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夢 第十二章 一抹胭脂,卻為何只生于戲中

作者 ︰ 依舊三寶殿

柔成一團的畫卷,還略微帶了些油漬,被丟棄在一旁,自然被風拾,繼續丟棄,丟棄至大海,畫卷被柔成一團,現如今又在海中,海水洗去了油漬,它慢慢化開。♀露出一個人,人還是那個人,那個書生,真正的書生,飄浮在海中,似帆,一波一折,起伏不定。可終究還是被大海給吞食了,慢慢化了,慢慢沉了,先沉而後化。畫卷雖沒了,可人還在,畫卷的人還在,一個坐在海岸,沒去在意那張畫卷,畫卷是被他丟棄的,自是沒去在意。只是手持枯木而座,雙腿自然而分。枯木在其手中搖擺不定,毫無節奏,枯木在地上,也不知在勾勒些什麼。

另一人卻臨身一片崖坪,也不曾在意那張畫卷,因自始而終都不知道有它的存在,自然不去在意,他只在意眼前,在意眼前的這個人。一紙折扇攔下了棒子,攔下的很自然,棒子慢慢被收起。折扇還在,被人拾在手里,那手很美,縴細而長,大漢持狼牙,似乎也意識道自己該走走,往後走走,所以他走了,走了很多步,他的眼中便不只有那把折扇了,多了只手,手持折扇,而後又多了個人,人持折扇而立,如果說前一刻對折扇還有疑問,此刻便消了,折扇確然是普通折扇,論常理是擋不下的,一切只因那只手,確切的說的那只手的主人。人不是凡人,折扇自然也就不普通了。

來人是一女子,手持折扇而來,目光視線都不曾動過,看著前方,女子逝去了往日那縷青裳,染上紅裝,很美。傍晚已許,夕陽映簾,如墨,映射在女子鮮艷的紅裝上。不曾多言,紅裝便是胭脂,這抹胭脂成名很早,成名那會還沒有書生,也沒有玉笛,如今又重新面世,除了視覺,便是感觸。感觸多年沒見了,感觸……

幾道風穴,緩緩而來,朝紅裝而來,只是想確定,確定下紅裝是否還如當年那般,卻沒能如願,書生也看到了,他看到了便站立于紅裝前,再次的站立,他甚至都忘了這是第幾次了,只是有他在時,就會在前。書生沒有變,玉笛在手,隨意而揮,簡單而至強,迎風而擺。風穴散了,散的很當然,棒來了,棒子來了,躍過了書生了,亦是朝紅裝而來,棒子揮舞很快,很柔美,雖然在大漢手中,有些不如人意。柔美而靈活,一次一次的敲打在折扇上,步步進,步步退。棒子進,折扇退,退了很久了,退了很遠,遠離了書生,意識了岸沿。折扇變了,展開了。迎棒而展,不再被動了,自然就主動了。紅裝依舊是紅裝,自不是大漢紅左右的,目下,他只能守著,等著,等著那場戰爭的結束,論一次結果,便會有後果。大漢的狼牙,書生本想抵擋,想過二次,卻不曾發生。夕陽下,雙目對視說明了很多事情,不為人知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棒子。所以書生沒有擋,甚至還繞開了路,去了前方。

攔下了風穴,繞開了棒子,自然得去找個說法,笛聲響了,隨風,響在風中,可腳步卻不曾停下,笛聲響起,響在風中,風在笛中,隨風而逝,逝去遠方。笛聲很高傲,似乎想再次的一較短長,書生是書生,書生還在走,隨風而走,很慢。那人看著書生,走近了的書生。沒有言語,沒有表情,也沒有笑。伴隨書生的腳步聲,笛聲近了,化道道音波。侃侃而來。

那一天,溪水見證了二人,見證了二人的分離,一人繞過竹海,一人踏上海岸。繞過了竹海,自然回到家,回到那座奢侈般的宅院。他坐下了,坐在大廳里,大廳中很安靜,些許暗淡。只是偶爾幾許砰擊的撞擊傳入,很是一般勻稱,郡主坐在那,隔邊泡著茶,泡著香茶。茶煮沸了。沏了一杯,送至嘴邊,茶蓋沿茶杯擦著脆脆的聲響,煮沸了,有些燙,入口時,吹了吹。這一日,他有些緊張,有些擔憂,茶很快喝完了,直至這杯茶完全入嘴,方才緩了過來,稍稍緩過神來。他想起了書生,想到了那二個書生,笑了笑。茶喝完了,卻沒有在續,茶杯被擱置下了,站起身來,起身便是離去,跨過一道門檻,跨出了大廳,卻沒能入大院,來至後花園,花園很好,閑時給人已舒適,倦時給人已靜心。恰逢春,意正濃,幾株翠柳。郡主至這里,不為舒適而來,也不求靜心。他只是站著,單手負後。這里本不靜,本就不存在靜心,砰擊響聲很明確,時而會有重物滴落的聲響,自是不能靜。郡主站在那里,這里是他的宅院,便是他的後花園,站的自然很直,很硬,他看著,看著斧子劈開木墩,劈的很工整,很有節奏,可卻沒有贊許的意思,他面容依舊,無任何情緒。木墩被劈著,劈出的木丁很勻稱,似一般大小。他很用心,用心的似乎不知有人到了,有人在看著,或許是太用心,不曾看,或許是不便看,亦或許是這人從未在他的眼中,所以不曾看。斧子又一次掉落,或許是刻意為之,亦或許是無心。掉落了,一聲響,一聲脆響。響聲很大,人走了,走至一旁,留下一樹墩,樹墩便是樹墩,樹墩來自前院,它本是樹根,然後被人刨起。便有了這樹墩,安置在這里。樹墩上有斧鑿過的痕跡,深淺不一,參差不齊。斧子被丟棄,棄于一旁,棄于樹墩旁,斧柄很光滑,光滑的有些發亮,人走了,又來了,抱一團新木,木墩劈成了木丁,劈完了,自是得接著劈,便有了這團新木,他抱著,有些吃力,一拐一瘸的走著,有些可笑。至樹墩旁,新木被放下,而後疊放整齊,往雙手一通吐沫星子,彎腰拾起那把斧子,又重復著,重復著,不曾抬過頭,不曾看過那人一眼。他實在不能入他眼,他在他眼里,或許還不如這樹墩,還不如這斧子。他不記得來到多些時日,只是一來到便有了這樹墩,有了這斧子,他一直劈。起初並不那般適應,便有了這道道痕跡,參差不齊,如今好了,好了很多,木墩一截去半,半截成丁,樹墩都不留痕跡,這便是習慣,習慣了斧子,習慣了力道。郡主看著他,看了很久,未曾開口。看久了,厭了。嘗試著不在做觀眾,不想看這場演習了。轉過身了,提起腳,卻久久不曾放下,似乎想些了什麼,便回頭看看,看看那人。那人依然很專注,目光不曾一刻離開樹墩,雙手握著斧柄,重復著。腳最終放下了,人最終也走了。留下幾許腳步聲。歸至大廳,從懷中緩慢的掏出三幅羊皮,羊皮被卷起,卷的很整齊,有稜有邊。雙手並合慢慢打開了其中一幅,將另二幅放至了一旁。羊皮不大,衣襟般大小,雙手握著,很合適。打開後,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點了點頭,很是滿意,然後再次輕聲跟讀一次。他笑了。看完了,讀完後,被放至在一旁。掏起另二幅了,重復一遍後。便尋來一具精致的錦盒,分別放入其中,分層而放,很整齊。確認一眼後,錦盒被關上,然後被鎖上。錦盒被安放好後,他還在笑,滿意的笑,掃了一眼桌上的香茶,續上一杯,坐下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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