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那麼多個縱容塞倫斯的夜晚,這股熱流都這般涌現,多麼熟悉,熟悉到讓方松清心頭慌亂,他一手急忙從塞倫斯的手掌中掙月兌,另一手推著塞倫斯想要推開,可是都沒有成功。♀
「塞倫斯,放開。」方松清色厲內荏地低吼道。
塞倫斯的眼楮也開始赤紅,呼吸加重,握住方松清手腕的那只手和摟住方松清腰的手臂都又收緊了。
方松清全身發熱,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染上朵朵紅色,他心中慌亂更甚,愈發掙扎。
肌膚和魚尾的摩擦帶給塞倫斯雙重刺激,他的眼楮全紅了,生理的反應和內心的渴望灼燒著他的理智。
只是方松清如此不願,疼愛他的塞倫斯又怎麼舍得強迫他?塞倫斯啞著聲音乞求道︰「松松,就一會兒,我馬上松開,好不好?」
「不行,塞倫斯,現在。」方松清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牡丹紅果帶給塞倫斯的影響,他已經親身體驗過多次,這次,不知那只海猴留下了什麼刺激兩人的果實,方松清此刻無法平靜地從海水中辨別果實的味道。
塞倫斯繃緊肌肉,艱難地從方松清身上移開手臂,一寸又一寸,他的沖動瘋狂地與他的理智戰斗。
方松清自塞倫斯稍稍松開手後,立即將右手收回身邊,慢慢退離到距離塞倫斯一尺遠的地方。可是劇烈的生理反應讓他全身顫抖,他想從儲物器中拿出緩解藥劑,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儲物器,脖子上,手腕上,腰帶上都沒有。
方松清現在顧不得為儲物器里的珍藏心痛,不斷涌起的熱流快把他逼瘋了,見到塞倫斯控制不住顫抖的肌肉,他就知道塞倫斯同樣不好受。
「塞,塞倫斯。」方松清不得不咬著牙齒呼喚著塞倫斯。
塞倫斯赤紅的眼楮在這時一亮,隱隱期待。♀
「打暈我,打暈我,塞倫斯。」方松清的齒縫里泄露出了含著幾分痛苦的聲音,這再次絞痛了塞倫斯的心。
死心吧,塞倫斯,就死心吧。松松不會再接受你了。
塞倫斯的心收縮得厲害,但他舍不得去打暈方松清,他知道他也快控制不住了。
塞倫斯,你應該做一個好雄性。好雄性不該讓雌性為難。
他拖著身體艱難地移動,拉開了和方松清的距離,隨後猛地朝一側的石壁撞去,大有撞得腦漿迸裂的趨勢。
方松清見塞倫斯挪開時微微失望了會兒,可當他的余光瞟見塞倫斯要撞牆的舉動,腦中一下子空白了。
不,不要,塞倫斯。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他剎那間撲到塞倫斯身前,緊緊抱住塞倫斯的腰,阻止塞倫斯的沖勢,他的身體被帶動到了牆邊。塞倫斯的額頭剛剛踫到石壁,堅韌的肌膚上沒有留下痕跡。
「塞倫斯,」方松清手臂還緊緊環在塞倫斯腰上,他微微抬起頭,眼角又落下了淚水,「抱我吧,塞倫斯,抱我吧。」
塞倫斯見到方松清含著水汽的雙眸和微紅的雙頰握緊了拳頭,他知道方松清之前是多麼反感這件事。
「松松,」塞倫斯覺著自己每吐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力氣,「你打暈我吧,我不想傷害你。」說完他閉上了眼楮,怕再見到方松清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方松清松開手臂,扯掉了他褶皺的上衣和幾乎揉成一團的魚尾裙,挺起身,雙臂越過塞倫斯的兩肩,在塞倫斯頸後交錯,顫抖的雙唇貼到塞倫斯緊抿著的唇上,他向塞倫斯敞開了身體,屬于塞倫斯的氣息在這一刻沒有更清楚了。
感受到唇上的溫熱,理智在這一刻全面奔潰,塞倫斯用力攫住方松清的唇,將他壓到在床上,瘋狂地攫取來自方松清的味道,臉上,身上,魚尾上每一處都不放過。
方松清承受著,像身處雲端,身處浪尖,起起伏伏,不知歲月幾何。
當他再次醒過來時,入眼的是塞倫斯嘴角含著滿足笑意的臉,塞倫斯溫熱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臉上,方松清將臉靠近塞倫斯的頭,在他的嘴角輕輕落下一個吻,又用視線在塞倫斯臉上細細描繪,似乎要把每一寸都記進心里。
對不起,塞倫斯。
方松清輕輕抬起手臂,在塞倫斯頸後的一個穴位重重地一戳,塞倫斯原本緊箍著他腰的手臂漸漸松開了。
他慢慢抬起身,視線在洞內細細地掃視,洞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只留下一點縫隙。
有縫隙就好。
他還在距離石床和洞口都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找到了他散落的儲物器,不知道是在被雄海猴扛過來的途中落下的,還是被雄海猴扯掉後扔在地上的。
方松清從儲物器中拿出一套干淨的衣服和幾塊干淨的布,仔細地擦拭著自己青紫交駁的身體,他發現魚尾鱗片第三層中的那一塊鱗片竟然又不自覺地打開了,不知道這次塞倫斯有沒有看見。方松清默默閉合了那塊鱗片,貼上了一塊自己做的樹葉狀飾物,穿上了那套衣服,又猶豫了會兒,還是從儲物器深處取出塞倫斯的一套衣服和一塊干淨的布放在了床頭。那套衣服是他本來打算給塞倫斯的,因為後來發生的事被他和其他塞倫斯相關的物品一股腦兒全丟進了儲物器的一個偏遠角落。
他又拿出一支海藍色的藥劑,仰頭喝了下去,身上的青紫一點點消去,魚尾上部那過度使用的小孔里的酸澀疼痛之感也漸漸弱了下去。
隨後,方松清仔細地拾起了自己的淚珠,在看見塞倫斯墨綠色的淚珠時,他的心揪了下,頓了頓,還是全部收起了,和自己的混合在了一起。
方松清盯著塞倫斯,內心掙扎了許久,還是在下一刻轉過身,又回頭看了最後一眼,就游出了洞外。
塞倫斯在方松清離開後一分半鐘醒了過來。空蕩蕩的懷抱瞬間掏空了他的心。他慌慌張張地四下望去,絲毫沒有方松清的蹤影,好似這一連兩三天的親密接觸都不曾存在。
松松還是離開我了。不,塞倫斯,他又接受你了,只是稍稍離開了會兒而已,你應該去找他,你不能再失去他了。
塞倫斯的目光停留在身邊的衣服和布上,心里又燃起了一點希望,他珍惜地把這些放進自己的尾戒里,在隨便擦拭後拿出了自己的衣服穿上,海水中殘留的味道又給了他一些信心。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不是一個夢,全是真的,如果真是夢,那他寧願不要醒,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方松清。
洞口的遮擋物已經被挪開,塞倫斯輕松地出了石洞,可他的心情並不輕松,周圍幾乎沒有方松清留下的痕跡,他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
突然,一抹藍紫色流光閃過。塞倫斯立即游上前去,那是方松清的一根黑色長發,掛在一棵藍色珊瑚的幾支枝椏上,指向南方。
塞倫斯不再遲疑,取下發絲,一刻不停地向南游去,希望可以快點找到方松清。
方松清出洞後,環顧四周,這不是他所熟悉的地域,但他基本可以判斷現在他還在季山上。他抬頭望望,高聳看不見頂端的季山巍峨地出現在他眼前,雖然遇見了塞倫斯,他心里難過猶豫交織,他仍舊不放棄到季山露出海面的小島上一游的計劃,這種瘋狂的計劃是不會被其他人魚猜到的,塞倫斯想來也是這樣吧。
方松清惆悵地微微嘆氣,一邊奮力游著,一邊回憶著塞倫斯的話。
那是真的嗎?是真的吧。
誤會解開了,但當初的事,他期待塞倫斯坦白的那段時間,塞倫斯買醉他傾心照顧的那段時間,塞倫斯說想起他姆父的那句話都好像魚鯁卡在方松清喉嚨里,讓他難受。
經過這幾個月的分別,他突然覺得就算解釋清楚了,他們也回不去從前了,回不去當初的感覺,回不去滿心滿意相信的那些時刻。這讓方松清頹然,他像一只小蝸牛探出身體和腦袋模索著感情的世界,然而在陽光燦爛青草肥美的一段時間後,天突然陰沉沉,雷電,暴雨,忽然而至,打得他身痛心痛,他終是低擋不住,慢慢縮回了堅固的殼中,拒絕再伸出感觸感情的觸角。
他怯懦了。
我和塞倫斯終究是不合適。
他逃避了。
呵,逃避的人得不到幸福也是活該吧。方松清心中自嘲。
其實很幸運,他沒有再遇見海猴或者是其他能夠威脅他的海洋生物,經過的那些區域也不存在食肉的植物。不知不覺間,方松清進入了一片暗金色的果林,樹上掛著多彩的果實,大紅色,明黃色,正藍色,天藍色,粉紅色,鵝黃色,灰銀色,鮮綠色……但它們都呈羽毛狀。有的樹上密密麻麻,有的樹上稀稀朗朗。
密果!
毫無疑問,它們都是密果!沒想到這里也會有。
見到密果,方松清自然不會放過,隨之而來的喜悅稍稍沖淡了他的煩惱。他在密果林中游來游去,挑選著顏色喜歡個頭大的密果,這麼多密果也夠他摘好一會兒了,好在他的儲物器容量夠大,不用擔心不夠放。
在心滿意足地摘下許許多多五顏六色大小不一的密果後,方松清拿出一把鉑金小鏟子,挑好密果樹的幼小植株,連著一塊土一起挖了出來,放在巨大的玉盒中,小心地放進淡紫色護腕中,他足足挖了二十多棵才停下來,但相對于這片面積不小的密果林而言,這些算不上什麼。
在挖完後,他收拾好工具,拿出手巾擦了擦手,才繼續向上游去。
經過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游動,方松清終于靠近了海面。距海面沒多少的地方,拇指細的銀條小海魚肆意地游來游去,海水清澈透亮,粼粼的波光灑落下來,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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