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短信,程天畫一抬頭看到對面就是沈慕希口中的六本木森大廈,看東京夜景最美的地方。ai愨鵡
她如是放棄了打出租回酒店,邁步往森大廈的方向走去。
森大廈的夜景確實比酒店那里看起來美多了,美得動人心弦,程天畫忍不住和別人一樣拿出手機拍了起來。
在她拍得正入迷的時候,手機屏幕突然跳出一條短信,她拿下手機點開收件箱,既然是顧子灝發來的︰什麼時候也到淺草橋給我買件襯衫?
姍姍來遲的既然是這麼一句讓程天畫無語的話罘。
看來剛剛段美佳嘲笑沈慕希襯衫的情景被他看見了,她以為他會和段美佳一起嘲笑她買便宜貨,一起鄙視她,沒想到。
她還沒有考慮好怎麼回復,手機突然‘滴滴’兩聲沒電了,自動關機中。
她只好將手機放入大衣口袋,站在觀景台前看起了外面的夜景欹。
這里的夜景實在是美,360度的視覺盛宴,美得她遲遲不舍離開,甚至忘了回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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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程天畫被段美佳的司機載走後,沈慕希就一直覺得有些心中不踏實。雖然那位司機是中國人,可對程天畫來說卻只是陌生人,就這麼將她交給一位陌生人真的沒問題麼?
他悄然看了一眼腕表,已經十一點多了,她應該早就回到酒店了吧?
「慕少,到你了。」段美佳催促道,隨即笑盈盈地打量他︰「干嘛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不會是才輸了這麼點就心疼了吧?」
「慕少現在要勤檢持家嘛。」另一名男子哈哈笑著打趣道。
沈慕希並不理會他們的打趣,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出了張牌後拿出手機撥號,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程天畫的手機居然關機。
他又打了酒店房間的電話,也沒有人接,再打前台,得到的回應是程天畫並沒有回去。
沈慕希放下手機盯著段美佳問︰「你那位司機回來了麼?」
「一早就加來了呀,剛送了好幾撥客人。」
「你確定他把我太太送回酒店去了?」沈慕希將眼前的牌一推,語氣嚴肅了不少。
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一桌子人立馬噤若寒蟬起來。
段美佳張了張嘴,讓佣人叫來那位司機,司機偷偷掃了段美佳一眼,一臉歉疚道︰「很抱歉,慕少,我剛剛送沈太太回酒店的路上車子出了點問題,不過我幫她攔了輛出租車,讓她自己回去了。」
「你怎麼不早說?」沈慕希驀地從椅子上站起,扯過椅前上的大衣便往門外走。
段美佳忙追出去,在他身後道︰「慕少你不用那麼擔心啦,楊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慕希拉開車門之際,扭頭憤憤地剜了她一眼︰「她人生地不熟,又不會說日語,還不如小孩子呢。」
沈慕希幾乎是一路飛馳到酒店的,下了車後,又在最短的時間內上到套房所在的樓層,當他推門走進去,看到空空的套房里面跟早上出門時一模一樣的擺設時,終于確信程天畫是真的沒有回來過。
他馬上又折回一樓,一邊上車一邊撥打程天畫的手機,回應他的依舊是關機狀態。心中的著急,不禁又增添了幾分。
沿著通往山本家的道路開過去,因為太晚,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倒是車窗外的雪花越飄越密,空氣越來越冷,而程天畫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沈慕希又給段美佳打了個電話,尋問司機是在什麼地方把程天畫扔下的,得知是在六本木附近下的車時,直接調頭往六本木的方向駛去。
這個時間點,繁華的六本木也已經漸漸地冷清了,將車子停在路邊,沈慕希掃視了無數遍四周後,最終將目光停在眼前這座森大廈上。
程天畫那麼喜歡看雪景和夜景,會不會是到上面的觀景台上去了呢?
趕在大廈清場的前一刻,沈慕希買好票坐上通往頂樓的電梯。
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觀景台上的人漸漸地散去,只剩下不多的幾對情侶在你儂我儂地看夜景。程天畫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面的璀璨星光發呆。
一個人看夜景確實是寂寞的,但她依舊不舍得離開,四周的美麗夜景包圍著她,如夢境一般美好。她不願離去,也許潛意識里是不願回到現實,不願再當楊恬欣的替身吧。
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在慢慢靠近,可她並未回頭,也沒有在意,因為她壓根就想不到在此時此地,會有一個人是沖她而來的。
直到身上一暖,感覺自己被攬入一個堅毅的臂彎,程天畫才怔忡了一下,扭頭望向扶在自己肩上的大掌,那條橫在手腕上的疤痕即是那麼的熟悉。
她訝然地扭回頭來,打量著意外出現的沈慕希,一臉驚疑地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在打牌麼?」
「你酒店不回,手機關機,讓我怎麼還有心思打牌?」沈慕希望著窗外美麗的夜景,語氣平靜。
他的身上泛著淡淡的酒香,發絲有些蓬亂,大衣的黑色毛領上星星點點著一些尚未來得及溶化的晶瑩雪,肩上有些微的濕,一看就是從雪地中匆忙趕來的。
程天畫心里不禁有些小感動,他這是在擔心她,在乎她嗎?
「對不起,我剛剛用手機拍照,拍沒電了。」她歉疚地說。「而且,我以為你會打通宵。」
「在你心里,我是這麼不負責的人?」
「不……。」程天畫搖了一下頭,有些心虛。
事實上在她心里,沈慕希就是這麼不負責的人,當然,只是對她不負責任。她沒想到他會擔心她,會在意她,會出來找她,想著反正沒有人找,所以手機關機後便隨手揣入口袋,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回酒店呆著?」沈慕希看著她凍得通紅的小臉,語氣中帶有責備。
「剛剛下車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座大廈,如是就上來了。「
「不是國為賭氣?」他問。
「賭什麼氣?」她反問。
「今晚在宴會上的事。」
「哦。」原來他指的是這個,程天畫無奈地笑笑。
這一晚上她雖然心里郁悶難受,但還不至于因此跟沈慕希慪氣,畢竟沈慕希說得有道理,這種事情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總不能讓他在宴會上對大伙講述他和她之間的恩恩怨怨,那估計要講一個晚上。
「那個段美佳也是你的追求者?」程天畫遲疑地問,目光落在他的胸口處,那件被嘲笑過的襯衫上仍然可以看到被女乃油弄髒過的痕跡。
這麼明顯的刁難與嘲弄,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沈慕希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也不打算掩飾,緊了緊摟在她肩上的手臂︰「她是我們班上的班花,也是校花,當時很受男生的歡迎,追了我一段時間後被我拒絕了,又跑去追顧子灝,最後連顧子灝也拒絕了她,後來隨父母移民到日本,前幾年嫁入山本家里。」
怪不得!
「她還追了顧子灝?」
「嗯,有我在的地方,顧子灝永遠都是2nd,這就是他為什麼這麼恨我的原因。」
「為什麼他會永遠都2nd?」
「命中注定唄。」
「其實說句你不愛听的,他不比你差。」程天畫忍不住道。
沈慕希嘴角的笑意一凌,低頭一臉不悅地瞪住她。
「就知道你會生氣。」程天畫笑了。
「有這樣說自己老公的麼?」
「對不起,我錯了。」
「下次再說這種話我饒不了你。」沈慕希重新將目光投向燈火輝煌的窗外,淡然一笑︰「今晚他提早退場,我以為他又會跑來找你,把你拐跑了。」
程天畫偷偷掃了他一眼,這就是他那麼著急找她的原因嗎?
顧子灝沒有跑來糾纏她,除了托一個位姑娘送了把折傘給她外什麼都沒有做。而這把折傘此刻就在她的包里。
她不自覺地捏緊懷里的包包,不再開口說話。
半晌,才輕聲對他說︰「我們回去吧。」
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挺清醒的,但仍然能讓人感覺出幾醉意。
可沈慕希卻搖頭︰「我還沒有好好看夠呢。」
「一點鐘就要開始清場了。」
沈慕希抬起腕表看了一眼,馬上一點了,他只好放棄︰「好吧,等下次再來了。」
他放開她,將身上的大衣月兌下後披在她的身上,才攬著她一起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回到車子旁邊,程天畫扭頭對他說︰「我看你有些醉了,還是讓我來開吧。」
「也好。」沈慕希上了副駕駛室的位子,往椅背上一靠喃喃道︰「確實有些醉了,剛剛打牌的時候輸得一踏糊涂,難為我還能在這個繁體的在都市里把你找出來,這算是上天注定麼?」
沈慕希突然傾身向前,修長的手臂一把勾住程天畫的脖子將她拉至跟前,紅唇刷過她的唇瓣︰「你說呢?」
「沈慕希你喝醉了。」程天畫本能地往後退了退。
「怎麼了?」他看著她逃避的樣子。
「這里是公共場合。」
「噢。」沈慕希松開她,退回自己的位子上。
程天畫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拉好安全帶啟動車子,緩緩地往酒店的方向駛去。
夜深了,雪停了。
程天畫將車子開得格外小心,回到酒店才發現一旁的沈慕希睡著了,她扯開安全帶推了推他的手臂將他從睡夢中叫醒。
沈慕希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掃了一眼四周︰「到了?」
「嗯。」程天畫應了聲。
鎖好車子,兩人一起往電梯的方向走,電梯直達總統套房所在的樓層。
回到臥房後,程天畫給沈慕希倒了杯水放在桌面上提醒他喝下去後,拿著睡袍進浴定洗澡去了。
沈慕希甩了甩有些困頓的大腦,拿出手機充電,插上充電器後發現程天畫的手機放在桌面上,如是順手幫她也插上電源,並摁了開機鍵。
手機開機後,沈慕希的手指不小心踫到短信快捷鍵,信箱展開,他一眼就看到那個屬于顧子灝的號碼。
上面的信息格外簡短,卻飽含著濃濃的渴望︰什麼時候也到淺草橋給我買件襯衫?
沈慕希淡冷一笑,抬眸掃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略一遲疑後迅速地回了一句︰下輩子吧。
他放下手機,走到桌旁拿起一只瓶子往杯里倒滿,仰頭喝了一口後皺眉,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酒。
酒就酒吧,正好心里舒暢。
只要一想到顧子灝此時極有可能正躲在某個角落買醉,他就覺得心里暢快極了。
程天畫洗完澡,吹干頭發從浴室出來,一眼就看到桌面上擺放著空酒杯,酒杯里面還殘留著一些金黃色的液體,是剛剛她進浴室之前所沒有的。
她立馬將目光轉向窩在沙發上的沈幕希,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他怎麼又喝酒了?
程天畫走過去,推了推沈慕希的手臂喚道︰「沈慕希,你怎麼又喝酒了?你不洗澡了嗎?」
沈慕希幽幽地睜開雙眼,盯著她說了句︰「我還想喝,我高興。」
「你高興什麼?趕緊到床/上去睡吧。」程天畫試圖將他從沙發上扶起。
沈慕希卻一把抓住她的雙肩,注視著她笑得醉眼迷灕︰「親愛的,誰也搶不走你的對不對顧子灝他想從我身邊搶走你,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肯放手怎麼辦?萬一他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怎麼辦?」
他心里高興,可更多的是憤怒和擔心,假如顧子灝成功了,他怎麼辦?
程天畫心髒一緊,松開時已是鮮血淋淋。
他握得她那麼緊,他的表情那麼溫柔,可是她知道,此時他口中眼中害怕被搶走的女人不是她,是楊恬欣!
他又把她當成楊恬欣了,在她剛剛為他的滿城尋找所感動之際,他又一棒子將她打入萬仗的深淵。
沈慕希突然傾身,一把吻住她的唇。
濃濃的酒香瞬間盈滿她的整口腔,並不討厭的氣息,程天畫卻反感地推打他的身子,小臉往旁一撇沒好氣道︰「沈慕希你給我看清楚!我不是楊恬欣!」
沈慕希愣了一下,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隨即澀澀地笑了︰「你是程天畫。」
「沒錯,我是程天畫,請你記牢了。」程天畫推開他準備從沙發上起身,反被她拽住手臂,一個翻身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地印上的臉,她的頸,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沈慕希!」程天畫倔強地扭動著頭顱逃避他的吻,她才不要做別個女人的替身,她已經當了楊恬欣一晚上的替身了,她不要連這種事情也當,她才不要!
只是,縴弱的她又哪是身強力壯的他的對手?盡管她有諸多的不願,可最終還是乖乖地臣服在他的協迫下。
似乎每一次都這樣,每一次剛開始都極力反抗,最終卻不受自控了成了他的嘴邊美食。
盯著他已經沉沉睡去的帥臉,程天畫心中無比悲涼。
她悄無聲息地將他橫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挪開,轉身背對他,目光透過落地窗子注視著一片暗黑的窗外。
窗外,雪又開始下了。
又是一夜失眠,直到窗外的天色開如放亮時,程天畫才終于進入夢鄉。
夢里不太好,隨時隨地,一轉身,一側頭全是楊恬欣的影子。那位縴瘦清麗的女子下揮舞站尖利的十指,睜著一雙血紅的瞳孔向她撲騰過來,嚷嚷著要掐死她,要將她從沈慕希的身邊趕走。
程天畫搖著頭掙扎,焦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晰,一句接著一句地求饒︰「不要我永遠都不會跟你搶沈慕希的,不要殺我求求你。」
她的聲音一句高過一句,一句急過一句,就連身邊的沈慕希都被她吵醒了。他撐起身本,打量著冷汗淋灕,一臉惶恐的程天畫,模著她的額頭喚道︰「小畫,你怎麼了?」
「不要殺我,不要。」程天畫繼續哀求著。
「沒有人要殺你。」沈慕希將她抱入懷中,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慰著︰「沒有人會殺你,別怕。」
「有楊恬欣楊恬欣要殺我。」
「恬欣很善良,她不會殺你的。」他模去她額頭的冷汗。
終于,程天畫漸漸地安靜下來了,漸漸地在他懷中睡著。
直到看到她睡熟,沈慕希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枕頭上,注視著她蒼白的小臉,她頸間一粒粒的吻痕,沈慕希心中有些歉疚起來。
他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開始後悔自己昨夜多喝了那一杯酒,酒真是件害人的東西,如果不是多喝了那一杯,他又怎麼會迷糊得將她當成楊恬欣?
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被當成別人的替身,那感覺一定是不好受的吧?難怪她會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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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畫睜眼的時候,枕邊已空,沈慕希已不知去向。
她從床/上坐起,拿過手機查行程,今天上午還有一撥客戶要見,下午的飛機回濱城。
沈慕希估計是見客戶去了,而她這位當秘書的居然還在床/上睡覺,想想都覺得挺不應該的。
昨晚的一切襲上腦海,沈慕希抱著她,吻著她,要著她時,卻心心念念著留在濱城的楊恬欣,那種感覺……想想都覺得悲催呢。
而沈慕希也確實是個無情的男人,折騰累了就睡,睡醒了就走,像極了書中的那句拂一拂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程天畫深吸口氣,拿過那件被沈慕希拾起掛在椅被上的睡袍穿上,往浴室走去。
洗涑完,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她意外地看到沈慕希。
「你不是見客戶去了麼?」她看著一身運動服的他,目色有些平淡。
「推到下午了。」沈慕希從衣櫃里拿出一套外出服,邊換邊說︰「剛去了趟酒店的健身房,一會我們出去走走,下午見客戶,怎麼樣?」他扭過頭來盯著她微笑。
程天畫臉上的冷淡,他不是沒有感覺到。
「下午不是要回濱城了?」
「LILY偷偷把機票訂成兩天後的,我想這大概是女乃女乃的意思吧。」
這麼久。
不用猜也知道老太太是何用意了,程天畫也沒有多問,點頭說︰「好,那就听你安排。」
沈慕希走過來,模了模她的頭淺笑道︰「快去換衣服吧。」
程天畫去換了衣服,和他一起走出套房,兩人一起去吃了日本的傳統早餐,然後到達一幢有名的貿易大樓前。
打量著眼前的貿易大樓,程天畫疑惑地扭頭問一旁的沈慕希︰「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逛逛。」沈慕希扯開安全帶,又把她那邊的扯開笑笑道︰「走吧,反正時間多,不逛街也沒別的事可做。」
說話間,程天畫已經被他攬入臂彎,往大樓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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