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著眼前的情形,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偌大的盛京城頭一片死寂。
坤玉刀。
靈器排行榜第二位的頂級靈器坤玉刀。
關于坤玉刀,大陸史記對它的記載不過寥寥數語,此時能夠親眼見到坤玉刀的威力,在場人看向澈雪的目光是又驚喜又驚恐。
她不是只是晉國侯府里一個被遺棄了的痴傻孩子嗎?她不是半點召喚力都沒有嗎?
可為什麼頂級靈器坤玉刀會在她的手中?那傳說中的神鳥和發明又怎麼會在她的身邊?
是上天眷顧嗎?
可上天要是眷顧她,又怎麼會讓她眾叛親離?上天若是眷顧她,她又怎麼會痴傻了十數年。
坤玉刀一出,眾人皆驚,卻有一人,從始至終臉上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宇文淖微睨著眼看著遠處的澈雪,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浮起一絲顯而易見的詫異。
坤玉刀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能夠發揮出多少力量全看全看召喚師本身的實力,召喚師本身具備的力量越強大,坤玉刀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就越強。
半年前與澈雪的那次交手,對于澈雪的實力,宇文淖心中早已經有了底。
可是澈雪的這一刀,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思及此,宇文淖看向澈雪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打量。
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她的力量就已經提升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清麗絕美的面容,一如初見時的冷漠不近人情,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危險冰冷氣息,讓人為之生畏。
不,不對。
他仍然無法在她的身上感應到一絲半點的召喚師力量,不具備召喚師力量,就算她的力量被提升到極致,也無法令坤玉刀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澈雪,可真是讓他感到陌生啊。宇文淖心中又是一聲輕嘆,看向澈雪的目光不知是喜還是憂。
冷漠的目光從身邊神態各異的宇文家族長老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遠處那張清麗絕美的臉上,宇文淖沉默片刻,終是開了口。
「凌霜技不如人,我大曜自當遵守承諾。」
冰冷冷的聲音在盛京城頭清晰響起,宇文家族的各位長老們臉色皆是一僵。
自當遵守承諾。
這是應了那兩千五百萬金幣的欠債了。
前來討債的債主澈雪臉上也是一僵,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小家子的宇文淖竟然會答應的如此痛快,痛快的讓澈雪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宇文淖這家伙,不會準備暗算她吧?
帝國學院這幾個月里,宇文淖可是暗中給她使了不少絆子了,如今她在宇文淖的地盤上,雖然又發明坤玉刀傍身,可要真跟大曜皇族硬踫硬,她也是沒有十分把握的。
卻不想,宇文淖竟然會應了這筆錢。
她以為他不會應的,只要宇文淖不應,就會打,雖然跟宇文家打她沒有十分把握,但宇文家一定會顧忌盛京。
所以,和談就會成必然。
只要和談,她就可以向宇文淖提出玄晶藥鼎的要求。
以盛京城作為要挾讓宇文淖交出玄晶藥鼎,這個計劃看起來荒唐,卻是最簡單的辦法。
本來,玄晶藥鼎她不是不可以去偷,但那實在太麻煩也沒有多少把握。
她根本不知道玄晶藥鼎放在哪里,更沒有時間去到處找,所以,澈雪選擇了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
威脅宇文淖。
可是,宇文淖竟然答應了,這可真是出乎預料,簡直滑稽。
澈雪不想宇文淖答應的這麼痛快,宇文家族更是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宇文淖的話音落下,短暫的沉默後,方才那想殺澈雪卻差點被澈雪一刀削了的年輕人一把拽住宇文淖的衣袖,急聲叫道。
「六皇叔,不可以。」
對于富裕的大曜帝國來說,兩千五百萬金幣不算多,哪怕半年前宇文淖在澈雪的手里栽了一億五千萬金幣,宇文凌霜的這筆賭債也不算什麼。
錢,不是問題。
兩千五百萬金幣而已,他大曜帝國給得起。
但是,這筆錢,大曜帝國不想給也不能給。
帝國學院內的那一場擂台賽已經讓大曜帝國顏面掃地,今天澈雪公然驅著發明前來盛京討債,擺明了就是威脅大曜帝國。
要是就這樣讓她將錢討了去,豈不是說明他大曜帝國怕了賀蘭澈雪這個妖女?這叫大曜帝國今後還怎麼在南洲大陸上立足。
宇文淖聞言側過臉來看著身邊緊拽著他衣袖正一臉焦急的看著他的年輕男子,幽森冰寒的眸子里冷冽一閃而過。
「願賭服輸。」宇文淖冷冷道。
年輕男子臉色微微一僵,沉默片刻之後松開了手恭敬的退到宇文淖的身後站好。
目光再次回到遠處那一抹素白身上,宇文淖淡淡開口︰「郡主遠道而來,本王招待不周,還請郡主見諒,郡主此來盛京,還請郡主在盛京多留幾日,讓本王一盡地主之誼。」
冰冷淡漠的嗓音,客氣的讓澈雪只感覺眼前的宇文淖實在是陌生。
與宇文淖相識以來,此人一直都是一副厚臉皮又自傲的討厭模樣,今天她氣勢洶洶的來討債,這人竟然還能如此客氣的對她說話,客氣的實在是讓她有些膽戰心驚。
「如此,有勞王爺了。」
不管宇文淖心里到底在打著怎樣的算盤,既然來了這盛京,澈雪就一定不會讓自己空手而回。
玄晶藥鼎,她要。兩千五百萬金幣,她也要。
錢多了不咬手,有錢總是好的。
明槍也好,暗箭也罷,既然敢來,就不怕宇文淖出陰招。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沒節操,竟然跟仇人共住一個屋檐下。」
盛京攝政王府,一座精致的客院內,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小白懶懶的掀起眼皮,一臉嫌棄的看著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玄天召喚錄的澈雪,用女敕女敕的聲音不滿的譴責她。
原本以為帶著和發明氣勢洶洶的殺到盛京來,打一架也就把她心心念念的玄晶藥鼎搶回去了,誰知道非但沒有打起來,澈雪竟然還沒節操的留在了盛京城做客。
更沒節操的是,那個心懷不軌的宇文淖將她的客居安排在了攝政王府里,她竟然半點異議都沒有,就這樣住了進來。
想想都讓它覺得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