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在這門派里邊奔忙了一番,既要陪那幾個暖香樓過來的劍修,又要看著修煉劍陣的事情,更要去討論那些丹藥的情況。一時之間,都有些恨不得能將自己劈成兩半才好。
一體二魂什麼的,都不算什麼,她可是想要又兩個身子,甚至更多的身子,能將每個事情都盯一遍。
倒不是蕭景言偷懶,實在是有些事情,就是交到了蕭景言手上去,他也不見得能夠做好。與其最後還要糯米再重新過一遍,還不如直接就叫糯米看著就是了。
有些事情蕭景言插不入手,他干脆就不管了,轉頭去將門派里頭的倉庫又清理了一遍。
先前糯米從那幾個劍修手上接了煉丹的活計,他總要將倉庫里邊的仙草取出來,好叫糯米直接就可以用得上,無需再尋找了。
千仞宗的倉庫不大,里頭的仙草其實也不多。這時候清點完了,有些數量少又急著要用的,還要專門派弟子出門去尋覓一番。實在找不到的,就只能央暖香樓那邊先賒過來一些,到時候用丹藥的貨款補上了。
不過糯米在同那幾個劍修商量的時候,早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點出來的三種丹藥,都不需要hua費稀有的仙草。哪怕是門派里邊存量少一些,只要派弟子出門,還是能夠找得到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外頭那仙林里邊的仙草,說不準已經因為血霧的緣故而變異了。這分辨變異的仙草,就只能交由糯米負責了。
蕭景言甚至重新將伙房那邊的吃食又安排了一遍。
按照他的說法,既然暖香樓的劍修都上門來了,自然是應當用更細致的東西招呼的。就是比不上暖香樓本身的東西,可也不能叫人吃得太不習慣。
他這樣的一點兒心血來潮,連帶著糯米也吃上了更為精致的吃食。
糯米就只有當初被聞人扉逸帶著四處玩耍的時候,才吃過精致的東西。這時候突然見到伙房送來了類似的小菜,她不由就愣住了,將那送菜的弟子喊住問了一番。知道了蕭景言的吩咐以後,便笑了出來。
那弟子很是有些拘束不安的樣子,見了糯米突然笑起來,更是慌張。連忙講「副掌教,這、這可當真不關我的事,是總管他安排下來的你、你若是不高興,也要去找總管才是。」
「我看著像是不高興麼。」糯米笑著將那精致的小菜都接了過去,這才回頭問「我是覺得,也虧得總管想得到。你說他是要有多無聊,才能琢磨出這麼點兒東西來。沒事兒沒事兒。對了,你們吃的。也是這樣的小菜麼?」
送飯菜的弟子見糯米的確不像生氣的樣子,膽子這才大了一些,搖頭道「我們吃的,還是平日那些東西。」
糯米便擦了擦眼角。講「那你回去同總管講,叫他無需再給我開小灶了。給客人吃好一些,那是應當的。我不要緊,同你們吃一樣的就可以了。」
「可是總管他自己也吃小菜了。」送飯菜的弟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又趕緊解釋「不不不。不是總管的意思。是伙房的雜役誤會了,所以才多做出來了一點兒小菜。就是放著也浪費,所以」
糯米這才知道,原來蕭景言同她也是一樣的心思,沒有打算要給自己開小灶的。只不過可能是說話的時候沒有很清楚,那伙房的雜役以為是連著門派的總管和副掌教也要開小灶的。這才鬧了個笑話。
「嗯,那沒事對了,總管有叫你給掌教也送一份過去的麼?」
「叫了。我是先送了掌教那邊,再過來給副掌教你送東西的。」那送飯菜的弟子老老實實地點頭應道。
糯米不過是想知道秦廣嵐他們回來了沒有,這時候听到對方這樣講。便點點頭,讓那弟子退下去了。
她雖然還記掛著耳墜的事情,可耳墜就掛在她的耳朵上邊,也不會生翅膀飛走了的。她想了想,還是趕緊將飯吃完了,然後去找秦廣嵐。有些事情,總歸還是要同秦廣嵐說上一嘴的。
這千仞宗小灶做出來的小菜,自然沒有她在仙逸城里頭吃的精致。不過想想,這千仞宗里邊的雜役都是散修出身,以前大都是些普通人家,原本就沒有多少是將日子過得精致的,更不可能是專門的廚子。這些東西做出來了,也不過是徒有外表,吃起來並不怎麼樣。
若是叫那些劍修吃了,恐怕也還是吃不習慣的吧。
糯米想起當初在仙逸城吃到的那些東西,再稍一對比,頓時就找出了不同來。這中間的差距,恐怕是如同海一樣深。不過,到底是能夠叫對方看出一點兒誠意來,這番功夫也不算白費了。
她匆匆吃了飯,又將白日的事情在心里邊過了一遍,這才走到了秦廣嵐的房間前頭去。
蕭景言來得比她更早一些,這時候已經在和秦廣嵐匯報著的。
那二人見到糯米過去,都朝糯米招了招手,喊她過去講話。
許多事情,有了蕭景言開口,糯米便只要在一旁听著就是了。只有那些丹藥相關的事情,才需要糯米親自去說。
秦廣嵐安安靜靜地听著他們二人匯報一日的情況,等他們都說完了,這才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畢竟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錯漏,秦廣嵐只要知道了就可以了。
等話都講完了,蕭景言和糯米相互對了一個眼神,突然便開始沉默了起來。
蕭景言先是朝糯米抬了抬下巴,緊接著就見到糯米回了他一瞥。蕭景言得了糯米的眼線,先是微微皺眉,緊接著便是很輕地搖了搖頭。
糯米頓時將鼻梁都皺了起來。
這兩人在一旁眉來眼去的,自然是想要叫對方先開口詢問那靈石礦脈的事情。他們倆都對和事情關心得很,可偏又都不願意開口。一時之間,秦廣嵐的房間倒是安靜了下來。
這靈石礦脈的事情,要說不關心,那是絕不可能的。可他們卻都不希望叫秦廣嵐覺得他們在關心這靈石礦脈的事情。
實在是靈石礦脈太過珍貴,日後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哪怕問題一點兒不出,恐怕也會叫秦廣嵐心里不高興。
有些事情,不去探究,可能會更好。畢竟他們不知道秦廣嵐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好,你們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秦廣嵐剛听完他們的話,這時候一回頭,整好見到這兩人都在朝對方做著鬼臉,不由就是一愣「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對了,掌教,你們今日到那靈石礦脈去看過了,情況怎麼樣?」蕭景言到底是年長一些,被秦廣嵐一問,又見糯米扁了扁嘴巴,干脆就問了出來。
「那礦脈我早先就去看過了的,的確是在的。只是埋得極深。要不是知道那兒有礦脈,仔細觀察,又或是蘭戰舟那樣有用特殊法術的修士,根本不可能發現。那礦脈是安全,開采卻也不易。蘭戰舟今日施了好些法術,卻也只是稍微拿出來了一小塊靈石罷了。那下頭埋藏著的,恐怕是要多費一些時日。」
秦廣嵐倒是沒有想許多,慢慢地就將開采的情況說了出來。他想了想,又笑道「埋藏得這樣隱秘的一條礦脈,也不知道那鄧靜平當初是怎麼發現的。就是知道了礦脈所在,叫我去找,我也不太能找到啊。」
「鄧靜平身上的事兒,哪里有什麼常理可言。」蕭景言搖頭道。
他這話一出,三人一時便都笑了起來。
秦廣嵐這邊的話說完了,糯米也跟著從秦廣嵐的房間里邊推了出來。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到蘭戰舟的房間去了一趟。
鄧靜平只是個引路的,雖然整條靈石礦脈都被他拿出來送給門派了,可其實白日也無需多做什麼,只要是被秦廣嵐拎著飛到礦脈上頭去,然後看著蘭戰舟做事就是了。
蘭戰舟卻不同。
糯米並不知道開采礦脈需要用到怎麼樣的法術,但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肯定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為了避開那幾個劍修,他們三人明日出門的時間只會更早。糯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每日都早早起來,所以干脆是趁著夜色去看一看蘭戰舟,給蘭戰舟送點兒靈酒。
蘭戰舟依舊是那副冷硬的模樣,即便是糯米親自上門給他送靈酒,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將靈酒收下,貼身放好,好像又恢復到最初醒過來時候的那個情緒里邊去了。
糯米見他這樣,也並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將自己的好意都送了出去,再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蘭戰舟是個十分堅持的人。只要是他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若是蘭戰舟如今想要用這樣的冷硬來拒絕千仞宗,她也覺得毫不意外。
橫豎不管蘭戰舟怎麼樣,她的心思、秦廣嵐的心思也是不會改變的。這就看看到底是誰會先軟化下來吧。
ps︰過渡章,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