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兆國冷眼看著景溶。***
「她肋骨的傷當然不要緊,暫時不會致命。但是她最重的傷勢,就是頭上!哼,你們難道不知道,對于大腦的傷勢來說,只要能早那麼一點治療,恢復好的幾率就更高一點?」
于兆國看了那個臉色慘白的男人一眼,又侃侃而談,「大腦的傷勢要是耽擱了,那以後就想救都無濟于事了。中醫是有自己的優點,但我還真沒听說過,中醫的針灸,就能治好腦部的傷勢!這位家屬,我已經把病人的況都告訴你,到底要怎麼選擇,還是看你自己,我無法為你決定什麼。這是兩條人命,我無法承擔這個責任!」
男人的臉色煞白一片,他顫抖著手,好像是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男人的電話響了。
他顫抖著接完電話後,好像是更緊張了,卻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氣,總之,男人的緒很奇怪。
大約五分鐘之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紛至沓來。
好像是有很多人走過來一般。
很快,眾人就看到了。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走到了第073章程。咱們這都是小圈子里的,倒是不必按照公盤上的規矩來。」
江老板笑道,「諸位說的是。這塊料子,一周前都已經給大家看過了,當時就說了,底價2個億,各位能湊夠錢的話,今天直接過來參加競買。當時有三四十位競爭者,不過咱們別的不說,就按照今天到場的算,加上景老板,就只有六位。所以,大家的競爭倒是沒那麼大。也是大家財的好時機!」
「好了老江,快點兒開始吧,我都等不及了。」
將軍肚馬老板笑了起來。
江老板連連點頭,「好好,我也不浪費時間了,現在就開始。料子大家都看過了,還是那句話,底價2個億,各位老板寫下自己的心理價位,價高者得。現場轉賬交易,銀貨兩訖!咱們現場解石,我老江是怎麼都不死心,非想看看自己花了一輩子投資弄來這塊兒巨無霸,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說著,江老板一揮手,伙計就給各位老板都了一個大大的信封。信封里面有一張紙,還有筆。寫下自己願意出的價格,裝入信封,交給伙計,匯總到江老板那兒。
江老板看過之後,如果最高出價超過兩億,就可以成交了。
當然,因為兩億是底價,所以如果不超過兩億的話,這次交易就不成立了。
剛才還湊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老板,在拿到信封之後,紛紛四散走遠,各自準備寫下自己的心理價格。
這就是一場心理戰,也是一場斗智斗勇的游戲。
如果你非常想要這塊毛料,但你又不知道別人出多少錢。所以,你寫少了的話拿不到,寫多了的話太虧了……
有時候,緊緊只是一塊錢的差距,都能讓你跟想要的東西失之交臂。
所以很多人並不喜歡賭石這種暗標,他們更喜歡拍賣。
拍賣競買,價高者得,一切都清清楚楚,不用考慮會因為一塊錢的落差而敗北的現象。
景溶把信封遞給畫微容,「有興趣嗎?」
畫微容搖頭,「沒興趣。」
「我也只是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麼。兩個億,我可不是敗家子,隨隨便便丟出來花了。」景溶搖頭失笑。
如果畫微容說這塊石頭真的是元陽石的話,別說是兩億了,就是再翻一倍,他也會出手拿下。
但是,不是。
雖然他很好奇,可只是為了一點點的好奇心就隨手丟出來兩億的話,那可不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他又不是那些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紈褲子弟。哦不對,哪怕是紈褲子弟,也沒那個魄力隨隨便便丟兩個億出來玩。
畫微容聳聳肩,「既然這樣,那就寫零蛋好了。」
說干就干,畫微容直接在上面畫了個圈,又將紙裝入了信封之中。
景溶的嘴角忍不住開始抽搐。
直接寫零蛋,這也太不給人家江老板面子了,就好像是故意來砸場子的一樣。
江老板說了底價是兩億。
意思很清楚。
如果你棄權,不想要的話,你哪怕寫得只差一塊錢不足兩億,人家也不會賣給你。這樣也能給人家一個面子,雙方的面子都保住了。
畫微容直接圈個零蛋,可真是砸場子的行經啊。
不過信封都已經遞給伙計了,景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嘆口氣。
「你看看隨便挑幾塊石頭,就當是來這兒玩帶的紀念品好了。」景溶又低聲在畫微容耳邊說道。
當然,他的另一個意思也很明顯,既然在出價上砸了江老板的場子,那也不能太難看了,再買幾塊別的石頭,也差不多了。
畫微容撇撇嘴。
看這邊好似還有很長時間才能結束,她就在倉庫里轉。
這里有很多毛料,大大小小的都有,什麼顏色什麼形狀的都不缺。
畫微容對自己看得順眼的毛料,都會模一模,仔細地感受一下。
只不過,這些毛料中,幾乎十塊有**塊都是一點兒靈氣都沒有的普通石頭,剩下的那十之一二,對于她來說,就是有靈氣的廢石。
有的靈氣還挺充裕的,但是完全無法拿出來用,對于她來說,豈不就是廢石?
當然了,對于她來說的這種廢石,對于那些賭石商人和珠寶商人來說,就是最值錢的寶貝!
畫微容看到後面,已經差不多開始不耐煩起來了。
很浪費精力啊!
走得有些累,她懶得再走了,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歇歇腳,這里有一個通風口,空氣稍微清新一點。
她的手隨意地建起來地上一個鵝蛋大笑的黑色毛料,在手里拋來拋去。
這塊毛料很是光滑。
畫微容試探性地感受了一下,立刻,一股充裕的靈力,幾乎要讓她毫無防備的經脈給爆裂!
靈氣!
能夠提取出來的靈氣!
畫微容非常震驚。
她又仔細地小心翼翼地感受過後,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竟然是一塊中品靈石。
要知道,一塊中品靈石中所蘊含的靈氣,可是相當于一百塊下品靈石。然而,因為一塊中品靈石中的靈氣比下品靈石中的干淨純粹很多,所以,一塊中品靈石的價值是要遠遠高于一百塊下品靈石的!
值了,真是值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一塊中品靈石,就是這趟最大最大的收獲了。
沒找到元陽石也沒關系,中品靈石,真是太可愛了。
畫微容的疲倦和煩悶一掃而空,她立刻又開始在整個倉庫中搜尋。
如果能再有那麼一塊兩塊,就更好了。
可是,她辛辛苦苦地搜完了整個倉庫的每一塊毛料,卻再沒現另一塊靈石了!
嘆了口氣,她也不沮喪,畢竟靈石這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能得到一塊中品靈石,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看看自己,拿了這一塊毛料,貌似有些太顯眼了。
畫微容又憑著記憶,找了幾塊其中蘊含靈力比較濃郁的「廢石」。
招呼旁邊的伙計,幫她全部都搬到了景溶身邊的地方。
「就這幾塊?」
景溶看畫微容看了那麼多塊,還以為會選很多,沒想到,就只選了這麼八塊,其中還有幾塊都是很小的。
畫微容點頭,「行了,隨便選幾塊就成了。我沒那麼多功夫。不過,景溶,雖然沒找到元陽石,你的病也有得治了。」
「什麼?」景溶立刻就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畫微容。
畫微容心很好地笑笑,「當然,我找到了替代品。好了,你趕緊讓老板交易,交易之後我才能放心。」
景溶點頭,立刻就跟旁邊的伙計說了什麼。
那伙計立刻跑去江老板跟前。
江老板听那伙計說完之後,就走了過來。
「江老板抱歉,大毛料我看不太準。不過這幾塊小料子,我倒是喜歡,你開個價吧。咱們直接交易,也算是開門紅。」
景溶笑道。
江老板倒是不惱,他當然看到了景溶拿上去的信封里是個大大的零蛋,說實話,他剛開始心里還是很生氣的。
但是又想象介紹景溶過來的那人的身份,他就又釋然了。
這位景老板估計也是某位貴族子弟,所以不懂人世故,自己只當是給了介紹人一個面子罷了。也沒指望這樣的紈褲子弟能拿出來兩個億!
這會兒,沒想到景老板竟然要買點兒別的料子,這就是意外的生意,他如何能夠不同意?
「好說好說。我看看。這些料子……都是表象很好的料子啊,看看這松花和蟒帶多密集,一定能出綠的,品質肯定還不低。這料子給別人的話,最少也要上千萬。不過景老板是沈書記介紹過來的,說不得要優惠一些。一口價,八百萬,怎麼樣?」江老板笑眯眯地說道。
景溶皺了皺眉,卻還是點頭了,「好,千金難買喜歡。八百萬就八百萬吧。你現在就開交易憑證,我立刻讓人轉賬。」
江老板的笑容更大了,「好說好說。」
交易憑證是賭石交易中必不可少的一個憑證。
其中包括交易的毛料的主要特征,重量、編號、照片,還有其他的一些能夠證明這塊毛料的東西。
畢竟,那麼多毛料,容易出問題。到時候你說是這一塊,他說是那一塊,可就有糾紛了。
很快,轉賬完成。
江老板手機響了,看了一下,八百萬到賬。
他立刻就把所有已經開好的交易憑證簽名按上手印,雙手捧起拿給了景溶。
這位少爺可真是出手大方啊。
那幾塊毛料……
在懂行的人眼里,根本連五百萬都不值。
如果是不遠處的馮老板馬老板他們買的話,這幾塊毛料他們肯出三百萬就已經不錯了。
江老板心中竊喜。
「景老板要解石嗎?稍等等可以嗎?我們那塊巨無霸馬上就要交易了,景老板對毛料不感興趣,也不妨礙看看毛料解開的成果吧?」
景溶點頭,「當然有興趣。我也很想知道這巨無霸里面,會是何等美麗的翡翠!」
「好,那就請拭目以待吧。時間差不多了,交易要開始了,我先失陪一下。」
「好的江老板你忙。」景溶點頭。
江老板走到了前面去,把所有信封都打開看過之後,笑著說道︰「各位,各位。我也不走那些虛禮了,也不耽誤諸位的時間,現在就開始吧。」
「好了老江你就趕緊的吧,我們都等不及了!」
「就是,老江你趕緊的趕緊的給我們個痛快。」
「……」
江老板哈哈笑了幾聲,「好,非常感謝大家來給我老江捧場。現在我也不廢話了。剛才咱們的暗標,我已經都看了。很滿意!按照規矩,超過底價兩億,交易就繼續進行,價高者得。最高價……哈哈,三億一千萬!馬老板,真是多謝了,多謝幫助兄弟這一把啊!不過馬老板的眼光一向都高明的很,在毛料上還從沒失利過,這次必然也會大賺一筆!」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位老板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有的則是在恭喜馬老板。
「老馬啊,你這氣魄可真是足的很。我盤算了很久,也就只敢報個兩億五千萬。你這一下子就超過三億了!真有魄力!」
「就是啊,老馬你這財大氣粗,你吃肉好歹給兄弟們口肉湯喝喝。開出好料子,可別忘了兄弟啊!」
「就是,這塊毛料的表象,我越看越是喜歡。里面的翡翠必然差不了。只可惜手頭緊,多方找錢,也就只敢報了個兩億九千萬。老馬你可也不能忘了兄弟!」
「……」
馬老板笑得紅光滿面,「好說,好說。這麼大一塊料子,我一個人也吃不下去。就是想看看在淨料上能不能賺點,各位捧場,我老馬也肯定不會吃獨食的。」
商人之間就是這樣,競爭的時候六親不認,但是合作的時候,只要有利益,就沒有不能合作的交易。
這些翡翠商人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他們之間談笑風生,卻完全沒有要打理景溶的意思。
在他們看來,景溶就不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
不過是一個紈褲子弟罷了,這上億的交易,根本就不管他的事兒。只怕是听到他們的報價,嚇都給嚇傻了吧。
只不過,這些商人們也都精明的很,不理會景溶也就是了,絕對不會像那些沒腦子的紈褲子弟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踩別人一頭。
所以,也沒有人過來奚落景溶。
畢竟,這些商人的閱歷和為人處世,早就已經老練圓滑至極。他們看不起景溶這樣的紈褲子弟,同時也不會隨意得罪他……
這塊大毛料的手續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
就只等著在價格確定之後,雙方簽名摁手印,同時也轉賬,毛料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因為資料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所以交易過程很快。
即便是三個多億的資金,到賬也只是分分鐘的事。當然,這是銀行給他們這種白金的大客戶的優待。普通人是別想了。
「好了好了,各位先靜一靜。毛料交易已經完成了。從現在開始,這塊毛料的主人就是馬老板了!我只求看一眼這寶貝的樣子,馬老板可一定要滿足我啊!」
江老板滿臉紅光,開心至極。
將軍肚馬老板更是興奮,只不過他的興奮全都蘊藏在他的眼里,臉上表現出來的倒是大氣的很。
「好說,好說。答應了江老板的事兒,我老馬自然不會食。想必各位都已經等急了,咱們也不耽擱,現在就開始解石。」
馬老板說完,周圍的老板們還有老板們帶來的掌眼師傅和助手等等的,都開始叫好。
對于翡翠老板們來說,解石可不就是最讓他們興奮的事了嗎?
馬老板又跟他身邊的一個年級大概五十多歲的男人商量了一會兒,緊接著,馬老板就從旁邊伙計的手里拿起一個記號筆,走到毛料跟前,在毛料大概三分之一的寬度處,畫了一條線!
為什麼從這里劃線?
「馬老板眼光真毒辣。這里有裂綹,但是綹子又不大。有綹子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里面十有**有翡翠!可以說,這綹子比松花蟒帶更準確!所以,這一刀下去,見綠是必然的!」
禿頂馮老板嘖嘖點頭。
邊上的老板也附和到,「說的沒錯。馬老板的眼光一向都很毒辣。這塊料子,他肯定又賭對了。哎,我這實在是湊不到錢,不然的話,怎麼也要把這料子拿下的!」
馬老板劃線完了之後,就讓開了,準備讓伙計們幫忙解石。
江老板這會兒已經換了身衣服過來了。
「來來,還是我來解石吧。老馬,信不信得過我?」江老板笑著說道。
馬老板一臉驚喜,「當然信得過。你老江是誰呀,在這t縣誰人不知,你是最會解石的,從你手上解出來的極品翡翠可是數不勝數啊。江老哥你這麼說,那我老馬可不客氣要勞煩你了啊!」
「客氣什麼。這塊毛料也是我的心頭寶,能親手解開它,我還要謝謝你老馬給我這個機會呢!哈哈。」江老板笑著開始接過工具,準備解石。
周圍的人已經等不及了,「你們別在這兒客氣來客氣去的了,趕緊的,咱們都已經等不及了!」
「就是就是,想說親熱話你們解石完了怎麼說都成,現在趕緊的!」
眾人都等不及了,江老板也就不再多說廢話,直接開始按下大型切割機的按鈕。
古代的時候,人們解石是純人工的。因為翡翠的硬度非常大,一般的刀片是甭想割開的。
不過古人也是有智慧的,從金沙江中淘出來一些晶瑩剔透的沙粒,制成刀具的刀刃,鋒利非常!
其實,也就是跟現代的大型切割機的砂輪片材質差不多。
而現代,科技展,切割石料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將老班長這里因為經常解石,所以各種解石工具都配備得非常齊全。
大型切割機的轟鳴聲,真是震耳欲聾。
而且,一邊切割,石粉石屑漫天紛飛,環境相當不好啊。
馮老板馬老板他們,還有他們身邊的掌眼師傅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可是景溶畫微容他們可不習慣。
早有伙計送過來了口罩和耳塞。
沒辦法,切割機切割石料的那種嗤嗤聲,听不習慣的人,真會覺得難受的很。
景溶和畫微容還好,戴上口罩耳塞之後,就沒什麼了。但是這可苦了那兩位保鏢了。
他們的職業是保鏢,他們保護主人,最要緊的就是他們對危險的敏感度,以及他們那聰穎的耳目。
現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下,可真是……什麼感官都要失靈啊!
解石的過程真不如一般人想象中的那麼快。
這麼大塊的石料,不說別的,就單單是像現在這樣,將其一切兩半,又用的是最先進的切割機,都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一邊切割,一邊往切口處澆水。
為了防止因為切口摩擦生熱,而將翡翠燒壞。畢竟,這摩擦生出來的溫度可不低啊。
畫微容和景溶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沒興趣了。
「容容,要不要再挑一些毛料?」
「不都已經挑了那麼多了嗎?」畫微容有些不解。
景溶聳聳肩,「這個倉庫里的毛料怕是有上萬塊,你就挑了這麼幾塊?」
「其他的都是廢料中的廢料。」
景溶聞,啞然失笑,廢料中的廢料……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後,石料終于被切開了。
這會兒,因為切面上,在切割的過程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石粉灰,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切面的況。
「切開了!」
江老板擦了擦渾身的汗,大聲喊了一句。
緊接著,邊上站著的那些老板就都紛紛鼓掌。
「老江寶刀未老。」
「老江好樣的啊!」
江老板自己顯然也挺高興的,一揮手,邊上早就打好了十幾盆水的伙計,一個一個地把水端過去澆在翡翠的切面上。
重開了切面上的石灰,切面的況,就完全暴露在大家面前。
老江自然是第一個看的。
滿臉的笑容和激動!
在看完了之後,他臉上的表更為驚愕,所有的激動好似更勝一籌……凝固在臉上!
這樣的表實在是讓周圍的人模不著頭腦。
是太好了,被狠狠地震驚了?
還是太差了,不敢置信?
馬老板無疑是最為關心這一切的。
他立刻就沖上前去,湊在老江身邊仔細地查看。
入眼,最上面,是一層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的玉石,綠色很正。在燈光的照耀下,那綠色仿佛要滴出來了一般!
玻璃種陽綠!
一等品。
既然出了陽綠,那還有那麼大塊的翡翠,很有可能也會出帝王綠的。
或者,就算是不出帝王綠,只是陽綠。
這三噸多的毛料,就說只能出半噸的陽綠,其他的是些品質差點的翡翠。
但這半噸陽綠,也足以把三個多億的投資賺回來,還有剩余!
要知道,一公斤的玻璃種陽綠,在市場上的價格可就超過了一百萬啊!這還只是淨料的價格,加工成成品飾之後,這一公斤玻璃種陽綠能創造出來的價值,絕對不下三百萬!
而且還都是有價無市的。
這樣的極品翡翠,根本找不到。
所以,就按照最低的只能出半噸,五百公斤的玻璃種陽綠來算,最低價,也能賣到五個億!
絕對是賺飽了,賺暴了!
馬老板一時之間,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的臉完全漲紅了。
激動得無法控制。
他顫抖著手,伸手去觸模那碧綠晶瑩的翡翠。
可是,就在他湊近了仔細看時,他整個人在一瞬間就完全僵住了。
那是什麼?
黑點?
一個又一個的黑點,一塊又一塊的黑斑?
馬老板的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完全就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那些黑板是什麼?那些黑板到底是什麼?
馬老板腦子里裝的所有翡翠知識,全部都在這一刻消失無蹤。
他仿佛變成了一個完全不懂翡翠的外行人。
「你們兩個真是的,最先飽眼福的,看完了沒?好歹給我們解解饞啊,我們都快要急死了!」
禿頂馮老板在外圍焦急地說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翡翠。
可是,江老板和馬老板卻好像是傻了一樣,一個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雕像一般。
「不管你們了,我自己來看!」
說著,馮老板也不管不顧地沖上前去,湊在江老板和馬老板的中間,擠進去看。
這麼一看……
馮老板的眼中最先出現的是嫉妒和感嘆,可是緊接著,就是驚愕和不敢置信!
「我日,老馮你怎麼也這個樣子?看完了都不說一聲,你也傻在那兒干嘛?趕緊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況!」另外一位老板吼道。
江老板和馬老板的臉色已經完全是灰白一片。
倒是馮老板,畢竟是事不關己,雖然也很震驚,但……心中其實是有那麼一絲竊喜的。
和馬老板的交雖然不錯,但他們都是同一個行業的競爭對手。
對手倒下,他自然是高興的。
雖然不能現在就表現出狂喜,但也絕對不會哀悼。
自從他們進入賭石這個圈子里的第一時間起,他們就都知道,這個圈子是無的。
你可以一刀富,也可以一刀窮。誰都有這麼一天的。
今天只不過是輪到了馬老板罷了。
馮老板嘆了口氣,沖著下面站著的老板們微微搖頭,「我看不太準,你們也去看看。」
這麼說著,其他幾位老板可都是好奇死了。
趕緊都涌上前去。
……
看完了之後,所有人都一聲不吭。
他們每個人都有帶掌眼師傅過來,畢竟,他們是老板,他們的眼光雖然重要,可是專業的有經驗的賭石師傅的眼光更加重要。
基本上每一個翡翠老板,都會有自己的掌眼師傅的,可能是一個人,也可能是一個團隊。
這會兒,老板們看完了,那些掌眼師傅也紛紛上前去看。
之後,各個老板跟自己的掌眼師傅湊在一起討論這塊毛料到底如何……
景溶和畫微容等了這麼長時間,自然也要去看看才行。
他們也沒著急,等其他人都看完了之後他們才過去看的。
最上面的一點,果然是純粹的玻璃種陽綠,甚至連一點兒雜質都很難看見。
要知道,翡翠在形成的過程中,隨著地殼的變動,肯定會有各種各樣地質中的雜質混淆進去。
其中,翡翠的經典綠色和紅色,就是因為混入了銅離子和鐵離子才形成的顏色。所以,混入雜質是必然的。
正是因此,玻璃種的沒有雜質的純粹的翡翠,才會那麼難的那麼珍貴!
現在畫微容和景溶看到的,就是純粹的比例中陽綠。
非常非常純粹,干淨的沒有一點兒雜質,綠色也很正。
這種陽綠,不會顯得暗沉,所以很受消費者喜歡。
所以,如果這塊毛料里全都是這種品質的玻璃種陽綠的話,那可真是……賺飽了啊。
然而,最讓人心痛的就在下面。
上面這種玻璃種陽綠,其實正是從毛料的最上面,一直貫穿到毛料地最底下。
等于是,除掉了最外層的石皮之後,剩下的統統都是玻璃種陽綠的極品翡翠。
可是……
目光向下,就在距離表皮大概五公分的位置,開始出現了黑斑。
一塊塊的黑斑,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看起來很……揪心。
就好像是一個絕美的臉上,長了一片又一片連綿不斷的黑痣。
畫微容對翡翠的了解不深。
景溶其實也是門外漢,他所關心的從來都不是翡翠,而是元陽石。
下面的馮老板他們,可是內行。
這會兒,大家差不多都醒過神來了。
江老板和馬老板默默地從毛料上下來,開始跟掌眼師傅商量另一個解石的位置。
馮老板幾個老板則是在一邊上低聲討論。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竟然是蘚,還是這麼大片的蘚!」
「哎,是呀。誰能想到這里面的翡翠品質竟然這麼高。咱們都知道,蘚出高綠,一般只要是高品質的翡翠,最怕的就是蘚。不過同時,有蘚的話,也往往會出高品質的翡翠。這就是一場豪賭啊。就看蘚吃進翡翠的程度深不深了。如果……如果全都是蘚的話,那這塊料子可就廢了。」
「說的是。不過倒是還可以賭一把。如果蘚吃進去不深的話,這塊料子還是大有可為的。」
「看老馬的選擇吧。蘚這個東西,可是說不準的很。有時候綿延一大片,吃進去全部都是蘚。有時候又只是一層淺淺的,里面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
就在這時,馬老板大叫一聲,「切,繼續切!」
說著,馬老板拿起了記號筆,在另一個邊角處,大概三十公分的位置,畫上了一條線。
那里是一條清晰漂亮的蟒帶。
這種蟒帶,在很多人的經驗中,都認為是肯定有綠存在的。
眾人都看了過去。
景溶的臉色也是一凝。
那里……
他看向了畫微容,「會不會把里面的東西切壞?」
畫微容笑了笑,「你以為那馬老板傻呀。你看他畫上線的位置,是在蟒帶另一側的邊緣,完好地保留的蟒帶的位置。按照他們說的,一般翡翠是跟著蟒帶走的,呈帶狀的。他這樣切的話,如果下面有翡翠,肯定不會破壞掉翡翠的。而我們想看的東西,還在翡翠我外圍石皮上……所以,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景溶也松了一口氣。
不管那個會熱的東西是什麼,他也不想讓他們給切壞了。
因為這一塊毛料的切口位置關系,需要切開的位置並不大,比剛才的小了一半有余。
再加上江老板狠了,切割的速度又快又狠。所以,這次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將這個邊角,從大塊的毛料上給切了下來!
「出綠了!」
江老板驚喜地大叫了一聲。
馬老板和馮老板等趕緊圍上去看。
可是一看,馬老板那原本激動的心,瞬間就低落了起來。
沒錯,是出綠了。可是這一塊出的竟然是豆青種。
這種翡翠,怎麼說呢,只能算作是中低檔的翡翠,馬老板花了三億,可不是來買這種低檔翡翠的。
「老馬別泄氣,這也是好事。你看,雖然是豆青種的,不值錢,可是你注意到沒有,這一塊沒有蘚了!這說明了什麼?」江老板趕緊說道。
這麼一說,馬老板也是眼前一亮。
「哎呀我這是腦子太遲鈍了。沒錯沒錯,沒蘚了就是最好的事兒了!這豆青種不豆青種的,我老馬不在乎,哈哈哈!」馬老板哈哈大笑起來。
畫微容看了景溶一眼。
景溶會意,走了過去,「馬老板,這塊豆青種的料子不知道能不能割愛。我買了一堆石頭,想自己解石,但是又沒解過,怕切壞了,想先弄一塊練練手。隨便弄一塊的話,萬一連一絲兒綠都不出,那可真是……呵呵,馬老板能理解嗎?」
跟他們這種人說話,點到為止即可。
因為他們會自己給你補充完整各種想法。
景溶這些話一出,周圍那些老板鄙視的目光就更重。
哼,一點兒不懂賭石的小子,一來就想切除綠來?這怎麼可能?
他們在剛開始賭石的過程中,誰沒交過學費?
剛開始的時候,大多都是幾十萬幾百萬地交學費,切一大堆的廢料出來。
不過,景溶這種心理倒是可以理解。買一塊已經出綠的,再切,就不用顧忌會不會出綠的。
對于賭石人來說,一刀能切出綠,是很吉利的事。哪怕是綠色並不太好,也比沒有綠要好得多。
馬老板哈哈大笑,「好說好說。不過這塊料子,對我來說也是福音。從這兒切開沒蘚了,這就是最大的福氣啊……」
這意思听起來好像是不想賣,但……根本不是這樣。
對于商人來說,只要價格合適,就沒有不想賣這回事。不想賣,就是因為價格不夠。
景溶打斷了馬老板的話,「這塊料子大概有四五十公斤吧,跟我買的那些相比,算是大料子了。我買的那些也不一定能不能出綠,這塊……就算是取個好兆頭吧。兩百萬,讓給我,怎麼樣?」
兩百萬!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一個個在心里暗罵,尼瑪敗家子真是敗家子,誰家有這樣的紈褲子弟,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這豆青種的料子,別說是四五十公斤了,就是一百公斤,也不值兩百萬。
況且,這里只是個邊角,外面邊緣肯定很厚很厚的地方都不會出綠的。整塊料子剝下來,估計連十公斤的豆青種料子都剝不出來!
二十萬都嫌多,還二百萬!
馬老板也是抽了抽嘴角,不過有錢不賺的是傻子,尤其是這些紈褲子弟的錢,當然要賺!
「哎,這一塊的確是我的福氣,剛才看到那蘚的時候,幾乎沒把我給嚇死……」馬老板想再矯兩句。
畢竟,景溶不知道行,可邊上站著這些老板們卻清楚的很。他雖然說想吃肥肉,但也不能吃相太難看。多說幾句,是這傻蛋紈褲子弟自己想買的,他也沒想坑人。等他多說幾句再答應交易……
「三百萬,不能再多了。我也只是買個吉利的彩頭罷了。三百萬我都能買切出來的翡翠了。」景溶皺起眉頭,好像是很不耐煩地說道。
「……」
現場的人又是一陣抽搐。
好吧,啥都不說了。
馬老板立刻點頭,「既然景老板這麼有誠意,三百萬就三百萬,成交。」
周圍的人已經快要憋成內傷了。
尼瑪,三百萬買了一塊別人二十萬都不要的料子,這可真是人傻錢多的標準樣本啊!
轉賬成功,憑證寫好,成交!
這塊料子,成為景溶的了。
景溶真是松了一口氣,笑的很是開心。
「江老板,能不能借一台小的切割機過來,我先試試手?」景溶笑道。
「當然可以。」江老板心里也感慨的很。
這位景老板的背景他雖然不知道,但是隨隨便便丟三百萬出來玩,也真是……
況且,再加上之前他買的那些料子,今晚已經丟出去超過千萬了。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回本個百萬塊來……
希望這位只是玩一票就走了。他們賭石行當里,可不需要這種二愣子。
雖然他們都喜歡跟這種人傻錢多的貴公子打交道,給錢爽快不還價,還出價高。
可問題是,他們錢多也很會攪局。這些是垃圾料子也還罷了,一旦遇到好料子,被他們給攪局的話,那損失可就大了。所以總的來說,他們這些正統的賭石商人還是不歡迎這些不懂行只是來玩票的紈褲子弟的!
切割機是在倉庫一個角落處放著的,很多台小型的切割機。
江老板指派了兩個伙計過去幫景溶他們,教他們怎麼固定毛料切割毛料。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保證景溶的安全。
錢不錢的不重要,江老板知道,一旦景溶的安全出了任何問題,只怕是介紹景溶過來自己這里的那位幕後大佬,可就根本饒不了自己!
「賭石,要先劃線。這一版都是由掌眼師傅來做的。在你認為能夠出綠的地方畫上記號線,將鋸片對準記號線切割。這樣的話,就不容易將翡翠給切壞。不過,景老板這塊翡翠已經開出了綠,如果不想浪費的話,就從石皮的邊緣切,或者是慢慢地把外面的石皮都給磨掉,這樣就不會傷害到翡翠。」
伙計給景溶慢慢介紹解石知識。
景溶卻是皺眉,「這樣切的話豈不是速度很慢?一塊石頭要切到什麼時候?」
說完之後,景溶也不等伙計再說什麼,直接拿起記號筆丟給畫微容,「容容你隨便畫幾條線吧,咱們反正也是切著玩。」
邊上兩位伙計很是無語,但也知道,身邊都不用多說,一切全听客人自己的意見。
畫微容點點頭,看了看這塊毛料,又模了模,然後,很是隨意地在上面畫了兩條線。
這兩條線,差不多將整塊毛料給分成了三等份。
那伙計快要凌亂了,這樣切的話……如果里面有大塊的料子,可就要被切成小塊了。
要知道,小塊和大塊料子的價格,可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顧客至上。
客人要求這麼切,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伙計開始按照景溶和畫微容的要求切割毛料。
而那邊的大毛料,也又開始了第三次切割。
伙計的操作很熟練。
將料子從畫微容畫的兩條線處切開,只用了一個小時的樣子。
「這料子怎麼這麼燙。」切割完,那伙計有些奇怪。
「你傻了嗎?切割機的鋸片高速運轉切割石料,摩擦生熱,有什麼奇怪的。」另一個伙計取笑道,同時,潑了一盆水上去。
「滋滋……」
水沸騰起了白氣。
一盆不夠,又潑上去了兩盆,溫度才算是降了下來。
「可真奇怪,以前切的也沒這麼燙啊。」伙計嘀咕著。
這會兒,中間的這塊料子,已經變成一個大概的長方體。
寬大約二十公分,長大約三十公分,厚大約四十公分。
畫微容又畫了幾條線上去,把上下左右各切掉五公分。
當這塊料子固定在切割機上開始切割時,伙計有些疑惑。
「剛才還是豆青種的,怎麼這就變成了一層白霧?」
要知道,只有種水好的翡翠,才會有霧,就是在翡翠外圍有一些白色的煙霧一樣的結晶,翡翠細膩。有經驗的賭石人一看到有霧出現,就知道會出種水很好的翡翠。
這次切割的速度更快。
就只用了大概半個小時。
這邊切割完,停下來,與此同時,大塊毛料那邊的切割,也停了下來。
兩邊竟然同時完成。
只不過,畫微容這邊,伙計則是在將已經按照畫微容要求切好的毛料固定在操作台上,然後用小型的手拿著用的砂輪機一點點地打磨外層的白霧。
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手拿的砂輪機更容易控制,能及時現翡翠,不會擦傷翡翠。
此時,白霧已經被切得差不多,甚至有的地方已經有綠色從白霧中間透了過來!
兩個伙計都有些興奮,看這白霧,還有這綠色,說不定這一塊原本的豆青低級料子,能來個咸魚翻身也不一定。
兩個伙計的手速很快,很快,這塊料子外層的白霧結晶已經被磨掉了。
完全擦開的料子,大概就只有十公分寬,十五公分長十五公分厚。
料子被丟在水盆里……
很讓人震驚的是,當料子丟入臉盆之後,一臉盆的清水,竟然開始沸騰冒煙!
伙計不得已,又換了一盆水。
這才讓翡翠的溫度降低下來。
此時,他們都已經看清楚翡翠的樣子了。
玻璃種是肯定的,因為這塊料子純淨得臉一丁點兒的雜質都看不到。
綠色,相當相當純正,純正得讓人難以置信。
但是,兩個伙計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綠中極品帝王綠。反正比陽綠和滿綠都要好看得多!
而且更奇異的是,翡翠的中央,好像是有一個閃閃光的什麼東西。
那個東西很小,大概就只有鵪鶉蛋那麼大一點。金黃色的。
剛才的時候是液體,這會兒溫度降下來之後,就變成固體的了!
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如果是液體的話,就是傳說中的玉髓。
但熱的時候是液體,冷的時候是固體,這可真不好說是什麼東西,還是等老板過來看吧。
幾個人都不敢拿這玩意兒了,一拿就開始燙手,燙得人根本拿不住……
可是這個時候,老板那邊也氣氛詭異的很。
江老板和馬老板都是沉著臉。
那伙計叫了兩聲,沒人應,只要抱著臉盆,帶著臉盆中的翡翠往江老板那邊走過去。
景溶和畫微容也跟了過去。
「老板,老板!」伙計到江老板身邊叫了幾聲,江老板才從怔忪中回過神來。
「叫什麼叫,叫魂呢!」江老板口氣很不好地吼了一句。
那伙計也不敢分辨,只能低聲說道,「老板,景老板想請您看看這是什麼翡翠。」
「不就是豆青種嗎。你連這都認不出來,還干個屁啊!」江老板沒好氣地說。
伙計的臉已經快皺成菊花了。
「老板,您看一眼再說,這翡翠詭異的很!」
江老板哼了一聲,一邊從巨型毛料上跳下來,一邊說道︰「能有多詭異,我老江還……」
可是,他的聲音卻在目光觸及翡翠時,戛然而止。
「這……這是……帝王綠?」江老板的聲音腔調完全變了,扭曲而詭異。
江老板的話音一出,邊上其他老板立刻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緊接著,看誰跑得快,一個個好像是賽跑一樣,快速地圍住了江老板和伙計,好幾個腦袋擠在一起爭相去看翡翠。
連景溶這個主人都被擠在圈外了。
景溶面色淡淡的,一臉無奈。
畫微容則是去看那個巨型毛料了。
原來,巨型毛料這第三刀,竟然是從正中央下刀的,這一刀,直接將毛料給從中間分成了兩半。
畫微容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為何這些人的眼神竟然會這麼詭異……
因為,這塊毛料,從中間切開後,切口的兩面,竟然全都是一片片黑色的蘚,一片片接連不斷,看著真是……嚇死人啊!
中間竟然還都是蘚,那這塊料子只怕是……不好了啊。
怪不得馬老板一臉如喪考妣的樣子。
此時,江老板那邊,卻是一聲接一聲的驚嘆。
「帝王綠!」
「玻璃種,純淨無比的玻璃種啊!」
「中間那是什麼,玉髓嗎?」
「竟然還會自己熱,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
所有人都在猜測,興奮又嫉妒。
不管這塊翡翠中間那塊到底是什麼,淡淡是玻璃種帝王綠這幾個字,就已經決定了這塊翡翠的身價。
這麼大的一塊料子,差不多有六公斤重了。
帝王綠的料子啊,這麼大的一塊料子,價值上億,而且還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到的。
這種料子,往往是很多人拿著錢想買,都找不到賣家的。有價無市!更何況,這塊料子中間還有那麼奇怪的東西,這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啊!
「景老板這塊料子要出手嗎?」
禿頂的馮老板最先開口,沒辦法,這樣的好東西,誰不想要。
他這一聲,就好像是多米諾效應一樣,緊接著,無數個聲音響起。
「我出八千萬,讓給我如何?」
「一個億!一個億,現在就可以直接交易。」
「一億三千萬,我要了!」
「……」
這些人就像是瘋了一樣。
景溶被吵得頭疼,一直都皺著眉頭。
就連江老板,都是一臉的不舍,「景老板,這塊料子你到底出不出手,好歹給個聲?」
景溶搖搖頭,「我也想弄清楚這是什麼,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
此一出,江老板就只能嘆氣了。
馮老板卻還是不甘心,「景老板別這樣啊,這樣的好東西我們肯定會找最好的師傅雕琢……你別說不賣啊,好歹開個價!」
景溶搖頭,「暫時先不考慮。」
馮老板還想說什麼,卻被江老板制止了。
沒辦法,這就是江老板並不真心喜歡這些人傻錢多來玩票的紈褲子弟的原因。
他們不光是會一擲千金像剛才一樣,買那些豆青種的廢料……他們還會像現在一樣,將最好的翡翠料子霸佔在手里,盡管他們根本連這塊料子都不認識……
而此時,站在巨型毛料上的馬老板,卻是被這邊爭搶買毛料的一幕,給刺激得雙眼猩紅一片。
他已經完全瘋狂了。
「切!切!給我全部切開!」
……
一聲令下,整個車倉庫里所有的伙計都齊齊動手,倉庫中二十幾台大大小小的切割機,一起開動。
兩個小時之後……
這一大塊毛料,已然成了一個個一尺見方的小塊料子。
馬老板坐在這一堆切開的石料中間,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從買毛料時意氣風如青年小伙的樣子,到現在的垂垂暮年廉頗老矣的狀態……
他雙手顫抖著撫模著周圍的毛料切面。
每一塊毛料,每一個切面,都帶著無數的黑色斑點,這些黑色斑點,就是蘚,這些蘚將原本的極品玻璃種陽綠翡翠,給一下子變成了廢料。
這樣的料子,也就只能在黑色的蘚之間,找沒有被蘚侵染到的地方,挖出來,磨一顆顆珠子,賣珠子。
根本無法做成最值錢的手鐲和擺件……
可以說,這塊花了三億一千萬的料子,最終只怕是連那個一千萬的零頭,都沒辦法賺回來!
一刀下去,虧了三億。
一刀……窮盡!
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
大家都已經很疲憊了。
尤其是在經歷了三億一塊毛料的價值沖擊,以及最後的一落千丈的刺激之後,大家的神經都是興奮到了極致,又疲憊到了極致。
還有景溶這個讓人嫉妒得要命的紈褲子弟,竟然弄出來了一塊帝王綠!
「江老板,你們繼續,我們實在是有些累了,就先離開休息了。其他那些毛料我現在也沒辦法帶走,就先留在你這兒,明天再一並找車帶走吧。」景溶低聲說道。
畫微容卻笑道,「還有這塊,很光滑,拿在手里把玩最好,我就先帶走了。」
開玩笑,這塊可是中品靈石,其他那些哪怕里面有價值連城的翡翠,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這塊中品靈石。
江老板點頭,沒有不同意的理由。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這塊帝王綠上挪開。
因為,景溶的保鏢已經過來接手帝王綠了。
又因為這帝王綠觸之即熱的特性,他弄了一個袋子,將翡翠給抱住,拎住袋子,不讓手接觸到翡翠,翡翠就不會熱了。
景溶幾人經過馬老板身邊時,一臉呆滯崩潰的馬老板忽然站了起來!
渾身石屑飛舞,他也不管,雙目猩紅地盯著景溶。
「三億!我出三億,帝王綠賣給我!」馬老板沉聲說道,聲音里……字字泣血。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又是三億?
剛才花了三億一千萬買了巨型毛料,馬老板竟然還能再拿出三億?
不過,這也真是太富有戲劇性了。
本來,就算是那一大塊毛料把三億給虧掉了,僅憑這一塊神奇無比的帝王綠,也能再賺會本錢。
可是偏偏,這一塊包裹有帝王綠翡翠的毛料,竟然被他以三百萬賣給了景溶。
當時,他還沾沾自喜,以為把價值二十萬的豆青種,賣出了三百萬的天價,他又能小賺一筆……
卻不料,他才是那個傻瓜。
人家三百萬買回去,切開之後,他卻又要花三億,再將其買回來!
馬老板心中的痛苦和糾結,以及五味陳雜的緒,無人能夠體會。
景溶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馬老板一眼。
接著,他淡淡地說道,「很抱歉,這塊料子用來給爺爺當壽禮,再合適不過了。各位不要強我所難,江老板這里還是有很多好料子的,大家不妨一起找找。」
說完之後,景溶直接走向大門口。
伙計已經把大門給打開了,景溶和畫微容走了出去,上車離開。
沒人看見,一身狼狽癱坐在廢料堆里的馬老板,眼中閃過了一抹淒厲的狠毒之色!
從這里出去,車子直接開到了t縣最好的酒店,也是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
早就已經開好了的客房,畫微容住一個單間,景溶住一個單間。
兩個保鏢則住在兩人房間的兩側。
翡翠就放在畫微容的房間里。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畫微容忽然感覺到了點兒什麼,想要感受一下。
景溶也沒說二話,直接就把翡翠丟給了畫微容。
景溶洗了個澡,抽了根煙,卻有些睡不著。
沒找到元陽石,他很失望,看得出來畫微容也很失望。
但是後來畫微容又找到了一枚小小的圓圓的石頭,她很興奮,說是找不到元陽石也沒關系,有這塊石頭就也足以給他治病了!
景溶很疑惑,那塊石頭是什麼。
還有,就是這塊中間有著神奇物質的玻璃種帝王綠。
別人不知道,但是景溶可清楚的很。
畫微容劃線的方式,看起來很隨意,好像是胡亂劃的。然而……
沿著她胡亂劃的線切割出來,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損傷到翡翠的本身,又不至于留太多石皮!
可以說,再沒有比她劃線位置更合適的位置了。
再沒有任何人能畫出比她這個更合適的位置!
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她能看見毛料的內部翡翠的位置一般!
這怎麼可能?
不僅如此,還有,畫微容給那個孕婦和小男孩治病的手法……這簡直就不是正常人能達到的。
她到底……是人,還是神?
「呲——」
景溶想的太入神了,煙頭燒到手,都沒看到。
丟掉了煙頭,景溶嘆了口氣。
不管她到底是人,還是神,至少,他們之間不是敵人,這就夠了!
想到這里,景溶都有些好奇。
那些跟她為敵的人,下場會是如何?
這個時間,北方已經是白雪飄飛,但是在t縣這里,白天炎熱如夏,晚上則是氣候適宜,不冷不熱很舒服。
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確太累了。
而畫微容的房間里。
畫微容將靈石貼身收好。
她開始研究這塊所謂的帝王綠。
這翡翠漂亮不漂亮的,她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這翡翠里面的東西。
本來,這些翡翠玉石中的靈氣,是只能感受到,而無法吸收的,這些,通過其他玉石,她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但是這塊中間有著神秘物質的翡翠,卻有些稀奇。
好像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靈力,以很緩慢的速度在往外散。
這塊翡翠,除了中間那神秘的物質之外,就跟普通的翡翠也沒什麼區別,至于說帝王綠啊這些對她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
那麼,唯一有區別的,就是中間那點兒神秘物質。
難道,就是那點兒神秘物質,才讓這翡翠中無法泄露的靈力,一點點地緩慢泄露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她只要找到了這其中的關鍵,就能夠吸收這些玉石中原本無法泄露利用的靈力?
這可真是……
畫微容真是有些激動。
只不過,要想知道那神秘物質是什麼,可就要將這翡翠破開。
但她又擔心,一旦將翡翠破開,那神秘物質會不會失效……
真是為難啊。
在這種兩難的緒中,畫微容也沉沉睡去……
睡的很晚,但是畫微容依舊在清晨第一縷紫氣騰起之時醒了過來。
等她修煉完成十二個周天,景溶也起身了。
幾人一起吃過飯,又去了江老板那里。
去的時候,出了江老板外,昨晚賭石一下子輸了三億的馬老板,以及另外的馮老板和吳老板也都在。
「景老板來了!恭喜恭喜,帝王綠可不是誰都能開出來的啊。」馮老板最先笑著說道,「如果以後有意出手的話,還請第一個聯系我,價格一定不會讓景老板失望的。」
說著,馮老板就先遞了一張名片過去。
緊接著,吳老板也遞了一張名片過去。
馬老板的眼楮紅得怕人,看起來幾乎要滴血了一般。
「景老板,那塊料子,我最多可以出價到四億,你願不願意出手。」
馬老板沉聲說道。
在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天哪,四億!
這可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景溶毫不猶豫地搖頭,「抱歉,我已經說過了,這是給家祖的壽禮,不會出售的。」
說完,景溶直接看向江老板,「江老板,我是來取昨天留在這里的毛料的。」
江老板立刻招呼幾個伙計幫忙把毛料給裝在車後備箱里。
因為這些毛料的個頭都不大,所以勉勉強強倒是能裝進去。
「景老板今天就要回去了嗎?不在t縣再多玩幾天?這里還有很多好的料子呢。」江老板笑著說道。
景溶搖頭,「不了,家里那邊還有急事。各位再見。」
說完,景溶就帶畫微容和兩位保鏢朝外面走去。
馬老板卻是追了過來,他那小而聚光的眼楮中,閃爍過一抹詭異之色,「景老板,那塊料子你真不出手?四億,這價錢可不低了。」
「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景溶淡淡地再次聚焦。
馬老板咬牙,聲音也平添了幾分狠厲︰「景老板,凡事留一線。」
景溶聞,冷笑一聲,「這話,還用不著你來提醒。開車。」
景溶說完,車門直接被合上,車子一溜煙地跑走。
「敬酒不吃吃罰酒!」馬老板望著遠去的車子,陰狠地說道。
「馬老板?」江老板在後面叫道。
馬老板冷哼一聲,轉頭看了江老板一眼,「我也有事,先走了。」
說完之後,馬老板也快速上了自己的車子,離開。
上車之後,馬老板就撥通了手里的電話,「準備好了嗎?車牌號京dbmgkf。手腳給我干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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