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朝諸葛殤聚攏,這些亡命之徒只听命于夏侯雪,也是她隱藏在宮外的秘密暗殺勢力,她從準備造反的那一天便想好了退路,如今又怎會效忠于諸葛殤,她本就是野心勃勃的女人。舒愨鵡
諸葛殤蹙眉看著懷中女子,舉起的掌停在空中,對方卻是倔強的揚起頭,恨不得立馬就死在他的掌風下。
他嘴角上揚,竟是紈褲的笑意︰「你想去找他?我偏不隨你願!」
說著,他點了夏侯嫣穴道,打橫抱起,縱身于黑衣人之中打斗起來,胸口的銀針深深刺入皮肉里,銀針一頭的機關打開,竟是如鉤子一般勾在了皮肉里,諸葛殤並不知情,動用內力逼出銀針,卻不想牽動了大面積的傷口,血隱隱流了出來。
他邊打邊斜睨著夏侯嫣︰「你倒是狠毒!」
夏侯嫣冷冷的看著他,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刀光劍影,真氣縱橫交錯,黑衣人各個都是拼著命再搏,若是被諸葛殤逃月兌,怕是他們再難有立足之地,極樂第一戰神,那不是浪得虛名之輩。諸葛殤內力剛勁,招招凶猛,一拳下去石頭都能裂開花,可是他越是動的厲害,傷口便裂的越開,血漸漸染紅了他的衣衫,泛著黑色的光澤。
他的頭一陣暈眩,怒聲看著懷里的夏侯嫣︰「你下毒!」
夏侯嫣冷笑︰「你以為呢?」
他狂笑兩聲,卻沒有放開夏侯嫣,後背迎來一刀,他橫眉冷對,肩膀輕輕一側,回身便是一腳,此時他不能戀戰,只能先逃出包圍圈才可從長計議,他有些後悔太自信,太相信夏侯雪,從而才引來這麼多狼。
腳下一踩,諸葛殤就要離開,卻听夏侯雪大叫︰「攔住他!」
有聰明的早已搶先一步飛了出去,刀刃猶如銀色的傘,鋪天蓋地而來,壓制的諸葛殤無路可去,他擊潰了一批卻還有第二批,漸漸的,毒已入血,他只覺得兩眼發黑,險些站立不穩。
夏侯雪看的分明,在一旁指揮著作戰,這陣法是她早年創下的,不想今日卻有了用武之地,看著諸葛殤自顧不暇,卻還要顧及著夏侯嫣,她只覺得心里透著恨意,為什麼所有出色的男人都要喜歡這個女人!為什麼她要的總也得不到!
只見她手勢一變,黑衣人的隊形也跟著變了,勢如破竹的殺伐之意,讓諸葛殤心里一顫,他從人群中看到了遠處指揮的夏侯雪,突然明白了為何這支隊伍如此迅猛,原來高手另有其人。
他不會輸,更不會輸在女人的手里!
大吼一聲,諸葛殤用盡全力擋開面前的人,飛身朝夏侯雪而去,夏侯雪忙一變手勢,立刻有黑衣人如人牆般擋住了他,他急急抽身站立在一旁的岩石上。
夏侯嫣在他懷里只是冷笑︰「你跑不掉了。」
諸葛殤怒哼一聲︰「如果不是中毒你以為我會敗給這些人嗎?」
「總之你今天死定了。」夏侯嫣冷冷道。
「我死了有你作伴也值了,倒是他,怕是要傷心死。」
他?夏侯嫣突然抬起眼睫︰「他沒死?」
諸葛殤看到夏侯嫣眼里的光彩轉瞬即逝,不由心里一痛,這才淡淡道︰「我的人去崖底找過,沒發現他的尸體。」
他還活著,真的還活著嗎?夏侯嫣心里竊喜,一種求生的**再次充滿她的心髒。
「他死沒死都和你沒關系了,因為我們就要死了!」話音才落,迎頭便是劈下來的刀刃,只听「 」一聲,擦起岩石上的星星火花。
諸葛殤才起身,又被另一批黑衣人攔住,強行壓了下來,他體力不支卻不肯放下夏侯嫣,越是這樣,黑衣人的攻勢越猛,只見夏侯雪的手勢再次改變,黑衣人竟不去管諸葛殤,齊齊朝他懷里的夏侯嫣刺去。
諸葛殤揚腳踢飛對面的黑衣人,卻不想另一邊迎面一個黑衣人直直朝他身前刺來,他始料不及,顯然已經躲不過,夏侯嫣也倒吸了涼氣,緊緊閉上了眼,只听「撲哧」一聲。
夏侯嫣不可思議的睜開眼,諸葛殤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陽光,留給她的卻是一個明媚的笑。
「你!」夏侯嫣顯然沒想到,諸葛殤會用身體擋下這一刀。
「不用這麼看我,我只
做了我該做的。」只見他面色猙獰,大吼一聲,刀刃從身體里反彈回去,深深刺進了對方的身體。
夏侯嫣深吸了口氣,已感覺諸葛殤搖搖欲墜,她眼神灼灼的看著對方,雙眸好似堅硬的磐石︰「靠近我的衣服,那里有暴雨梨花。」
諸葛殤嘴角洋溢著笑意,終究她還是不願看他死的,他點點頭,尋著不遠處看去,衣物就在左手正前方,他凝神運氣,用最後的意志,奮力沖了過去,同時解開了夏侯嫣的穴道。
夏侯嫣落到了衣物前,順勢提起腰帶的部分,扣動了機關,只見漫天飛舞的銀針,讓奔上來的黑衣人齊齊中招,死傷大半。
她則小聲跟諸葛殤道︰「暴雨梨花數量有限,只有三發,你還能走嗎?」
諸葛殤點點頭︰「放心,我還死不了。」
夏侯嫣暗自笑笑,順勢又是一扣機關,黑衣人連同夏侯雪趕忙去尋躲藏之地,諸葛殤則趁著這個時候,抱起夏侯嫣飛奔而去。
只听夏侯雪在身後咆哮道︰「還不給我追!」
諸葛殤畢竟受了傷,行動間已大不如從前,又對地形不熟悉,兩下奔到了懸崖邊,一看無路可退,再回頭卻已經被夏侯雪帶來的人斷了後路。
夏侯嫣手握暴雨梨花,呈作戰之姿,夏侯雪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僵持下,夏侯雪終于還是決定︰「給我一起上!我倒要看看她還有多少銀針!」
最讓夏侯嫣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黑衣人雖然害怕暴雨梨花,卻是對夏侯雪唯命是從,這些亡命之徒本應該死了,卻因為夏侯雪的搭救活了這些年,自是覺得報恩的時候到了,竟成人牆般奔了上來。
夏侯嫣扣動了最後一次的機關,銀針如雨,將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活活釘死,隨後諸葛殤和夏侯嫣對視一眼,皆是達成默契,諸葛殤將她腰身一攬,縱身躍入了身後的懸崖。
呼嘯而過的風,將發絲吹起,急速下墜中,諸葛殤緊緊抱著夏侯嫣,雙手卻不停的去找藤蔓,枝椏劃破他的衣衫,臉頰,他卻固執的將夏侯嫣的頭往懷里一按,大聲道︰「抱緊我!」
夏侯嫣抬頭看看諸葛殤,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只是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埋下頭,緊緊的抱住了諸葛殤。
——
醒來的時候已是滿天星斗,耳邊只听到幾聲蛙鳴。
夏侯嫣全身疲乏的睜開眼,一輪圓月印在空谷的上方,竟和人的眼楮那般。
這地方……
她的眼里出現了那個人的臉,他在這里陪她過生辰,給她煮了人生第一碗特別的長壽面,他在這里吹曲子,表明心意,他說要一生護她愛她。
是這里……
忘憂谷。
回憶像泛濫的潮水,將她的意識喚醒,只感覺全身疼痛,頭也昏昏沉沉,她從懸崖上摔下來,諸葛殤在她的身邊,他說抱緊他。
諸葛殤!夏侯嫣這才想起那家伙,趕忙強撐著起來,卻發現對方在自己不遠處昏迷不醒,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再看自己,只是輕微的損傷,是他嗎?替自己擋去哪些阻力,不惜傷了自己?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你永遠不會有機會!夏侯嫣在心里冷笑。
她踉蹌著站起來,找了地方換好自己的衣衫,這才來到諸葛殤身前,探了探鼻息,還有氣,真是命大,夏侯嫣在心里月復誹,忙掏出解藥喂進了諸葛殤的嘴里,迷蹤林她可走不出去,到時候還得指望這個人,現在還不能讓他死。
打了水,將諸葛殤的傷口處理好,上了浮影給的創傷藥,已經止住了血,對方卻在昏迷中一直囈語。
「爹,孩兒一定會活下去。」
「爹,你不要走好不好?」
「爹,孩兒的武藝又精進了,你看到了嗎?」
「爹,孩兒長大了。」
坐在一旁的夏侯嫣仰頭看看天,每個人的凶狠都是有跡可尋的,越是想要得到,越是因為失去的太多,可是這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比如諸葛殤,他又有什麼錯,他只是想要更多,他回來就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想要登上人生最高的巔峰,不再擔
驚受怕,不再任人欺凌,不再看著親人死于面前卻無可奈何。
是啊,你沒什麼錯,可是你卻傷害了他,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和你一樣,都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呢。
醒來已是第二日,看了看諸葛殤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傷口恢復的還不錯,沒有感染的跡象,只是還沒有蘇醒。
夏侯嫣打了水,給對方擦臉,又再次將傷口清理了一遍,她的肚子餓的厲害,只得先丟下諸葛殤去找吃的。
上次來忘憂谷是晚上,等白天再一看,才發現這里實在美的動魄驚心,晨曦的光從迷蹤林的方向隱隱投射進來,撥開迷霧,如光明的引領者,帶領著所有群鳥開始了一天的熱鬧,淺淺的溪流從遠處緩緩流下,清澈的見了底,魚兒自由自在的玩鬧其中,好不自在。
夏侯嫣卷起褲管,頭發高高的束起,柔媚中帶著幾分英氣,她手握自制的簡易魚叉,靜靜而立,待到魚兒游近,她才猛的一使勁,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發出七彩的光,她憤憤的一咬牙,看著那條匆匆游遠的小魚,厲聲道︰「有本事別跑。」
「撲哧」一聲,身後傳來笑聲,夏侯嫣定楮看去,卻是諸葛殤,他雖衣衫襤褸,倒並不影響自身的風華,反而因為這絲狼狽多添了幾分滄桑的男子氣概,那張陰柔的臉上是卸下防備的柔情,竟也是讓人移不開眼的。
「笑我?你來抓!」夏侯嫣一扔魚叉憤憤道。
諸葛殤接住魚叉,胸口因為用力也是一痛,可是心里卻是甜蜜的,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可是昨夜,他睡的很好,甚至夢到了父親,和父親堅定的眼神,睡夢中他知道有個人一直陪在身邊,那種感覺竟讓他覺得生生世世,什麼江山,什麼宏圖偉業,似乎都不再重要。
「看我的。」他一舉魚叉,竟是滿眼的自信。
摒息凝神,等待魚兒游入身邊,看準時機,刺!刺!再刺!
夏侯嫣看著對方接二連三的失手不禁好笑︰「喂,你剛才笑我笑的很大聲嘛,原來不過爾爾。」
「你休要取笑我!我擅長的本不在此。」諸葛殤辯解道。
「不在此?那在哪?殺人嗎?」
「擅長的多了,要不要試試?」諸葛殤打趣的看了眼夏侯嫣,卻見對方不冷不熱的看著他,不免掃興。
夏侯嫣拍拍**上的灰,站了起來,手一伸︰「還是我來吧,廢物靠邊!」
「你說我是廢物!」諸葛殤氣惱的一叉腰,見夏侯嫣眼里的戲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忙不服氣的道︰「好!我就讓你看看!不就是抓魚嗎?」
說著,他身子一動,渾然的真氣入水,將魚全部震出了水面,他的傷口則因為動了真氣而撕裂,血又流了出來,他卻像個孩子般,蒼白著一張臉驕傲的道︰「看到了吧,厲害著呢。」
夏侯嫣嘴角隱隱而動,這家伙,頑皮起來倒也挺可愛的,正想著,對方身子一歪,夏侯嫣急急起身去拉,卻不想腳下一滑,直直撲了上去。
「噗通」一聲,水花濺的老高,夏侯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騎在了諸葛殤的身上,手踫到對方的傷口,夏侯嫣手指微顫,趕忙抬頭道︰「喂,傷口裂了。」
抬頭,正對上諸葛殤灼熱的眸子,極盡霸道,像是能把人整個吞噬,不同于東方魅眼底的冷靜,如果說東方魅是月亮,那麼諸葛殤就一定是太陽了。
夏侯嫣冷冷的看著對方,沒有任何波瀾,可是越是這樣,她的身體就越是被對方死死的禁錮,夏侯嫣瞪著諸葛殤,大聲道︰「放開我。」
卻不想諸葛殤猛的一個翻身,竟將她壓入身下,邪惡的笑在耳邊響起︰「我喜歡在上面。」
夏侯嫣弓起膝蓋,狠狠朝對方踢去,只听「哎呦」一聲,正中諸葛殤要害,夏侯嫣輕輕一推,對方便跌落在一旁,她輕松站起來,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著身體,她卻頭也不回道︰「活該!」
本以為的咆哮沒有響起,走了幾步的夏侯嫣猶豫了片刻,還是扭過頭來,卻發現諸葛殤竟絲毫沒有動靜,她不免心下一驚,趕忙上前一把提起水中的諸葛殤,卻見對方和死豬一般再次暈了過去。
細細一看傷口,竟是有些紅腫發炎,夏侯嫣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如今她身上並沒有多余的藥了,若是諸葛殤這個時候再出什麼問題,她恐怕
走不出這迷蹤林,心里盤算著,只得將東方魅拖到一旁的草地上,先將裂開的傷口處理好,上了止血的藥粉,勉強算是穩住了,只是到了半夜,諸葛殤還是發起了高燒。
天公不作美,鋪天蓋地的大雨嘩啦啦的下了起來,夏侯嫣煮好了魚湯,想給諸葛殤補充點體力,對方卻死死閉著唇,十分痛苦的樣子,無奈之下,夏侯嫣只好親自喝下魚湯,用嘴喂給了諸葛殤。
她邊喂邊憤憤道︰「喂,你可別誤會!我只不過怕死在這兒!你活著才能帶我出去,並不代表別的,你記住了?」
魚湯都給諸葛殤吃下,對方的臉色才稍稍變的好看些,夏侯嫣看著空空如也的碗,不禁瞪諸葛殤一眼︰「你還挺能吃!」
勉強吃了些魚肉,夏侯嫣站在茅屋前若有所思起來,如果東方魅真的沒死,為什麼不回西宮呢?是傷的很重嗎?沒有蠱血喝,這些日子他又是怎麼過的?想起東方魅說起過他蠱毒發作是要吃人肉喝人血的,那慘烈的場景在夏侯嫣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痛心疾首,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她,一定是!可是你在哪兒呢?
正想著,忽然背後的呢喃將夏侯嫣的思緒拉回,她回過頭,發現諸葛殤的身子開始抽搐,一直喊著「好冷。」
她趕忙上前,對方的額頭竟出奇的燙,夏侯嫣只道不好,趕忙弄了干淨的水替諸葛殤擦拭身子,幫他散熱,折騰了大半夜,對方才稍微好些,只是不斷的低語著冷,他抓著夏侯嫣的手,竟像個孩子般攬在懷里,怎麼也不肯放開。
夏侯嫣看著諸葛殤,無奈的搖搖頭,索性就這樣任由他牽著,忽听對方一聲︰「娘,孩兒知道錯了,你不要丟下孩兒好不好?」
「娘?」夏侯嫣舉起手,直想給對方一拳,只是當他看到諸葛殤滿足的神情間,竟是孩子般的依戀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娘,也許赫連氏真的不是她的母親,可是在她心里,那卻是比親生母親還要重要的女人,當她迷茫困惑的時候,當她在夢中無所依靠的時候,也會時常想起那張臉。
夏侯嫣嘴角上揚,看著諸葛殤喃喃道︰「我有那麼老嗎?」
也不知為什麼,夏侯嫣突然撐起諸葛殤的身子,攬在懷里,像對待自己的孩子般,輕輕拍打著他︰「殤兒,你要快快好起來。」
因為彼此相同,所以夏侯嫣更能理解這種相似的情感,他們或許都是不擇手段的人,可是內心深處卻始終保留著一份溫柔的情感,不為人知,卻是美好純真。
「會好起來。」
「會好的。」
這一夜,夏侯嫣同樣睡的香甜,也許是因為太累,也許是夢到了母親。
清晨新鮮的空氣奪門而入,夏侯嫣睫羽輕顫,清淺的花香讓她眉目舒展,愜意的睜開了眼。
引入眼簾的卻是諸葛殤支著胳膊托著腮,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的一張大臉。
夏侯嫣猛的坐了起來,眼里再次恢復了警惕︰「你離我遠點!」
諸葛殤似乎恢復了體力,一副悠然自得的浪蕩模樣,斜睨著夏侯嫣,吹吹手指道︰「我記得昨天有人踢我來著?」
「誰讓你不懷好意!」夏侯嫣怒聲道。
「我還記得有人給我處理傷口來著。」諸葛殤繼續眯著眼不懷好意的笑道。
「那是我怕你死了我走不出去,現在我需要你,所以你不能死。」
「你說你需要我?」諸葛殤突然兩步上前,半壓著身子,眼神灼灼的盯著夏侯嫣。
夏侯嫣呼吸一凝,這家伙在人前倒是風度翩翩的,怎麼沒人的時候竟是這般無賴,她手指一伸,剛好保持著和對方一個手指的距離,緩緩道︰「別亂來,我可不會溫柔的。」
「不要你溫柔,只是想知道昨夜是誰親了我。」諸葛殤眨眨眼楮,調皮的笑道。
親你?夏侯嫣面上一紅,這家伙原來什麼都知道……虧她還擔心了大半夜,早知道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你那里挺軟的,我躺著舒服。」諸葛殤眼楮一瞟,停在了夏侯嫣的胸前,笑容曖昧。
「我那是……那是……」
「那是什麼?母愛泛濫?還是可憐我?」諸葛殤咄咄逼近,根本不給夏侯嫣躲避的機會。
>
夏侯嫣知道對方的意思,忽然冷冷笑了起來,諸葛殤不快道︰「你笑什麼?」
夏侯嫣斜睨他一眼︰「我笑你自作多情!我笑你不自量力!」
見諸葛殤憤憤的一握拳,夏侯嫣繼續道︰「你以為我是可憐你,是因為覺得想保護你?你錯了,我本就是無心之人,連我們掉落的那一瞬,我都在想著怎麼拿你做肉墊,我救你不是因為我良心發現,而是我們掉落的地方是迷蹤林,若沒有你的幫忙,也許我無法走出去,如果我走不出去我就沒辦法去找東方魅,昨夜大雨,我對這里又不熟,自然不會去采草藥,唯一能做的就是清洗你的傷口,保證你的體力,至于看你冷給你一點溫暖,也不過是為了給你那荒涼的心一點力量,因為,我比誰都知道,這力量可以讓一個人活下去。」
這就是她的解釋,沒有絲毫的感情在里面,因為有用,所以才救,因為自己無能為力,所以才要依靠。
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疼惜和愛意。
是他自作多情了。
諸葛殤垂著長睫,再抬眼,已是凶煞之氣,帶著佔有和毀滅的**。
「夏侯嫣!我的忍耐有限度!」諸葛殤一把捏著夏侯嫣的脖子,滿眼的殺戮。
夏侯嫣冷笑兩聲,呼吸卻越來越困難,她不懼的迎向對方的眸子︰「不是我的錯,是你,是你太過自信,你以為你是極樂第一戰神,你以為你活著回到極樂,所以一切就該是你的嗎?我夏侯嫣偏偏是你得不到也踫不得的。」
「得不到踫不得嗎?我今天就踫一個給你看!」
說著,諸葛殤使勁一推,將夏侯嫣往床鋪內一扔,整個人如山一般壓了上去,夏侯嫣呼吸一凝,剛要反抗,卻被對方靈巧的翻了個身,將其手腳雙雙束縛,只听「嘶拉」一聲,後背的衣衫被整個撕下,露出雪白的肌膚。
諸葛殤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如果說剛才還是因為氣憤,那麼現在便是致命的誘惑。
他的唇沿著對方的耳蝸一路而下,每一寸肌膚都讓他熱血澎湃,身體陣陣燥熱傳來,竟是從來沒有過的渴望與希冀,他低喃一聲,在夏侯嫣耳邊呼喚著︰「夏侯嫣,我要你。」
身下的人除了安靜還是安靜,叫人無法感覺到她的任何情緒,諸葛殤將她整個人翻過來,卻看到仇恨的雙眼里浸著淚,那些淚打著轉,卻怎麼也不肯流下來。
哪怕是求饒也好啊,哪怕她求他放過她,他都會心軟的,可是她卻寧願選擇仇恨,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永遠的去恨他,再無轉圜的余地。
諸葛殤心里一疼,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從他記事起,他就沒見過母親笑了,那時候他總是問母親,為什麼看著南方發呆,母親說那里是她的家。
他當時不明白母親話里的意思,直到七歲那一年,喝醉酒的父親闖入了母親的房間,將她推倒在床上,他躲在屏風後,听到母親的呼喊和咒罵,後來他才漸漸知道,原來母親來自東吳國,那是一個坐落在南方的小國,母親是東吳國的公主,父親年輕的時候對她一見傾心,各國戰亂後,父親親自搶回了她,並佔為己有,父親一向尊重她,甚至不會強迫她忘掉心里的愛人,可是父親終究是男人,也有男人的尊嚴,終究抵擋不住內心的煎熬,一次次的佔有了母親。
他終于漸漸讀懂了母親眼里的冷漠,還有母親眼里的仇恨,就和現在這樣,和夏侯嫣眼里的一模一樣。
諸葛殤緩緩拭去夏侯嫣臉頰上的淚水,沉聲道︰「如果是我先遇到了你,你會不會……」
不等他說完,夏侯嫣便打斷道︰「不會!」
他心里一痛,嘴角竟是苦澀,卻听對方又道︰「因為沒有如果。」
是啊,沒有如果,就像母親終究會是父親的女人,就像他最終要被拋棄,就像他從不想勉強女人,卻又渴望一個自己愛的人出現,那個人終于出現了嗎?只是,為何不屬于他。
禁錮著夏侯嫣的手終于緩緩松開,諸葛殤背對著她,厚重的呼吸中傳來他倔強的冷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比他強!」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夏侯嫣突然蜷縮起身子,低聲的啜泣起來,她的心滿滿的都是恐懼,在這一刻分崩離析,難以控制,東方魅,我都被別人欺負成這個鬼樣子了,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