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肖瑤 昭然若揭

作者 ︰ 阿寧兒

夏日的夜晚,黑幕將白天的燥熱隔斷,即便如此,勞累了一天的浦泰仍然感覺不到涼爽。♀坐在馬車上,就著車內懸掛的一盞馬燈,繼續看未看完的公文。

張豐同坐于車內,偶爾與浦泰討論公事。浦泰疲憊的神態他看在眼里,心中想勸說他休息一會,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說了也無用的話,他輕易不說。公文還沒看完,他知道以浦泰的性格,不做完是不會休息的。

忙碌了一個時辰,浦泰終于看完最後一份。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他開口問張豐︰「以你看,這次嘉善又在玩什麼花樣?」

張豐輕笑,「大人為何肯定郡主生病不是真的?」

浦泰微微挑眉,吐出兩個字︰「直覺。」

「呵呵。」張豐笑道︰「沒有事實依據,大人就如此肯定,這可不像大人的風格。」

浦泰無奈,「對嘉善這樣孩子,光憑直覺就夠了。」

「大人這領悟還挺高,不過這種直覺適用于大多女人。」張豐與浦泰,與其說是主子與下屬,倒不如說是前輩與晚輩。

在浦泰還小的時候,皇上就讓張豐跟著他,保護他,也是指導他。

對于張豐這個穩重又心明的長者,浦泰是尊重的,許多事都會虛心地听取他的意見,對于他的教導,他也很受用。

只是對于女人的探討,他們之間進行地很少,這一次,為什麼要提及?

浦泰用目光詢問。

「大人的年紀是該成家了。」若不是皇上賜婚的將軍嫡女不幸早亡,如今應該已經當父親了。

作為皇子,浦泰自然不缺女人,不過那些並不是能與他共同出入的,而他也不是沉迷女、色之人。父皇母後也曾提議給他再賜婚,只是被他暫時推月兌了。♀

他對這件事並沒有什麼想法,于是無所謂地道︰「這次賑災,若是父皇對我的能力滿意的話,應該會給我賜婚。若是他不滿意,就算賜婚,想必也不是十分好的婚事。」

好不好的,也不過是女方家身世背景的差別。

這種強求不了的東西,他不重視。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兩人趁著短時間的閑暇,都在車上閉目休息。

難得的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比較快,感覺才剛剛閉上眼楮,馬車就停下了。已經到達茵城,茵城城門已經關閉,但是欽差大人自然仍可通行。

知府府邸內,沒有人敢睡覺,當朝得寵的郡主在府內病著,他們都擔心著急著。

浦泰從大門進去,知府大人很快迎上去,跪下向浦泰請罪。在他的地盤出事,不管怎樣都是他的過錯。就算是有一只老鼠跑出來嚇到郡主,那他也是有錯的。

浦泰的神色看不出喜怒責怪,「曾大人無需自責,此事與你無關。」知府姓曾,曾知府此人政績還算不錯,只是這幾年天災太多,治理艱難,皇上自然有些不滿。不過這幾天接觸下來,浦泰覺得他為官還算清廉,責任心也還不錯,因此此時浦泰確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來到嘉善的房間,外面有一群侍衛守著,里面一群侍女伺候著,還有好幾個大夫忙碌著。看到這種陣仗,浦泰皺眉道︰「這里用不著這麼多人,無事之人都退下,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

于是就剩一半的人,這樣才感覺舒服點,那麼多人聚在一起,也不嫌熱。

浦泰來到床前,看見嘉善昏睡著,面色果然透出不正常的紅暈,額頭上放著一塊濕潤的布巾,睡得也不甚安穩的模樣。♀難道真的不是裝的?他轉頭問大夫,「郡主得了什麼病?」

若是嘉善知道浦泰看到自己如此模樣還要懷疑自己,想來又要氣得跳腳了。

眾大夫惶恐,支支吾吾的,看到浦泰面露不耐煩,方有一個年紀稍大,看起來也比較有實力的大夫上前鞠躬道︰「回大人,從郡主的脈象上看,郡主並無傷寒之癥,心肺也並未受損,只是脈搏頗快。能用的藥都用了,郡主的體溫卻高而不退,我等才疏學淺,找不到郡主病因。」

一般發熱癥狀都是傷寒、心肺炎癥,或是外傷感染所致,而且就算發熱了,服用退熱的藥物也能降溫,可是郡主的狀況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浦泰冷峻地反問︰「照你的話,沒找到病因,就是沒病了?」

听到這樣的話,眾大夫驚惶跪下,紛紛告罪,並說並無此意,說是自己學術不精。

浦泰又轉頭看嘉善,沉思了一會,突然看到嘉善的眼皮動了幾下,那是眼珠子在眼皮下轉動所致。他嘴角微揚,聲調也微揚,說︰「既然這里的大夫都看不好,那我只好將郡主送回京,讓宮里的御醫醫治吧。」說完便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聲叮嚀,嘉善緩緩睜開雙眼,一副懵懂的模樣,問︰「我這是在哪兒?」表面很柔弱,其實她的心中已經快要慪死了。

她一直昏昏醒醒,就算是睡著了,旁邊有人說話大聲點她都听得清,浦泰剛到時她還迷迷糊糊的,慢慢地就清醒了。他們的話她都听到了,感覺到浦泰在俯視自己,心虛的她緊張了,因此才會露了陷。

浦泰微笑道︰「你在回京的路上。」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壞人!月復誹完畢,嘉善一臉茫然地看向上方的浦泰,「表兄,我不要回京。」

「你病得太嚴重,這里的大夫太沒用,都醫治不好你,還說你沒病,暗指你是裝的,我看還是回京讓御醫給你醫治為好。」

一直侯在一旁的張豐眨眨眼,有點不能接受,這樣調皮的浦泰,不是在五六七八歲之後就消失了麼?

嘉善熱淚盈眶,嗯,本來有發熱癥狀的人眼楮就特別容易熱熱的,再被人這麼一氣,想不流淚都難。「表兄,你認為我像是裝的麼?」

不像裝的,但是可以做手腳。

「你當然不是裝的,不然我為何還要送你去給御醫醫治?」浦泰覺得,處理公務正事多了,是比較單調乏味,偶爾調劑調劑也不無不可。

嘉善默默流淚,難過地說︰「表兄不要擔心,誰人不生病,我的體質一直都不錯,一向是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想來明天就會好的。」所以不用送我回去了。

「哦?是這樣的啊?」浦泰不確定的模樣。

「表兄,要回去也等我稍微好些好麼,我目前不想再坐馬車了。」嘉善這是哀求了。

浦泰笑了,于是妥協,「好的,那就等你稍微好了再走。」

說完就要離去,嘉善想起了什麼似的,趕忙說道︰「表兄,你叫張豐把那個肖瑤弄過來,我要她伺候我。」給表兄看看她跟肖瑤相談甚歡老老實實不闖禍的樣子,到時候他就不會再叫她走了。

相談甚歡什麼的,也虧得她說得出來。

浦泰頓住腳步,想了一下,說︰「你不是說她要害你麼?怎可讓有害你之心的人留在身邊。」

嘉善都快忘記這一茬了,暗嘆失策,不過她頭腦靈活,很快就找到新的說辭。「表兄我那是夸張了點,她只是害我受到顛簸而已,那時實在太生氣了所以才……現在我也覺得對她們太過分,她們的遭遇本來就夠慘的,我無疑是雪上加霜。所以,表兄你要給我贖罪的機會。」

這一番悔悟說辭實在精彩,只是不知有幾分真,不過對于贖罪什麼的,誰都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真的。

但是,總好過讓她們母女繼續呆在牢房里。

正處在陰暗潮濕,味臭蚊多的牢房里的肖瑤,本以為自己今晚就要與蚊子蟑螂進行一個晚上的激烈戰爭,不想卻被通知可以出獄了。

這種時候出獄,晚上該安身何處?她們的行李已經與她們分散多時,按照所了解的監獄黑暗史,東西甭想回歸物主。那個好心大叔在還好,這種事他只要開口就行。身無分文的她們,自然沒有安全的地方住,露宿街頭的話,也不知古代晚上的治安如何。唉,還不如在牢里過一晚,早上再放她們出去。

當領路的人一直領著她們,最後來到一扇像是後門的門的時候,肖瑤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她的自由還沒回來。

張豐得到報備之後,親自來到接肖瑤母女。肖瑤看見他很高興,甜甜地叫了一聲大叔。

對于這個稱呼,張豐仍然不太適應,卻也沒對此再說什麼。

陳芳華一直跟在肖瑤身旁,視線多數放在地上。雖然她出生貧寒,不是從小接受禮儀訓練的人,但是人與人之間的尊卑之分她是很清楚的,何況作為一個女人,拋頭露面本就不該,她只能更加謹小慎微。

對于陳芳華由內而外的卑微,肖瑤已然習慣,這個,慢慢改變吧。

「欽差大人要見你們。」本來想提醒她們注意自己的言行,畢竟面對的是皇親貴冑,不能行差踏錯,但是想想,又覺得若說多了,反倒讓她們緊張,人一緊張,不就更容易出錯了麼。

看到張豐凝重之後又釋然,肖瑤已然猜到他的擔心,于是微微一笑,說︰「多謝大叔,我會小心說話,安然面對的。」

關于欽差是什麼人物她是知道的,身為皇子的欽差來了,所以身為縣令的她的父親才那麼賣力工作,賣力到許久不回家,導致妻子女兒差點命喪黃泉。好吧,她沒有怪罪欽差大人的意思。

她又沒做什麼錯事,她正義凜然,所以不畏權勢。

但是,第一次面對這種高貴的人物,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不過更多的是興奮和好奇。皇子誒,品質優良,肯定是個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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