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的身體滑倒在地,身下的血就像是玫瑰花一般含苞開放,越開越大,越開越艷麗,美到極致,美到與世界之花爭寵。♀她的容顏很美,沒有一絲痛苦的神情,單純到就像是只消失了血色而已。她的雙目空洞地注視著前方,似乎在尋找著些什麼,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是都沒有結果,她已不再眨眼,瞳孔就像是蘊藏著無盡的黑暗般沒有任何顏色,沉淪在了世界的盡頭。
「呵呵,你還是躲在那里不想出來麼,你要是再不出來,這個女孩的靈魂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世拓得意的嗓音響徹空曠無盡的雲端,散發著如同死神般的邪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世拓等得很耐心。他知道,她不會逃走。
終于,水寒的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通體發出了淡淡的藍光,一閃一閃,就像是脈搏在跳動般鮮活。可是她的雙目依舊睜著,空洞無神,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藍光漸漸變深變亮,光線就像是在拼命地掙扎,企圖突破某一層阻礙。終于,那層藍光突破了水寒的身體,凝聚幻化,漸漸塑成了一個人形。
「你終于肯出來了。」世拓的笑更加鬼魅了,仿佛在欣賞某一件藝術品般充滿著贊賞和貪婪。
那個人形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如芙蓉出水般純淨美好,雖然這如同煙氣般的魂魄並不能完全塑造出一個具象,但是從這依稀的人形中依舊可以看清這個女子的臉龐。♀
她很美,美到群星都會為之傾倒。但是她的神色有些許哀傷,似乎在隱藏著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悲鳴。
「星辰使」女子單膝跪地,面容虔誠而順從,但是她的眼角卻閃著淚花。
「很好嘛,你居然還認得我,沒想到你居然躲在這個丫頭的身體里,真是讓我一頓好找,要不是她的長相和你有幾分相似,我還不一定能找到你呢。一千多年了,你還真行啊,就在我眼皮底下胡作非為。我作為星辰使,依照星辰大人們的意志,將罪人帶回星辰之地重塑人格。」星辰使的目光凌冽,仿佛能將人瞬間戳穿,毫不留情。
「這一切都不關世漠的事,他是無辜的」女子有些哽咽,聲音也因害怕而有些顫抖。
「不關他的事?!哼,你以為換個容器他就不是那個背信棄義的家伙了?你們造成的損失這麼嚴重還想為對方開月兌什麼?你以為天上的星辰大人們都是瞎子?!」世拓沖上女子的跟前狠狠瞪著她,說。
「世漠不是霜洛」地上的女子站了起來,抬起了頭,眼淚順著煙霧般的軀殼滴落了下來,但是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別再糊弄星辰大人了,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知道你把他藏起來了,包括你現在還能存在于這個世上就是你沒有完成使命,背叛了星辰大人們最好的證明!」星辰使惡狠狠地說。
「不是這樣的」女子淒美的笑容讓人生憐,她好像在醞釀著什麼難以說出口的東西一般滿臉悲痛,「霜洛早就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這下輪到星辰使震驚了,但馬上,他又恢復了理智,「那世漠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說看!」
听到這個,女子的神色更加悲痛了,她終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掩面痛哭。
星辰使冷眼看著這個絕美的少女,滿臉的懷疑和不滿表現出了他對其的不信任。他不知道她在耍什麼花樣,但是從曾經的經驗來看,這家伙和那家伙一樣,一點都不好對付。打破規則的人,只會延伸出無限的麻煩。
「跟我來吧。」她抹了抹眼淚,用冰封住了水寒的尸體,朝著世拓招了招手。
世拓有些懷疑地看著她,但馬上,他看到她在岩石的某一處默念了幾句魔語,在石頭上畫了一個符文,就听見岩石崩塌裂開的聲音。而那顆巨大的岩石此刻正在裂開,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正從里面旋轉著緩緩升起,發出了皓月般的光芒,射向了天地間。
隨後那個魔法陣通體變紫,閃爍著,律動著,發出脈搏的跳動聲,猶如天神的雷鳴,宏偉雄壯。這個魔法陣還在不斷變大,一直大到可以覆蓋整座山頂,就變為了通體紅色,發出萬丈光芒,刺痛著眼球。
漸漸地光芒淡去,漸漸收斂,直到只剩下一小抹光暈圍繞在魔法陣的周圍。魔法陣的呼吸也變得親和多了,就像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在孕育著月復中胎兒那般溫柔。
此時的星辰使已經震驚到無法言語,這個巨大的魔法陣一般人根本無法開啟,除非依靠某種媒介,指定某一些人才可以開啟。不光如此,如此規模的魔法陣就算是星辰大人們也很難發動,更別說這個魔法陣存在了上千年。這要多少魔力才有可能做到啊
星辰使滿腦子里都是疑雲。
這個丫頭根本不可能做出這麼大的魔法陣,而且這個魔法陣的屬性是守護的封印,那就需要更多的魔力和更費時的掌控,一旦發動的主人不在了,這個魔法陣很有可能轟然倒塌,泄露的魔力將會在一瞬間將方圓百里夷為平地。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個魔法陣是由某一位仍然存在的高人所維持,並下達過了她可以開啟的命令。那麼這個存在的高人,又會是誰?
「這到底是」星辰使的舌頭有些打結,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致于他的腦袋一片混亂。
「跟我來吧。」她淒美一笑,踩進了魔法陣,星辰使連忙跟了上去。他們的周身發出了淡淡的紅光,這些光也像是在呼吸一般柔軟地依附著他們,而他們的身體從腳上開始消失,漸漸往上傳送,最終傳送完畢,只留下一小抹閃現的金光,被風一吹也卷入了空氣中。
——
——
魔法陣將他們傳送到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常人無法看到,只有受到指令的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他們一消失,剛才像個王者一般的魔法陣就在瞬間不見了,連帶著所有他們到達過的氣息都不見了。這里寂靜的空氣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隨意流動著,山頂的雲漸漸覆蓋上了那塊啟動了魔法陣的岩石,隱藏了它所有的存在。
他們的面前是一個暗黑的山洞,他們走了進去。
這個陰冷的山洞里到處都是冰錐,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劃破皮膚滲出血來。有些冰錐年代已經很久了,以致于擋住了他們兩人的去路。
從洞里吹來陰冷的風,就像是野獸的呼號,讓人不寒而栗,恐懼的心理也漸漸滋生。死亡的嚎叫籠罩著一切,未知的黑暗里那來自遠古神秘的吶喊,淒慘的回音游蕩在星辰使的耳中。就連四周彌漫著的冰冷的霧氣也像是死神透明的手撫模過他的脖頸。
他縮了縮脖子,抵御著這一陣一陣的寒冷。但是每走一步,他都感到極度不安,就像是踏在地獄的長廊里,等待魔王的審判。
他能在冰錐里看到自己怯懦的身影,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是窩囊,但那又有什麼辦法,這里簡直陰森到讓人呆不下去。
前方的少女反而很焦急,一步一步走得穩健快速,仿佛在強烈期待著什麼一般,命運的齒輪就這麼一直推動著她奔向越來越深的洞里。她手中的照明火花忽明忽暗,更加增添了這一切的詭異情形。
星辰使仿佛听見了她心中的吶喊,那麼撕心裂肺的喊聲幾乎震驚到了他,但是他無法听清這個滿懷渴望的孩子心中的話語,只能感受著她強烈的情感。
她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