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兩天好像很安靜,我看他們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可是胸有成竹了?」莫允靜靜的坐在圓桌前品著上好的景山茶。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胸有成竹。」蝶舞默念著這四個字,捧著茶杯發呆。
眉頭深錯的瞧著茶杯中緩緩升起來的蒸汽,眼前閃過父親一臉歉意的樣子,還有楚天無可奈何的樣子。
蝶舞這兩天一直都關在房中,誰也沒有見,若不是莫允今天來找她,她還會我在房間里自我反思。
她來到這個世界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從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慢慢的轉變,到現在開始體會親情,友情,試著信任這些人,試著走進他們中間去。
可是真的走進去了才發現,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有很多的東西她還是不明白。
「莫允!」蝶舞不自覺的喊了一句。
把茶水放到嘴邊的莫允頓了一下,放下杯子認真的瞧著蝶舞,「你說,我听著?」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到底要怎樣做才沒有疏離感?要怎樣做曾能讓彼此互相信任呢?」蝶舞前世和隊友並肩作戰,不惜犧牲自己成就他人,這雖然是佣兵殺手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的一種,但是何嘗不是一種彼此的信任呢?
而今雖然在這里,可是蝶舞竟然開始迷茫了,不知如何相處才是對的,因為每個人好像都有很多的秘密和難言之隱。
好比父親為了蝶舞的身份隱瞞了世人,把她送去深山習武,寧願讓女兒恨他。
又或者是楚天為了帝國不惜假死,掩人耳目的鏟除對于帝國鳳家有威脅的人。
他們都是沒有錯的,可是蝶舞還是覺得這是一種欺騙,很難過。
「這個,我沒有辦法回答你誒!因為我們彼此生活的環境不同,而且我沒有朋友,你算是我的第一個朋友。」莫允的藍眸直視著蝶舞,閃過一絲的溫柔之色。
又是這樣的目光,蝶舞的心中一緊,低頭喝茶,苦笑︰「是啊,我怎麼會想起問你了呢?你是高高在上皇子,從小被人捧在天上,要什麼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莫允的明亮的藍眸黯淡了下去,沒有否決蝶舞的話,也沒有贊同,因為那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算了,就當是最後一次幫他們好了。」蝶舞坐下了決定,站起身拿起佩劍打開門,沐浴新生朝陽的晨光,過了今天明天就回徹底的改變吧!
「我答應你,和你一起離開這里,不過殿下不要忘了自己的諾言才好。」閉上眼楮,語氣平淡的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莫允抬起頭望著蝶舞的背影,目光中帶著欣喜之色,她答應了?莫允一直都是心甘情願的付出著,他以為蝶舞只是利用他達到那些目的!那個答案也許不會有了。
「晚上才是開始,我們各自開始最後的安排吧,那些該撤離的人,還要有勞殿下處理了。」蝶舞轉過身又恢復了從前那個自信淡然的她,想不通就不必想了,有時候時間會慢慢的給出她答案的。
「你要去哪里?」莫允不解的瞧著他,蝶舞給他安排的都是些鼓動人心的小事情,例如那些重要的軍事從未讓莫允插手過,這是他們當初的約定。可想這個謹慎的姑娘對自己有多麼的戒備,不過也是人之常情。
莫允要的也不過就是蝶舞和他一起離開,此行並沒有對人族有任何的侵略想法。雖然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過卻不如蝶舞重要。
「去安排最後的事情,決定勝負關鍵的。」蝶舞調皮而神秘的一笑,有些東西並不屬于自己,是應該把它交給應該擁有它的人了。「還有,記得讓淺憶他們提早功成身退,不然楚南城的手伸過去到時候節外生枝可以就好了,您說是吧?」
以楚南城的機靈,蝶舞不覺得自己上次投票安排的事情他會沒有察覺,莫允的身份他都能輕易的識破,更不要說是淺憶他們了。
也許……算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就當是一場夢,醒了就不要抱有幻想了,否則只會涂填悲傷,多增加煩惱而已。
望著蝶舞離去的身影,莫允的手緊緊地抓著木制的護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又是楚南城!
歐陽府中,南城郁悶的把酒水一飲而盡,又到了一碗。
一桌子的菜肴一口未動,倒是地上的酒瓶子已經空了兩探子了。
影洛咬著筷子頭,瞧著他那鬧心的樣子咧嘴,「喂,你是來我這里吃飯的,還是牛飲的?晚上我們還有的忙,你喝多了這活怎麼干啊?」
「別煩我,我鬧心,晚上砸場子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不壞事總行了吧!」說著又是一杯。
「額!」影洛撓了撓頭,「也是,不過你這樣至于嗎?蝶舞嫁過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你做做樣子就行了,這樣喝下去你是送死的節奏誒!」
「哎呀,你別喝了,我爸要是看到他的好酒被你這樣牛飲,他該上吊了,這可是好幾百金幣一瓶的上等貨,兩百年的陳釀。」影洛不由分說的把南城手中的酒瓶子奪了過來。
「你到底在那里鬧心個什麼勁啊!離念都說了讓你去報備一聲,免得到時候她誤解你,你明知道蝶舞的性子,她最討厭什麼。」
酒水已經沁透了淡藍色的衣襟,此刻的楚南城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玩世不恭。只有落寞和憂愁。
「你以為我不想和她說嗎?我不想騙她,可是我沒有辦法,你知道的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會節外生枝的。
我們這樣不也是在堅守當年的承諾嗎?把離念推到那個位置,如今做到了,為什麼到時候還是我的錯。」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盤都跳了起來。「我到底哪里錯了,她寧願去信任那個人妖也不信任我?為什麼?」
南城苦惱的再一次干了碗里的紅酒,委屈的撇著嘴吧!
人妖?這個詞影洛好像听說過?影洛忽然睜大眼楮,驚悚的來到南城面前,搖晃著已經接近迷糊的楚南城,「你是說莫允•卡特爾在帝都?」
「莫允?莫允是誰?」南城翻了個白眼,頭一歪爬到在坐上呼呼大睡了過去。
不管影洛如何搖晃就是不醒。
沒有辦法,影洛只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靜靜的瞧著他,無奈的搖頭,也真是難為他了,一個人背負那麼多的事情,還要被喜歡的人誤解,這回又來了個情敵?還真是內憂外患啊!
真佩服他平時那放蕩不羈的樣子是怎麼裝出來的?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面推開了,門口站著一個縴瘦的娉婷少女。
蝶舞的目光在看到酩酊大醉的楚南城先是一愣,然後直接走進來看向影洛,「他怎麼在這里?」
說實話,自從被蝶舞上次驚嚇之後,影洛現在看到蝶舞都有些打怵,心里總是毛毛的,比第一次殺人時還要恐懼。
「這個,怎麼說呢?他在因為某件事情心里鬧心。」影洛干笑了一笑,放下心里亂七八糟的情緒,影洛轉移了話題,「你今天特意來這里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蝶舞瞄了眼楚南城,挑了挑鳳眉,從懷里取出星河交予她的那塊兵符,「這個給你,我不懂兵法,留著也沒有用。」
「這是兵符?」影洛的眸子立即雪亮,興奮地接過蝶舞的兵符,上下打量著,有些驚訝的說道︰「這是帝星河大人的兵符?怎麼會在你這里?難道當年那個暗殺了他的人是你?」
蝶舞沒有解釋,只是笑了笑,「他並不是我殺的,是自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殺,臨死前就把這個給了我,你拿去吧,記得找一個叫蒲松的上將,如果他還活著他會明白的。」
兵符是一方將領只會自己手下的信物,而這個信物至少可以指揮十萬大軍,影洛掂量著這個沉甸甸的兵符,詫異的看著蝶舞,不知該說什麼?
「別這樣看我,我只是在幫我哥哥而已,並沒有你們想的那般大公無私,你曾經為了配合南城演那樣一出危險的戲碼,所以我覺得你值得信任,所以我現在把它交還給你的手里,可以減少很多的血腥。」蝶舞瞥了眼楚南城,冷漠的眸子閃過一絲柔情和淒涼。
「我想通了,其實你們都沒有錯,只是年少時的自己不懂事,把所有的事情都強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了,那個藥不過是糖丸沒有任何毒素,吃了也不會擔心,不過為了懲罰他的花心,影洛這件事情還是留在事後再告訴他吧,算是給你兵符的條件,可以嗎?」蝶舞發自內心的微微一笑。「我要回去準備了,接下的事情就看你們的了。」
影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那個憋在心里有關莫允的事情,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目送著蝶舞的背影離去,心中卻不知為何特別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