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不知跑了多遠,大塊頭才停下馬,一把將蝶舞丟在地上,蝶舞本就顛的全身骨頭都要散了架,再被他這麼一摔,只摔的蝶舞全身痛徹心腑。♀
蝶舞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了勁,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卻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直到膽汁都要吐盡才漸漸止住。
看到蝶舞吐完了,大塊頭一臉厭惡的說道︰「吐干淨了就進去!」
蝶舞轉身一看,竟然還是那座土地廟,火被熄滅了,門板和廟牆都被燻的烏黑,頂棚也被燒塌了一個大窟窿。
蝶舞走在頭里,小心翼翼的邁進了廟門,被殺的劫匪尸體已經不見了,廟里面一片凌亂,想是有人來過,清理了尸體。顯然,不會是身後這個人,那一定是要救她的人了。
蝶舞不禁帶著一絲敬佩看了看身後的大塊頭。大塊頭感覺到蝶舞眼中的敬佩,得意道︰「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周天麟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前腳走我會帶著你後腳還來這里。」
原來周天麟他們真的找到了這里,蝶舞心底閃過一絲火光,堅持下去,周天麟會來救自己的。
蝶舞還在沉思,忽然身子一輕,竟被大塊頭夾在了腋下,大塊頭夾著蝶舞,邊走邊說︰「中原的女人,太過嬌氣,已經虛弱到連路都走不了了麼?」
蝶舞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盡量不去招惹他,這個人,要比前兩個人冷靜機智多了。蝶舞只能伺機而動。
大塊頭將蝶舞帶到廟中,胳膊一送,蝶舞直直的跌落在地上。地上的稻草已經變成了滿地的灰燼,蝶舞頭上臉上身上,沾滿了黑色的灰燼。
蝶舞素來有潔癖,看到一身的草灰,趕忙用手去擦拭拍打。♀
忽然,蝶舞感到一個身影越來越近,蝶舞猛地抬頭,卻看見大塊頭就站在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抄著雙手,冷笑的看著自己。
蝶舞大驚,趕忙要後退,可才剛邁開步子,大塊頭就一把攬住了蝶舞的腰,強把蝶舞壓向自己。
蝶舞怒道︰「你要干什麼!放開我,」
大塊頭冷冷看著蝶舞,一雙淡藍的眼楮慢慢變成了深色,沉聲說道︰「你是在這個地方殺死我的屬下,我知道他是怎麼死在你的手上,你說,我要不要完成他未竟的事,也算為他報了仇?」
蝶舞心里恐懼至極,連身體也在瑟瑟發抖,但是一雙眼楮卻冷冷的瞪著大塊頭,絲毫沒有展露一點畏懼。
大塊頭一只手箍住蝶舞,另一只手覆上了蝶舞的頭,手中用力,就要將蝶舞強壓到自己的嘴邊。眼看著已變成墨蘭的眼楮離自己越來越近,蝶舞一狠心,使勁咬住了自己的舌頭,殷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汩汩流出,直滴道蝶舞的胸前。
大塊頭目光一冷,眯起雙眼,打量著蝶舞,手中的勁兒卻是松了不少。
蝶舞趁機掙月兌大塊頭的掌控,一躍月兌離了他的手臂,後退了好多步才定定站住,看著大塊頭冷冷說道︰「你若是再敢動我一下,我就咬舌自盡,我死了,你也休想逃出西京城。」
大塊頭冷聲笑道︰「果然是個心夠狠的女人,好,我們成交,我不動你,你當我的護身符,明天護送我出城。不過,睡覺前,我還是要將你綁好,我知道點穴對你沒用,不過,鎖鏈應該有用!」
蝶舞這才明白,為什麼大塊頭一路不再給自己點穴,原來他是以為自己能沖開穴道,這才殺了自己兩個屬下。♀
正在蝶舞思量之時,大塊頭從腳邊的一個皮袋里抽出了一根精鐵鎖鏈,兩手握住鎖鏈,沖著蝶舞道︰「坐下!」
蝶舞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大塊頭這才用鎖鏈,將蝶舞牢牢縛在了石龕旁的石柱子上。然後將鑰匙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蝶舞早已累極,靠在石柱上,昏昏欲睡。只是還要借機逃跑,蝶舞不敢睡著,每到困的不行時,蝶舞就舌忝一舌忝舌頭上的傷口,劇痛讓她立刻清醒過來。
夜深人靜,蝶舞听見大塊頭傳出了重重的呼吸聲,想來已經睡熟了。
蝶舞扭過頭,看到了鎖住鐵鏈的鎖頭,即使前世再復雜的鎖子,對于蝶舞來說也不值一提,只要一根小小的鋼絲就能搞定。這一世必然沒有鋼絲了,不過細長的金簪也成。只是現在,既沒開鎖的工具,雙手又被牢牢綁住,只怕是沒辦法逃走了,蝶舞不禁心急如焚。
正在這時,蝶舞听見廟門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蝶舞瞪大了眼楮,直直的瞅著廟堂門口。可還沒等有人進來,大塊頭已經翻身做起,看到蝶舞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大塊頭從鼻子中冷哼了一聲,提起手旁的大刀,就從門縫里向外看去。
片刻之後,大塊頭轉過身來,冷笑道︰「看來我是不能帶你走了,因為我要留你在這里,拖住他們!」
大塊頭說完,轉身一腳踹開廟堂的木門,大塊頭揚手燃起一個火折子,大聲說道︰「中原狗,別鬼鬼祟祟躲在暗處,都出來吧!」
蝶舞盡量歪著身子,從門口看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只見周天麟一身玄衣玄甲,英姿挺拔,威風凜凜,雙眸迸出兩道凜冽的寒光,冷冷的注視著大塊頭,揚聲說道︰「原來是突厥的三世子阿史德元慶,怎麼,你們的可汗不願意把王位傳給你,所以你要用我的人頭來博取他的歡心嗎?只可惜你打錯了算盤,只怕你倒是要將項上人頭留在我大周了!」
阿史德元慶朗聲大笑道︰「天策大將軍,只怕今天打錯算盤的是你!別以為你帶了你的鷹揚軍,就可以像對待我長兄一樣對待我,我沒有他那麼草包!他是夏天草原上的羊,而我是冬天山頂上的狼!你想捉住我,除非你變成一只獵鷹吧!」
周天麟仰天大笑,大聲說道︰「要靠一個女人保命,你們草原上的狼就是這樣的嗎!」
阿史德元慶冷哼道︰「這是你們的兵法大師教給我的!只要能通往勝利,可以不擇手段!看到我的手中是什麼了嗎?是火!只要我扔進去,你的心上人就會變成一具焦尸,別指望你能救她!她已經被精鐵鎖鏈牢牢鎖在石柱上,只有我有鑰匙!能打開那道鎖!」
周天麟冷聲道︰「把鑰匙給我,我放你走!」
阿史德元慶說道︰「這是你今晚說的唯一一句人話!只可惜,我不信!」
阿史德元慶一邊說一邊將鑰匙用力扔在了遠處一片黑暗的雜草叢中,朗聲笑道︰「不要追我!讓你的鷹揚軍象狗一樣的趴在地上,為你的心上人找鑰匙吧!哈哈哈哈哈哈!」
阿史德元慶揚起手,燃起的火折子像流星一樣落在了廟堂內,雖然已經經過了一場大火,可是著木質的廟宇依然洶涌的燃燒起來。阿史德元慶趁亂躍上馬背,向南邊逃去。」
周天麟大聲叫到︰「一半人去尋找鑰匙,一半人去給本王抓住突厥世子!」他一邊喊,一邊沖進了廟門。
蝶舞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心里笑對自己說︰「終究還是逃不過葬身火海,這一次,恐怕再也逃不出去了。」
正在蝶舞心灰意冷之時,火海中沖進一個人影,正是周天麟。
蝶舞怒道︰「你來干什麼!快出去!」
周天麟一步撲倒蝶舞身邊,沉聲道︰「別怕,我定能救你出去!即便出不去,我也在這里,生死都陪著你!」
蝶舞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感動溢滿心田,輕聲道︰「誰說出不去!你還沒見識我的厲害呢!有沒有簪子,給我一支!」
周天麟從懷中掏出那枚白玉簪,說道︰「只有這個,可以嗎?等出去了,我再給你打磨更好的!」
蝶舞笑道︰「先出去再說,那可還有細長的鐵器?」
「我的玄鐵釘可以嗎?」這是周天麟的暗器。
「可以,快給我!」蝶舞欣喜道。
周天麟將鐵釘交到蝶舞手上,蝶舞又道︰「我手動不了,你將那個鎖子用力拽到我手邊兒。」
周天麟又趕忙將鎖子拽到了蝶舞手旁,冷硬的鎖鏈,越發肋的蝶舞胳膊劇痛,蝶舞強忍著痛,將鐵釘插進鎖眼,凝神靜氣,細心挑撥。
這一世的鎖子果然簡單多了,才幾秒鐘,就听見 嗒一聲,鎖子應聲而開。
周天麟大喜,幫著蝶舞三下五除二卸去鎖鏈,拉著蝶舞站起來,將戰袍裹在蝶舞身上,一手護著蝶舞的頭,向外沖去。
眼看著兩人沖到了廟門口,可惜火勢太大,這破廟本就年久失修,又一天遭了兩次大火,終于支撐不住,坍塌下來。
周天麟護著蝶舞正往外走,忽然听見頭頂傳來木頭碎裂的巨響,周天麟來不及抬頭看,便一手推向蝶舞的後背,稍稍用力,就將蝶舞推出了廟門。
幾乎是同時,一道大梁應聲而落,周天麟不及閃避,被壓在梁下。
蝶舞被周天麟用力推出,跌倒在廟門外,等再回頭時,卻看見一截燃著火的大梁直直砸向周天麟。
蝶舞只覺得天地霎時一片黑暗,痛的連心髒都停住了跳。
蝶舞痛呼一聲「不!」人就像瘋了一樣向周天麟沖去。
早有兵士一擁而上,大家不顧大梁滾燙,七手八腳掀開大梁,將周天麟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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