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魔後 八二,羽山(1)

作者 ︰ 暗黑與童話

那個身影漸漸走進。那熟悉的輪廓和神態在花翻眼前逐漸清晰。她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被這個出現得不合時宜的影像上緊緊鎖定……不錯。還是那副神態。說好听點。篤定。不好听點。面癱。和他真氣色違和的。恐怕只有蒼白的嘴唇了。

花翻听到這個久違的稱呼。心中不覺一驚。微妙的觸動。恍然如夢。讓她的腦袋陷入空白。心頭一股奇妙的期待涌動的熾流讓她周身如觸電般酥軟。

風雨驟急。夾雜著折斷的樹枝。砸開了那塊本就已經十分老舊的門板。室內的篝火瞬間熄滅。一室的溫暖化作徹骨的冰寒。

花翻猛然間睜開雙眼。從夢魘血腥之中清醒了過來。眼前沒有長劍也沒有血。只有一堆完全熄滅了的篝火。現實雖然冰冷。但卻也比凶險的夢境要好得多。

*

天色大亮的時候。狂風暴雨終于停止了。花翻要去的地方。是涼州。為了節省路途之上的時間以及掩人耳目。她一路打听。避開了官道和有人煙的市井城鎮。取道山地野外。順著山勢。一路向北。

隨著進入了一處不知名的山地。天氣就變得十分的怪異起來。雨水似乎特別多。剛開始的時候三天兩頭都下雨。第一時間更新到了後來。幾乎每一天都是陰雨綿綿的。一旦下雨。花翻就根本不能趕路。走走停停之中。竟然過了大半個月。都沒有走出那座山去。

山之中住著為數不多的幾戶農家。農婦每日竹簍背柴。柴簍之中。必有一兩條小花蛇。據農婦說。這座山叫杻陽山。再向北走。就是羽山。他們放在柴簍之中的小花蛇。是家中自己馴養的。這山中蛇多。放蛇入簍。♀會讓山中野蛇誤以為是同類。不敢直接攻擊。

花翻對蛇蟲鼠蟻一向沒有好感。听了這話。就從農婦手中買了三條花蛇來。隨身帶著。第一時間更新

這蛇的毒牙已經被盡數拔去了。靠在宅院之中捉鼠活命。神態自然也是溫順的緊。沒有一點蛇特有的凶殘模樣。長長的身體。眼楮一眨一眨。憨態可掬。是在是不錯的耍物。用來消磨旅途中的孤寂。倒是極好的。

不知是不是小花蛇的作用。反正雖然山中整夜的鬼哭狼嚎。但花翻卻幾日都沒有再踫到過什麼毒蛇猛獸了。

又是一個雨夜。花翻穿過了杻陽山。來到了位于杻陽山之北的羽山。

這山中並沒有蛇與獸——因為沒有蛇與獸會在這種地方存活下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這里沒有樹木生長。甚至連草都沒有長。整座山上土壤很是稀薄。遍地都是一種黑黝黝的礦石。礦石之上。苔蘚都被雨水盡數沖走。這是一片真正的不毛之地。

唯一可以存活的。是蟲子。一只一只靠吞食雨水而活的蟲子。養的十分肥大。油亮的身體仿佛隨時都要張裂開來。流出脂肪。

蟲子足足有手掌大小。依附在礦石地面之上。靠著肚月復來行走。密密麻麻得排滿了整個山丘。

花翻覺得自己多年不犯的密集物恐懼癥都被召喚出來了。撐了傘。到處找一個沒有蟲子的地方。可是任憑她怎麼尋找。第一時間更新都沒有找到一方淨土來。這蟲子生命力頑強至極。無所不在。

花翻在夜雨之中。強忍住惡心。想要放火燒掉一些。可是火焰所至。表面上蟲子是消退了一些。可是下一秒立刻就有其他的同類來填補空缺。真真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正在花翻焦慮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絲竹之聲。這音樂很是微弱。即使花翻的听覺十分的靈敏。可是在她听來都是似有似無的。

隱隱的。似乎是一支笛曲。聲音時斷時續。哀婉動人。像是江南水鄉溫柔的靡靡之音。與這山中惡心巴拉的景象十分的不配。第一時間更新

笛聲終于斷了。竟然有歌聲傳來。聲音縴細而清麗。唱歌之人。定是一位女子。歌聲漸漸的清晰。這女子。應該正向著這個方向徐徐走來。

花翻心中十分的詫異。這種地方。哪里會有人生活。即使有人住著。恐怕也是茹毛飲血的糙漢子。怎麼會有女子。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有女子。此女子對著這樣一幅惡心到地獄的景象。如何還能玉笛輕吹。扯動天堂一般的歌喉。

她正在疑惑之時。女子已經自夜雨之中緩緩踱步而來。她撐著一柄玲瓏的紅色傘。衣裳也是同樣的大紅。在黑乎乎的地獄一般的夜色里。顯出一種十分不和諧的美麗。

女子漸漸走進。花翻看到。她的脖子上掛著一只玉笛。手臂間則挎了一只做工精巧的竹籃。她一邊走著。一邊墩身從地面上撿起什麼。放入竹籃之中——如果花翻的眼楮沒有突然壞掉的話。她所撿拾的。正是地上那種惡心巴拉的肥大蟲子。

花翻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麼人美歌甜的女子。會一臉平靜地去撿拾骯髒不已的蟲子。

雖然對她的行為十分地不解以及看不慣。但人已經快要走到跟前。花翻還是主動走上前去。向女子打了個招呼︰「這位姑娘。我是過路人。因為下雨不能前行。還想在姑娘的住處借宿一宿。不知姑娘能否行個方便。」花翻一邊說著。眼楮還是忍不住的往女子的籃子中瞄。肥大的蟲子擠擠挨挨地堆起來。因為驚慌而蠕動著……花翻不由得一陣胃酸上涌。有些失禮地皺了皺眉。

女子似乎看出了花翻的顧忌。掩住了櫻桃小口輕笑。一張巴掌臉。在夜色中也顯得分外的動人。

「這中蟲子。叫做月復蟲。我們族人。時代以此為食。封他為神明。」女子說道。聲音像是唱歌一般的動听。

花翻又是一陣的胃酸上涌。「以此為食」也就是說。要把這種肥蟲子吃下去……「嘔……」花翻不由得想要掩口嘔吐。

「借宿。是麼。好的啊。姑娘孤身一人困在這山中。想必也是極為不安全的。剛好。我也是孤身一人獨住。現在正是這座山的雨季。這大雨一時半會並停不了的。姑娘若是不嫌棄。在這里多陪我住幾日也是極好的。」她的聲音。像是泉水敲擊著玉石。

花翻不得不承認。女人有一把好嗓子和好皮囊。絕對可以讓人忽略一切。一听到這樣的聲音。花翻腦中就自動取消了她與這些惡心蟲子的聯系。甚至開始覺得。要是吃了這些蟲子。可以讓嗓音變得如此好听的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不如也吃一點好了——一點要洗的十分干淨。

女子開朗地笑了。伸手握住了花翻的衣袖。道「隨我來就好。」花翻不是沒有听過民間的那些鬼故事。什麼深更半夜孤身勾搭的美女。一定是畫了皮囊的惡鬼之類的。更何況。這美艷的不似凡人的女子。竟然還是以蟲子作為食物。這就更加的令人生疑惑了。

但花翻此刻已經無所懼怕了。這世上是斷斷沒有鬼的。花翻之所以十分確認這一點。並不是因為她十分的相信科學。而是因為她知道。凡人眼中大部分的鬼。其實都是隱居的魔族罷了。魔族隱居在這世上幾千年。難免會與凡人發生一些愛恨糾葛。比如綠袖。比如她。這些糾葛在日後口口相傳。就變作了鬼故事。但實際上。是與鬼沒什麼相干的。

花翻想。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女子。是這山中土生土長的人。這山中風土如此的怪異。食物什麼的。也難免會有些奇怪。若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可怕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女子。是魔族。這樣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怕。她也是魔族。她們。算是同類。

女子領著花翻。來到了一處白牆黑瓦的建築之前。這棟建築。如同這個女子一樣。像是江南水鄉的產物。無論如何都看不出與這凶神惡煞的地獄一般的山有什麼聯系。

女子把花翻請進。為她讓座倒茶。還拿出了自己的衣服。讓花翻洗澡後換下。

「姑娘餓麼。我去做飯。」

「不。不用了。」花翻否決的十分之果敢。她可不要吃那種蟲子。一次也不。

女子又爽朗地笑了︰「我知道姑娘是遠道而來的外地客人。不會讓客人吃月復蟲的。家中還剩一些蝦仁。我去為姑娘做一些蝦仁餃子去。」

一提到餃子。花翻的肚子便開始不爭氣地咕咕作響了。

一刻鐘的功夫。紅衣女子從廚房之中走出。手中端著熱騰騰的餃子。臉上笑意盈盈。

可是快要走到桌前的時候。女子卻突然不動了。本來紅潤的面生一下子變得煞白。端著盤子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著。

「蛇……有蛇……」女子道。嬌弱的聲音听起來可憐楚楚。

花翻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隨身帶著幾條從杻陽山中農婦那里買來的小花蛇。

花翻接過餃子擺在桌面之上。從包裹中拿出那三條看上去沒有一點攻擊力的小花蛇來。

「是這個嗎。」花翻笑道。

「這……」女子嚇得躲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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