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 第95章 世道不平總唏噓

作者 ︰ 金閏土

桑梁鎮盛產蠶絲,她建這作坊,除了原本余家的幾個主事,剩下的就是當地民眾,和一些有手藝的流民。

余珂本著行善賺錢兩不誤,還能造福當地生產總值,一時想不通何至于遭到這樣的事。

「你可確定他們是流民,或者,可有听到他們說了什麼?」

余可懷疑是有心人不懷好意,對她打擊報負,或是當地布行作坊惡意競爭。

就見萬管事,听著白了臉,一臉的氣憤︰

「這幫流民,不知從哪里听到謠言,說我們勝利作坊,每天日金斗金,給工匠們開的工錢卻只有九牛一毛,太過黑心,所以他們要自己開作坊,掙多少錢,大家平分多少錢。」

余珂听著這拿來主義,還說得如此義正言辭,冠冕堂皇,有些怒急,

「可有報官,那些受傷的伙計現在怎樣了?」

還有就是,這日進斗金是哪里傳來的︰

「給我查一下,在那里的賬房主事是誰?」

「出事當晚就已報官,有幾個受了重傷,好在性命無虞。那賬房先生奴才也知道,以前是余家別莊調過去的一個財賬主簿,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余珂心里干著急,氣得思緒混亂,但她沒有柯南的分析力,也沒有屬于自己在外面的情報人員,一時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當地官府的辦事情況了,

「你派人,去當地官府打點一番,看看是否能弄到什麼實情。還有吩咐各地作坊加強看守,高價雇些護衛來。」

「是……」

「下去吧。」

余珂正常運營才幾月的作坊,發生這樣的事,讓她心里很憋屈,真是巴不得親自去那邊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卻礙于自己是個女子之輩,外出不得,施展不開拳腳。

也只能在家里焦急的等消息。

而余王氏,早已不懷疑,余珂的生意頭腦。

她是日日愁著一雙兒女的婚事,眼看余珂遲遲不婚動,到是兒子余玨,已有幾個官家夫人,不知在哪里見過余玨。覺得這余家嫡子長相清俊,也有些才干,明里暗里表示有結親之意。

雖說姐姐未有著落,弟弟的事不該這般急,但是都到了這個年齡,余王氏,眼看著余府周著幾家,不是嫁女,就是娶妻,整日鼓樂聲聲,也有些坐不住了。

開始經常,邀一些外府夫人上府做客。

余家這些年,至余王氏管家後,或者說,余珂開始管賬後,家里的收益是年年增加。

余王氏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束手縮腳,不僅把府里裝飾一新,而且,一應生活日常用具,吃喝也比以前高了幾個檔次。

如今余王氏生活其實基本順意,她也不多求。

金朝人講究嫁高娶低,在她看來,兒子若娶親,還是找個宜相處,賢淑穩重,有些擔當的女子才是。

這日禮部一四品官員的夫人,要領著女兒來到了余府做客。

余珂看此情況,不得已,也得出來做陪。

余珂和余王氏出門相迎,兩人等了一會,才見遠方,一輛青色馬車緩緩駛來。

不久後,馬車停下,車簾被掀開,一個穿著時下流行的帶福紋冬襖,鵝蛋臉,身形微胖,眉眼和善的婦人率先走出來,邊上緊跟著的嬤嬤把這個婦人扶下來後,

馬車簾又被打開,一個長相十分肖似其母,但年紀要小上很多的少女,先是睜著好奇的大眼,打量了四周。

這才整整表情,從車上下來。

這位夫人看著女兒的一番表現,頗為無耐,搖搖頭。

「小女被老身驕慣壞了,余夫人可不要見怪。」

余王氏听著一笑︰

「哪里的話,令愛靈秀貌美,一看就是個招人疼的乖孩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天底下,哪有人,不喜歡別人夸贊自己孩子的。孟夫人,听著余王氏這麼說,眼里的笑意就多了,不覺連余王氏出身不好,這一點也基本忽略了︰

「余夫人抬愛,這鬼機靈哪當得夸,不定尾馬翹天上呢……」

話還沒完,就見她身後的女兒,撒嬌似的喊了一聲。

「好了,不說你了,」孟夫人,打量著余珂。

余珂忙規規矩矩的行禮︰

「小女余珂,見過夫人。」

孟夫人瞧著余珂的禮,更滿意了一些。♀

看來,這余家的女兒,也不像傳聞所言。

——看這完美的禮節,也決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就能教出來的。

于是笑著把手腕上的一個翡翠鐲子摘下來,遞向了余珂︰

「好孩子,拿著吧。」

「這……」

余珂微遲疑,看著這鐲子的成色,明顯十分貴重。

然後發現余王氏沖她點頭,余珂才收下,又行了一禮。

一旁的孟小姐,看著余珂這樣,也過向余王氏見禮。

余王氏同樣給了見面禮,接著把孟家母女迎進了府里的會客堂。

各色茶點,水果上齊。

孟夫人和余王氏隨意聊著,不覺說到因何來晚的原因。

「剛來貴府途中,正好遇到後夏使臣入城,京中主道,被人山人海的圍著,這才來得晚了。」

余王氏理解的一笑,

「這上京就是好事者居多,金國使臣入朝,想來,去湊著熱鬧的肯定不少。」

孟夫人和余王氏,你來我往的說著話,余珂開始還認真在一邊旁听,但看著,有些心不在焉,坐不住的孟小姐,余珂趁兩個大人不注意,對著孟小姐笑了笑,小聲問︰

「可要出去走走?」

孟小姐性子一看就是坐不住的,听了後,眼楮一亮,點頭就同意了,

余珂看此,覺得,若是這個女孩嫁給余玨,沒準兩人還真會志趣相投呢。

于是和孟氏,余王氏說了帶孟小姐在園中轉轉的想法,

得到兩位許可,這才領著孟小姐來到了,自己的小院。

正是寒冬,外面有些冷,不過出來的孟小姐到還比較精神,看著,余珂院子里,竟然還有幾株翠綠植物,分外新奇。

余珂看此在旁邊解釋︰

「這是從北地弄回來的一種長青樹,這是西北的針青,這是外族引進的萬年綠……」

孟小姐邊听邊點頭。

然後看向一旁,長著十分好看,表情和善的余珂,不覺親近了幾分︰

「我叫孟清清。」

余珂乍听這一句,一愣後,笑得更燦爛了一些︰

「我叫余珂,」

余珂說完,拉住孟清清的手︰

「我帶你見識樣好東西。」

說著把孟清清帶到自己屋中,拿出了幾樣她自制的香粉,胭脂,讓孟清清看著。

孟清清一看就喜歡上了,問她這是從哪里買的。

兩人開開心心的說了一會,孟清清看著余珂開朗熱情,話閘子也打開了,竟說起了來時的路上見聞︰

「我還本以為,那後夏此次派來壓陣的匡遠將軍,定是個五大三粗,面容讓人望而生畏,起碼也要身高三丈的可怕人物,誰知道,遠遠看來,文文弱弱的很。我看著他穿那一生重甲,都擔心把他壓垮嘍。」

余珂听著呵呵而笑,也想起那些民間小故事里,是如何丑化後夏這個傳奇將軍的︰

「不是說匡遠將軍,有三只眼,六條胳膊嗎?」

「拉倒吧,那些寫書的竟騙人。」

孟清清悶悶不樂,

「我看那些後夏軍士,除了與我朝軍士盔甲顏色略不同。長相,模樣,跟金朝男子也沒有什麼不同,反而看起來更弱一些。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就這麼好戰,殘忍呢。」

「可能和民風有關系吧,而且人不可貌相,沒準那匡遠柔弱的外表下,有顆衣冠禽獸的心呢。」

而後夏軍士過來後,與金朝不僅談了雙方領土問題,主權相關問題,還商議了,留在金朝那一千俘虜的交涉之事。

由于後夏和談並不十分強勢,雖然雙方偶爾氣氛緊張,談得到也不是特別劍拔弩張。

幾天後,等終于把大面上的問題都談妥後,匡遠看著金朝這方的大司馬︰

「我還有一件事,想請大司馬幫忙。」

大司馬應了一聲,本來比較放松的身體,一瞬又緊崩起,生怕這匡遠此時出什麼妖蛾子。

不過面上依然自然︰

「不知將軍有什麼忙,是本將可以效勞的……」

「大司馬,莫要緊張,我只是要找一個人,」

接著匡遠頓了一下,也沒等大司馬多問,

「是一名女子,叫余珂,大人可否幫晚輩把此人找到?」

在坐的許多金朝官員覺得這要求荒唐,有人忍不住道︰

「不瞞將軍,我金朝也是地大物博,人口億萬之多,你說余珂此名,整個金朝還不知有多少……」

匡遠表情嚴肅下來,又限制了條件︰

「她應該就在京城,而且……算起來,今年該有十六歲左右,父親當是金朝官員。」

這範圍可就一下子縮小了,父親是京官,還姓余,今年十六歲左右,這樣說來,雖然麻煩,但好辦多了。

「將軍確定所說屬實,還有沒有別的重要信息?」大司馬問完後,又略八卦道︰

「冒昧問一句,將軍為何要找此女,與此女又有何淵源?」

「少時相逢,久久不忘,所以想把她找來,娶為正室!而且,若大司能給晚輩找到此人,晚輩想,關與剛才,我們在談的東南邊界,定界碑之事,當能順利盡快解訣。」

不少人听著‘少時相逢,久久不忘’,渾身冒寒氣,

這匡遠將軍,也二十有七了吧,他少時相逢之人,那對方肯定還不滿十歲,真不知道為什麼有如此‘深情厚誼’。

「將軍情深意重另本將動容,不過找起來依然麻煩,而且現在那女子是什麼樣的情況可不好說。」

大司馬意味深長道,听著匡遠將軍的意思,也是多年未見此女。

現在對方是否婚配,或是中間發生變故,例如,這個余大人,發配遠方,或是此女出現意外,這些都是有些可能的。

關鍵是,這匡遠如何認識金朝的閨秀,莫不是那姓余的官員有些問題,只是既然匡遠這麼明目張膽的提出來,那官員也該不是金朝的暗棋。

「此事要多麻煩大司馬了。」

匡遠听著金朝大司馬答應下來,心里放下了心。

***

晚上,到達所在驛館的後夏使臣,有一個隨行而來的謀士終是忍不住了︰

「將軍,你何故為了一個女了,答應這樣無理要求,這可有違我們原來的計劃。何況,就算陛下看重您,但您這樣私自決斷,」也太猖狂了吧。

「無妨!」

匡遠坐在椅上,喝著下人泡的茶,氣定神閑。

到是一旁,喬裝過來的一位後夏年輕又深得聖心的臣子,看此情況︰

「子善兄,對一女子痴情如此的作風,不像你啊。你到說說這女子到底有什麼來頭,有何過人之處?」

匡遠一笑,顯然與此男子,關系不錯。

但看著男子求知道的強烈眼神,匡遠再次低頭喝茶前,微微道︰

「天機不可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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