼好,竟然肯放過你爸和你大伯。」
唐靜薇說不出的激動,「你不知道媽媽這幾天有多難過,比死還難受,我寧願有事的是我自己,我代他們去承受苦難。」
莫仲暉嘆著氣道,「媽,生命是自己的,你該為自己而活。」
唐靜薇笑了笑,轉移話題,「暉子,暖暖怎麼樣了?」
莫仲暉抿了抿唇,低沉的聲音如實說道,「暖暖被大伯和我爸綁架,受到很大的驚嚇,昨天一直在發高燒,今天好點了。」
「可憐那孩子了,你爸和你大伯真是昏頭了。能不能帶媽媽去看看暖暖,媽媽想當面跟她道個歉。」
莫仲暉搖頭,「不用了,她身體還沒恢復,正在家養病,這時候不適合去打擾。」
「那好,你好好照顧她,媽媽不會再給你添亂了。我一直以為沈亦銘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沒想到他也有講人情的時候。不過我知道這事一定多虧了你和暖暖,媽媽往後一定會對暖暖好的。」
從莫家出來,莫仲暉開著車,沒有立刻回沈家。
他的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暖暖,沈亦銘卻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他們。他知道他這次沒有臉去開口,于是他主動說會放過他們。這是對安暖怎樣的一種愛,他突然覺得自己沒臉見他。
——
沈亦銘在家陪暖暖,今天一早體溫已經恢復正常,臉色也好了許多。
沈亦銘陪她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日子別提有多愜意。
他忍不住笑著道,「暖暖,我已經開始期待我退休後的生活了。」
「二舅,等您退休以後,我天天陪在你身邊。」
「這丫頭,說的我現在就想退休了。」
安暖笑了笑,試探的問,「二舅,二舅媽她……」
「她昨天情緒不太穩定,今天就好多了,放心吧,她沒事的。」
安暖努了努嘴,淡淡的說道,「二舅媽真可憐,有那樣的父親。」
「是啊,可是有些真相我不願讓她知道,少受點打擊。」
安暖忍不住感慨道,「二舅,你真好,你對誰都這麼好。」
沈亦銘模了模她的頭發,笑說,「我對你最好,這個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個對你這麼好的人了。」
「不,還有莫仲暉。」
沈亦銘寵溺的笑了笑。
沈亦銘正在客廳陪老爺子下棋,安暖在觀戰,時不時搗亂一下。
沈亦銘的貼身警衛突然跑進來,貼在沈亦銘耳邊說了一句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沈亦銘‘騰’的站起了身,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二舅,怎麼了?」
安暖有些擔憂的問。
沈亦銘拍了拍她的肩膀,低沉的聲音說道,「沒事,二舅要先離開一會兒,就不回來陪你吃晚餐了。」
「二舅,你要去哪里?」
「乖,二舅要開始工作了,在家好好的。暉子回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沈亦銘簡單的吩咐了句,急匆匆的離開了。
老爺子倒是很淡定,笑著道,「暖暖,坐下,你把你二舅沒下完的棋給下完。」
「外公,二舅這麼著急,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你二舅就是這種大忙人,難得在家休個假,也總是無法安穩,我們都習慣了,你也要慢慢習慣。每天都會有事發生,總要他主持工作。」
听老爺子這麼一說,安暖釋然了些。可不知怎地,一顆心總砰砰砰的蹦跳著。
——
沈亦銘走出沈宅,上了車,此刻臉色更沉了幾分,壓低聲音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邊傳來消息,莫平江吞硬幣自殺了,留下一封遺書,遺書還是給小姐的。」
「這個愚蠢的男人。」
沈亦銘趕到的時候,莫平江已經搶救無效。
「先生,這是莫平江留下的遺書。」
信封上寫著安暖親啟字樣。
「先生,現在該怎麼辦?」
沈亦銘在辦公桌前坐下,伸手撫了撫額,事情一波又一波,以為已經結束,莫平江竟然來了這麼一出。
「這事兒先不傳出去,也不要讓暖暖知道,去聯系暉子,聯系上讓暉子來我這里一趟,我親自跟他談。」沈亦銘
有些疲憊的吩咐。
警衛指了指信封,問道,「這封遺書要不要先打開?」
沈亦銘低沉的聲音說道,「先打開,我看完再重新封上。」
遺書打開,窮勁的字體瀟瀟灑灑寫了整整一頁紙。
暖暖︰當你看到這封遺書的時候,我已經離開,請不要為我感到難過,這是我應得的報應。即便你原諒了我,沈亦銘肯放過我,可我始終原諒不了我自己。當活著變成一種煎熬,死亡會讓事情變得更簡單。
我這輩子光明磊落,可我做錯過兩件事。第一件事當年為了保住自己的顏面,主動解除和你母親的婚約,讓你母親獨自承受了太多的輿論壓力,做出那種事,我枉為男人。第二件事,我竟然綁架了你,我自己都無法想象事情怎麼就發生了,我感覺我瘋了,真的瘋了,我竟然對你做出這種事。即便我現在以死謝罪,你母親也不會原諒我。
在這里平靜了兩天,忽然之間把很多事情都想通了。我明白為什麼我輸給了沈亦銘,不是因為他認識你母親在先,而是因為他是一個有擔當有責任心,人格魅力強大的男人。至少那兩件事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去做。對于他心愛的女人,他始終以一顆真誠的心去對待,他甚至可以為了你母親放棄一切,乃至生命。而我做不到,我從來都只想著自己的利益,時時刻刻保護著自己。
暖暖,這些年來我活得太累了,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月兌。我最遺憾的是,不能參加你和暉子的婚禮,祝你們白頭偕老,永遠幸福。——莫平江留
沈亦銘看完遺書,心情十分復雜。
這個男人終究是自私的,他用死亡來解月兌,他沒想過活著的人該如何去面對。兩個孩子還能坦然的去相愛嗎?
「先生,莫少爺聯系上了,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
沈亦銘手支著頭,一副頭疼的樣子。
「先生,要不要先把遺書封好?」
他擺手,「不用,等暉子看完再封。」
——
莫仲暉接到電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听警衛的語氣,知道事情似乎有些嚴重。
他萬萬沒有想到,到達沈亦銘的辦事處,得到的卻是大伯自殺的消息,他簡直不敢相信,整個人都懵了。
拿著莫平江留下的遺書,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沈亦銘大手用力拍著他的肩膀,「暉子,你現在是莫家的頂梁柱,這個時候你必須要堅強。這事暫時不能讓你爸爸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莫平山如果知道了,必定接受不了,畢竟莫平江走上這條路,都是拜他所賜。
「暉子,我希望這事不會影響到你和暖暖的感情,你能答應我嗎?」
莫仲暉飄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徑直離開了他的辦事處。
「暉子,暉子……」
沈亦銘在身後呼喊他的名字,可他沒有回頭。
警衛有些擔憂的問,「先生,要不要把莫少爺攔住?」
沈亦銘搖頭,「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麼?」
沈亦銘深吸一口氣,低沉的聲音說道,「回沈宅,把這事跟暖暖說清楚。」
——
安暖不知道為何,給莫仲暉打電話,打了好久一直無人接听。她一邊打一邊抱怨,「外公,莫仲暉竟然不接我電話。」
老爺子寵溺的說道,「暉子肯定在忙,別一直打了,打擾到他。」
「可是他早上就出門了,現在都天黑了,他還沒回來。」
老爺子揉了揉她的頭發,無奈的說道,「你這丫頭,你對暉子還不放心嗎?他一定是有事,過會兒就該回來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安暖激動的跑到外面,卻是沈亦銘的車。
看到沈亦銘和他的警衛從車上下來,安暖有些疑惑的問道,「二舅,你不是說不回來吃晚餐嗎?」
沈亦銘走到她身邊,很自然
的攬住了她的肩。
也不知道這丫頭知道真相能不能接受,他忽然有些害怕,從來沒有過的恐懼。
整個晚餐過程,安暖一直心不在焉。
沈亦銘看她吃的這麼少,問道,「暖暖,怎麼了?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老爺子笑說,「她哪里是身體不舒服,她在想她老公,暉子也真是的,暖暖給他打了一天電話,一直沒接,等他回來,我得好好說說他。」
沈亦銘深吸一口氣,雙手合著,認真的聲音一字一句說道,「暖暖,有件事情二舅要告訴你,但是你答應我一定要冷靜。」
安暖心里一個咯 ,緊張的問,「二舅,是不是莫仲暉出什麼事了?」
「不是暉子出事,而是莫平江出事了,他吞硬幣自殺了。」
安暖心口猛地一抽,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可能,他好好的,不可能自殺的,二舅,你一定是在逗我玩。」
沈亦銘拿出遺書,「暖暖,這是莫平
江臨死前留下的遺書,指名讓你親啟。」
安暖顫抖著雙手接過遺書,打開,一字一句往下看,眼淚水也隨著流了出來,怎麼都控制不住。
「我已經原諒他了,我沒有怪他,他怎麼能這樣?」
安暖泣不成聲,眼淚水沾濕了遺書。
「二舅,你告訴我,這不是事實。」
沈亦銘心疼的將她摟進懷里,低聲安慰,「暖暖,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應該堅強的去面對。這個時候最難過的人是暉子,他需要你,你必須堅強的陪在他身邊。」
安暖沙啞的嗓音問,「莫仲暉在哪里?他現在在哪里?」
沈亦銘搖頭,「暉子今天去我的辦事處,告訴他這個事實之後便跑掉了,我以為他會回來找你。」
「沒有,他沒回來,我打他電話他也不接。」
安暖找到手機再次撥打他的電話,這回變成了關機。
安暖哭著道,「二舅,他不接我的電話,他一定在怪我,怎麼辦,我必須找到他。」
沈亦銘深深嘆了口氣,低沉的聲音說道,「我讓小王送你去莫家,暉子應該會在莫家。」
沈亦銘此刻不方便在莫家露面,免得影響莫家人的情緒,于是讓他的貼身警衛陪暖暖去一趟,否則這丫頭是不會安心的。
——
安暖到了莫家,走在外面就听到里頭的嚎啕大哭聲。
那一刻,她的腳步突然有些遲疑,不敢走進去。
小王也在她耳邊說,「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改天再過來。」
安暖搖頭,她必須要見到莫仲暉,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大廳里,莫白靈哭得最傷心,唐靜薇也在哭,還有莫家的一些親戚,也都在,安暖獨獨沒有看到莫仲暉。
莫白靈一看到安暖,扯著嗓子尖叫了起來,「安暖,你還有臉到我家來,我大哥死了,自殺了,都是沈亦銘和你害的,你到底想要把我莫家害成什麼樣子?」
莫白靈朝著安暖沖了過來,伸手就想打她。小王攔住了她,冰冷的聲音警告,「不準對我家小姐動手。」
莫白靈指著門的方向,「滾,請你滾出莫家,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安暖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唐靜薇身邊,有些哽咽的聲音問,「伯母,你知不知道莫仲暉在哪里?」
唐靜薇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安暖,請你先離開這里。」
安暖咬了咬牙,走出了莫宅。
「小姐,我們先回家吧,也許莫少爺已經回沈家了。」
「不,請你送我去shine。」
她記得莫仲暉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會去那個地方。
小王微微點了點頭,讓司機把車子開到shine。
「小姐,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安暖來到shine的頂層,其中有一間門是虛掩著的。安暖走進去,一間很大的室內游泳池,莫仲暉矯健的身姿正在里頭游來游去。
那一刻,心稍稍的安定了下來,只要能夠找到他。
安暖讓小王先行離開,小王看到莫仲暉在,才放心的回去。
安暖就坐在泳池邊,看著他游泳。她從來都不知道這里有游泳池,一直以為這一層全是套房,莫仲暉到底花了多少錢在這麼高層弄出了一個游泳池。
陪著他游了好久,莫仲暉才上了岸。
安暖把拿在手里的浴巾給他披上。
莫仲暉面無表情,腳步很快,徑直離開。
安暖緊緊的跟在他身後,走過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莫仲暉輕輕甩開。
「莫仲暉,你是在怪我嗎?」
安暖聲音有些哽咽,莫仲暉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看著他的背影,那一刻心里十分酸澀,「大伯的死是個意外,我跟你一樣,我也很難過。今天給你打了一天的電話,你一直沒接,我很擔心你。晚上二舅回家,告訴我大伯自殺了,還給了我一封遺書,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久久不能平靜。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哭,我要堅強,因為此時此刻你一定更難過,我想陪在你身邊,陪著你一起面對,你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莫仲暉沒有說話,徑直走出了游泳館。
安暖咬了咬牙,跟著跑了出去。
跟在他身後進了套房,莫仲暉去了浴室。
她告訴自己,不管莫仲暉對自己什麼態度,她都要留下來,陪在他身邊。
過了好久,莫仲暉才從浴室出來,安暖跑過去竄進了他懷里,緊緊抱著他的腰,死也不肯撒手。
莫仲暉有些無奈,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安暖抱著他的腰,從他懷里微微抬起頭,「莫仲暉,如果你難過的話,我的肩膀借給你依靠,可是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趕我走,我們是夫妻,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得齊心協力。」
他低沉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我沒有不理你,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我一定要陪在你身邊。」
他有些無奈,暗啞的聲音說道,「你先去洗個澡。」
安暖努了努嘴,馬不停蹄的跑去了浴室。
很快洗完出來,看到莫仲暉正坐在沙發上發呆,指尖夾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
她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心一定很痛,她多麼想幫他分擔些痛苦,可是無能為力,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遇到事情,可以大哭一場,發泄出來。男人痛的時候只能把苦往心里咽,再難受都只能隱忍。
「莫仲暉,你吃過晚餐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安暖剛走一步,被莫仲暉緊緊扣住了手腕,他輕輕一帶,將她拉到了懷里,緊緊的抱著。
「莫仲暉……」
「讓我抱一會兒
,安暖,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略微暗啞的聲音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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