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元春兄妹經過祖母的開導,也知道這事祖母只是在告知他們而已。他們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做了,也沒有用!大人們定下來的事情,不是他們兄妹倆可以改變得了的!
看著大家一臉喜氣,他們的心里就很酸澀。
賈珠還好,本來臉上的表情就不多,就是到了母親面前,他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王氏在賈珠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當然,如果注意他的眼楮的話,還是可以看得出一些什麼的。
元春就不行了,每次看向母親的時候,眼神都很復雜,臉色微酸。
開始的時候她還是能忍的。可隨著父親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元春的心里也愈來愈焦躁。她既不希望母親知道,又矛盾的想告訴母親。
這日子,讓元春覺得煎熬。整宿、整宿的睡不安寧。只幾天的時間,就熬出了大大的黑眼圈。
老太太不是沒看到元春的變化,可是,她勸說、安慰都做過了。人家不接受,她也沒有辦法不是?
再說了,王氏確實是元春的親生母親,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她能為自己的母親而煩惱,說明她還是個孝順的。雖然心里不好過,到底也沒見她愚孝。已經是不錯了。
想想當時看電視里那個賈赦,對老太太那才是真正的愚孝。
而賈王氏因為肚子越來越大,人也跟著越來越懶得動。觀察也不是那麼得力,對于元春放矛盾心里,她是不知道的。
等她突然看到元春眼底的青黑時候,她只當是元春為自己這個母親擔心。為此還勸元春︰
「看到母親的肚子大了,擔心了?其實,這沒什麼了。不過是表示孩子長大了,想要快一些出來而已。再說,我能把你和珠兒平安的生下,怎麼可能還是這放心吧!」
讓母親反過來勸說自己,元春的心里本來的矛盾、霎時就成了憂心。覺得母親不管嘴里說了什麼,心里到底還是有自己這個女兒的。
想想母親以前管家也不是這個樣子的,雖然她是養在祖母的身邊,可也沒見母親做出那麼莫名其妙的事情不是?
後來,母親是什麼時候變的呢?好像是在祖父去世後,被奪了管家的權利、隨後又被關進佛堂。才變得尖酸刻薄的。
她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麼要讓母親進佛堂思過。可父親沒有理會自己,也沒跟自己說明。
心里酸澀得讓她想流淚的元春,在母親慈愛的目光下,她真的想把事情給說出來的。可想到說了,母親會難過、甚至激動。這樣會影響胎兒,要是因為這樣而害得母親早產,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這麼一圈下來,元春心事重重……
至于因為賈政娶親,而在裝扮家里的下人們,哪個又敢多嘴的?難道是不想做工了嗎?一個不好給攆出去,那就沒生計、沒活路了。
一個被舊主攆出門的奴僕,你還能去哪兒找事情做呢?根本就找不到事情做吧?沒有誰去挑下人的時候會挑那些被主子攆出門的下人回自己家吧?
不說別人,平心而論,就是他們自己要挑人,也不會在這樣的人群里邊找人。
所以他們心里高興主子要喜事,就算忙一些,對于他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當然,他們在高興的同時,也還是知道不能然某個院落里的王夫人知道這回事兒。要是讓王夫人知道,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平時就見面就算因為這事而高興,她們也不會開口聊這件事。就是要說,也會在他們的住處悄悄說說也就是罷了!不會在外邊提起。
萬事俱備,只等成親那天的到來了。
離賈政娶親也就只有一天的時間了!
大家高高興興的檢查一遍自己負責的事情。他們今天晚上可都不能睡覺的。但必需有人守著一些東西。
要是第二天發現出錯了,那還怎麼了得?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或許,這個晚上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元春知道父親明天娶親。不管怎麼說,平妻什麼的,也不過是個妾而已。還不是一樣上不了台面的。
要說管家,自己現在不是管著嗎?就算過兩年自己出嫁了,不是還有大嫂管著嗎?有必要娶個貴妾回來嗎?
她讓人去打听了,可是知道那個女人還是個喪母的長女。樣貌不過清秀而已。跟母親年輕時候都沒得比的。
真不知道那種女人有什麼好?不然別人還不早把她給娶回去?還是個被退了婚的女人,家境?哪有什麼家境的,一個秀才的爹、幾畝田產,下人都沒幾個……
元春是真的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那麼厭惡母親。母親查出有孕到現在都快生了,父親都沒有去看過母親一眼!
在元春的認知里,父親和母親不說什麼相敬如賓,以前的關系還是很和諧的。
父親一個月也是有半個月在母親的房里的。
所有的變化都是在祖父去世之後,母親莫名其妙的被關進佛堂開始變的。
出孝後,父親去衙門後,就沒再進母親房里。可父母的那些事,他們作為兒女的是不能插手的。
按說,妻子懷孕,孩子的父親,不是應該高興嗎?
為什麼父親別說高興,看他看向母親的那臉色,應該是憎恨吧?
這是為什麼呢?
突然看到父親對母親關系變成這樣,她是有些接受不能的。但她又什麼都不能說、也什麼都不能做。畢竟,那是自己的父母、是長輩。她怎麼能說自己長輩的不是呢?
想想明天家里又多了一個女人,一個會讓母親膈應的女人。元春就覺得心里有些難受……
這天,在賈府,抬眼看到的就是讓人覺得喜慶的紅色。就是那些下人,也是一臉喜慶。
小院子里的賈王氏,依然慈祥無知的待產。
兩個在打掃院子的粗使丫鬟,低聲的說著︰
「好像出去看看哦!」
「咱們當班,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也是。o )o唉~!」
「別嘆氣了,我可是听說,老太太說今天每個人都有賞的。」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呀!那真是太好了!」
兩人邊慢慢的打掃、邊小聲的聊著……
「你們在聊什麼呢?」
突然听到有人質問,兩個小丫鬟嚇了一跳。
抬頭一看,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們現在是恨不得直接給自己倆個巴掌!明明知道自己是在王夫人的院子里,為了那打賞,竟然敢在王夫人的面前說這些事情。這不是做死的節奏是什麼呢?
小妮本來膽子就不大,這會兒都嚇得有些傻。好在小阮還算機靈,馬上卑微的回道︰
「稟夫人,奴婢們在聊,等夫人生下個哥兒,奴婢等人一定能拿到賞錢的!」
王夫人听了她們的話,明顯的不相信。她可是知道,自己還有快一個月才生呢!這些個丫鬟、婆子、小子、能最近就為自己開心?就她了解的這些人,是不可能那麼早就為她高興的。
于是,王夫人懷疑的問道︰
「真是聊這些?」
小阮馬上認真的回答道︰
「是的,夫人。」
「只怕,你們還有其他高興的事情吧?」
「奴婢只是想到即將有獎賞,到時候就能多拿一些銀錢回家所以高興。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小妮膽子真心不大,這會兒她听到王夫人不相信的語氣,就有些被嚇著了。哪里還敢回答,所以,就縮在一邊,看著他們你問一句、她答一句的。
白卉和雲兒,這會兒正一左一右的扶著大著肚子的王夫人。雖然她們知道小阮她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她們也不可能把真相給說出來。
她們要是說出真相的的話,那一定會出大事兒的!
謹慎的雲兒,這會兒還想快些把王夫人給扶回屋里,以防萬一。雖然她們出來的時候,也就看到這個院子里除了小阮和小妮外,再沒有其他人一起聊天。因為多出來的那些人,都去幫忙了。
雲兒知道,其他人都忙去了。這院子里剩下的下人也不多,聊天就更少了。不然也不會看到小妮和小阮倆個小丫頭聊天了!
雲兒朝白卉是一個眼神,白卉撇撇嘴,最後還是對王夫人說道︰
「夫人,今天我們走得有些超時了。」
王夫人覺得她們才出來了一小會兒,怎麼就有半個小時了呢?不由得疑惑的問︰
「有那麼久了嗎?」
白卉一直在心里翻白眼,嘴里卻恭敬的說著︰
「是的,夫人。」
「那還不扶我回去?」
「哎!」
白卉是一邊回答,一邊和雲兒扶著王夫人往回走。
雲兒和白卉還沒來得及高興,雖然她們的院落是最最偏僻的。平時都沒啥人經過,更不用說是听到什麼聊天的聲音了!也不知道她們是撞邪了還是什麼的。
她們還沒走幾步,就听到了牆外有好幾個人經過︰
「今天老太太真是大方!」
「就是啊,看看我們手里的……」
「老太太對二老爺也很大方呢!」
「……」
「……」
雲兒和白卉還沒張口,就感覺到王夫人抓住她們的手一個使力,她們倆不用看也知道,被掐的地方,只怕已經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人不舒服,又卡文,真是對不起各位看文的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