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謝謝你來找我。♀」
塞倫斯對內伯斯到來的好壞界定不定，畢竟這在他生命中掀起了狂瀾大波。
因為雌性人魚懷蛋不易，人魚夫夫大多只有一個孩子，因此絕大部分人魚都是獨生子。內伯斯也是在他父親弗雷德臨死前才被告知他還有個弟弟。不同于塞倫斯，內伯斯對弟弟的存在充滿期待，所以他才花十幾年的時間一直在尋找塞倫斯。
內伯斯今年六十八歲，比塞倫斯大出一倍多。而從十八歲成年到四百歲都是人魚的黃金年齡，因此內伯斯的年紀並不算大。
而內伯斯的姆父在他二十幾歲時就過世了。不過，內伯斯並不了解弗雷德與希爾的過往，弗雷德從未告訴過他這些，只說了一些塞倫斯的信息。
希爾在懷塞倫斯時曾給費雷德寄過一封信。可惜，直到希爾去世，費雷德都沒有出現，他的期待也在無果的等待中慢慢磨滅了。等到費雷德拿到那封信時，維西和魯斯早已帶著塞倫斯離開。費雷德最後得到的只是希爾的最後一封信，那是希爾特意讓維西寄放在當地「尋找人魚」機構的，因為他仍希望能給弗雷德留下些什麼，這也是他的最後一次盼望。
信是希爾使盡最後的力氣用歪歪扭扭的字寫的。
「親愛的費雷德，我真的很慶幸，能與你相遇相識，這是我今生最不後悔的事。很抱歉給你造成了許多困擾。我也清楚，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其實你不知道，我一直奢望能在你心中有一點點位置，真的，只要一點點就好。可惜，那永遠不會實現。
我也一直記得你說過，我給你的愛太過沉重，你不能接受，所以在能和你過一夜後，我就離開了。對不起，那不是一個夢，是真的。
在懷蛋後，我開心過，也後悔過，我後悔不是因為我有了你的孩子，而是擔心你會因此不幸。所以我還是給你寫了一封信。是的，你依舊不喜歡我，這就是答案。我不想用孩子綁著你，我不想你不快樂。我每天都在祈禱希望你平安無事。♀還好，最後不幸發生在我身上了，你也絕對不會因此有事。
費雷德，我還是想說，我愛你。我們的孩子是條可愛的雄性小人魚，黑色頭發和你的一樣，還有碧綠色魚尾和我的一樣。名字是塞倫斯.謝頓。謝頓，多麼美好的姓。我好開心，他能把你和我聯系在一起。對不起，請原諒我還是這樣瘋狂地愛著帶著你影子的一切。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不相見，不相見我就不會糾纏你，我就不會成為你的煩惱。因為你不會記得我，所以我就不說讓你忘記我了。謝謝你，請讓我再說一句‘對不起’還有那句‘我愛你’。」
弗雷德認識希爾時他已喪夫不短時間，一直對希爾的追求呈冷淡態度，而他也是在那時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把希爾記得那麼久那麼深，而他自那以後一直在找塞倫斯，直到他誤食了斷刺蕨並得知自己最多只有三天生命了才放棄。而希爾其實在等待許久後也曾想去找費雷德，但那時他的身體開始就不好了。而希爾懷的蛋沒有事。
「塞倫斯，我真的很高興能有你這個弟弟，我找了你很久。能找到你我實在是太快樂了，以至于忽略了你的感受，希望你能原諒我。」內伯斯真誠地望著塞倫斯。
塞倫斯不知該怎麼回答，他低頭與方松清對視了一眼，方松清微微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你……」
「不急不急，你可以先叫我內伯斯。」內伯斯急忙解釋。
塞倫斯深吸了一口氣，「哥……哥。」塞倫斯還是選擇叫了內伯斯哥哥。
內伯斯欣喜若狂，如果不是方松清還緊緊貼在塞倫斯身邊，內伯斯就要游過去給塞倫斯一個大大的擁抱了。
不過塞倫斯還有疑慮，「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是你要找的那條人魚？」
內伯斯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照片，正是塞倫斯剛出殼時的樣子，是和那封信放在一起的。「給，這是你，一定沒錯。」
塞倫斯在他右側腋下偏左的地方有個胎記，是一條呈「s」型的碧綠色線條。♀照片里那條果著身睡得香香甜甜的小人魚身上也有。雖然那不是很明顯，但依舊能被看出來。
方松清看清照片後，回想了一下，發現確實是這樣。
「哥哥，」這回塞倫斯叫得更順了些，「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來找我。」
第二次听到塞倫斯說謝謝，內伯斯心中的忐忑少了些，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用不用，能找到你，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了。我能不能和你交換個聯絡號？以後常聯系。」
塞倫斯自然同意，交換好後，內伯斯又發了一條信息到塞倫斯聯絡器上，「這是我現在的地址，你要是有空，可以的弟夫一起來。」
弟夫？什麼？是指我嗎？方松清黑線。
不過塞倫斯高興了起來，「好的，我和松松一定會去的。」
「有事盡管找我，我一定會盡力。」隨後內伯斯又和塞倫斯說了幾句，收好照片後就離開了。
剛才內伯斯簡明扼要地把弗雷德的事說了些，但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希爾的事，他也就沒說出什麼。塞倫斯只能去問維西了。
但維西不想說太大希爾的事，因為希爾曾請求過。
「希爾是條溫柔體貼的好人魚。可惜，與人魚不淑，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想逼迫他說出來。我猜一定是那條雄性人魚不好。」
魯斯也在一旁頗為贊同地點頭。
「所以，塞倫斯，你以後一定要對松清好啊。」維西感慨了一句。
啊？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當然，姆父！我一定會對松松好的。」塞倫斯堅定地回視方松清。
方松清撇過頭翹起了嘴角。
這件事的余波慢慢過去。日子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模樣。只是在對待維西和魯斯時，塞倫斯心中懷著的除了孺慕之情還有深深的感激。維西和魯斯也仍舊像以前那般對待塞倫斯。而塞倫斯與內伯斯之間的你來我往則更多了，兩人魚間的兄弟之情日漸加深。
方松清緊皺著眉盯著顏色越來越深的花紋看。
怎麼辦？那麼多方法都沒用，快沒時間了。難道一定要那樣？那樣也不是不行，可還那麼早！
「松松，你怎麼啦？」塞倫斯已經好多次見到方松清這樣了。此刻方松清就穿著白色絲質睡衣躺在他懷里。自從那天方松清和塞倫斯一起睡後，塞倫斯就再沒放方松清離開過。
「塞倫斯，你以後會對我好嗎？」盡管方松清知道問這個不僅沒有一點意義還顯得特別扭扭捏捏，但他還是想要個保證。
塞倫斯摟緊方松清，「松松，這還用說嗎？我的心你還不明白？」
「你只要直白地告訴我就好。」
塞倫斯笑了笑，「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怎麼突然問這個？你不是听煩了嗎？」
「記住你說過的話。」方松清緊緊地凝視著塞倫斯的眼楮，塞倫斯從中看到了某種決斷。突然，方松清伸臂抱住了塞倫斯的脖子，用自己的嘴堵住魯斯的。
塞倫斯以為這就一個普通的晚安吻沒多想什麼，可是方松清卻松開手解開了上衣和魚尾裙。塞倫斯呆呆地看著方松清白皙細女敕的皮膚還有晶瑩剔透的無色魚尾，失去了反應。但他的內心里卻有一把火正在燃起，蔓延至他全身。
「松……松，你是說……」
「怎麼？你不願意嗎？」
我怎麼可能不願意？！塞倫斯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方松清他是多麼願意。
可能是因為吃了牡丹紅果，塞倫斯在那件事上戰力驚人。到天大亮，塞倫斯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好在方松清身體不錯，還吃得消。
「塞……倫斯，差不多……了吧。」方松清的聲音都啞了，「等會兒……姆叔叔要來……了。」
塞倫斯對方松清的擔心不以為然。從小到大，他不知都多少次沒在早上看見維西過。很多時候，要到吃晚飯前，塞倫斯才能看見維西晃晃悠悠地從房里出來，給他們做晚餐。不過塞倫斯為了不讓方松清心里不安，只能勉勉強強地從方松清身上起來，方松清魚尾上的那個孔還沒用鱗片闔上。
「好了，我們繼續吧。」塞倫斯撲到方松清身上。他剛才把門緊鎖了，還在門外掛了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
這一繼續就又是一天，第三天中午，神清氣爽的塞倫斯摟著有點虛弱的方松清從房里出來了。
之前方松清和塞倫斯比對了一下魚尾鱗片覆蓋下的那啥的大小和長度，本來很驕傲的方松清馬上就喪了氣，不過後來塞倫斯沒空再讓方松清想這樣事。
「喲喲喲，塞倫斯。」維西和魯斯都對塞倫斯擠眉弄眼，看起來特別滑稽。
塞倫斯志得意滿，自然不在乎這些，不過方松清在乎，他暗自決定接下來一個月都讓塞倫斯離他遠點。不過這實現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吃完午飯後，方松清精神氣恢復了些，「塞倫斯。」
「嗯？」塞倫斯收了收手臂。他和方松清準備睡個午覺，不過只是純睡覺。
「你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願意嗎？」方松清不想騙塞倫斯，而且他不覺得這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隔閡。
塞倫斯其實也很意外，不過驚喜更多，「為什麼？」
「你還記得我手上的花紋嗎？」
塞倫斯拿起方松清的右手仔細看了看，花紋已經消失了，他猜到了一些，不過他也不在意，結果好就好。「嗯。」
「這是因為我不小心吃了碧衣的花瓣，只有這種情況我的手上才會出現那樣的花紋。碧衣有毒，而且只能靠和心愛的人魚進行那種活動才能解掉，你懂嗎？」不過方松清也沒說他試了好幾次用其他方法解都沒有作用。
塞倫斯的心揪了揪，「那種毒會把你怎麼樣？那松松你現在沒事了嗎？」
方松清伸手撫了撫塞倫斯皺起的眉，「沒事了，不用擔心，那毒會讓我的鱗片全部月兌落而且永遠長不出來。我不喜歡那樣。」
塞倫斯趕緊檢查了檢查方松清的魚尾。呼，還好，一片鱗片都不少。
「傻瓜，不是都你說沒事了麼。好了，我好累，我們先睡會兒吧。」說完，方松清就閉上了眼楮。塞倫斯用視線溫柔地描繪方松清臉上的每一處，最後帶著無盡的滿足闔上眼，睡了過去。
方松清听著塞倫斯均勻的呼吸聲，又睜開了眼，輕輕地在塞倫斯唇上印上了一個吻，然後才真正進入了夢鄉。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