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帝風華 第122章 赤血沙漠,金戈鐵鷹(7)

作者 ︰ 妖骨藍櫻

雪染還未問貓雲為何會在此處,貓雲凝視著雪染,已冷然開口︰「我不屑與他相見,卻不想你竟為他不顧生死……染兒,你要找的那個人,他不在城外,而在這諾爾城中!」

「你說什麼?」雪染震驚的看著貓雲,耳畔間是震懾人心的鼓樂,卻也不及貓雲這話來得震撼,一時間,她甚至有些懷疑貓雲口中的那個人,與她所要找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似是猜到雪染所想,貓雲神色越發幽暗,連聲音都變得冷冽︰「雖說現在我與他並非本尊和分身的關系,但畢竟是同一個靈魂所出,從進入諾爾城開始,我已感覺到他的存在,無論你信或是不信,此刻他就在這諾爾城中無疑!」

雪染怔怔的沒反應過來,也許是難以置信,一直追尋的人竟真離自己這般近,可是為什麼……

沉默的空氣彌漫,誰也沒開口說什麼鈸。舒愨鵡

良久,雪染方回過神來,一把抓住貓雲是前所未有的嚴厲︰「貓雲,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找他,你明明知道他在這里,為什麼不告訴我!說!他在什麼地方?」

貓雲深深的凝望雪染,沒有任何解釋和辯駁,僅是默不作聲的指了一個方向,在那里,你所想要找的那人,就在那個方向。

「你最好不要騙我!」雪染冷看了眼貓雲,轉身即朝貓雲所指的方向急速而去,鳳雲,你個魂淡銀!

貓雲靜默地站在原地,望著雪染遠去的背影,心如被利刃一遍遍刺穿,撕裂般的痛楚竟讓他無法呼吸,他本不想告訴雪染,即使感覺到鳳雲的所在,也不想讓他們相見,可是見雪染不顧一切的想要出城,仍是心軟了。

「我以為我可以代替他守護你,卻不想在你心里,我始終不及他千萬分之一,或許連替代品都不如。」貓雲喃喃著笑了,苦澀的笑容,仿佛在哭泣般充滿悲傷,染兒,你可知?我雖一直強調自己是貓雲,你所命名的貓雲,可我終究也是鳳雲啊!將你視為生命般去愛去珍視的鳳雲啊!染兒……

穿過一條條繁華的大街,雪染頻頻張望四周,眼眸卻看不見景物和旁人,一顆心只在尋找,尋找那個讓她愛不得恨不得更放不下的男子。

可是沒有……

按照貓雲所指的方向,雪染幾乎將整座諾爾城橫穿而過,依舊沒有找到心底那人。

就在雪染快要懷疑貓雲騙了她時,這條小巷的盡頭,一抹張揚如火的紅忽然從眼中閃過,那麼突然又那般熟悉。

「鳳雲,真的是他。」雪染怔怔的喃語,身體已朝小巷盡頭極速奔了去,可還未到小巷盡頭,那抹一閃而過的火紅竟又出現在眼前。

若非雪染反應快,定會與眼前男子硬生生撞上。

寂靜無聲的小巷里,男子身著銀絲瓖邊的錦繡黑衣,一頭火紅長發隨風搖曳,他死死盯看著雪染,絕美傾世的臉龐是那般熟悉,金眸里更充滿震驚與難以置信。

四目凝望,相距咫尺,卻是一片難言的沉默。

在男子看雪染時,雪染亦凝視著眼前這風華絕代的絕美男人,本是波濤洶涌的心竟在剎那間平靜下來︰「鳳雲,我找到你了。」

雪染唇角微微上揚,輕聲淡笑,黑眸深深倒影著鳳雲模樣,璀璨如星辰閃動,竟再容不下其它。

鳳雲伸手輕撫雪染的臉頰,指尖細細描繪雪染的容貌,眼中竟是前所未有的痴狂,「雪姬。」

悅耳魅人的嗓音,卻如一道驚雷,頓讓雪染回過心神。

雪染眸中笑意消失,她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清冷的猶如冰泉︰「你叫我什麼?」

但雪染沒退兩步,便被鳳雲一把抓住。

「雪姬,你想去哪兒?」鳳雲緊扣雪染手腕的手,仿佛用了所有力氣,抓的雪染分外生疼,可手腕再疼,也及不上心上的疼。

雪姬,這男人竟然叫她雪姬?

雪染難以置信的想要掙開,卻被鳳雲攬入懷中,怎麼也掙月兌不了,熟悉的氣息充斥整個心神,只覺鳳雲的懷抱竟用力到輕輕顫抖。

鳳雲緊緊擁抱雪染,似乎要將雪染揉入身體的用力,魅人的聲音沾了絲絲哽咽︰「你這般想要離開,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沒救你?不要再離開我了,這麼多年來的每一日每一天,我都

無比悔恨,我悔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你死去,我恨這蒼天將你帶離我身邊,雪姬,雪姬……」

鳳雲一遍又一遍低聲呼喊「雪姬」的名,深情而又痴狂,可听在雪染耳中,卻是一根根利刺,扎的心間鮮血淋灕。

深淵之地時,櫻落曾說,雪姬是她的前世,亦可能知道她的死因,她也曾想過要找到鳳雲去問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

雪染埋在鳳雲胸前,輕閉上眼楮,听著那鏗鏘有力的心跳,嗅著日思夜想的氣息,兩行清淚滑落臉頰。

但是,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雪姬,若硬要說起來,或許她跟貓雲的存在更為相似,所謂的再世重生,也不過是由一縷魂和肉身誕生延續,甚至不記得前塵過往的一切……

櫻落說時,她就如听故事般只覺驚奇與夢幻,鳳雲如此喚她,卻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狠狠嘲笑著不斷不斷追尋鳳雲腳步的她,連她從死亡幽府開始的努力,都忽然間失去了任何價值般。

也許雪姬真是她前世的前世,但她終究不是雪姬,她是雪染,僅是雪染而已。

最後一滴淚落在鳳雲胸口,雪染伸手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一把推開鳳雲的懷抱,連退後幾步,抬手撫著心口,真是不可思議,這里好靜好平靜,沒有悲痛,沒有憤怒,沒有懊悔,亦沒有激動或欣喜……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就像是一直緊攥在手心里的繩,突然間斷在風中,被風帶走不留一絲痕跡。

雪染望著眼前困惑的男子,輕輕笑了,「知道嗎?我曾無數次想象我們重逢的景象,可饒是我再怎麼想,也沒想到竟是這般……鳳雲,你那般聰明,難道不知道雪姬早在幾十萬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鳳雲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在那兒,他何嘗不知雪姬早已死去,連一縷魂都沒留下的死去,但在他路過這條巷子時深深感受的那股熟悉牽引,若非那個,他豈會回身停留?

可眼前女子無論外貌還是氣息,都跟雪姬如此相似,一時間迷了他的眼,震了他的心…或許潛意識里,他仍相信著雪姬還活著,也或許,他只是太過思念而失了理智,但無論是什麼原因,他都不允許這世上有人玷污雪姬的存在!

鳳雲金眸中的迷亂瞬間變成殺意,手中鳳雪劍憑空而現,銳利的劍鋒直逼雪染,狹長的鳳眼透著無盡邪肆,他勾唇一笑,冰冷而薄涼,「在孤面前出現的那麼多假雪姬,你是最像真的那個,竟還讓孤一見便失了心神,不得不說,你確實很厲害!」

雪染輕瞥了眼頸上利劍,絲毫不懷疑它會在頃刻間要了她的命,可明明是生死境況,心卻在剎那間變得無比冷靜與輕松,就仿佛一直積壓在心頭的東西,突然間破碎消失了般。

自由,襲來的風中,雪染忽然間感受到了一種飛揚和自由,伴隨從城外傳來的激昂鼓曲,灼熱而奔騰……

雪染笑了,笑得雲淡風輕、無畏無懼︰「你想要我的命,可是你殺不了我,因為你自己說過,若我不插手你的事,你就不會對我動手。」

鳳雲不禁一愣,這話,他只對一人說過,是許多年前在他剛恢復記憶時(額,這個是蒼雲和天羅大陸的時間差),對一個不可思議的女孩所說,難道說眼前的雪姬是……

在鳳雲的注視下,雪染解除以化形術改變的容貌,本是一直不願接受這具肉身原來的樣子,才在每次恢復女裝時使用在21世紀時的容貌,但經此一事,她已經明了,她在21世紀時的容貌定然與雪姬一樣,否則鳳雲不會這般……

霎時,雪染竟對這具肉身一直以來的抵觸消失殆盡,從今以後,她都不會再用化形術變成21世紀時的樣子,無需再懷念或抵觸,此時此刻的她,就是這般模樣,這才是如今的她。

鳳雲萬分驚訝的看著雪染容貌變化︰「染兒,怎麼是你?」

雪染優雅從容的以食指輕撥開頸上長劍,輕笑一聲︰「與你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你就要殺了我?鳳雲,你這重逢的見面禮我可不敢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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