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等消息,不到晚上時分,蕭家就又傳了一道消息︰「行布作為並州守城將軍,與漢王岳丈次子豆盧毓等將軍一起關閉並州大門,阻礙漢王楊諒的大軍入城,切斷其進攻的道路,宣布永遠忠于隋朝,忠于皇上。」
看來漢王造反是注定失敗的了,豆盧毓是他的妻舅,都揭竿反對他,這樣的人能成器嗎?不過長孫家此刻的心情應該只有豆盧績能夠體會了,豆盧老大人也是命苦,兒子和女婿在戰場上爭鋒相對,拼得你死我活。
蕭家家主甚至派人前來對行布此舉表示感恩和敬佩,皇上也瞬間下達了對長孫家的賞賜︰賞給恆業鷹揚郎將一職,又有無數金銀。
使臣笑著對長孫晟和恆業說︰「長孫行布的忠心,皇上永遠都不會忘記,是長孫將軍教導得好。」
恆業壓住隱隱的憤怒,咬著牙強撐。
一向風範極佳的長孫晟此時卻連皮笑肉不笑都不願意給這個使臣了,木木的接旨,又臉色平平的送了使臣出去。
恆業一咬牙,跪在長孫晟面前說︰「請讓兒子前往並州去幫大哥吧。」
長孫晟搖頭︰「楊諒手握重兵,均是精兵良將,你去又能做什麼呢?」
恆業哭著說︰「兒不能眼睜睜等著大哥被戰死呀。」
長孫晟扶起他來︰「如果你去了,那麼爹爹就是眼睜睜看著你們倆戰死了,這讓爹爹何其心痛!」
恆業哭得幾乎無法直立︰「可是大哥,大哥好苦呀。」
長孫晟流淚︰「行布吾兒,你可真是傻呀。」‘
觀音婢抱著被子哭曰︰「長孫家豈不又少一條血脈?」
蓮荷和水仙一個給她擦淚,一個給她喂水,想到最近長孫家這些腥風苦雨,百感交集,無言相勸。
無忌痛苦不已曰︰「隋朝皇室害了我長孫家,他們兄弟之爭,使旁人受災。我長孫家有征戰之才,治國之能,卻無遇良主。」
芸娘連忙伸手緊緊捂住無忌的嘴︰「我兒不可亂說。」
竇府里,世民獨自一個人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眾下人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華山匆匆走進去,附在他耳邊講了數句話。
世民問︰「消息可靠嗎?」
華山點頭︰「小的動用了唐國公府的密線。♀」
世民嘆了一口氣︰「看來長孫行布危在旦夕呀。」
世民問︰「我們的人能把他救出來嗎?」
華山為難的搖頭︰「在並州城里,我們只有情報線人,並沒有武藝高超之人。更何況長孫行布執意守城,為表忠誠。」
世民用扇子敲了敲手︰「因為如果他不這樣做,他長安的家人就危險了。這個呆子真蠢,就不會想個詐死的法子嗎?」
華山撅撅嘴,心想︰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呀,滑溜溜的像個泥鰍般靈動,誰也抓不住。
華山不解的問世民︰「我以為二郎要考慮的是唐國公府的戰功,眼下最重要的,難道是這個長孫行布嗎?他與我們有何關系?」
世民認命的嘆口氣,含糊著說︰「他是我大舅子。」
華山好像沒听懂,詫異地盯著世民。
世民大聲說︰「他是我的大舅子!他的小妹就是爹爹給我定下的未來的妻子。」
華山「哦」了一聲,切,都還沒有議婚,就「妻子」了。您也太當真了。
糾結了一會兒,世民吩咐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他要安靜一會兒。
要怎麼辦好呢?世民在房子里很是焦急,如坐針氈,可惜他現在一無職權、二無重兵,得知這個情況只能干著急。
不為進宮去求求皇帝?雖然皇帝對他爹頗為信任和寵愛,但是肯定不會為這個重臣的次子而耽誤軍國大事的。
如果親自去並州救他呢?雖然世民自己武功上佳,但是單槍匹馬跑到並州,不要說救出長孫行布,就是自己的性命也難保。
或者去求爹爹?不用說,李淵一定會覺得他腦子進水了。
外面泰山正在和華山嘀嘀咕咕︰「二郎今天是怎麼啦?一整天像熱鍋上的螞蟻。」
華山白了泰山一眼,不說話︰我是被二郎派到外面做事了,你日夜跟在他身邊,居然不知道他多出來個小妻子!
泰山還眼巴巴瞅著華山︰「你一向比我聰明嘛,大不了我下次不嘲笑你瘦了。」
華山沒好氣地說︰「二郎他大舅子現在很危急。」
泰山驚聲大呼︰「二郎他大舅子!」華山連忙捂住他的嘴,又回頭看了眼那個亮著燈的房間。
泰山小聲問︰「二郎什麼時候有大舅子了?」
華山此時很氣憤︰「你就是頭豬!國公給二郎定下了長孫將軍家的小娘子!」
泰山恍然大悟︰「難怪二郎總是送禮去長孫將軍府。」
原來二郎喜歡的人不是長孫家的小郎君哦,泰山放下心來。
世民叫華山進來,問︰「你看我能不能找大哥借點兵?」
建成年長于世民,又是嫡長子,世子之尊,是有自己的私兵的。
華山搖頭︰「就算大郎願意,但是大郎遠在洛陽,這一來一回,並州城早就破了。」
世民頹廢的坐在椅子里︰「真無聊,什麼都做不了。」
華山無奈︰您現在不到十二歲,您還想做什麼呀?
但是看到自己主子正在抓耳撓腮,心急如焚,華山決定厚道點說話︰「二郎不用著急,您看看那位小娘子可不止長孫行布一個兄長。」
世民抬頭︰「呃,什麼?」
華山再接再厲︰「除了長孫行布,她還有三兄一弟,又有堂兄堂弟,即使長孫行布真的那什麼了,對那位小娘子也沒有塌天大禍,而且我听說長孫四郎才是她的同胞兄長。」
世民跳下椅子,繼續踱步︰「即使這樣,我什麼都不做,我也很難過。」
華山望天,過了一會兒八卦的問︰「看來二郎很中意那位小娘子嘛。」
世民的臉紅到耳朵根,扭捏著說︰「這不是爹爹給我定下的小娘子嗎?我是男人,是她未來的夫主,保護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責任,你懂什麼呀。」
華山月復誹︰我又不是太監,我能不懂嗎?還男人的責任,您一個十二歲的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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