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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畫走進才發現,一樓里面全是賣珠寶的,二樓居然也是。ai愨鵡她再次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沈慕希,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她來這里。
而沈慕希顯然對這里挺熟,一路帶著她往二樓右側的一家大型珍寶行走去。
兩人剛邁進去,立即有一名操著中國話的女子迎了上來,禮貌地微笑道︰「請問是沈先生和沈太太嗎?」
「嗯。」沈慕希點了一下頭罘。
「沈先生,沈太太上午好,我是負責接待你們的李小姐,沈先生您在我們公司訂購的寶石項鏈已經送過來了,請二位到這邊看貨。」女子笑著沖二人做了一個往里邀請的姿勢。
這是一條款式別致,價格昂貴的藍寶石,貴到程天畫不忍直視價格欄上的數字。
沈慕希卻將寶石項鏈從盒內拿起,舉到她面前笑得一臉和曦︰「試試看喜不喜歡。颮」
程天畫打量著寶石項鏈,心中一片訝然,這是沈慕希給她訂的?可是沈慕希好好的為什麼要給她訂寶石項鏈呢?
其實她並不喜歡這些昂貴又不實用的東西,也根本用不上。
「為什麼要給我買項鏈?」她垂眸凝視著他手中光彩奪目的寶石項鏈。
「結婚快兩個月了,還沒有送過禮物給你。」
這就是他送項鏈給她的理由?听起來倒是挺冠冕堂皇的。
「不用了這麼破費,我不喜歡戴首飾。」她沒有將脖子伸過去給他戴項鏈,反而往後縮了縮,搖頭拒絕。
李小姐一听她不想要,忙笑眯眯道︰「沈太太,這條寶石項鏈是今天一大早沈先生挑選了好久才給您選定的,沈先生很愛您呢。而且這條項鏈的款式和色彩都很適合您,價格也合理,畢竟是沈先生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程天畫訝然地抬起雙眸望向沈慕希,心下卻是一片悲涼。
沈慕希並不是因為愛她才給她買這麼貴的寶石項鏈,他只是在為自己昨晚的行為感到抱歉,他只是在用禮物來彌補她心底的創傷。畢竟除此之外,他再也給不了她任何東西了!
想想都覺得可悲,自己在他心里既是這麼的膚淺且虛榮。
似是出于賭氣,程天畫將目光從寶石項鏈移到旁邊櫃台內的鑽戒上,琳瑯滿目的鑽戒各有各的特色,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其中一款大約半克拉左右的鑽戒上。
善于察顏觀色的李小姐見她對鑽戒有興趣,忙將她看中的那款從櫃子里面拿到出來,笑盈盈道︰「沈太太喜歡這個鑽戒嗎?沈太太的眼光真好,這可是梨型鑽石,八箭八心的切割面,純度極高,價錢也是非常的合理。最主要的是這枚戒指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叫做鐘愛一生。」
鐘愛一生程天畫自嘲地笑笑。
她和沈慕希,哪能鐘愛一生?
這枚枚戒指只適合楊恬欣,只有她有資格擁有它。
可是她低頭望著自己生疼生疼的指節,她是那麼的想要,想得指節生疼。
「還是這條寶石項鏈更適合你,大方,高貴,優雅。」沈慕希將寶石項鏈掛上她的頸,笑得一臉溫和。
寶石冰涼,烙在程天畫的頸間,那是一種透心的寒。
「我可以不要麼?」她抬頭對著他微笑。
「不可以,已經付過訂金了。」沈慕希將項鏈扣子扣緊。
呵,好霸道的男人。
為了他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卻不顧她的感受。
從珠寶行里走出來,坐在車廂內,沈慕希傾身用手撥了撥她垂在頰邊的碎發︰「晚上帶你去北海道看夜景,然後在那邊住一晚,明天早上起來看雪景,吃那里最有名的刺身。」
「好。」程天畫仍然微笑。
寶石項鏈都收了,又何必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拒絕他的安排?
北海道看夜景,看雪都是程天畫夢想中的一部份,美麗的北海道,冰冷而迷人。一天一夜的時間不算漫長,她曾開懷地笑倒在沈慕希的懷里,曾和他一人一口地吃了那邊的甜點,也曾因為多看了一眼廚窗里的某件衣服,沈慕希心細而爽快地為她一擲千金,也曾與他深情地擁.吻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美好,那麼幸福。
可高興之余,笑容隱去,心里卻空空的,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幻想的美夢一場。
飛往濱城的班機降落地面,漸漸地減速在機場跑道上,五天五夜的日本之行就此劃上句號。
回到沈家大宅,沈老太太拉著程天畫左看右看,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這次的日本之行開心麼?」
程天畫淺笑點頭︰「開心。」
「慕希沒有欺負你吧?」
程天畫掃了一眼身側的沈慕希,搖頭︰「沒有。」
從沈慕希的表情里,她看到了一絲迫不及待的急切,從沈慕希不時地往樓上瞟的視線了,她知道了他此刻有多麼的心不在焉。
他的心,一整顆都到楊恬欣的身邊去了。
老太太顯然也覺察到了這一點,故意拉著小兩口的手笑眯眯道︰「快進來跟我講講在那邊的趣事,講完剛好吃晚飯。」
「女乃女乃,讓小畫給你講吧,我上樓換套衣服。」沈慕希說完撇下二人邁步往樓上走去。
「喂。」沈老太太對著他的背影呼喚。
「女乃女乃,讓他去吧。」程天畫開口。
強擰的瓜不甜,強留的男人也未必能夠屬于自己。
這麼多日不見,他一定思念他的恬欣思念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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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沈玉清笑嘻嘻地向程天畫打听日本之旅好不好玩,北海道有沒有下雪,還用手肘在沈慕希的腰上撞了一記說︰「怎麼沒給我帶禮物,太不像話了。」
「哪敢不給你帶禮物?在車上呢。」沈慕希笑笑道。
「真的?是什麼?誰挑的?」沈玉清一臉驚喜。
「你嫂子挑的。」
「噢,嫂子我愛你!」沈玉清放下碗筷沖程天畫做了一個抱抱的姿勢,程天畫笑笑道︰「是一件風衣,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只要是哥哥嫂嫂買的,我都喜歡。」
沈老太太笑道︰「你一天到晚穿著隔離服弄那些瓶瓶罐罐,要了也沒機會穿啊。」
沈玉清小臉一板,佯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女乃女乃,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藥劑師是一種很神聖的職業,不是在弄瓶瓶罐罐玩。」
「好好好你是位了不起的藥劑師,和你嫂子一樣為國為民。」
「這才對嘛。」沈玉清這才滿意地低頭繼續吃飯。
藥劑師程天畫打量了一眼笑得一臉歡樂的沈玉清,這確實是個很不容易的職業,特別是像沈玉清這樣年紀輕輕地能做到高級藥劑師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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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畫重回醫院工作,又是忙碌的一天。
下班時她想起之前交給化驗室化驗的血樣,如是來到化驗科領取化驗結果。
雖然已經猜到結果了,可是是看到化驗結果上面顯示的信息時還是小小地驚訝了。
沒錯,楊恬欣確實是被下藥了,有中毒的跡象。這種毒無色無味,對人體的侵害緩慢,會使人的體內器官慢慢衰竭,最終死亡。
這種藥在國內是沒有了,何惠一個小小的丫頭,學的也不是醫學專業,怎麼會對這種藥品熟知,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呢?
對于這個問題,程天畫始終都沒有想明白。
她將檢驗報告塞入包內,步入電梯,直接往一樓的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糾結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沈慕希,或者直接警告何惠一把了事,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何惠頂多消停一段時間,往後肯定還會再想別的辦法傷害楊恬欣的。
告訴沈慕希嗎?讓他提防一下家里的人手?
可如果讓他知道他心愛的恬欣一直在遭受毒手,會不會氣得瘋掉?
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突然響起,程天畫將車子靠向路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沈慕希打來的,如是點了接通鍵。
「喂,有事嗎?」她問。
「下班了沒有?」沈慕希溫和的聲音傳來。
「嗯,下了,在回家的路上。」
「想看西餐嗎?」
「今晚?」
「沒空?」
程天畫掃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包包,心下突然涌起一番對他的同情,如果讓他知道楊恬欣的事情,他還有心情請她看電影嗎?肯定沒有吧?
她原想拒絕的,口中出口的話卻是︰「有空。」
「那我在萬景商貿門口等你。」
「好。」
掛上電/話,程天畫調轉車頭往萬景的方向駛去。
她到達萬景的時候,沈慕希已經等在門口了,看到她的車,主動上來替她拉開車門淺笑道︰「我以為你不會來。」
「為什麼?」
「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生氣?程天畫搖頭失笑。
他已經給她買了寶石項鏈,陪她看了雪,看了夜景,還給她買了衣服,她還有什麼理由去生氣?
換作是一個月前的沈慕希,傷害了就傷害了,才不會為此而感到絲毫的愧疚,更不會因此而對她進行補償。
萬景的頂樓是屬于旋轉餐廳,沈慕希訂的是里面最寬敞豪華的包間,里面裝飾優雅,光線昏黃浪漫,音箱里傳出的小提琴曲如流水般沁人心脾。
程天畫環視一眼四周,發現這里確實是個很適合情侶約會的地方。可是她和沈慕希,怎麼看都像是在糟蹋了人家的房間。
一如電視上看那樣,桌面上有燭火,有玫瑰,有紅酒,還有一個淺笑嫣然的男人。
「為什麼突然請我來這種地方?」程天畫注視著他問道。
「覺得應該請,就請了。」沈慕希沖她舉了舉杯里的紅酒︰「這是82年的拉菲,口感極好。」
「還是不要了,我酒品不好,怕喝醉了又。」她的臉色一紅,實在不忍回首上回喝醉後將他壓倒的情景。
其實對于紅酒,她根本就一竅不通,也根本品不出其中的奧妙,哪怕是82年的拉菲對她來說也是一文不值的。
沈慕希笑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程天畫不自在地笑笑,端起酒杯和他踫了一下後就到嘴邊輕啜一口。
兩人吃的東西並不多,喝的也不多,從餐椅上站起的時候,沈慕希感慨了一句︰「再貴的西餐也比不上一碗蒸面。」
原本貼窗站著看夜景的程天畫扭頭看了他一眼︰「想吃蒸面直說,我回去給你做。」
「真的?」
「又不是什麼難辦的事,為什麼不?」
「那就先謝謝了。」沈慕希站在她身側,扭頭發現她脖子上空空的,如是問道︰「當真不喜歡我送你的項鏈?」
「我不喜歡戴太貴重的首飾,所以才叫你不要浪費錢。」程天畫模了模自己空置的脖子。
她在醫院工作,怎能戴著這麼貴重的寶石項鏈在病人面前晃來晃去地扎人眼球?
「小畫。」沈慕希輕聲噫嘆一聲,轉身的同時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而立,手掌輕挑她的下頜,注視著她柔聲開口︰「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程天畫定定地迎視著他。
沈慕希遲疑片刻,才道︰「我知道你想要那枚戒指,但我不能給你買,除了戒指外,我可以給你買任何東西。」
程天畫只是望著他,並不答話。
「因為我答應過恬欣,這輩子只給她一個人戴上戒指,我知道女乃女乃的心願是我和你可以相親相愛一輩子。我會試著喜歡你,接受你,和你過一輩子,但想讓我再愛上第二個女人,我想時間會很久很久,當然也有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愛上,希望你能夠諒解,也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他輕吸口氣,繼續說︰「很感激你沒有仇視恬欣,也很感激你這些日子對她的關懷,我想天底下很少有像你這麼善良和願意包容的女人了。」
「說真的,我越來越發覺你和恬欣不僅長得像,就連個性和脾氣都有很多相似之處。」他盯著她笑了笑說。
「這就是你對我忽冷忽熱的原因?」程天畫苦笑。
他是否在看到她楊恬欣那一面的時候,對她熱情如火,又在看清她原來只是程天畫時,對她冷若寒冰?
「我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愛上你,但我會努力。」
這究竟是告白還是警醒?連程天畫自己都覺得糊涂了。
「他們都說得對,恬欣時日不多了,我不能一輩子這麼沉迷下去,我有作為男人,作為沈家子孫的責任。」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都是輕顫。
作為一個大男人,為情傷成這樣,程天畫怎能不同情?
「放心,恬欣不會死的。」她仰頭注視著他。
她的心中一片狂亂,真想在此時告訴他,他的恬欣不會死,只要把下毒之人抓出來,他的恬欣就有可能活。
該不該現象就告訴他好?該不該?
她的安慰,對沈慕希來說是極其無力的,沈慕希一聲幽嘆,輕輕地摟住她的肩,看窗外一片繁華。
不再言語,言多了也是傷。
程天畫將頭顱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既然命運將她和他綁在了一起,她會耐心地等,等他愛上自己,這是她唯一的出路不是麼?
她不指望自己能取代楊恬欣在他心中的位置,既然已經結為了夫妻,也決定了生下他的孩子,只希望能夠與他白頭到老,能夠一直陪在他和孩子的身邊,組一個小家,沒有分離,沒有傷痛。
如果能得到他的愛,那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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