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混雜而頹敗,潮濕的地面,發霉的牆壁,似乎連空氣中都充滿了腐臭的氣息。
巷中各家各戶已經開始點起了點點燈火,然而在這樣昏暗的夜里,燈火只能照亮一小塊地方。
偶爾會有吃過晚膳,穿著破爛的婦人拉著小孩串串門,聊聊八卦。
「咳咳!」略帶痛苦的咳嗽聲在沉悶的地窖中壓抑著響起。
「你可還好?」堯夕撐著坐起來,黑暗中看不清柳陌的傷勢,伸出手想要幫他包扎傷口。
柳陌擋住堯夕的手︰「無礙,你一只小螞蟻都沒事,更可況是我武藝高強的柳陌!」
堯夕罷手,點點頭,贊同道︰「也是,雖然被追的到處亂竄,不過也算習武之人。」
「…」黑暗中,柳陌瞪了瞪眼楮,隨即怒道︰「那還不是因為。咳咳…因為本大爺不和張曉認真,要真拼起命來,還不定誰輸誰贏呢。」
「你傷得很重吧!」堯夕模著自己的手臂,那樣的速度那樣的力道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還好,死不了!」黑暗中,柳陌按著自己左胸的傷口,那樣的傷,若是在往里偏上一些便是心髒。然而這一箭卻是長了眼楮一般,擦著他的心髒而過,重傷他,卻不至死。
堯夕點點頭,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傷口,便站了起來,轉身朝外走。
「站住,你干嘛去?」語氣中雖然帶著霸氣,只是他如今的模樣卻有種‘楚楚可憐’,許是激烈的咳嗽,俊朗的臉龐有些微紅,明朗的眸中蘊含著水霧,真可謂含苞待放,嬌女敕欲滴。
堯夕嘴角扯了扯,終是因為此時的情形,忍住沒笑出來,撇開眼,語氣很平很平︰「你受的傷比我嚴重,如今我們兩都受了傷,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里的,我已經走不了了,他們不一定會殺我,我出去將他們引開,等你好些了,你便回天穆吧。這次多謝你了,我知道你根本沒有義務帶著我。算我欠你一命,若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還你。」
柳陌眸子閃了閃,搖搖頭,一把拉住她︰「不可,我一個大男人怎可讓弱女子冒險?咳!而且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如何面對父老鄉親,如何在江湖上混!」
堯夕轉過身,靜靜的看著他,那雙認真的眼楮,似黑暗中的夜明珠,璀璨而明亮︰「柳陌,我不信你看不清現在的形式,若是沒人引開那些人,我們誰也走不了,你傷勢這麼重,出去只是送死,而我只是傷了右臂,與行動無關。況且,我爹是堯青,看在他的份上,不定他們就會殺我。」
雖嘴上這樣說,但堯夕心中卻根本不指望,堯青根本不可能救她。
至于柳陌,畢竟他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第一個拼命保護她的人。
不管他救她有著何種目的,這條命始終是他救的!
這一次,算是還他!
柳陌似乎在沉思,地窖中,靜悄悄的,柳陌不動,堯夕也不懶得出聲,只是站在那里,任他拉著,靜靜的看向他。
最終柳陌依然搖搖頭道︰「豆芽菜你又在騙我了,若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那個領將便不會下殺手,雖然本大爺並不想卷入夏侯和伊祁他們之間的漩渦中,可是若今日放你出去,本大爺的顏面往哪擱?」
堯夕在想,為何加了個「又」?然後她又在想,他不是夏侯的人麼?卻又為何說不想卷入夏侯伊祁之間的漩渦?
正想著,手中卻是被柳陌塞了一樣東西在手中,堯夕低頭看去,只見是一小節竹筒,似乎里面裝著什麼東西。
柳陌伸手使勁捏了捏她的臉,清朗的嗓音哼道︰「更何況論身份,你也是沐風那家伙的妹妹,我柳陌再不濟,也不會放著自己朋友的親人不管,喏,這個給你,若有什麼事,便將它拉開,這個東西無色無味,不會暴露你的行蹤,等一會應該會有人來救你!」
堯夕點點頭接過問道︰「無色無味,那怎麼找?」
「有一種特殊的蝴蝶能夠發現,不過要在千里之內。我有個朋友在樞中城。」
邊說著,柳陌扯著衣服給自己粗糙的包扎著。
堯夕看他生疏的動作,將滑到臉頰的發絲捻道耳後,從柳陌手中拿過還未纏好的布幫他纏好。
「好了!我先出去,你自己保重!」柳陌站了起來,轉頭看向堯夕。
「保重!」堯夕答得干脆,認真的和他道別,順便拍了他一下。
下一秒,柳陌僵硬的站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竟然會點穴!」
堯夕奇怪的看他︰「我又沒說過我不會。」
然後認認真真的交待他︰「我沒有你們的內力,應該定不了你多久,但是一定要等我引開張曉你再走,沒有張曉,其他人應該不是你的對手吧,你救過我,這一次,算我還你人情,就算我有事,你不必過不去。」
說完,堯夕扒開竹節,看了看里面的白色粉末,想了想,將那些白色粉末全部倒在了柳陌身上。
這樣無論他在哪都應該能找到了吧?堯夕如此覺得。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死女人,臭女人,該死的!」柳陌僵在原地,臉上滿是怒意,看著那縴細卻堅強挺直的背影,心中卻是從來未有過的感覺,是一種說不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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