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肖瑤 忙碌的欽差大人

作者 ︰ 阿寧兒

嘉善心有不甘地離開了,她是真的不想回京,在那里總會覺得自己不是自己,在那里的是郡主,傀儡一般的郡主。♀出來這一趟,她感覺自己變得鮮活了,離開京城的她只是一個少女。

若是表兄不同意自己留下,嘉善決定要學那些深宅怨婦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就不信表兄真的那麼鐵石心腸。只不過,似乎這些都是婦人專門用來對付丈夫的。管它呢,反正是女人對付男人的伎倆,她姑且用用也無妨。

少了嘉善的廳中,浦泰又坐回先前的椅子上,拿起侍女已然斟滿的茶杯。

「張護衛,說說嘉善的惡行吧。」

張豐將路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陳訴出來。他說得客觀,並不袒護嘉善郡主也不幫肖瑤她們說話,他沒必要做這些。

「你說她們是縣令夫人和小姐?是哪個縣的縣令?」浦泰若有所思,不是好奇,只是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有些荒唐。

「屬下已經派人去查。已知她們姓肖,很快就會查到。」沒有證據之前,他不會妄自下定論,心中的猜測也要先證實了再說。

浦泰放下茶杯,站起身,說︰「你下去吧,用過午膳隨我出去。」

他是真的忙,每一次天災,上到皇帝大臣,下到黎民百姓,無不操心頭痛。這次父皇下旨封他為欽差,派遣他來負責此次災難,大多人以為是父皇為難他,他卻以為父皇是給他歷練的機會,是重視他。

他深知洪水如猛獸,歷年來都難以治理,他自知不可能完成得完美,但是至少要比以往的欽差要做得好,不能叫人失望。對于自己面臨的重重困難,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只是來到茵城,去到水患嚴重地區,看到茫茫水域,他的自信頭一次弱了下來。

用過午膳之後,浦泰立刻動身去浠水鎮,浠水鎮離茵城不近,騎馬要花上將近兩個時辰,馬車就更慢了。♀浠水鎮受災嚴重,不僅農田已經汪洋一片,就連能住人的房屋都沒剩幾間。

親眼目睹災民無家可歸食不果月復,浦泰覺得自己的錦衣玉食高床暖枕都是一種罪惡。他舒適一分,心中的愧疚就多添一分,只有奔波忙碌做出點實事,他才會舒心一點。

所以此時,浦泰帶著十幾個手下,騎馬趕去浠水鎮,救援物資用馬車載運,遲些運到。

這兩日沒再下雨,日頭像是久不出屋的孩子重獲自由,肆意揮灑雀躍與熱情。

到達浠水鎮的時候,浦泰的臉已被曬得通紅,在他白皙肌底的映襯下,看著有些慘烈。他的高貴無暇玉質風姿,表面上已經受損,但是見到的人心中都生出敬佩之情。即使這算不上如何深刻的犧牲,但是他的心牽系著民眾,光是這一點,就暖了人心。

這一處是浠水鎮地勢略高的小村莊,水沒淹到這里,因此其他屋舍被淹沒沖垮的村民被安置在這一塊。

天氣炎熱,人們都在樹下歇息,看見這一群人馬到來,都好奇地觀望。

很快就有維護秩序的兵士上前詢問,得知來者是欽差大人之後立刻離開去稟報。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身穿深青色官服的官員匆忙迎了上來,大聲拜見欽差大人。

他說︰「下官沅縣縣令肖振成拜見欽差大人。」

在士兵的暗示下,周圍的村民紛紛跪下。

「都起來。」浦泰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皇家子弟,威嚴氣質先天具備。

「肖振成……」浦泰微不可聞地復述。♀

「下官在。」肖振成惶恐應道。

浦泰回過神,臉上掛上淡淡的笑容,張豐說了,要適當地笑笑,不然會讓人害怕。「你來說說這里的情況。」

每個嚴重災區都有官員負責,初到茵城之時他看過官員安排名單,印象中是有肖振成這個名字,肖振成……肖……瑤。如果肖瑤母女確是縣令家屬,那麼十有**就是肖振成家的吧。不過,這事于自己無關,浦泰沒打算跟肖振成說這些。

烈日當頭,知了在樹上鳴叫,似乎天氣越熱,它就越歡快。

「欽差大人如此奔波,不如先到屋內庇蔭歇息,喝點茶解暑,下官再行稟報。」肖振成微躬著身,語氣並無過多諂媚討好,也沒有緊張怯懦。

這樣的人,真的是寵妾滅妻之人?

浦泰接受肖振成的提議,待他入了屋之後,剛才連大聲喘氣都不敢的村民都議論開來。以前發生災害也有欽差被下派賑災,但是如此小規模地到來的還是只有這一次了。當有些見識的人說這個欽差是皇六子的時候,眾人驚愕的同時也了然,光看氣質就知道不凡。

浦泰坐下,喝了一杯茶後之後,肖振成主動說明浠水鎮的情況。

浠水鎮是沅縣管轄的一個大鎮,自古以來,人類是擇水而居,逐草木而生。浠水鎮地處沅江河下游,河道分支也多,水源充足,對農耕帶來極大好處。農業本來就很重要,浠水鎮的農業發展得好,這里的居民比別地都要富裕些。

雖然浠水鎮處于下游,但是由于支流多,往年發生水患,浠水鎮並未造成太大的災害,但是今年,雨水河水都排不急,稻田田埂都被淹沒,只看見禾苗尖頭露出水面。半月前的一次洪峰,更是摧毀了許多房屋,村民曾經的舒適安穩生活,也被沖垮了。

「五日前原本已經將上游河段攔截,水位退了不少,可是前晚的一場大雨又將河障沖垮,洪水又漲了起來。」

浦泰眉頭緊蹙,對于抗洪,他已經翻閱過以往的解決辦法,那些辦法無外乎圍堵洪水和排泄洪水。按道理講,這些的確是關鍵,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卻難度頗大,短時間內也難見成效。

肖振成又道︰「下官已經命人繼續圍堵,只要攔截上游流水,容下游排放出去就會好一些的。」

「下游排水能力緣何如此之差?」

「今年的雨水實在太盛……」

「可有疏通下游河道?」浦泰打斷肖振成,把事由推到上天那里去,有何用?

肖振成略感惶恐,「回大人,一直有人在下游疏通,只是短時間內,成效甚微。」

「多派些人手疏通。我要去看看。」

「是,不過,讓下官為大人準備一頂肩輿吧。」

「不用。」他又不是女人,沒那麼嬌氣。

「日頭實在太盛,欽差大人已在烈日下奔波許久,再在烈日下暴曬,下官擔心大人的身體吃不消。」肖振成說的是實話。

「給我一頂遮陽大帽便可。」

肖振成陪同浦泰到上游視察了圍堵河道的進度,又到下游看了疏通河道的進展。再過不久,就有下屬來稟報,救災的物資糧餉已經送到。

處理完物資糧餉的分發事宜之後,已然入夜,簡單用過晚膳之後,浦泰疲憊地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這時房門被敲響,接著是張豐的聲音︰「大人。」如今六皇子的身份是欽差大人,皇子身份不能多提。

浦泰揉了揉眉心,叫他進來。

張豐行禮之後說︰「肖瑤母女的事情已經查出,肖振成確實是肖瑤的父親。肖縣令也確實有兩位妻子。所查事實與肖瑤所說並無出入,不過肖縣令如何對待她們母女就不得而知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待明日與肖振成說說,讓他去帶走自己的妻女。卻不知,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只休息了一會,浦泰就來到書案前辦公,每天都有許多公文要看,要分析,要做決斷,要下達命令。

誰知才看了幾份公文,門外就傳來焦急的腳步聲,可那腳步聲卻在門口處停頓,也沒敲門。

「有何事?」浦泰放下手中的筆,面色冷峻。

外面的人請了罪,說︰「大人,是郡主的事情。」

浦泰無奈的嘆氣,揉了揉額角,「進來說。」

這是嘉善身邊的侍衛,他面上有焦急有為難,因為欽差大人說過,對于嘉善郡主的事不要大驚小怪,不是很嚴重的事就不要來煩他。可是現在的情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來都來了,不說也不行,于是開口道︰「嘉善郡主生病了。」

浦泰面色不善,語氣微冷,「病了就找大夫,找我有何用。」

侍衛立刻單膝跪下,說︰「大夫已經請了,只是從下午開始郡主就高熱不退,大夫也束手無策,郡主醒來之時命屬下來請大人回去。」

浦泰的眉頭越蹙越緊,他知道侍衛不會欺騙他,但是午時見到嘉善,她不還是生龍活虎的麼,哪有生病的征兆。

不能怪浦泰這麼不信任嘉善,因為嘉善確實不值得信任,這種裝病的伎倆,她用的實在太泛濫。就連上次發現她跟來時,她就是用月復瀉的借口留下,說等好了再走,可是他答應之後,手下就來稟報她躲在房里大快朵頤。

對這個表妹,浦泰了解她的性子,也知她雖得寵,想要什麼就有人雙手奉上。但是他知道人後的她並不十分快樂,因此並未拆穿她,並讓她留下,讓她高興高興。

這一次,不知是不是又在裝,若是事實,她在這里,作為表兄的他確實該好好照顧,但是若是騙他的,他可沒那麼多時間陪她玩。

斟酌一番,浦泰起身吩咐︰「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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