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般一個勁亂竄,在山腳下不停地找線索,連自己有潔癖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淨了,可見他是多麼愛自己的這個哥哥啊。
水寒看著如此失去理智的世拓,淚水濕了眼眶,有這樣的弟弟,世漠你真是好運氣啊,雖然我一直覺得你這樣的人怎麼配擁有這麼幸福的生活,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很羨慕你。
「這里這里!」突然世拓像是發現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般,興奮地滿臉通紅。
世拓手上是衣服上的殘碎,顏色光澤都很好,一看就知道是很名貴的衣料,但是,這說明什麼了?
「是哥哥的衣服,是我為他買的那件!他也許還活著,只是去山上玩了。」世拓開心地笑著,舉著那片衣服的殘渣說。
水寒听他這麼一說,也有些放心地松了一口氣,可是為什麼,那個不詳的預感還是沒有消失,更甚者,她看見了世拓的笑,卻並不是很舒服。
「我們趕緊走吧。」世拓拉起了水寒,就沿著那條山路往上爬。
水寒愣了一下,就把剛才荒謬的想法拋到了腦後。世拓這麼柔弱而且有很嚴重的潔癖,卻因擔心自己的哥哥毅然要上山,去面對如此危險而深不可測的地方,這讓水寒佩服不已。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給她想這麼多了,世拓拽著她,速度飛快,踩著魔法光圈走起山路來特別快,不一會就到了聖雲山很高很高的地方。
這座山看上去並不高,實際上卻沒有盡頭,高大到常人根本不可能觸及其萬分之一處。因為它是真正的靈山,存活了太久太久,你越往上爬就越會發現它無盡的頂端。
是的,可以說它沒有頂端。
在你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時候,你才會發現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前方是無盡的道路,後方早已看不見地面,只有白雲繚繞著阻擋了你和那個人世間的所以聯系。只有當你真正發現自己渺小到無法與之抗衡的時候,你才能真正看到這座山的高度。這個時候你會發現,它高聳入雲,沒有盡頭,甚至你根本不知道你所在的位置是山的哪個地方。♀
但是當你下山了之後你可以清楚地意識到,你竭盡全力所到之處,不過是山腳而已。
世拓一個勁帶著水寒往前沖,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快到水寒根本無法看清周圍的景象,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在往後倒退。
這是怎麼回事,這種非正常的速度到底是
終于,世拓好像是累了,停了下來,拽著水寒的手也漸漸松開。
水寒喘著重重的粗氣,只感覺完全接不上去。這個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根本跟不上他,整個路程完全是被他提上來的感覺,讓水寒很不舒服,因為此刻她覺得自己的骨頭已經散架了。
但是當水寒終于從上氣不接下氣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里是」水寒震驚到無法言語。
此刻,他們站在聖雲山的山頂,四周全都是翻滾的雲海,那些籠罩在山頭的雲霧,就像是戴在山頂上的白色絨帽。雲霧彌漫山谷,它是茫茫的大海;雲霧遮擋山峰,它又是巨大的天幕。這一切,都過于壯觀宏偉以致于水寒一直都不敢說話。大概連她都感受到了自然無限的宏偉和自己螻蟻般的渺小吧。
但是,讓水寒感到可惜的是山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由于太高,空氣過于稀薄,連溫度也冰寒刺骨,這里不會存在任何生命,這樣刺骨的風讓水寒不禁打了個冷顫。
站在他面前的世拓卻像是習以為常般鎮定地站著,可是水寒卻在那麼一瞬間看到了他眸子中的冰冷,就像是這冰寒的山頂一般,沒有絲毫的溫度。可是那種感覺也在一瞬間就消失了,水寒並沒有放在心上。
「聖雲山的山頂。」世拓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哈哈哈,到達山頂的捷徑,終于給我找到了。
世漠啊世漠,還真是要謝謝你呢。我找了這條路這麼久,沒想到你還記得它,真是枉費我找了這麼久。♀
但馬上,世拓又恢復了往日有些膽小怯懦的樣子,用無助而又擔憂的眼神看著水寒。
「為什麼帶我來這里?」水寒問。
「因為上山就只有這條路,」世拓輕聲說,「我是沿著哥哥的足跡上來的。」
足跡?她怎麼沒有看到。還是說因為世拓的速度過快她才看走眼了?馬上水寒便打消了這個疑惑,都說是兄弟連心,果然沒錯,連足跡都能這麼完美地找到。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走?」水寒環顧了四周,這里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更不用說世漠的影子了。
「足跡從這里消失了。」雖然不願相信,但是事實卻是如此,雖然他知道這個家伙小心翼翼地擦掉了痕跡,但只要是人,不管多小心卻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這根本難不倒他。但是到這里為止,他就再也感受不到世漠的氣息了,所有的東西都從這里消失了。
這里一定有什麼。
世拓在這里鑽來轉去,檢查過每一個地方,翻開過每一塊岩石,可是他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如果說氣息是從這里消失的話,那麼這里一定會有什麼來觸動傳送魔法陣,讓他憑空消失的。
可是要怎麼才能觸動魔法陣呢
在這里干找了一個多小時的世拓終于跌坐在了地上,僅有的耐心也被消磨光了,他的眼神漸漸變冷,從他的周身可以感到明顯的邪氣。
一向遲鈍的水寒也終于注意到了世拓的變化,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世拓?你怎麼了?不用太擔心,我想世漠肯定還是安全的,我們不要放棄」
誰知,世拓一把拽住了水寒的手臂,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世拓?!」水寒有些被嚇到,世拓這樣的眼神完全不像先前的他,那個陽光般美好的少年,怎麼可能有這樣邪惡冷漠的眼神!
「哼,既然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幫我找到他,對吧?」世拓的唇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下一秒,從他手上延伸出去的魔法鎖鏈瞬間鎖住了水寒的手腕。
「現在你就是我的工具,是找他的工具。」世拓的眼神輕蔑而霸道,讓水寒心里一驚,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世拓太奇怪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世拓!
「你到底是誰?」水寒深吸了一口氣,想到自己的處境,硬拼勝算很低,但是智取倒是可以試試,總之,先弄清楚這變態的家伙是誰吧。
「我是誰?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呢,我就是世拓啊,世漠的弟弟啊。」世拓仰天大笑,臉部因笑而扭曲得詭異,乍眼一看就像是一個惡魔。
「你不是世拓。」水寒堅定地說。
「哼,我不是世拓那會是誰,你這個丫頭懂什麼,我的存在可是在歷史的長河里一直被證實的存在。只不過現在的我借用一下世拓的靈魂而已,至于目的嘛,只要見到世漠你就知道了,哈哈哈!」
「你不說出目的我是不會幫助你的。」水寒白了眼這個家伙,覺得讓她很倒胃口,轉頭就走。
「你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哎呦,想來世拓這個身體倒是很好用啊,雖然體格有些弱,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吧。要不然我就直接」
「你到底想干什麼!」水寒惡狠狠地轉過頭,沖上去直接揪住了世拓的衣領。
「瞧瞧,脾氣真暴躁,本來還以為是淑女呢。不過你倒是掂量掂量,你是想要保護世拓這具身體呢,還是想讓他變成我的容器呢」
容器?!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些什麼!世拓的身體怎麼可能容許他如此為非作歹地使用!世拓明明這麼陽光,這麼弱小,這麼需要關懷,怎能容許這個混蛋踐踏!
「把他的身體還回來。」水寒的眼神漸漸變冷,她是真的生氣了,而且很生氣很生氣,她絕對不允許這個混蛋傷害到世拓分毫。
「呵呵,瞧你說的,我還沒有佔據他的身體呢,只不過佔據了他靈魂的一部分,只要有需要,我就會出來,但還不能使用魔法。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直接佔據他的身體比較有利吧,這樣他就會完全屬于我,我也可以使用魔法,還真是方便呢。哎呦,誰叫我們的水寒大小姐不肯幫我呢。」世拓的聲音很鬼魅,連帶表情都如此扭曲,讓水寒打了個寒顫。
「你想讓我怎麼做。」水寒咬緊了牙關,控制住自己沖上去甩他兩巴掌的沖動,可是這個身體是世拓的,他里面的那個混蛋卻沒有痛感,于是她又強忍住了。
世漠啊世漠,你真是害人不淺啊,自己的弟弟都因為你而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佔據了意識,你居然還在這種時候消失,簡直是混球!水寒悲憤不已,可是又束手無策。
「你難道不知道,你有打開這個傳送魔法陣的力量嗎?」世拓詭異一笑,「呀,原來還沒有意識到呢,是因為記憶消除了麼那還真是不好辦啊」
可是水寒並沒有看出他真的認為此事不好辦。
「如果是這樣,看來只能逼你想起來了呢,該怎麼做才好呢?」世拓朝水寒逼近,同時他拽緊了連到水寒手腕的鎖鏈。
「你你打算怎麼做?」水寒見他露出了猙獰的笑一步步朝她逼近,本能讓她感覺到了危險。
「這個鎖鏈可是能夠消除一切魔法的呢,你不能使用魔法自救了吧。那麼這樣的話」世拓終于逼到了水寒的面前。
只見寒光一凜,水寒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樣出的手,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從月復部傳來。她顫巍巍地低頭一看,只見月復部出現了一個血洞,而鮮紅的血此刻正從她的月復部止不住地冒出。
她愣住了,無法言語,連疼痛也隨之遠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還不想死啊,她和他無怨無仇的為何要遭到如此的毒手
血開始從她的口中流出,視線一片模糊,意識也漸漸遠去,身體開始變得不听話了,兩腿已經癱軟。
她這是要死了嗎?她連自己死的原因都沒有弄清楚,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這不公平,不可以
終于,她喪失了最後一抹意識,撲倒在地上。
之後的事,便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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