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回去和歐陽叔叔說一聲?」蝶舞看著他,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算了吧!回去那老頭子不一定怎麼損我呢!而且回去也沒什麼意思,說實話把楚南城那廝一個人留下,我還真不放心他,萬一他有個什麼艷遇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會直接幫你解決掉他的。」影洛呲牙,拋著媚眼滋滋的放電。
對于這樣的目光蝶舞已經有免疫力了,好笑的搖了搖頭。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楚南城那不要臉的目光,和莫允那清明的藍眸了。
想到莫允,蝶舞原本有些笑意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是啊!雖然躲過了那麼多的關口,可是亞特尼亞城那最後一關並不好過啊!
「你在想什麼?」影洛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態度,他看得出蝶舞在發愁。
「沒什麼,在想怎麼樣才能魚目混珠,從那些人的眼皮底下溜出去。」蝶舞看著在座的幾個人,影洛不行,目前他還不可以暴露,精靈不行,太小太單純了。
南天?楚天的兒子,小狐狸一只,但是圓滑有了,實力不夠,而且他也是仙族要抓捕的目標,不能露餡的。
剩下的,就只剩下自己和齊藝了,只是他的眼楮……
三日後,兩匹快馬飛奔在官道上,馬上坐著兩個年輕人,都是人族的打扮。
年歲少長的青年,二十出頭的樣子,英氣逼人,帥氣陽光,笑容就是他的招牌。他稍微控制著馬的速度,與身後的少年並肩同行。
「我們這是去哪里?」影洛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這萬一被賣了都不到往哪走。
當然身邊的這小子是不會干出這樣的事情的,不然蝶舞也不會放心把自己交給他帶路了。
齊藝黑色的眸子清澈如水,不再像從前那般黯淡無光死氣沉沉的。清秀的小臉有著少年人該有的朝氣蓬勃,還有少年老成的成熟干練。
「我只是負責帶路而已,去我的家鄉,普羅城,那里是人族最多的仙族城市之一。」齊藝已經換上了一身精神緊身長衫,原本散落在身後的長頭發也梳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很有精神。
「普羅城?那麼還有哪個城市人族是最多的?」听他這麼說,影洛似乎有點譜了,也算是理解了蝶舞派這小子和自己一起的意思了。
不由得有些佩服蝶舞機智,雖然她從來不參與軍事方面的事情,可是有些問題她看得比誰都清楚,只是從來不去參合。把那些發揮的空間都留給他們這幫爺們。
真的到所有人窮途末路的時候,她的注意就會層出不窮的冒出來,把大致的方向指出來,接下了操心的事情也交給了他人。
邊境那邊有楚家那個小老頭照著,自然不會出問題,而楚南城這一次選擇留下來,有部分的原因可能也是蝶舞的主意。這其中有些事情蝶舞雖然沒有說,不是代表影洛沒有猜不到,肯定是在最後一次南城那家伙反回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哥本市,那也是人族最多的城市,只是哪里的人已經完全的淪為了奴隸,毫無自由了。」一想到那些已經完全失去自由的同族們,過著暗無天日的地獄生活,齊藝就不由得傷感。
「放心吧!小子,要說造反別人沒有經驗,你歐陽大哥可是這里的行家,不久前才剛剛的經歷了一場。這一次就讓仙族嘗一嘗人族憤怒的之火點燃之後的後果吧!」一想到在敵人的月復地偷襲,讓他們措手不及,手忙腳亂的樣子,影洛就暗爽不已。
回頭看過去,發覺齊藝若有所思的瞧著他,勒住了馬韁繩眉頭緊縮的樣子。
影洛調轉馬頭跑回去,不解的問︰「小子,你不信我?」
齊藝連連搖頭,想起百年前的種種,「我相信影洛哥你的本事,只是我有些擔心而已。在仙族的歷史上也曾經發生過人族的反抗行動,可是都是以失敗而告終了,殘余的勢力也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這塊土地上,我有些怕了。」
一只手搭在了齊藝瘦弱的肩膀上,影洛用極少認真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少年,「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當然了我們的小命盡可能的還是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里比較好,你說是吧!不抱希望但也不能絕望是不是?」
那認真的眼神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如果說蝶舞給人的感覺是自信的心,那麼影洛的眼神就是堅強力量的來源了。
齊藝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心里不再迷茫,也不再去想失敗或者成功的問題了,因為心底的深處已經不知不覺的認為這一次他們不會失敗,一定不會失敗,因為他們這一次有蝶舞的計劃,有那個不曾謀面的楚南城的領導,有影洛的輔助,還有邊境百萬大軍的。
這一次真的不同,一定會成功的。他的心中就是這樣在和自己說的,望著影洛滿是笑容的眸子,齊藝堅定不移的點了點頭。
這孩子真的是太單純了,影洛反而很苦惱的撇嘴了,讓馬兒湊近他摟著他的肩膀,「小藝,商量個事唄。」
「影洛哥不妨直言,我會盡力配合的。」齊藝咋著大眼楮,遠遠地看起來就是一個無賴在勒索一個剛剛入世的少年一般,畫面有些格格不入。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哥我之前是干什麼的?」影洛笑的有些賊,笑的齊藝毛骨悚然的搖頭。
「和我混你就要拋去你的斯文偽裝,做一個成功的痞子,你哥我曾經就是人族有名的痞子的老大知道嗎?我們回到你的家鄉,要先做得不是找那些窮苦大眾。」影洛信誓旦旦的說道。
單純的少年歪著頭,懵懂的問道︰「我們不是要團結大家嗎?找那些地痞流氓做什麼?他們可是很無賴的。」
「有用,痞子的用處往往比正常人的有用得多,慢慢的你就懂了,我們一邊走我一邊給你講這其中的奧妙所在,我要把你培養成他們的老大,讓他們听你驅使……」就這樣混混的老油條開始從人性的根本開始,給齊藝這個單純的少年進行洗腦,不久的將來一個有謀略由按套路出牌的新生代痞子就會月兌穎而出,成為即楚南城,歐陽影洛,端木成等人之後的新一代力量。
山坡上望著官道上漸行漸遠的兩個人的身影,南天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本應該是他去做的事情,現在卻由影洛和一個單純的少年去執行了,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袖手旁觀,什麼也做不了。
蝶舞和靈兒走上了山坡,瞧著兩匹並肩而行的馬晃悠的拖著兩個有說有笑的人,很是佩服影洛的溝通能力,他似乎和什麼人都能打成一片,天生的就有那麼一種親和力,這種親和力和楚南城的不同,是出于真心的交心,不想楚南城有時候是因為一些事情耍小心眼的那種。
靈兒則是努著小嘴,瞧了眼肩膀上無精打采的小冰,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她覺得讓齊藝和歐陽影洛混,完全就是陶瓷的女圭女圭掉進了黑漆漆的大染缸中,毀了。
其實這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的想法,站在這山坡上的人心中都是這麼想的,只是不便言明而已。
蝶舞望著那個與楚南城相似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思念的笑意,這個時候的楚南城又在做什麼呢?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喬山了吧!然後呢?然後他又會怎麼做呢?
「蝶舞,我是不是沒有機會再回到戰場上了?」沉默不語的南天終于開口問出了他疑慮很久的問題,有弟弟在他怕楚南城擔心他,有影洛在他怕影洛太過小心的照顧他的感受。
現在只有他們三個,他想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齊藝眼楮神奇的復明,獲得了重見光明的機會。他自己也是,從一個只能一輩子臥床不起的人,成為了一個能走能跑的正常人。
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軍人,他的人生注定就是在戰場上戎馬一生的。他不想要渾渾噩噩的度過余生。
風輕輕地吹動著蝶舞的裙擺,披肩的長發,她一步步的來到楚南天的身後,望著眼前的山河,把碎頭發耶在了而後。
「你後悔嗎?」她沒有回答南天的問題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不後悔,能以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我過的很踏實,只是有些遺憾不能重回戰場而已。」楚南天雖然不知道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他並不在乎,因為他的童年時快樂的,幸福的。
「至少你還活著不是嗎?既然活著就代替那些死去的人好好地活著,你現在的命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他也是南峰的,我二哥的那些所有失去生命的人的。它不僅僅屬于你一個人。」蝶舞平靜的扭頭望著他,笑了笑,這不是安慰而是一種說法,給那些已經失去生命的人的說法,畢竟那些人中楚南天他是幸運的,他還有未來可言。
南天望著蝶舞那雙深邃平靜的眸子,終于釋然的笑了,是啊!至少他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