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宋傾琛听著眉頭微皺,揚聲提醒鎮國公︰
「父侯!」
鎮國公還要在說,疑問的瞪了宋傾琛一眼,停了下來。♀
皇上卻不甚在意,他對這個官家千金全無印象,又覺得其父的官位略低,這樣的嫡女不足以匹配宋傾琛︰
「容朕考慮一下。」
又過幾日,賜婚的聖旨下來。
長公主,听著有人來府喧旨,給了一直惴惴不安的女兒一個放心的眼神,一家人,到院中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公主之女,貞靜貌美,德藝雙馨端莊賢淑……」
……
長公主听著,這個太監念出一推溢美之詞,緊緊握住拳頭,心里忽然有了些害怕。
特別是陳寶蓮,心跳如鼓,皇上真的要給她賜婚嗎?真的是她最想嫁的人嗎。
就听這個公公順著上面的話,念出最關鍵的一句︰
「特賜婚于,鎮國公之子宋傾琛,即日起,由護國神僧主持,在神龍廟完工後,完婚,欽此。」
「什麼!」
長公主,在听到賜婚于鎮國公之子後就蒙了,臉色煞白,
「公公,這聖旨是不是拿錯了。」——
怎麼會這樣,皇弟怎麼可以這樣,長公主不敢置信。
「怎麼,長公主是對這門親事心存疑意……」
內侍公公提著公鴨嗓,問著一時臉色大變的長公主。
「不敢,聖上賜婚,臣一家太過歡喜。」
只見駙馬,看著怔愣的妻子,和臉色比紙還白的獨女。
咳了幾聲,見陳寶蓮無動于衷。
高喊了一句「謝主隆恩」後,親手替女兒接過聖旨。
這位內侍公分也是慣會察言觀色的,長公主一家高不高興,他自然分辨得清楚。
「那咱家就放心了,神龍廟已在動工中,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完工,駙馬一家還是盡快準備吧。」
「自然,皇恩浩蕩,臣一家感恩戴德。」
一向冷靜的駙馬把內侍太監送出府後,就見陳寶蓮在和長公主大聲嚷著︰
「母親,您不是說,聖上會把我嫁給星柏嗎,怎麼會這樣,您騙我……」
陳寶蓮滿臉不甘,眼淚刷刷往下掉。
「寶兒……」
長公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如今听著女兒惡語相向,是又惱又氣,但她嫁給駙馬近二十年,就這一個孩子。是打也舍不得,罵也舍不得,看見女兒,傷心、委屈,她心里更是悔不當初。
到是容貌依然十分儒雅,保養得宜的駙馬看著女兒如此,突然冷臉訓斥,
「混賬東西,你母親怎麼會害你!」
心里也奇怪,長公主明明求了旨,繼然不是這聖旨的問題,那就一定是當上想法又臨時變了。
陳寶蓮還是挺怕他這個發起火來的父親,被斥責後,嚶嚶哭了幾聲,又覺得她自己不能認命,這回如何也要反抗到底,
「女兒不活了,若是你們要把我嫁到鎮國公府,我就絞了頭發,上山做姑子去,嗚嗚……」
「你這個孽女,聖旨都來了,你莫非要抗旨不成。」
駙馬壓著火氣,看著被長公主寵壞,分不清輕重的女兒,氣得手直抖。
卻見陳寶蓮哭得更大聲了,
駙馬還想說上幾句,
「夫君,這都是我的錯……」
長公主,在一開始震驚後,也想通了個中細節。
聖上疑心最重,怕是忌憚他們駙馬府與恭賢府合到一塊。
到是她糊涂,這時候,跑上去告訴聖上,自己有個待嫁女兒,一心想嫁給重星柏。
這不明擺著,惹皇上忌憚嗎。
只是皇上就算氣她要求無禮,但她如何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把自己的女兒賜給宋傾琛。
——太狠了,莫不是不知道這宋傾琛在金朝聖京,是個什麼樣的名聲。
「呵呵」長公主突然冷笑一聲,有件事她到是忘了呢。
當年,宋傾琛的母親,劉太傅的女兒劉雨涵跟當上的關系,可不是剪不斷,理還亂嗎。
仔細想想,這宋傾琛,哪點長得像現今的鎮國公,那雙鳳眼,分明和當上長得一模一樣。
——真是對奸夫yin|婦。
若她記得沒錯,生宋傾琛的時候,劉氏早已嫁給鎮國公兩年有余了。♀長公主越想臉色越沉。
而靖康的心思,差不多如長公主所想般。
幾日前,他本想把天女與宋傾琛的婚事促成,奈何這神玉國狂妄自大,竟然違逆他。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
靖康以一個男人的立場,覺得天女當眾拒宋傾琛于千里,宋傾琛一定是受到了自尊心的打擊。
而鎮國公所說的女子,皇上壓根沒多考慮,想起當年他青梅竹馬的雨涵甍逝前給他的信,想起他們曾經的朝朝暮暮,心里就是一痛。
太子無道、無德、無才,而這個怎麼看都很順眼,並且是他最愛的女人,給他生的兒子。他很想把大位將來傳于宋傾琛,只是金國上下一片亂局,讓他如今分|身乏術,根本無暇考慮這些事情。
但此時趁著賜婚,無疑可以給宋傾琛找一個有力的助力。
所以一向長袖善舞的長公主,和世家出身,人脈甚廣的駙馬,就成了他的首選。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絕不能讓陳寶蓮嫁到恭賢府。
靖康合計來合計去,想到這一箭三雕的好辦法,並深深為自己的機智表示佩服。
一心覺得,宋傾琛那般優秀,這算陳寶蓮現在不願,以後當看到自己兒子的好時,陳寶蓮定然回心轉意不難。
何況,等陳寶蓮做上皇後大位,就算對他有些怨言的長公主,到時也只會對他感激涕零。
這樣想通後,靖康就下了這樣的決斷。
卻不知道,長公主一家現在壓根不想,陳寶蓮跟著宋傾琛會不會好過,她們只是擔心,女兒恐怕也要步那些短命女子的後塵了。
而靖康想到太常寺卿的那個女兒,正琢磨著,要不也一起賜了婚,省得鎮國公亂來。
突然,
「報!」
喊聲中,一個行動十分匆忙的內侍,跑進了內殿。
「大膽,殿前見了御駕,還敢如此莽撞。」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斥責道。
就見那位內侍,「噗通」跪地。
「東南戰地,傳來八百里加急信箋,末將不敢耽誤半分。」
靖康一听,身子一顫,
「快點給朕拿來。」
總管太監,也不感耽誤,急忙跑到下堂拿起信箋,稍一檢查,邊角的秘印,確認此信的真偽,馬上呈到御前。
靖康馬上拆信,雖然面上平穩,但內心也是波瀾起伏,生怕前線敗了,或是出現什麼統帥戰死的事。
只是看完信後,他才大松一口氣,
「李德全,把六部所有重臣都叫到養心殿來,朕有事找他們商議。」
「奴才尊旨。」
總管太監李德全領旨後,慌忙出去。
而這個送信箋的大內侍衛,看到皇上示意後,跪著倒移幾步,才轉身出了門。
而等六部重臣都來後,相繼看了前線的信箋後,也都松了一口氣。
——原來,後夏又準備和金朝和談了。
「皇上,後夏想與我金朝和談已不是一次兩次來,但卻次次言而無信,臣覺得,此和談不談也罷。」
吏部的一個主官,斟酌一番,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不談又能怎樣,我朝連年用兵,國庫入不敷出,又加如今東部地區出現雪災,很快又要出現大批饑民。皇上,臣看如今最重要的是,讓金朝民眾休養生息才是,這仗真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國家都要亂了。
戶部一個中年官員梗著脖子對靖康忠言逆耳一番。
靖康听著,對這個戶部官員的話,略不耐煩︰
「如今只討論和後夏和談之事,關與東部雪患,朕現在不想听。」
「皇上,臣認為後夏之人狡詐多端,素來備道兼行,言而無行。此次我朝明明與後夏只是僵局,他們卻突然要和談,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依微臣看,聖上當派人打探一番後夏國是否有什麼密謀,再行決斷。」
「臣也沉獨有待觀察,此事該是大有貓膩。」
另一位老臣附和了一句。
靖康皺眉,心里大罵,這些說了跟沒說一樣的臣子。
就見兵部的人听著這些,忍不住站了出來︰
「東南之戰,損兵折將近十萬,如今新派上去的,都是些新兵拙將,兩軍若再僵持下去,恐又要死傷無數!末將覺得,和談之事可議。」
「是啊,陛下,臣打探到後夏皇帝後宮,混亂不堪,近來又死了兩個皇子,皇上因此一病不起。
況且,我朝軍神順義王爺已把九天小國,打得一敗涂地。怕是後夏也怕,順義王爺搬師下東南,和重郡王一起舉兵向他們。」
***
朝中局勢緊張,各地也是兵荒馬亂。
余家的後宅卻是一片安寧。
這日余珂敲著小算盤,又算了下,她這個冬季以來的入賬。
看到最後的數目後,余珂繃著嘴「噗噗」憋笑一會。
忽听著幾個丫頭在外面談論著金朝國情的小道消息,什麼又多了些災民,或是後夏要來京城和談的事。
余珂一介平凡女子,想起出現的災患,和動蕩不安的朝廷也有害怕,但是,賬本上的數目,彌補了她心靈上的創傷,讓她越發強大。
——只要有手有腳,有腦子,她余珂,這輩子總不會餓死的。
又每每想到自己沒準現在,也可擠身于金朝富婆之列,還是靠自己的本事,余珂又沾沾自喜起來。
由于內心實在高興,也不好對著外人講這些,余珂只好在無人時,自個高興的在房間內手舞足蹈。
這日余珂,吃著余王氏派人給她做得蝦餃,心里盤算著來年的計劃,想著自己的一片大好錢途,
「哈哈哈哈哈……」
余可邊吃邊笑,似乎已可以預見,長著大翅膀的金山銀山向自己飛來。
想著等她有錢了,她就鑄個純金打造的金桶,在里面洗澡,不,余珂覺得她該建個純金造的浴池,成日在里面游泳。
「哈哈哈哈哈……」
到是小沙,和成完親,生完孩子後,又到余珂身邊伺侯的小鏡,看著余珂樂成這樣,兩人對視一樣,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悚,
——這蝦餃雖然好吃,也不至于好吃到,讓小姐笑到把飯渣子也噴出來吧。
忽然門外一個臉形方正,身穿墨色棉襖的管事,急沖沖走進余珂的院子。
余珂從窗子就看到了來人,忙整整表情,合上嘴看向來人︰
「萬管事,來來來,坐坐坐,」
余珂略帶殷勤,這個管事,目前所負責的項目可不正是她的幾個紡布作坊。
只見萬管事像根本沒听到余珂的話,蒼白著臉道︰
「小姐,不好了,我們在西部桑梁鎮的一個作坊,被一伙當地流民闖入,那些歹徒不僅打傷了我們幾個伙計,搶了我們的織機,還一把火把作坊點了。」
「什麼……」
余珂直覺晴天一霹靂,頭腦一蒙。
作者有話要說︰後夏此次來的會是誰呢?這個人一定會讓小伙伴們大吃一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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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土剛看到,感謝親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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