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叱天穹 第63章 托 孤

作者 ︰ 碧海簫笙

叛亂雖然就此平息,可桓皓卻就此一病不起。

雖然期間朱賓與番柯加上會中元老重臣們都在雄州尋訪名醫為他醫治這足以致命的內傷,可是桓皓的病此時卻已經是完全藥石無用。珍貴的藥材不知用了多少,但起到的功效卻也只是維持桓皓僅存的生命而已。

桓皓內傷深重,更兼心中惶恐每日做夢都是極為恐怖。

夢中不是被他殺了的冤魂前來索命就是蕭譽的血書泄露導致全鴻懷會的忠臣們對他進行謀變,也因為如此他也經常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不出三日,茶飯不思;時過五日,精神恍惚並出現幻覺;不出三個月,病情惡化。即便是開始能夠維持住他生命的靈藥也不能再起作用了。

桓皓自知命不長久,臨危之時他急召番柯、朱賓以及副會主公孫雄來到他房間囑托後事。眾皆跪倒,桓皓躺在床上面對眾人不禁唉聲嘆息。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聲也哀。此時的桓皓態度平緩,曾經的霸道以及煞氣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主上確保貴體,以付生靈之望。」

朱賓淡然的一語,只換來此時桓皓的慘然一笑。

「多謝兄長了,可是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桓皓輕嘆一聲,隨即伸手握住朱賓淚如雨下︰「我這一輩子啊,行事向來狠辣。其中涉及的對象甚廣,包括對我的兄弟姐妹們都不擇手段。但是唯一令我欣慰的就是結交了兄長這樣的一個好兄弟,不管我做什麼你都默默的支持著我。這輩子能有你這樣的一個兄弟,試問我桓皓還有什麼遺憾呢?」

「主,主上……」

朱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桓皓臉上浮現出的慘然笑意卻不禁更顯淒涼。

「我死之後,諸位可將我謀位的陰謀昭告于會中眾人。」

桓皓一語驚出,朱賓和番柯都不禁一驚。

「主上,這……」

朱賓大吃一驚,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桓皓就不禁搖了搖手將他接下來的話阻止了下去。他慘然的目光看向朱賓,嘴角間隨之也不禁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我的所作所為本就應該讓會中重臣們知道,要知道一世英名萬骨枯。我就是一直太在乎于這件事兒並且瞞著大家才會遭到這樣的結局。」桓皓聲音顫抖,此時也有些泣不成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大家吧!我桓皓雖算不得一世英雄但也想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的罪孽就由我一個人承擔,我不想因為我的關系再將我所犯下的罪孽讓我的後人背負下去。」

朱賓和公孫雄都是無語,番柯卻默然微蹙眉頭。眾人沉默少時,副會主公孫雄輕嘆一聲不禁打破了沉默。

「雖然這話有些不吉利,但是還請主上恕我冒昧。」公孫雄的聲音很低︰「但不知主上百年之後,誰可繼承主上基業為鴻懷會會主?」

「呵呵~沒什麼不吉利的。」桓皓慘然又是一笑︰「所有的事兒昭告會中元老後,你們和他們可以共同推選出足以擔當大任的人繼承主位。鴻懷會雖然由我桓氏家族所創建,但是在我之後未必非要再由我換氏家族繼承啊。」

桓皓這樣說著也不禁微微閉上眼楮。朱賓身體顫抖,此時眼中也不禁浮現出了淚光。

「只要由我朱賓一口氣在,鴻懷會的主位就必須由桓氏家族的後人繼承。」

朱賓忍不住留下了眼淚,但目光卻充滿決絕。

「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也都是桓氏家族內部的斗爭。」公孫雄淡然的說了句︰「人選或許可以變革,但是血統卻不容改變。桓氏家族既然創建鴻懷會,那麼繼承者理當時代為桓氏家族的後人。朱長使所言老朽認同,只要有我等在會中元老定然也會撫保桓氏家族的人繼承大位的。這個不必疑慮,但請主上放心。」

桓皓點頭,不禁感動得淚泣于地。

「請主上,宣告我等後繼之人。」

朱賓決絕地說,桓皓含笑點頭。

「我並甚重,自知不久人世。今蒙公等不棄,我死之後,公等可撫保我兒桓尤為主。」桓皓這樣說著,也不禁從身邊取了自己不久之前才撰寫的遺詔出來遞給朱賓︰「我兒年幼,望公等多多教化。如不成器,可廢之另擇他人繼承。」

朱賓伸手接詔,再度淚如雨下。

番柯一直默不作聲,此時看到這種情形不禁一抹冷笑浮現在他的臉上。

「桓皓真的是好用心啊,不想臨死之前還擺出一道詭計來。」他心中暗笑,同時目光中也浮現出一縷陰狠之色︰「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在孟坦謀叛之後瞞不住,故此才想下手為強故作誠實告訴所有人。還有這個傳位對象的選擇,說得倒是輕巧卻從來沒有想過把主位讓給他人吧?如若不然,為何自己早先就寫好了遺詔呢?這樣的舉動,真的是自欺欺人啊。」

他冷笑一聲,不禁抬眼的瞬間才發現此時桓皓雖然顯得虛弱但充滿殺意的目光卻不禁淡然的盯住自己。番柯心中一驚,隨即也立即收起了嘴角上浮現的冷笑。他身體微微一顫,隨即也將自己的頭低了下去。

「既然大事說完了,你們都且先退了吧。」桓皓這樣說了句的同時,也不禁將自己虛弱無力的目光再度投向朱賓︰「大哥你且留下,小弟想和你說說話。」

他拉住朱賓的手,此時顫抖著並且用得力量很大。

「是。」

朱賓應言,公孫雄和番柯遂共同離去。

「主上……」

朱賓低語一聲,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桓皓打斷了。

「主臣關系是名而已,如今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兄長何必繼續于此執著呢?」桓皓一聲輕嘆,也不禁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床邊︰「兄長別跪在地上,且到這里來坐吧。如今小弟病入膏肓,恐怕以後再也不能……」

他的話說到這里,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朱賓不知應該說什麼才好,他淚流滿面的站起身隨即也坐到了桓皓的床榻之邊。

「兄弟有何吩咐盡管說來,大哥在此侍候。」

朱賓岔開了話題,此時的他看著桓皓的樣子無疑仿若心如刀絞一般。桓皓輕嘆了口氣,隨即收起眼淚的同時也不禁正色了自己的態度。

「大哥,小弟如今雖然命不長久但仍舊還有大事要向大哥囑托。不知……」

他這樣說著,聲音也壓得很低。此時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握住朱賓,朱賓眉頭微蹙的同時也能夠感受到他倍感冰冷的雙手此時那最後炙熱的余溫。朱賓隨即也正色了自己的目光,面對桓皓最後那或許只對自己的囑托之事豎耳傾听。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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