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言多必失
小丫鬟擼袖子的動作引起了雲兒的注意,雲兒又來到了小丫鬟的身邊,雙手環胸圍著小丫鬟看,兩只腳慢慢的挪著,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這個面生的小丫鬟,這個丫鬟衣著干淨,人也白淨,身子骨看上去不怎麼結實,眼楮里面滿是惶恐和不安,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只是眼神要清澈很多,不像是在內院伺候有頭有臉主子的人,順著人的衣袖往下看,露出來的手腕兒細的讓人心疼,再看看這張臉,一副被人宰割的羔羊模樣。♀
雲兒用手拉起了這人的手,輕輕的拉起人的袖子,當看到人的胳膊時,自己也不由的吸口氣,這丫鬟的胳膊上滿是一道道斜斜抽下的鞭痕,有幾道的旁邊泛著紅,肉皮腫著,雲兒有些驚訝︰「這是你主子打得?」
小丫鬟把頭低了下去,抿了抿唇,搖了搖頭。
雲兒在初進王府的時候,也受過欺負,現在看著這丫鬟身上的傷,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同情是一方面,又有著一種耐人尋味的快感,似乎在慶幸自己跟了個好主子,混出了頭。
雲兒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安慰著小丫鬟︰「我知道,你是不敢說,等學機靈了,主子離不開你,就會疼你了。」
小丫鬟抬起頭感激的看著雲兒,眼楮里面都是淚水,這一刻,小丫鬟把面前的雲兒當成了自己在王府的第一個朋友,說︰「恩,我以後會學機靈的。」
雲兒輕輕的拉下了小丫鬟的袖子,拍著小丫鬟的手,說︰「好了,你看看你,別人對你好點兒就沒出息的哭了。去忙吧,當心再讓你主子罰。」
小丫鬟又感激的看了看雲兒,才擦著眼淚走進了膳房。
雲兒回頭看了眼,邁開步子開始往外走,一副很輕松的模樣。
雲兒剛走遠,就听見膳房里又活躍了起來,略胖的男人在地上吐了口吐沫,怒罵道︰「呸!!!什麼東西,自己還不是個下人,譜還擺的挺大。」
小丫鬟走進了膳房,剛好見看見略胖的男人在這里發牢騷,來之前平日里負責拿午膳的丫鬟說過,到了這里就找一個略胖的男人,叫聲李大哥,說是給王妃取午膳的就可以了。
小丫鬟來到了李大哥的旁邊,禮貌的和略胖的男人說著話,「李大哥,我是來取王妃的午膳的。」
被喚作李大哥的人不耐煩的瞥了眼不起眼兒的小丫鬟,指了指擺在桌子上的一溜食盒,說︰「去去去,那面找去,都給你們的主子貼著條呢。」
小丫鬟看了看那面的食盒,都是普通的食盒,上面寫著什麼字,大概是食盒主人的名字。小丫鬟依舊站在李大哥身邊沒有動。
李大哥本來就有一肚子氣,再看見這麼個能蔫出屁來的人就覺得礙眼,沒好氣的說︰「怎麼著,听不懂啊,那面有食盒,你們的主子的菜早裝食盒里了,去去去,別在這礙眼,這都是給如夫人和王妃準備的。」
看小丫鬟還是不動,就來氣了,嗓門大了很多︰「我說你是聾子麼!!!伺候哪的啊,看你這沒眼力勁的樣,也不是個得寵的主。」
小丫鬟被大嗓門震得直往後退,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就來了勇氣,嗓門也提高了不少,說︰「我是來取王妃的午膳的!!!」
她這一吼,膳房里長耳朵的都安靜了下來,李大哥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面前的小丫鬟,說︰「你是伺候王妃的?不對啊,平時來的不是你。♀」
小丫鬟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小牌子,這是一塊新做的牌子,上面寫著︰「一等丫鬟,碧溪,明月閣」
李大哥瞪著自己的倆眼珠子,看看木牌,再看看面前的小丫鬟,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換,堆出了笑臉,說︰「呦,碧溪姑娘啊,您怎麼還自己親自來了,讓下面人知會一聲,小的一準兒給您送過去,哪還用您忙啊。」
李大哥的態度,讓碧溪有些不適應,笑了笑,依舊態度禮貌,說︰「李大哥,不用您忙,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知道王妃點的魚做好了麼。」
「好了,好了,我跟你說啊,這條魚可新鮮,剛送來的時候還跳著呢,跳的那叫一個歡騰,我這就給你裝食盒里。」李大哥在膳房里親自給碧溪裝著食盒,還又自己拿了個食盒單獨裝了幾樣菜,恭敬的遞給碧溪。
碧溪看著小一些的食盒,不解的問︰「這個是?」
李大哥眼楮轉了轉,說︰「這不是孝敬孝敬姑娘您麼。」
碧溪推了推,搖了搖頭︰「我只是來取王妃的午膳的,這個我不能要。」
碧溪沒再听李大哥說什麼,就拎著食盒走了,出去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雲兒,碧溪拎著食盒追了上去,笑著說︰「你還在啊。」
雲兒看了看碧溪手里拎著的食盒,心里撲通一聲,這個食盒的大小和自家夫人的一樣,在王府里能有這樣待遇的人,一個手就能屬出來,雲兒吸了口氣,說︰「好香啊,這都是什麼啊。」
「恩,是好香啊,我剛才就聞著流口水了,我也不知道都是什麼,是李大哥親自裝進來的,哦,對了,這里面有一條魚,李大哥說運來的時候還跳著呢,可新鮮了,現殺的。」碧溪對雲兒不設防,一股腦兒的就都說了出來。
「魚?現殺的時候還跳著?」雲兒听的心里面不是滋味,李大哥親自裝的,還是現殺的新鮮魚,這不是打自家夫人的臉麼,雲兒心里面有了一種危機感。
「嗯,是啊,怎麼了?」碧溪看著雲兒。
「哦,沒什麼,你叫什麼啊。」雲兒回過神來問。
「我叫碧溪,你呢?」碧溪不走腦子的說著。
「碧溪?嗯,我記下了,我叫雪兒,你在哪當值啊。」雲兒明知故為道。
「明月樓,雪兒我先走了。」碧溪提著食盒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雲兒看著跑開的碧溪,眼楮里都能噴出火來,這是女人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就像是狸貓一樣,天生善妒,有時候都不需要理由,赤果果的嫉妒。
雲兒氣呼呼的回到了墨菱閣,光干活不說話,墨菱看著她這樣,就知道心里面憋著什麼話,隨著自己在王府地位的提升,雲兒也跟著成了一等丫鬟,只負責伺候自己,基本上不用干活,多半時間都是陪自己說說話,墨菱不緊不慢的說︰「行了,都晌午了,桌子都讓人擦了三遍了,你這氣呼呼的樣,誰欺負你了?還有,我的魚做好了麼」
「雲兒哪敢生氣啊,雲兒是替您鳴不平。」雲兒一看墨菱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這里,狠狠的把手里本就沒沾多少土的抹布摔在了正在擦拭的桌子上。
墨菱眯了眯眼,喝著茶水︰「替我鳴不平?」
「可不是麼,奴婢今天……,就是這樣,明知道您吃魚一定要吃新鮮的,結果膳房那群人還是把魚給了那面,嘴可氣的是那的丫鬟,就那麼一個不起眼的丫鬟,居然都能讓膳房的李大哥親自給她裝食盒,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樣,出門的時候把我撞了個生疼,嘴里也沒個好話,還故意說她食盒里的魚多新鮮。」在雲兒添油加醋的敘述下,事情就變了個樣。
「夠了!!」墨菱把茶杯摔了下。
「這不是如夫人的貼身侍婢麼」一個丫鬟說。
「看她平時耀武揚威的樣,她也有今天。」另一個圍觀的人說。
「行了,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咱還是干好自己分內的事吧,免得惹主子不高興,說了錯話,自討苦吃。」
雲兒在太陽底下,跪在了王府內院一個過人們幾乎都會走的一條道上,膝蓋下面盤著幾道鐵鏈,頭低著,但是臉上一副不服氣的樣。
快要黃昏時,冷寧路過此處,看到丫鬟僕人都對著一個方向指指點點的,嘴里叨咕著王妃,如夫人什麼的,即使現在自己是男人,八卦心理總還是有的,對著白炎昂了昂頭,說︰「走,過去看看。」
白炎道︰「都聚在這里干什麼,成何體統。」白炎這麼一嗓子,聚在這里的人離得遠的,直接逃了,離得進不容易發現的,就事隱匿在了半人高的矮樹下,其他人匆匆忙忙的請了個安就走了。
人都散開了,冷寧才和白炎看清楚,這里跪著一個丫鬟,冷寧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聲音冷漠的開口︰「當不當正不正的,怎麼跪這了。」
雲兒把頭抬了起來,給冷寧磕了個頭︰「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冷寧對王府里丫鬟的事兒不大關心,每天在自己面前的晃得丫鬟就跟走馬燈似的,根本沒什麼印象,但是對這張臉比較熟悉,畢竟在墨菱身邊總能見到她,冷寧問︰「你怎麼跪在這。」
「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雲兒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認錯。
「本王問你話呢」這種戲碼冷寧前生看的多了,听見雲兒這幾句詞,就沒了耐性。
「奴婢無意間在言語中沖撞了王妃,如夫人听出了問題,讓奴婢在這里反省。」雲兒解釋道。
「嗯」冷寧冷哼了一聲,就和白炎一起走了。也沒讓雲兒起來。
雲兒跪在地上看著遠去的人影,用手揉了揉膝蓋,在鐵鏈上跪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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