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家,皇權就是一切,身為皇子,面對皇帝,他能說一句不是嗎?
而且這也是她想要的結果,因為她不想恨他,妒忌會讓人生恨,不是給她的愛她一定會妒忌,所以如果他們再繼續下去,她也許會恨他。
「聖諭不可違?是不是只要我讓父皇改變主意,你就不會嫁給風皇叔了?」
聞言,柳惜北眉頭一皺︰「燕博練……」
「練八!」
柳惜北瞪著他半響︰「你瘋夠沒有?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難道我的話就那麼難懂嗎?」
她的意思明明已經表達得很清楚,可是這個男人為什麼就不能瀟灑的轉身離開呢?她只是想要他別再把她當成替身而已,她的要求真的不多,她只是回歸平靜。
「懂不懂沒有關系,但我燕博練不是你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既然是你先惹了我,要不要放手也不是你說了算,所以我會讓父皇改變聖諭的,你等著!」燕博練說著轉身離去,身後,柳惜北頭痛的支著額頭,心中無奈了。
當初她怎麼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頭牛呢?
「你會答應皇上的賜婚,不會跟他有關吧?」燕隨風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旁,柳惜北平靜了心里的煩躁,暗地吸了一口氣才回頭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听著他的話,他肯定是听到她與燕博練的話了,但是沒關系,她從來都沒想隱藏自己的感情,她只是有點憂傷而已,畢竟喜歡過。
「本王沒想說什麼,只是覺得明智之選而已。」他的聲音淡淡的,懶懶的,低沉中帶著微微的沙啞,很中好听,可是那動听的語調里卻似乎染上了冷漠,燕博練對她好可是有原因的,所以他並不看好他們在一起。
「我想提前搬到風王府,有沒有問題?」柳惜北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而也就是那麼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燕博練是他的皇佷,可是燕隨風似乎對燕博練有點……
怎麼說呢!
雖然他們叔佷見面的時候也沒有冷嘲暗諷的,可是他們叔佷給她的感覺卻是很冷漠。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叔佷的問題,她並不糾結,可是今日在大殿上柳長青是什麼都丟盡了,錢財沒了,面子沒了,兒女沒了,俗話說得好,狗急會跳牆,她倒是不擔心自己,可是她不能不為舒平考慮,所以還是盡早離開柳府為好,以免夜長夢多。
「水藍閣,你暫時住那吧!那里離主院偏遠,側旁還有個後門,你要想出門或者是什麼的也方便。」
柳惜北挑了挑眉︰「听你這話我是不受歡迎了?」
出門也方便?
他不準備讓她從正門走出嗎?
竟然連後門都給她想好了。
燕隨風微微勾起了唇角,似乎有些失笑︰「你想到哪了?本王的意思是有後門你就必從前門走出去了,你還沒嫁給本王呢!難不成你不怕惹來是非?所以成親前你就住水藍閣,成親以後就住主院,主院還分兩個閣樓,左邊是本王居住的地方,右邊是給本王未來王妃住的,也就是你。」
「還是王爺想得周到,那就這麼著吧!」柳惜北也沒再說什麼,其實她根本就不在意別人會怎麼說,不過既然他都想好了,她也沒有任何意見。
柳惜北暗忖自己果然有先見之明,當她回到柳府的時候,柳長青正帶著一大群人到她的黑香閣,正要把柳舒平帶走,一旁,依顏,丫頭,還有喬兒都被奴才押著,可見她們都有阻止,只是寡不敵眾。
柳舒平一見她回來,他用力甩走抓著他的奴才,趕緊奔跑到柳惜北身旁。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啊?爹爹為什麼說要把我關起來?舒平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柳舒平一臉欲哭的表情。
「小姐,老爺要把少爺關起來,我們……對不起!我們太沒用了!」丫頭扁著小嘴哭著說道。
她們一個個蓬頭亂發,丫頭連袖口都破了,這樣的畫面看得柳惜北心頭一陣火大。
「沒事,有姐姐在呢!」柳惜北低聲的安撫了兩句,回頭就冷漠的道︰「柳長青,你是沒長記性嗎?還是你想連這些年攢下的銀子都拿去充公?」
沒有直接讓他傾家蕩產那已經是開恩了,他竟然還真的敢動舒平,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柳惜北,他是我的兒子,我絕不能讓你帶走他。」柳長青心里打著鬼點子,柳惜北一直很在乎這個弟弟,所以只要他把柳舒平留下,柳惜北想跟柳府斷了關系那是不可能的。
「你說不讓就不讓了嗎?那真是抱歉了!這是皇帝答應的,有本事你就卻亢旨,看看到時候倒霉的人是誰,還有,我們馬上就離開,我娘帶來的嫁妝限你十天之內送到風王府,听說洛貴妃那里有清單,所以別想胡亂用幾個沒用的東西敷衍我。」說著,柳惜北拉著柳舒平往那幾個丫頭那里走去,她犀利的瞳眸一陣掃視,淡漠的聲音冰冷︰「放開她們!」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妖魅的弧度,冷漠頓然被她那渾然天成的傲然取代,高貴集于一身,宛如君王臨門天下,威嚴逼人,那氣勢鋒芒畢露,原本捉著丫頭,依顏還有喬兒的奴才不知不覺的松了手。
那幾個丫頭也趕緊跑到柳惜北的身後。
「我們走!」
柳惜北一聲令下,那幾個丫頭立即跟著她離開,可是他們才有動作,柳長青就立即說道︰「把他們攔下。」
「柳長青,你是真不怕死嗎?」柳惜北回頭看著他,那犀利的瞳眸凌厲冰冷,淡然而威嚴,蕭然而傲氣。
被她那麼一瞪,柳長青立即縮了縮脖子,死沒有人不怕,可是……
「把少爺帶回房,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讓他出門。」他是怕死,可是他更怕沒有權財,只要柳惜北真與柳府月兌離了關系,那麼柳府以後就蕭條了。
因為柳惜北這一出,他必定失權失財,就算他還有個女兒,而且柳莫兒也攀上了寒仲譯,可是寒仲譯卻遲遲沒有表態,所以他可不想這麼放棄已經到手的風王岳父這個位置,所以他得讓事情改變,只要柳惜北還是柳府的人,有風王這個女婿,他還怕將來沒有好處嗎?
柳惜北冷漠的美眸輕抬,嘴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冷冽的寒氣逼人︰「看來你真不怕死,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他半分。」
她的話剛落下,最靠近柳舒平的奴才立即悶悶一聲倒在了地上。
見狀,剛要上前的其他人都不敢動了。
「他……他死了?」奴才們驚恐,人人都知道柳惜北用毒功力精湛,可是他們還沒見她殺過誰,所以真當他們看見的時候,他們都驚了,畢竟他們只是普通人,他們怕死。
「柳惜北,你竟敢當眾殺人?你這是犯法,我告訴你,你若不想蹲大牢就趕緊乖乖束手就擒,或者我還會替你隱瞞,若反之,你就等著蹲大牢吧!到時候別說是做王妃,也更別說天天看見舒平,你就等著在牢里後悔吧!」柳長青威脅著,心中暗樂!
他心想著,死個奴才他一點也不心疼,只要柳惜北能再為他所用,其他的他並不在乎。
可是他才暗地高興著,柳惜北卻覺得好笑,而她也真的笑出來了︰「我說柳長青,你到底長腦了沒有?我就算是殺人了又如何?我這是屬于自衛,我與舒平已經跟柳府沒有半點關系,可是你卻要關著舒平不讓我們離開,你是什麼意思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但我告訴你,真要進了衙門誰蹲大牢還說不準呢!畢竟亢旨不尊的人可不是我。」
「你……」
「滾開!」柳惜北凌厲一喝,那群奴才渾然未覺的退開,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讓開一條道路了。
「等等!喬兒,你也要跟著離開?」柳長青不知是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還是在拖延時間。
喬兒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最後,她低下了頭有些愧疚的道︰「老爺,對不起!喬兒承蒙您的厚愛,可是小姐救了我,知恩不報非君子,我……我跟著小姐離開!」
她從小就跟在柳長青身旁,而柳長青一直也對她挺好的,雖說柳長青有時候還是自私的,但畢竟是她跟過的主子,所以她心里也有愧疚的。
一旁,柳惜北倒是有些意外喬兒的舉動,原以為喬兒會留下,可是不想,她卻要跟著她離開,看來喬兒真的變了,還好她當初留下了她,否則她也許會少了一個得力的丫鬟。
「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走走走,都給我走,我就不信了,我柳長青沒有了你們我會死,柳惜北,把莫兒的解釋留下,否則就算我死,我也不讓你們離開。」柳惜北的毒功,柳長青心里也是暗懼三分,所以當他知道柳惜北這里得不到好處,柳長青也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柳莫兒身上。
柳莫兒長得還不錯,只要在寒仲譯身上下點功夫,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高升,畢竟商王的岳父這個位置也不差,可是柳莫兒中了柳惜北的毒,他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等你什麼時候把我娘的嫁妝送到風王府,我就什麼時候給你解藥,我們走吧!」柳惜北冷冷一笑,她就知道柳長青精打細算,從一開始他就打斷讓舒平留在柳府,好讓她沒有辦法與柳府月兌離關系,可是她的毒功卻嚇住了他,所以他也只好求其次了。
而柳莫兒是他最後的希望。
可是她也不是那麼好唬弄的,他有張良計,她也有過橋梯,真的柳惜北死了,她有義務照顧好這個弟弟,而且她也是真心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所以大夫人留在柳府的嫁妝她一定會替舒平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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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不是進宮查什麼案子了嗎?而且早上的時候老爺還好好的,怎麼回頭老爺就變成這樣了?」跟著柳惜北住進了風王府的水藍閣,喬兒便忍不住問道。
其實今天的事她根本就不明不白的,她只知道自己剛進墨香閣,丫頭跟依顏就護著柳舒平,後來老爺就把她們兩個捉起來了,然後老爺說要關起柳舒平,她雖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柳惜北最寶貝的人就是柳舒平了,若是等她回來發現柳舒平被關了起來,她肯定會不高興,所以直覺告訴她,不能讓柳舒平出事,所以就變成那樣了。
可是不想,一刻鐘前她還是柳府的丫鬟,回頭,她就跟著柳惜北與柳府月兌離了關系。
柳惜北暗暗嘆氣︰「喬兒,你還是回柳府吧!你娘還在柳府,你跟著我離開你娘可怎麼辦?」
再三思考,柳惜北還是覺得喬兒不該跟著她離開,雖說她挺感動喬兒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護著舒平,莫名其妙的跟著她離開,可是喬兒畢竟不像丫頭與依顏,她有個娘親在柳府,現在喬兒走了,柳長青沒準會把氣撒在吳媽的身上。
「我娘現在在慈寧庵,自從我中毒之後,我娘就一直在庵里替我祈福,也是為了謝謝菩薩保佑,所以暫時我娘倒是沒什麼,可是……小姐,其實……其實能不能讓我娘也跟著您?」喬兒說著低下了頭,娘已經老了,就算跟著柳惜北也幫不上任何忙,所以如果柳惜北答應了,就等于是要柳惜北多養一個閑人,這種事無論是誰都不會答應吧!
可是她並不想離開,經過這些日子,她是真的開始喜歡柳惜北了。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是很討厭她,也瞧不起她,可是久而久之她反倒覺得柳惜北有很多可取之處,她不像別的主子一般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柳惜北的性子其實很好懂,只要你對她好,她也必定會對你好,她就是那麼簡單的一個人,這樣的主子一輩子可遇不可求。
然而柳惜北說的也不無道理,她還有個娘,她不能對已老的娘親不管不顧,如此不孝的事她做不出來,所以如果柳惜北不能答應的話,她也只能回到柳府陪在娘親的身邊了。
「好啊!」柳惜北想也不想就一口答應了,原本她也有這個打算,可是想到吳媽在柳府一輩子了,讓她離開柳府她也不一定離開,所以才想著讓喬兒回到柳府,但既然是喬兒提出來的,她也沒什麼顧慮了。
喬兒一愣,傻傻的看著柳惜北,她……
「小姐,您……您剛剛是說‘好’嗎?」柳惜北竟然答應了?可是娘現在已經老了,她就算跟著也幫不上忙,這樣她也答應嗎?
柳惜北挑了挑眉,淡淡的笑道︰「怎麼?我不能答應?」
「不是不是,可是……」喬兒趕緊搖手︰「我娘已經老了,就算她跟著您,她也不能為您做什麼事,這樣您也答應嗎?」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沒打算讓她來干什麼事,她是你娘,而你是我的丫鬟,我要是連身邊的人都照顧不了,我還怎麼做你們的主子?你真要過意不去就好好替我工作,不然我就真後悔了。」說到最後,柳惜北的表情有點俏皮,說著她眨了眨眼。
喬兒心頭一熱,她有點激動的點了點頭︰「是,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她果然沒有跟錯主子,柳惜北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而她……
剛開始的時候她怎麼就那麼眼拙呢!
「舒平,你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啊?」柳惜北回頭就見柳舒平低著頭坐在一旁,表情有點低落,似乎在想著什麼。
「姐姐,我們不回家了嗎?」柳舒平的聲音很輕很小,如果不注意听,也許會听不見呢!
柳惜北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然後微微昂頭看著他︰「舒平,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歡柳府?」
柳舒平抿了抿唇,小嘴微嘟︰「也不是喜歡,二姨娘跟莫兒姐姐總是欺負我們,爹爹也不管我們,可是那不是我們的家嗎?所以我以為就算再辛苦,它起碼也是個家,但是這里……他們會喜歡我嗎?」
聞言,柳惜北微微一笑,然後模模他的小腦︰「傻瓜,我們家舒平那麼可愛,他們當然會喜歡你,他們要是敢不喜歡你,你就告訴姐姐,姐姐扒了他們的皮。」
原來這個小鬼頭不安了,其實想想也對,再怎麼說柳府對他來說也是個家,而這里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會不安也是正常的。
「你要扒誰的皮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出現,柳舒平一愣,然後有些擔憂的看著柳惜北,而後者只是回他一個笑容,然後看向來人。
「你怎麼來了?不是跟朋友出門了?」
來人正是風王府的當家燕隨風,只是剛到風王府的時候李越說他與朋友外出了。
「也不是什麼要事,處理完就回來了,這就是舒平吧?」燕隨風淡然的目光看向柳舒平,柳舒平立即不安也乖巧的喊了聲︰「風王爺好!」
似乎看出他的不安,燕隨風只好說道︰「都快是一家人了,直接叫姐夫吧!以後這里也是你的家,缺什麼直接告訴下面的奴才,若是誰敢對你不好,你就跟姐夫說,姐夫讓他們滾出風王府。」
「謝謝姐夫!」柳舒平笑了,不知為何,這一刻,原本還擔憂的心情竟然一下就放松了,雖然他並沒有多慈祥,語氣也算得上冷漠,可是他就是覺得燕隨風其實是個好人。
「還是你行,我這個弟弟自從走出柳府可是沒笑過,你一句話就把他逗樂了。」柳舒平笑了,柳惜北自然也高興,她對燕隨風投以一個謝了的眼神。
燕隨風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道︰「本王只是實話實說。」
柳惜北笑了笑︰「不管怎麼說,總之謝了!」其實他可以不必那麼做的,畢竟他們將來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可是他能那麼做可見他不像看來的那麼冷漠,也許就是冰塊臉豆腐心。
「今天第一天住進王府,一會到主院例行一下程序,讓底下的奴才都瞧瞧新主。」
聞言,柳惜北訝異的挑了挑眉,一雙美麗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其實應該不需要吧?就我這一頭銀絲,應該沒有人不知道我是誰,還是……不可能吧?」
「什麼不可能?」
「你是想讓我新主子上任三把火?」明明不需要介紹都知道她是誰,可是他卻特地來跟她說這事,可見他有事需要她幫忙。
果然,柳惜北才那麼一想,燕隨風就點了點頭。
柳惜北微微一笑︰「你想燒誰啊?」
「一個人的眼楮。」
「哦∼明白,好吧!看在你讓舒平笑了的份上,這次我就幫你一回,但我可說明了,若下次還需要幫忙,我可是要收費的。」柳惜北笑道,心中也頓時明了。
一個人的眼楮,那麼這個人肯定是皇帝,因為皇帝對燕隨風的動向最積極。
「隨便!」
隨著燕隨風,他們來到了主院,此時,一群奴才奴婢們已經早早的候在主院的院子里,見他們到來,他們立即恭敬的道︰「王爺吉祥,柳大小姐安好!」
由于柳惜北還沒有真正的成為風王府的王妃,所以眾人只是喊她柳大小姐!對于如此的稱呼,柳惜北也沒有任何疑議,一來只是個稱呼,她並不在意這些,二來她還自不是正主,還不能太囂張。
「你們自我向王妃介紹一下。」一旁,李越說道,而他是正在喊柳惜北為王妃,以示對她的恭敬,當然,這也是為了讓眾人明白,這是風王將來的王妃,她是個不能怠慢的人。
聞言,奴才們便一一向柳惜北介紹自己,直到……
「你叫羅碼?碼頭的碼?」
「回柳大小姐,正是!」
柳惜北挑了挑眉,擺了擺手,然後示意下一個繼續,可是心底,她直想翻白眼,他干嘛不直接叫羅馬?羅馬多好啊!那可是意大利的首都。
「奴才名叫力山!是王府的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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