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梁灼立在浮雲山山頂上看到了塵幻兮那群人,她們等了一夜竟也未走進浮雲山半步,只是循規蹈矩地守在浮雲山下,起初的那些華美精致的粉色帷幔裝飾的馬車也被浩浩蕩蕩的閑置在那,塵幻兮、榆畫還有幾個梁灼有些眼熟的金鈴族弟子一個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俯首躬身十分乖覺地站在浮雲山下,左右張望著甚是踟躕。梁灼在雲霧繚繞的浮雲山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心里冷笑起來,原來這伙人昨天晚上就是這樣站了一夜啊,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覺得心情分外舒暢。
「唔唔」
「唔唔」
七寶咬著梁灼的衣服邊唔唔叫道,似乎生怕梁灼要留下來和山下那群人一起比誰站得長的游戲。梁灼瞥了瞥七寶,彎下腰抱起它,咬唇笑道,「既然她們不找,我們自己找去!」
浮雲山雖然看上去不算是很高,但是山頂卻頗為寬敞,梁灼繞著山頂上曲曲斜斜的小路,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一直也沒看到什麼像是有阿鼻大帝居住的地方,甚至說有人居住的地方。
兜兜轉轉走了大半個時辰,梁灼實在受不了,又加上昨天晚上一夜未睡,犯困的緊,兩眼皮吧嗒吧嗒的直打架,于是她順著山上的一個險坡,走到一處還算枝葉茂盛頭有遮陰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發出了輕輕的打鼾聲。
「唔唔」「唔唔」
七寶在旁邊急得直叫喚……
直到——
梁灼終于睡飽了,
七寶終于不叫了,耷拉著眼皮奄奄一息地在旁邊累得直喘氣。♀
梁灼緩緩地坐起來,扭了扭脖子,向後微微舒展了一下胳膊,
「啊——」
接著梁灼听到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叫聲,回頭一看,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年,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齜牙咧嘴的怪叫著。
「誰?」梁灼大叫一聲,發現那個該死的小屁孩一雙髒兮兮瘦粼粼的手正放在自己上身敏感的某一處,不禁火冒三丈隨手將那個萬惡手打了下去。
「啊——」只听見那個少年又是驚天大叫一聲,捧著一雙掛在手腕處搖搖欲墜的小手對著梁灼紅著眼楮嚎啕大哭起來,「壞人!壞人!」
「你!你你你……」梁灼眼楮睜得大大的,身體不禁猛地往後一仰,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少年一雙斷了的小手,面帶驚恐道,「怎,怎麼這麼不禁拍?」
「唔唔」
「唔唔」
七寶看著梁灼驚慌失措的模樣,反而露出一臉興奮之態,高興地在那少年後面一跳一跳地嗷嗷亂叫著,簡直讓梁灼懷疑它的心是不是被它自己給吃了!
「哇哇哇……」
「哇哇哇……」
那個少年看上去也約模有十六七歲了,並且這還是保守估計,可是現在他卻不管不顧地癱坐在地上,晃蕩著一雙斷手在梁灼眼前悠嗒來悠嗒去,咧開了嘴拼命地干哭著,就好像是個耍賴的三歲毛女圭女圭似的。
「哇哇哇……」
「哇哇哇……」
「唔唔」
哇哇哇唔唔哇哇唔唔哇哇哇……
那個少年一邊哭,七寶還在那一邊跟著瞎起哄,一下子梁灼被吵得心煩意亂,對著那個小少年連連求饒道,「好好好,你別哭,你別哭,我給你接上就是了。」
說著梁灼就慢慢運息起身上的靈力,掌中紅光一閃,一簇火紅的光圈慢慢向少年的手腕處渡去。
「怎麼樣,不疼了吧。」梁灼松了一口氣,慢慢收回光圈。
「啊啊,好疼啊好疼啊,疼死我啦疼死我啦!」少年牙一齜,猛甩著兩條腿,又繼續鬼哭狼嚎的狂喊起來。
「唔唔」「唔唔」
「你!」梁灼氣急,以為是少年故意耍花樣,再一看去,見那少年的雙手又確實還沒有接上,不由得又急又氣,月兌口而出道,「你這什麼手,怎麼好好的卻又接不上?」
「你這什麼光,怎麼好好的卻又接不上?」
「你!」
「你什麼你!」
「哪有人手接不上的?」
「哪有人治不好我手的!」
「那你找能治好你的人吧!」
「哎喲喲哎喲喲,疼死我啦疼死我啦!」少年見梁灼起身要走,又一翻坐起來,故意耷拉著一雙軟趴趴的手在梁灼面前晃來晃去,哭喪著臉哀嚎道,「好狠心的女人!好狠心的女人!」
「那你要我怎麼辦!」梁灼沒好氣地大叫道。
少年立在那,瞅過了梁灼,又瞅了瞅自己的手,微微低下頭去慢悠悠地答道,「接好。」
「我接不好!」
「我不管,反正是你的錯!」
「哪有人會睡在草地上的!」
「有……面前這個就是。」
「你!」
「請叫我的名字,親。」
「你你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阿鼻。」
「什麼阿貓阿狗的怪名字!」
「請叫我阿鼻,親。」
「什麼……等等,你說你叫——」
「阿鼻。」
「阿,阿鼻……大、大帝?」
「對,大帝。」
「什麼,你是阿鼻大帝?」
「是,我是阿鼻大帝。」
……
寂靜無聲,
周圍瞬間安靜。
「唔唔」「唔唔」
七寶在一旁高興地嗷嗷直叫喚,咦咦,又有好戲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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