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恆跪在李季的腳邊,身軀輕顫,就勢伏去︰「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人並不是前來刺探軍情的 」
「喔!」李季玩味的一笑︰「那你是來做什麼的?要是想對本將施展美人計,現在月兌光了正好 」余音未落,便見跪在地上的美少年極快的偷瞄了自己一眼,女敕生生,嬌怯怯,似羞還惱,如嗔又怒,說不出來的一股動人。
李季心下一癢,眸光銳黯,剛想進一步動作,卻听他輕輕抽泣了起來︰「我 不是 真不是 我想見聶中郎!」
「見他作甚?」李季轉身坐回自己的虎皮大椅,輕佻的向美少年勾了勾手指。見他瞬間垂下一雙濕漉漉的大眼,左右偏頭,似乎還在想著能找個躲藏起來的地方。
李季失笑一聲,翻手敲了敲椅柄,指上的翡翠戒指輕擊在實木之上,發出聲聲脆響,似在催促。不出意外的,便見那少年愈發慌亂起來,遲疑著似不想過來,又不敢不來,終于慢慢的膝行幾步,重新跪到了自己腳邊。
李季從上面看去,見他垂著頭也不答話,漂亮的杏核大眼來回骨碌亂轉,像是正急著苦思月兌身之策。不時抬起眼簾,偷模一窺。一遇上自己的目光,嚇得猶如撞上獅虎的小鹿一般,趕緊閉眼偏頭,臉色也漸漸紅漲了起來。
李季看了半晌,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忽然伸出左手,往面前桌案上一掃,把筆墨紙硯、地圖文書全甩了下去;右手扯住少年的長發,使力一提一拽,一扔一壓,就將他按上了長桌。解開背縛的繩索,擒住兩腕從頭頂勒緊,把另一端繩頭牢牢系在了桌腿之上。
葉恆兩肩有傷,這一下猝不及防,被拉扯得痛呼出聲,下意識屈起一腿就朝李季踢去,卻被她順勢握住了腳踝,連著小腿,向下猛拽,也緊緊綁在了另一側的桌腿之上。
「 還有力氣?」李季任他徒勞掙扎了幾下,不急不慌的拉開另一條腿,也照樣捆好。這才起身撢了撢手,上眼一瞧,見這美少年整個人被拉成了一把彎弓,頭擔在桌沿,腰臀虛橫在桌面。前襟大開,胸月復袒露,兩顆柔女敕的朱櫻正在冷風之中瑟瑟戰栗。
李季發出一聲邪笑︰「現在想好怎麼回話了麼?」兩根手指探上他胸膛,只在那殷紅的守宮砂附近摩挲。
少年被嚇得幾乎語不成句︰「我 我是奉命 來給聶中郎 下戰書的!」
「哦?」李季貼近他身側。「下戰書?」
「是!是 」少年閉起眼楮,眼睫不住顫動著。「明夜還在聚秀亭,我家主人約聶中郎私會!」
李季指尖一頓︰「私會?」
少年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猛地睜開眼楮,驚慌失措的否認道︰「啊!不 約他決戰!是決戰!」
「嗯?決戰?」李季倏地兩指一緊,銳利的指甲掐進他乳首之內。看著美少年嘶聲大叫,淚珠兒蓄滿了眼窩。
「你逗我玩呢?」李季一抖指尖,彈開一抹血珠兒。「深更半夜、偷偷模模的來下戰書?這決戰之地也不在兩軍陣前,竟還是選在前夜那座聚秀亭?這是紫雲瞳故布疑陣?還是你小子信口胡諏?」
眸中又是一記冷光刺去,見這少年面色又青又白,眼神驚疑不定,不覺一陣冷笑,手指又慢慢伸向他另一邊茱萸。還沒等踫到,少年便尖聲大叫︰「別!疼 」
「知道疼就好 」李季指尖輕輕在上面劃著圈。「那還不老實回話!」
美少年哆嗦著嘴唇泣道︰「卻是英王指派 來 來給聶中郎傳話 」
「傳什麼話?」
「英王說︰按前夜商議好的辦!把她在蘆城的消息盡快放回玄龍,最好是聶中郎親自寫一封信稟告大司馬。還有 那邊都準備好了!」那少年再不敢遲疑,一口氣直說到底。
李季一驚,心頭猶如鼓捶,幾個閃念過去,似乎想到了什麼。「紫雲瞳說什麼都準備好了?」
少年極怕她那凶狠的眼神,瑟縮著偏頭躲閃︰「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
「哦!你又不知道了 」李季拿回手指,卻從頭上拔下一只金簪,舉在眼前仔細看了看,咧唇一笑。「這簪頭又尖又細,你大概很想知道它插穿皮肉的滋味吧?」說著在少年面前晃了一晃,反過來用簪尾上的珠子輕輕踫了踫他的乳首。「你這里長得這麼漂亮,等會兒穿兩個小洞出來,戴上金環,會更漂亮!」
少年嚇得渾身顫抖,也不顧四肢捆縛得疼痛,立刻掙動了起來,口中一疊聲的哀求道︰「不要 不要 將軍你饒了我吧 」
李季眯眼打量他一番,捏了捏那尖俏的小下巴︰「我問你的話,要是再說不知道 」
「不敢了,我什麼都說 」葉恆暗中咬牙︰你這心腸狠毒的妖婦!不怕你問,就怕你不問
李季滿意的點點頭,將簪子移開了一些︰「紫雲瞳把什麼準備好了?」
「英王以自己身在蘆城為餌,誘玄龍大司馬提兵前來。她卻從赤鳳和豳州兩路調兵,再與聶中郎里應外合 」
「什麼?」李季大吃一驚,吊梢小眼精光閃爍,背在身後的左手微微顫動。
「至于蘆城這里 英王說有謝寨主在,全殲玄龍女軍不在話下 」
李季的額頭隱隱冒出汗來。「謝晴瑤?」
葉恆暗窺著她的神色,裝作膽怯般的微微點了點頭。
李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心中反復想著這幾句話,疑慮重重。忽而放下簪子,拾起旁邊一支白蠟,在旁邊燭芯上燒著了,微微轉動著。
葉恆不知她在想什麼,眼楮也隨著那白蠟移動,間或瞟她一眼。
眼見那燭淚越積越多,李季方挑眉一笑︰「你是她手下何人?」
「我 」葉恆腦中飛快的計量著︰「我不過是後院中一名司寢。」
「 !紫雲瞳行軍在外,還帶著男人?」李季撇撇嘴︰「我听說她規矩的很,並不怎麼!」
葉恆咬著下唇,輕輕垂下眼睫︰「之前,她並未元服,也沒封王 」
李季朝他胸前的守宮砂掃了一眼。冷冷笑道︰「你方才說的,可都是機密軍情,紫雲瞳竟然對一個她還沒臨幸過的小色侍交代得如此清楚!是不是想施離間之計?當本將很好愚弄麼?」
葉恆心頭一緊,還不及辯解,便見她將手中的白蠟傾移了過來,瞬間接連滴下一串蠟淚,正燙在方才被掐傷了的一側乳首之上,冒起幾縷白煙。葉恆疼得猶如鑽心,眼淚忍不住的涌了下來。「將軍 將軍容稟 」
李季見這美少年珠淚橫淌,連聲慘呼,滿臉都是懼意。方吹熄了蠟燭,喝道︰「說!」
「前夜聚秀亭,英王與聶中郎密談,小人隨侍在側,听得清楚明白。今夜小人出城之前,英王又仔細囑咐了這些話。將軍 」葉恆見李季又將白蠟芯對準了燭火,知道她听得還不甚滿意,急忙又說下去︰
「本來,這傳遞消息的重任是由暗使大人擔當,只是他們都被另委重任,一回赤鳳,一去豳州,各自調兵,設好埋伏!小人粗通些功夫 」
「哼!」李季冷冷打斷︰「紫雲瞳為何不派她的親衛死士?」
葉恆答道︰「英王親衛都是女子,出入聶中郎這里不便。若遇著將軍盤查,難于遮掩。而小人是男子,只要穿上男軍服侍,混跡其中,別人發現不了。」
李季沉默不語,眸光愈發凶狠冷厲,死死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眼神中發現一些心虛說謊的痕跡。
葉恆不敢躲避,極力裝出委屈、淒惶的神色來,一個勁兒低泣著︰「將軍 將軍 」
李季想了一刻,心猶未安。便扔掉手中白蠟,回身走到床邊,模出一個盒子來。當著葉恆的面打開瞧了瞧,伸手在里面鼓搗了一陣。
葉恆看著她動作,也不知盒中藏著什麼。只是方才幾次被她凌虐,曉得此人手段毒辣,不由心中一陣緊張,雙拳緊緊攥起。
李季左手蓋上盒子,右手指尖伸到葉恆唇邊,向里略微一探。
葉恆只覺口中一片咸腥,像是粗鹽混著藥物的味道,剛說不好。就見李季冷酷一笑,手指猛然拔出,又向下捏緊了他的茱萸,反復碾了幾下,將指上的東西涂抹數層。
「啊 」
葉恆揚頭嘶呼,這一聲比方才淒慘百倍。他四肢繃直,不顧繩索都勒進了肉里,死命掙扎起來,那書案被扯得一陣陣晃動。
李季冷眼看著,左手按住他腰月復,右指仍未松開。「你這小子慣不老實 」
「沒有 我不敢 」葉恆疼得五官都挪了位置,寒冬臘月,汗流浹背。此時心中只剩了一個念頭︰不能暈倒!千萬不能暈倒。
李季桀然一笑,繼續問道︰「紫雲瞳與聶贏約見聚秀亭何其私密,你既無高深武功,又無顯赫身份,她為何讓你隨侍?」
「英王讓我替代暗衛當通聯消息的耳目,先帶去見一見聶中郎。」
「除了暗衛,她還帶了什麼人來蘆城。」
「 只有我一個了 」葉恆疼得身子亂顫,忍不住哀哀求道︰「將軍,您先松手 」
李季視如不見︰「她為何把你這個「小色侍」帶來蘆城?」
「 因小人體質特殊,能助她練功 」
「你元陽尚在 」
「 英王練功是每到關鍵時候才用男子 」
「你與常人相比有何殊異之處?」
「這個 小人著實不知 」葉恆喘個不停,四肢不住抖動。
李季松開手指,又拾起了一旁的金簪,拿在手中把玩著。「又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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