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王離開雪域國後的幾天,雪域國皇宮內,二公主的住所。♀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穿宮裝的女孩兒走到了床前,把端著食物的托盤放到了床頭旁邊的小桌上,輕言輕語的說︰「公主,該用晚膳了。」
床上趴著的人正是才月兌離淮陰王魔掌的二公主素瑾,素瑾趴在床上,肩膀一動一動的,屋子里都是她哭泣的聲音。听到侍女的話,非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更厲害了。
侍女無奈,只能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肩膀,蹲在床邊柔聲道︰「公主,您就吃幾口吧,當心餓壞了身子。」
素瑾二公主把胳膊甩了甩,帶著怒氣道︰「餓死也比活著受他侮辱的好,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侍女還想再勸些什麼,就听到寢宮外傳來太監獨特的聲音︰「皇上駕到∼」
接著是一眾太監宮女紛紛請安的聲音︰「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素瑾公主的寢殿,還在屋子里的宮女們,慌忙間問安︰「皇上吉祥。」
侍女只能跪在公主的床榻前給皇上請安,這個侍女是陪同素瑾公主一起長大的,名叫玲瓏,是宮里面的老人了,負責照顧素瑾公主的飲食起居,公主不吃飯,她的責任自然最大。
現下她正內心忐忑的在床邊祈禱上蒼保佑,期盼皇上不要難為她。雖然人是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眼楮卻沒有向其他人那樣盯著眼下的一塊地不敢亂動,她的眼楮正轉來轉去的想著什麼月兌罪的理由。
雪域王今天似乎是沒有心思難為這些個下人,平日里他獨寵素瑾,只要素瑾有什麼不順心,一屋子的下人都得遭殃,雪域王側頭看了眼跟著自己的太監總管。
皇宮里混的奴才,個個都是人精,一個眼神兒就能知道主子要什麼,只听太監總管清了清嗓子,用公鴨嗓子喊道︰「全部退下∼」
一屋子的奴才退了出去,跪在床邊的玲瓏偷模抬眼看了看太監總管,只見太監總管向著門的方向扯了扯嘴角,用無聲的言語告訴她應該怎麼做。
玲瓏眼珠靈活,長得秀氣,透著一股子聰明勁兒,人如其名,就像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一樣。♀跪在地上身子麻利的向門的方向挪,迅速的挪到了寢殿門口,到了門口才站起來退出去,太監總管看了一圈兒,確定沒什麼人了,才關住門來到了雪域王身邊。
打眼一瞧,就知道二公主素瑾又耍開公主脾氣了,雖然心里面不喜歡這個公主,但是還得陪著笑臉像哄自己祖宗一樣的湊到床邊,說著好話︰「二公主啊,皇上來看您了。」
素瑾一听自己父皇來了,想起在宴會上自己受到的侮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著床上的枕頭就丟了出去,邊哭邊嚷嚷︰「不見不見,誰都不見,都出去,嗚嗚嗚∼」。
雪域王是一國之主,當然也氣憤自己的女兒當眾受辱,但是在皇家人眼里,子女就是用來政治聯姻的工具,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也在發愁,自己也不想把最喜愛的女兒送出去,更何況還是送給那人糟踐。
雪域王現在沒有了帝王的氣度,倒像是一個平民人家的父親,他坐在素瑾的床上,用手撫模著她的頭,就像是哄孩子一樣,嘆口氣道︰「瑾兒,不是父皇不疼你,實在是當日的情況,父皇護不得你啊。」
素瑾一听雪域王放份和自己說話,舒心了不少,覺得是對自己的彌補,非但沒有安心听勸,反而脾氣更大了,堵著自己耳朵,在床上蹬著腿︰「我不听,我不听,什麼情況能護不住自己的女兒啊,你根本就是不疼我,你想著那個女人給你生的賤種!!」
此話一出,素瑾也意識道自己說錯了話,立馬閉上了嘴,總管太監和雪域王都用訝然的目光看著素瑾,只不過,兩個人的心里卻不一樣,雪域王又是氣憤又是愧疚,語氣有些不善︰「看來朕真是把你寵嬌了,讓你學的跟你母妃一樣。」
太監總管在心理咬牙切齒的對素瑾說︰「讓你恃寵而驕,禍從口出了吧,看你以後還怎麼作威作福。哎……也罷,反正你也要嫁過去受罪了。」
心理面這麼想,腦袋里面好像已經想到了素瑾嫁過去被欺辱的痛快場景。
素瑾二公主現在乖乖的閉上了嘴,不哭不鬧,等著自己父皇的發落。
本來雪域王怕自己說出讓她去冰魄國和親的事會刺激到她,現在自己也在氣頭上,拍了把自己的大腿,說︰「父皇知道你一直迷戀冰魄國的淮陰王,你準備準備,半月後出發去冰魄國吧。」
說完這句話,雪域王就像失了魂一樣的離開了素瑾的寢殿,走路的姿態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太監總管小心的跟在雪域王身邊,張著手護著,生怕他一個不穩就倒下去。
雪域王走後,素瑾坐在床上發著呆,呼哧呼哧的出了怨氣,玲瓏小心的推開寢殿的門,偷瞄了眼里面,小心的做了個深呼吸,咬了咬下嘴唇,來到了素瑾身邊,看素瑾在氣呼呼的發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心的叫著︰「公主,公主,您……沒事吧?」
素瑾啪的一下把玲瓏的手打到一邊,站了起來,用手抹了抹眼淚,高傲的抬起了頭,昂著下巴說道︰「替本宮補妝。」
玲瓏默默的揉了揉自己被打的發疼的手背,彎腰低頭,輕輕道︰「是。」
玲瓏小心的為銅鏡前的素瑾梳妝打扮,等把組後一根簪子插好後,小心的問︰「公主這是要……?」
素瑾眼楮睜的大了些,眼中都是恨意,用手模著自己的臉,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眼楮眯了下,透著狠毒,一字一頓的說︰「去靜、心、苑」。
玲瓏一听這三個字,用手捂住了嘴,小心的說︰「公主,那可是冷宮啊。」
素瑾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鳳目流轉,斜睨了眼玲瓏,語氣平淡的說︰「本宮偏要去看看那個賤種現在過得好不好。」
素瑾帶著玲瓏和幾個丫鬟,提著宮燈來到了皇宮中比較偏僻的地方,這里是冷宮,關著的都是些個犯了錯,或者是失寵的嬪妃,越是往冷宮的方向走,就越覺得陰冷,深宮大院,比的就是人氣,冷宮是最美人氣的地方,自然顯得陰冷。
宮燈的燭火照亮了淨心苑的牌匾,這里雖然是冷宮,但是不等于荒廢的院落,宮牆外被打掃的干淨,牌匾周圍也沒有蜘蛛網,更沒有灰塵,似乎很久沒有被推開過的大門看上去那麼的沉重。
大門上掛著一把沉重的鎖,將冷宮外的奢靡與冷宮內的沉寂阻隔開,大門旁邊各站著四位侍衛,臉上都是飽經塵世的冷漠,看到素瑾後,禮貌性的單膝跪地請安。
玲瓏說︰「行了,行了,都免禮吧。」
一干侍衛齊聲的答︰「謝二公主」,起身的同時,嘩啦嘩啦的拿起了自己手里的矛,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玲瓏掃了眼幾個侍衛的穿著,還有腰間佩戴的腰牌,來到里門最近的右面侍衛面前,怒了努嘴,說︰「還不趕快把門打開。」
說著就要向前走,侍衛頭領立馬用手攔住了她的去路,難為情的看著二公主素瑾,解釋道︰「二公主,不是奴才不給您開門,實在是這冷宮陰氣重,沖撞了您不好。」
素瑾沒有說話,看了眼玲瓏,玲瓏從袖子里拿出了些銀子,塞到侍衛手里,眨著大眼楮看著侍衛,手輕輕的揉著侍衛首領的手,說︰「各位辛苦了,這些銀子拿去換崗後喝喝酒。」
侍衛看見銀子,語氣軟了不少,推月兌著手里面的銀子,說︰「二公主啊,這里面關的什麼人都有,這要是跑出去一兩個,鬧出什麼亂子,奴才擔當不起啊。」
素瑾昂了昂頭,說︰「你開門便是,有什麼事,本宮替你頂著。」
侍衛一听這話,也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位什麼樣的主,收了銀子就把門打開了,自己還主動讓到了一邊。
在嘩啦嘩啦鐵鏈踫撞的聲音後,吱呀一聲,沉重的大門被推開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素瑾這才緩緩地走到近前,抬腿跨過了靜心苑的門檻,靜心苑里面沒有雜草叢生的荒涼景象,屋宇失去了光澤,但是並不是太破敗,院子里面東西碼放整齊,破了的窗戶也都用荒草編成的簾子勉強遮著。
院子里面的屋子不少,只是燈光不亮,把頭的一間屋子倒是燈光比別的屋子都亮,素瑾看了過去,從屋子里面跑出來兩個滿臉橫肉的老嬤嬤,匆匆的給素瑾請著安。
素瑾挑了挑鳳眉,拳頭握得發緊,幾乎是咬著牙說︰「那個賤種呢?」
兩個老嬤嬤「誒,誒」了兩聲,跑向了一個屋子,從里面拉出了一個穿著破舊宮女裝的女孩兒。
女孩兒被帶到了素瑾面前,女孩兒還沒有站穩,正看向素瑾,就迎來了素瑾的一記耳光。
女孩兒挨了耳光後,把頭側到了一邊,不哭也不求救,素瑾用手抓住了她的頭發,扳著她的頭,迫使人看著自己,女孩兒黑亮的雙眸就對著自己,看著女孩兒這張髒兮兮但是絲毫不掩蓋美色的臉,素瑾氣的抓住了女孩兒的衣領,說︰「賤人,你就跟你娘一樣,生了個狐媚樣,如果不是你娘,我母妃就是皇後了。」
女孩兒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領,沒有反抗,也沒有言語,但是在听到素瑾的話後,突然開口︰「你們母女怎麼對我我不在意,但是不許你侮辱我母後。」
素瑾用手掐住了女孩兒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你就是個賤種,你娘也不過是個背叛父皇,和他人有染生下你這個賤種的爛女人。你的名字里根本就不配有素字。」
說完這句話,素瑾把女孩兒推到了地上,尖銳的聲音命令道︰「打,給本宮打死這個賤種。」
從玲瓏身後走出一個拿著鞭子的宮女,開始對著女孩兒一通亂抽,女孩兒本就不多的衣服被抽破,露出了白皙的肌膚,女孩兒用手護著自己的臉在地上打著滾,本事安靜的靜心苑內響起了啪啪的皮鞭聲,還有女孩兒的慘叫聲。
素瑾听著女孩兒的慘叫聲,樂呵呵的看著,用手模了模自己的發鬢,慵懶的說︰「行了,今天太晚了,本宮就先饒了你這賤種,回宮。」
素瑾一行人來得快,去的也快,當主子的心情舒暢,當奴才的卻是一路走得忐忑,生怕哪天鞭子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素瑾走後,女孩兒被拖回了房間,趴在了床上,滿臉橫肉的老嬤嬤拿著傷藥給她涂抹傷口,眼里滿是疼惜,嘴里叨咕著︰「沒天理啊,真是遭罪啊。」
這間房屋的屋頂上,趴著一個人,在看到有人給女孩兒上藥後,慢慢的合上了被自己掀開的瓦片,幾個閃身,消失在了皇宮的某處。
只听在某處兩個對話。
一人說︰「回皇上的話,素瑾公主在您走後,去了……靜心苑。」
雪域王問︰「她去干什麼了。」
這人又仔細的把自己看見的一切告訴了皇上,當然,隱去了自己在房頂偷看的那部分︰「回皇上的話,去找……素……素月了。還……」
雪域王握了握拳頭,甩了甩袍袖,丟下一句話︰「嗯,朕知道了,派太醫去瞧瞧,用最好的藥,傷好後,接素月公主回宮。」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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