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恆伏于梁上,細想今夜這鬼面人種種︰身份來歷,言行舉止無不透著古怪,當下並不敢疏忽,雖是扭著頭一眼不看榻上,到底聚攏內力,放開神識,側耳細听。♀一時先听見沈莫刻意壓低的呼吸聲,知他和自己想到一處,倒也算是有些默契!再听得一陣衣衫翻動之聲,男人連聲輕喘,斷斷續續的□□道︰「 你 怎麼這樣急 別 」葉恆心下冷哼一聲,暗道這主子還真是風流。又听紫雲瞳調笑道︰「你不是自願來獻身的麼 還別 別裝了!帶著多少零碎兒,不嫌硌得慌!」緊接著就是一陣 里啪啦的亂響,不知多少暗器被甩到了地上。
鬼面人立刻帶上哭腔嬌怯怯的說道︰「人家未經人事,你好歹得憐香惜玉一些吧!那夜看你對離鳳公子不是挺溫柔的麼?」
「閉嘴!」雲瞳喝道︰「你看見個鬼!」
原來那人叫離鳳 葉恆默默記住,又反復念了兩遍。
鬼面人卻絲毫不理會,仍自顧自的說道︰「你雖綁著他,到底是兩目傳情,怎麼對我連多看一眼都不肯 」那聲音格外軟懦,竟是含著無限委屈可憐。
雲瞳嗤笑道︰「對著美人,我自然要含情脈脈,對你這個裝神弄鬼、意圖不軌的丑八怪 哼 」也不知她是怎樣動作,便听那鬼面人連聲嬌呼,哼個不停。又過了一刻,忽听雲瞳「咦」了一聲,奇道︰「這守宮砂是怎麼畫上去的?」
鬼面人輕笑道︰「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嘛!人家可是清白男子!瞧見這個,你歡喜不歡喜?呵呵 歡喜得傻了麼?」
「扯淡!」雲瞳低聲咒罵,又听得一陣蟋蟋簇簇,似是在翻找什麼,轉瞬響起鬼面人夸張的驚呼,隨之便是一片布帛撕裂之聲。「還藏著這個 」
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嗖」的一下被釘在了地面,刀身抖抖顫顫,發出一聲鳴響。緊接著,鬼面人的貼身衣物接二連三的都被扔出了幔帳。
葉恆瞅瞅一地的散亂不堪,有些厭惡的別開頭,又听雲瞳邪笑道︰「這回抱著才安生,也軟和舒服好多 」
鬼面人似是嗔道︰「人家這樣了,你還什麼都沒月兌 」
「別說廢話!」雲瞳低喝一句︰「是誰向玄承蔭獻計,舍赤鳳而圍蘆城!」
鬼面人輕聲笑道︰「你也如那日一般含情眷眷的看我一眼,再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
「呵!你可別後悔 」雲瞳似乎在咬牙切齒。
「怎麼會呢!人家 你做什麼 晤 唔 」那尾音不知被什麼堵了回去,床榻間一陣響動。」
葉恆藏在梁上,沈莫隱在角落,各自听到對方的呼吸重了一分,又听雲瞳滿帶蠻橫的說道︰「閉上眼楮」,雖明知不是對著自己,卻都下意識的輕闔眼簾,往遠離床榻的方向挪動了一下。那鬼面人似在掙動不休,時輕時重的低喘伴著似有似無的輕吟,听在耳中極是動人。葉恆只覺心下燥熱,想起那日馬車之中紫雲瞳為了掩飾眼瞳變色,擁著自己強吻,這幾日路上也不時言詞調戲,臉上霎時燒的火燙。又听得沈莫氣息紊亂,想是也不好過,卻不知那夜他侍寢的光景如何,一時想得有些痴住。待回過神來,不覺羞惱萬分。自忖跟了性好漁色的主子,自己也變得齷齪不堪了。
雲瞳不容那鬼面人抗拒,舌尖抵住一顆藥丸直接推進了他喉嚨,遇上前來阻擋的小舌,立時纏住不放,狠狠啜了兩下。身下那假痴故呆的小東西倒真似沒遇過這般陣仗,一陣驚慌失措,再想起躲避又哪里能夠,不多時便被輕薄了個徹底,連氣兒也再喘不勻。
雲瞳流連許久,方慢慢松開他,口齒間清香猶在。又借著月光,看那嫣紅的唇瓣半翕半合,似顫似抖,心中倒是添了迷茫,忍不住輕輕含住,探出舌尖舌忝了幾下。忽覺鼻間微癢,一時打了個噴嚏出來,堪堪兒才收回些神思,再低頭看身下那人,饒是鬼臉兒畫的精怪,也透出一片怒色來,不覺撇嘴笑道︰「還大言不慚的說讓我兩個暗衛偷師一二 你倒會些什麼?」
鬼面人冷哼一聲,暗道翠花樓的鴇父慣會鬼扯,說什麼男子若主動貼上,女人反倒會退避三舍,生出戒心。自己假裝調笑一句,引她注目 怎麼事與願違,不僅一眼不看,卻真來輕薄 趕明兒回去就掀掉翠花樓的頂子,把小倌們一個一個全都放跑,讓那滿口胡儡的死老頭子哭天不應,叫地不靈。又听雲瞳提到暗衛,這兩人也是麻煩,怎麼臉皮比城牆還厚,不知避嫌,非要賴在主子床邊偷听
鬼面人暗自罵了一陣,又恢復了憊懶神態,笑道︰「他們不還在這屋里麼?梁上暗冷,牆角潮濕,就知道你得心疼!何必藏著掖著,不如都到這床上來,比比誰服侍的好 」
他才說了幾句,雲瞳便听得葉恆、沈莫氣息驟重,知道是羞得惱了,不覺好笑,也不再多話,直接撫上鬼面人的胸膛,尋得那兩顆紅女敕小果,兩指一捏,便听得那人「嘶」的倒吸一口涼氣,沒奚落完的話全數咽回了嗓子里。雲瞳運指不停,似是在他肌膚上揉搓撫弄,卻暗探他身上方才被封住的穴道,果然和常人不同,不少已自行解開了。雲瞳略略皺眉,心中泛起冷笑,卻將剩下的幾處大穴也悄悄拂開。待來到兩腿間,看那一叢盛草中粉女敕的鳥兒兀自酣眠,便壞心的撩撥起來,听那人忍了一刻還是強自鎮定的問道︰「你 你在做什麼 」
雲瞳撲哧笑出了聲,一手輕輕拍了拍那人的鬼臉︰「這都不知?那你想怎麼服侍我?不用比就輸了 」手下只覺一片熱燙,雖看不出面上顏色,也知他是羞了。
鬼面人咬牙不說話,只是那命根被人握在手中,如何還能平靜得下來。雲瞳冷眼看著他胸膛起伏,手也不停,忽輕忽重,或松或緊的□□了一番,卻不管如何動作,那鳥兒並不抬頭,仍是綿軟塌臥。雲瞳皺眉說道︰「你是個男人麼?怎麼沒反應!」手下只覺鬼面人身子一僵,卻沒答話。倒听得屋內那兩人氣息更重且亂作一團,心下暗想,自己這兩個暗衛面皮兒實在薄的緊,還口口聲聲在衛府訓練了多少年,稍微說笑兩句都能臊得滿臉通紅,尤其是那個沈莫,連故作矜持也不會。一時又想起那夜沈莫隱忍的情熱,滿身的紅潮,一地散落的梅花暗扣,不由下月復一熱,手中五指一緊,立時听得鬼面人「啊」的叫出聲來。這一聲卻不是方才他故作魅惑的嗲軟,反倒暗沉清啞,雖當即頓住,那余音兒卻是顫悠得晃到人心里去。雲瞳趕緊松手,听那鬼面人帶著薄怒諷刺道︰「你點著人家腰間的大穴,還讓怎麼反應?」
雲瞳一嗤︰「你倒動動腰看?」又故意抬抬手臂,笑道︰「你攥著我作甚?」鬼面人聞言更加僵住,慢慢松了雙手,方才他下處被掐的一疼,下意識便伸手欲撩開雲瞳,本來周身穴道被制,是該半點動彈不得的,又听她笑道︰「當我不知道?你這一身穴道和別人不同,我踢你落桶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尋常手法持續不了一時三刻,穴道自己就解開了!」
鬼面人動了動手腳,心里已然明白過來。又感全身松軟無力,不僅半點真氣也無,就連下剩的穴道何時解禁的也不知道,比平常男人似更弱了幾分。不由心里一陣驚怖,又不甘心的問道︰「你剛才強我吃的什麼?散功丸還是松筋散?」
雲瞳反手握住他腕子,向上一提,已壓在頭頂,另一手卻沿著那縴美的腰線一徑撫了上來,待到了喉結處停下,輕輕摩挲著笑道︰「是天王補腎丹!你這般縴瘦,一會兒可別受不住。」一邊說笑,一邊卻倏地鎖緊了他喉嚨︰「你膽子真是不小呢!真不怕我殺了你?」
鬼面人嗆咳了一陣,撇嘴嗔道︰「本來還是有一點擔心 不過現在倒沒什麼怕的了。」若要殺他,何必還耗費心力折騰這麼久,更別提拿出什麼鎖固內力的靈丹妙藥了!只是,事已至此,再多不順,也是不能等了 「英王 我死了比活著給你惹的麻煩還大 你信是不信 」。
雲瞳冷笑一聲,心下倒是幾番掂量,忽听得鬼面人輕聲喝道︰「紫雲瞳!」那聲音似帶著魔力一般,听得雲瞳一凜,下意識便抬起頭來。
沈莫听著兩人調笑,本已極是不耐︰不知自己為何非要守在這里,弄得渾身上下不自在!葉恆卻想︰這鬼面人幾次三番言語相激,要把自己趕出房外,卻是有什麼貓膩?他穴道能自行解開,難道只為逃跑?待听到這聲「紫雲瞳!」兩人俱是一驚,暗想此人果然大膽,普天之下,六國之中,面對面也敢直呼英親王名諱!
房內一時安靜的有些詭異。雲瞳直直盯住鬼面人的眸子,那眸子一時如水波輕漾,暗影浮沉;一時又如薄霧將散,流光層疊,美得令人發狂,不覺間手指已離開他咽喉,向眼眸上撫去,還不曾踫到,便听得鬼面人輕柔問道︰「想知道是誰向玄龍大司馬獻策麼?」
雲瞳呆呆頓住,輕輕點頭。鬼面人一笑,那眸中萬千光彩似都隨著這縷笑意遠近浮動,又似伴著他軟媚的聲音來回飄蕩︰「此人名聶贏,是玄龍已故冠軍侯聶戰的弟弟,現在是大司馬玄承蔭府中的色奴。」
雲瞳低低重復著「聶贏」兩字,卻覺得腦內一片空白,半點也反應不上來,眼中只有鬼面人眸中的溢彩。又听他含著笑意說道︰「他那兩支金槍,練得還強過他姐姐。不過比起你那歸元** 你練得是歸元**吧?」
雲瞳皺了皺眉,自覺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兒,可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眼楮卻仍是緊緊追逐著鬼面人,听他撒嬌般的問道︰「到底是不是啊?」那魔音著實悅耳,直是勾人一般,當下使勁兒點了點頭。卻于恍惚間覺得鬼面人眸中精光一閃,再細看時仍是水霧一片,無邊無涯,包繞著自己。又听他問道︰「你這般年輕就已神功大成,怕是受益于那把鑰匙吧?」
見雲瞳臉現迷茫,鬼面人神色有些凝重,卻更加放低聲音,柔美的笑道︰「你把那鑰匙藏在何處了?月兌下衣服,找出來給我瞧瞧!」見雲瞳還是皺眉不語,更是緊緊鎖住她雙眼,愈發魅軟的問道︰「借給我用用可好?」
「好 」雲瞳扯落外袍,又去勾里衣的帶子。眼眸卻只是痴呆呆望著鬼面人,只覺他雙瞳之中有個不能見底的深洞,似有千藤萬臂從洞中伸出,死死纏繞著自己,耳畔那軟語嬌音無比動人,莫說一樣東西,便是他說要自己的性命,都恨不得雙手即刻奉上,只是 「鑰匙?你要哪把鑰匙?」
鬼面人一凜,一瞬時目光頓住,心中倒有些疑惑︰難道還有好幾把不成?正想再細問一番,卻听得葉恆沉聲叫道︰「王主?」知是已听得不對,發聲提醒。鬼面人趕緊收回神思,又張大眼楮,去捕捉紫雲瞳的雙眸。四目陡然一遇,鬼面人大吃一驚,卻見對面紫雲瞳方才還是漆黑森亮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已變成氤氳著迷離誘惑的碧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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