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好了石料,一行人很快就已經收拾妥當,緊接著就坐上飛舟,朝著千仞宗原先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有了飛舟代步,他們再無需花費多少在路上的時間,短短的一城距離,轉眼即到。
糯米不由心生感慨。
以前她也曾經來往于千仞宗同仙逸城之間,當時還帶著那些半妖,一路上做得雖然不算艱辛,卻也總歸是有些奔忙。可沒想到不過兩年功夫,自己就已經能夠坐在飛舟上頭,來回于這一段路程之間來。
糯米自然知道自己如今所坐的這飛舟實在算不得什麼,雖有飛舟之名,亦有飛舟之實,卻沒有飛舟的氣派。想來就是那些修仙宗門的修士仍在,卻也是瞧不上這樣不起眼的一架小飛舟的。
這飛舟看起來不像是一架氣派的大能法器,倒像是一艘凡人用來捕魚用的尋常木船,可是丑得有些清奇了。
這也並不能怪柱子。誰叫他們當時在幽冥之內,周遭沒有可以供他使用的靈木,所有材料都來自于從修仙宗門那方舟殘骸上拆下來的靈木。那些靈木有好多已經摔得七零八落,更不是一整塊的模樣,都已經扭曲變形,再勉強裝在這飛舟上邊,自然是不好看的。
柱子能夠用那樣零碎的材料造出這麼一艘飛舟來,已經算是十分了不得了,若是還要保證工藝好看,可當真是有些難為他了。
這樣的飛舟,如今無人的時候坐著,自然是好,還能剩下不少時間。可若是到了其他修士都回來了以後,想必有許多修士會不願意再乘坐這樣的丑木頭家伙了。
糯米雖然不嫌棄柱子,也不嫌棄這飛舟,可她到底也是個女修,看著這飛舟的時候,總不免要將腦袋扭到一邊去。
她先前就已經悄悄向秦廣嵐問過那些半妖的情況。可所得到的答案同她心中所想的一樣。當時在人間界那樣混亂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那些半妖到底如何。這時候她一問,秦廣嵐也是全然的不知道。
不過,秦廣嵐還是安慰了糯米一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那些半妖雖然沒到幽冥去,卻不一定是壞事。它們就是只有一半的妖獸血脈,到底還是妖獸。你瞧這麼些妖獸都從兩界大能的指縫之間活下來了,它們肯定也沒事的。臨走的時候,我將控制它們的誓約放寬了一些,它們得以從那地方逃離出去,應當沒問題。」
糯米听了秦廣嵐這樣講,這個高興了一些,不再糾結在那些半妖身上。
他們從來也不覺得自己見到了千仞宗以後。是能夠見到一個完好的門派的,可當飛舟當真落在了千仞宗前邊的時候,所有人還是不由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景象。
其中有個修士甚至忍不住傻傻地開口問,「這個……是不是弄錯地方了?咱們這是真回到門派來了?不會是落到哪個天坑旁邊去了吧。」
他這話才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只笑了一瞬,馬上就又將自己的笑容都收了回去。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景象,可當真不是能夠用笑容去面對的。
在他們面前,哪里有什麼門派,就是連個門派的廢墟都算不上,直接就是一個龐大的凹洞,深深陷入到了地底下去。不要說是曾經有一個門派的痕跡了。就哪怕是有一座仙城,甚或是有一整個仙峰立在這上頭,也根本不可能看出一點兒痕跡。
「這……」
一群修士呆傻地站在原處,面對著那個天坑一樣的大坑洞,傻傻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
他們有想過千百種可能,卻也還是沒想到會面對這樣一種情形。人也不由就愣住了,實在有些手足無措。
「誒?那位……那位叫柱子的兄弟,你可不會是跑錯地方了吧?」
唐允風在旁邊開玩笑地問了一句。
柱子卻相當認真地搖了搖頭,答道,「不是。我認得門派所在。」
關于柱子的身份。他們外頭的那些修士早有了一點兒推論,好些人都猜測柱子就是糯米身邊的那個傀儡,知道門派所在,那也不出奇。
可這結論也並沒有人去深究,這時候听到柱子這樣講,好些修士都只能是干笑一聲,也不好多說什麼。
特別是唐允風用這樣開玩笑的口氣來講這件事情,偏偏柱子如此認真地回應,倒好像是唐允風真在質疑一樣,一時間都讓周遭的修士跟著尷尬了起來。
幸虧唐允風也是同柱子相處了有一段時間的,早知道柱子就是那種憨厚認真的性子,也不以為意,還是向柱子笑了笑。
柱子也跟著微微一笑。顯然他也並不是就將唐允風的玩笑話當真的。
可既然沒有落錯地方,那麼他們面前所看著的,便當真就是那千仞宗的所在了。
「這個……這個……呵呵……這還真是白手起家啊……」又有個修士在旁邊干笑道。
他們先前還以為這地方怎麼也該留下一些先前門派的痕跡,哪怕只有一點兒地基,也好省得他們重新去折騰門派的排布一類的事情。可沒想到如今需要面對的,竟然是這樣奇異的一個景象,直接就叫他們茫然了起來。
如今站在這地方的修士,有好些都是從千仞宗還只有幾家木頭房子的時候就已經加入到門派里邊來的了,倒不覺得這麼一個白手起家的任務有多難。只是原本記憶中的門派被瞬間夷為平地,到底叫人覺得難過。
糯米靜靜地站在那天坑旁邊看了很久,發現那天坑落得非常深,不要說是留下什麼門派的殘骸了,根本就是連周遭的仙林都直接鏟平,不由也跟著苦笑了起來。
千算萬算,可算不到竟然是這樣一種狀況。
早知道這樣,她就應當在當初還在青泉峰上邊的時候,多學一些佔算之術,說不準還能算出千仞宗今日的災禍。
不過她轉念又想,哪怕自己真算出來了,好像也不能做什麼。總不能將整個門派直接轉移到別的地方去。誰又能料定別的地方就一定不會被兩界大能殃及呢。
他們一路坐著飛舟過來,都能見到下邊的情形,好些世俗凡人的村落都受到了大能法術的波及,不要說什麼縣城一類的大目標了,就是小小的村子,也被破壞得十分嚴重。所有人類聚居的地方,都有著新近建立起來的痕跡,想必是在那兩界大能離開了以後,這才重新又慢慢搭建起來的。
凡人都有那樣的決心和能力,難道他們這麼一大群修士,還比不上幾個凡人麼。
周遭那些修士也僅僅只是驚訝罷了,面對這這樣的一個天坑,肯定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驚詫。然而,驚詫完了,還不是同樣就要開始做事。
那些等階低一些的修士仍是小聲地議論著被夷為平地的門派到底是經受了什麼法術,蕭景言同秦廣嵐那樣的修士,已經開始低聲地討論了起來。
他們會回到這個地方,當初就是想著這兒還有門派先前留下來的一點兒痕跡,即便是重建,那也比重頭造起要方便一些。可眼看著這門派已經連一根柱子都沒剩下,根本無需再糾結于停留在這個地方了。
更何況這地方什麼東西都沒剩下來,僅僅就只留著這麼一個坑,連地皮都沒了一大片。要是還拘泥于在這地方建立門派,未免顯得有些可笑。沒有了仙林在四周進行遮擋,門派建立在這個地方,可謂是徹底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樣的門派,不建立起來倒也罷了,一旦建立,肯定會受到各方的打擊。
遠的不說,就是那些上門來打秋風的妖獸,就已經要叫他們抵擋不住了。
而且,這地方的仙林都地皮都受到了損傷以後,整個地勢和地脈都已經受到了傷害,連靈氣可能也已經凝聚不起來。在這樣的地方建立門派,就等同于是將魚丟到了陸地上邊去一樣,根本沒辦法生存。
糯米先是在那天坑附近看了好久,甚至蹲子模了模地面的泥土,這才回身走到了秦蕭二人身邊去,默默地听著他們之間的爭辯。
不論是秦廣嵐還是蕭景言,都不會再想要在這地方重建千仞宗。如今的問題是——他們應當到什麼地方去,才好重建門派。
糯米才靠過去,便听見那二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當然是要尋到一個仙林旁邊去才好。如今沒有修士在旁邊阻撓,我們也好搶先挑個地方。」蕭景言低聲講。
秦廣嵐卻搖了搖頭,「可若是那些門派回來以後,卻有尋我們麻煩,那可怎麼辦?這人間界,可不能一路就這樣空下去吧。」
糯米心中一動,突然開口,道,「不若我們到那礦脈邊上去瞧瞧?既然能孕育出靈石礦脈來,便代表著那地方也是有一根靈脈所在,而且又是個偏遠的地方,總不能有門派尋到那里去找我們的麻煩。門派建在那兒,可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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