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一條魚引發的「血案」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淮陰王府的戲,不是那麼好唱的,想要左擁右抱,純屬痴人說夢。甜蜜的安穩日子還沒過多久,讓冷寧頭疼的事兒就來了。
「嘖,那誰,你這是要翻天了?你自己過來看看。」一個丫鬟的聲音讓膳房里揮菜刀的聲音小了下去,人們都看著這個丫鬟,除了烹煮聲,別的人為聲音都沒有。
暫且被喚作那誰的人,溜溜的跑到了丫鬟面前,用手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這哪叫圍裙,就是腰間圍著的一塊白布,不過已經被抹的油漬麻花的了。這是個個頭不高,略胖些的男人,看樣子三十上下。這個男人來到丫鬟面前,給丫鬟遞了根已經削了皮,雕了半條龍的新鮮胡蘿卜。
「雲兒姐,您怎麼還親自來膳房了,有事兒您招呼聲就成,來,剛到的蘿卜,還水靈著呢,您解解渴?」略胖的男人一臉的討好樣。
「甭和本姑娘來這套,嘖嘖,你看看,這魚不新鮮不說,食材也不夠啊,如夫人可交代了,要吃新鮮的魚,而且只吃魚腩,就這麼幾條接了仙氣都活不過來的死魚,能做出好魚麼?本姑娘不來,你們還不定鬧出什麼妖來呢。」雲兒用手背把人遞來的胡蘿卜打到了一邊。
略胖的男子絲毫沒覺得掉面子,依舊舌忝著一張笑臉,把遞出去的蘿卜又放回了案板上,順著雲兒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地上框里堆著的幾條魚,用腳踢了踢框,框里的魚動了動,最上面的一條魚鰓還一張一張的。
「活的,活的,雲姑娘你看,這魚是活的。」略胖的男人欣喜的說到。
「去,舀瓢清水來。」雲兒走了過去,用手扇了扇撲鼻而來的腥氣,瞥了眼略胖的男人。♀
略胖的男人向著一個方向招了招手,不一會兒,一個半大點兒的男孩子兩手端著一瓢清水來到了雲兒和男人的身邊。聲音怯懦道︰「師傅,您要的水。」
微胖的男人從男孩子手里接過了瓢,堆著一臉笑容,遞給了雲兒,說︰「雲姑娘,您要的清水。」
雲兒沒有接遞過來的瓢,捏著鼻子往後推了推,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框,道︰「把水潑框里,對著最上面那條還喘氣兒的潑。」
「好 ,雲姑娘您往後退退,別髒了您的衣服。」略胖的男人明知道人已經退遠了,又狗腿的來了這麼一句。
「行了,眼楮放亮點兒,手上有個準頭,別真弄髒了我衣服,到時候甭說如夫人,就是本姑女乃女乃也饒不了你。」雲兒嘴上催人快點兒,但人還是往後退了退。
男人對著地上的框手腕一抖,水就嘩嘩的澆在了雲兒指定的那條魚上。
水澆到魚身上時,那條魚的尾巴擺了擺,嘴張了張,由于魚鱗蘸水變滑的緣故,從魚堆的最上面滑了下去。
從框里面流到地上的水,帶著腥氣向著周圍擴散,眼看著就要到雲兒的腳邊了,說也奇怪,這寸勁兒趕著就是巧,就差那麼一星半點兒了,水停到了雲兒的腳跟前兒。
雲兒這下可來了氣,一把推開了妨礙自己繼續後退的小男孩兒,站到了干燥點的地方,用手指著地上的框,說︰「鮮魚遇水則活,你這魚哪新鮮了,我可眼巴巴的看著呢,它怎麼沒跳起來啊它,你可別忘了自己是怎麼當上現在這差事的。」
「雲姑女乃女乃,您可消消氣,這真是天氣太燥,魚它在送來的路上就不新鮮了,我這也沒招兒啊,這絕對是活魚,您就饒了咱吧。」略胖的男人一會兒功夫,就變了稱呼,嘴上一個勁兒的解釋,看著這著急上火勁兒,就差大嘴巴抽自己了。
「誰和你是咱啊,你今天就是下水現撈,也得讓如夫人吃上新鮮的魚,……誒,你說,這魚是新鮮的魚麼?」雲兒說著這話,看了看還站在這里的小男孩兒,本來就心里一肚子火正愁沒出撒呢,伸手拽住了小男孩的耳朵,使著勁兒的扭了扭。
男孩兒被雲兒扯了過去,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要說這男孩兒要比雲兒大些,只是營養不良,加上膽小,看著年齡小。男孩兒疼的直咧嘴,眼楮瞟著框里的魚,說︰「那框里的魚是活的,來的時候還跳著呢。」
雲兒看著框里的魚,用手指了指,重復到︰「當心說話閃了舌頭。」這麼鬧騰的功夫上,那條魚倒是真真兒的不動了,本來還能忽閃幾下的鰓,現在也不動了,可不就是條死魚了。
膳房里離得近的人都是眼看著這條魚就這麼被說死了,氣氛凝重了起來,雲兒看那條魚真死了,才松開小男孩兒的耳朵,拍了拍自己的手,眼楮一個勁兒瞟著用小火煨著的砂鍋,膳房里煨著的砂鍋挺多,光聞著這味兒,就香的人直流口水。
雲兒用手拿了扇了扇砂鍋周邊冒出來的香氣,說︰「這眼看著就晌午了,這如夫人的午膳可還沒著落呢。」
微胖的男人踢了腳小男孩兒,嘴里嗔怒道︰「沒用的東西,滾到一邊兒去,甭在這礙雲姑娘的眼。」
「哎呦,雲姑娘,您當心燙,您看看,這檔子事兒鬧的,這可不眼瞧著就該傳午膳了麼,雲姑娘跟了如夫人這麼久,要不您在如夫人面親給幫襯幫襯,咱今天就不吃魚了,換個吃食,整個膳房的人一定拿出看家的本領孝敬如夫人。」微胖的男人在雲兒面前諂媚的說。
「說什麼呢,打發叫花子呢,隨便施舍點兒就成了,你說換就換,你當你是主子啊。」雲兒說了這麼久的話,嗓子有些干了,咳嗽了幾聲。
「哎呦,瞧我這混勁兒,您都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給您倒杯茶喝。」微胖的男人說著就拿了個小瓷碗兒,給雲兒從她一直盯著的砂鍋里盛了碗湯出來,還專門在涼水里浸了浸碗底兒,插了個小勺到碗里,遞給了雲兒。
雲兒看了眼,明知故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主僕有別,你分不清誰是主子,我可分的清。」
「都看什麼看,菜摘干淨了麼,你這肉該切丁你怎麼切條啊,還有你,一桌子的菜都沒切,等我切呢!!都反了天了,干自己的活!!!」微胖的男人對著周圍看戲的人一通吼,成功的讓人們視線從自己這移開。
雲兒看著周圍的人都不看了,這才用湯匙舀了些,放在嘴邊吹了吹,喝了口,看表情應該是喝的很爽。又喝了幾口,把剩下的小半碗兒放在了案板上。用帕子擦了擦嘴。
「要說,你怎麼著也是如夫人提拔起來的,這要是不敲打敲打你,也顯得如夫人有失公平,得,今兒饒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這砂鍋的面,何況,吃人家的嘴短不是,雲兒也就就坡下驢了。
「謝雲姑娘您賞臉,雲姑娘的大恩大德,小的一輩子都忘不了啊,日後一定安心伺候如夫人和您。」這個男人肚子都快肥的流油了,估計一肚子的腸子能拐三百六十八道彎兒。
「唉……誰讓我是伺候如夫人的呢,這免不了得費不少口舌,這要是夫人不高興啊,得讓我跪半宿,也就是你,換別人,我才不冒這風險呢。」雲兒陰一句,陽一句的說著。
「 ,瞧我這記性,這怎麼就忘了放姜了,這砂鍋眼瞅著煲好了,就差了這一味料,味道是差不了多少,雲姑娘要不嫌棄,等涼些了,給您送過去。」微胖的男人說著就用鉗子夾下了架在火上的砂鍋,放在了一邊兒。
「就這麼著吧,加緊點兒,我回去和如夫人說說,淨給我惹事兒,沒個省心的。」說著用娟帕扇著風,往外走,這剛出門,就踫上了一個人,還好巧不巧的和人撞上了。
雲兒在淮陰王府內院里算是有頭有臉的丫鬟了,譜擺起來比主子還大,應了那句俗話,閻王好過,小鬼兒難纏,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兒麼。
雲兒被這麼一撞,身子往旁邊躲了躲,側頭看著撞到自己的丫鬟,小丫鬟只是說了句「對不起」。抬腿就往里面走,腳還沒邁出半步呢,就讓雲兒一把給拽了出來。
「嘶∼,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丫鬟把頭扭了過來,用陌生的眼神看著雲兒,扭動著胳膊,想把手胳膊從雲兒的手里抽出來。
「呦呵,還是個新人,你哪個院伺候的。」雲兒也對這個丫鬟沒有多大的印象,也是,平時遇見的丫鬟一個個見了她都得叫聲‘雲姑娘’,這麼冒冒失失,又不認識自己的,多半是從其他院子里混進來的。
「我是在內院伺候的,來給我家主子取午膳。我不是有意的,姑娘你先放開我。」這個丫鬟並沒有見過雲兒,也不知道雲兒的脾性,只當是因為剛才自己撞了她,才拽著自己不放。
「哦,你也是內院的啊,看我這一著急,就抓著人不放,你伺候的是哪位主子啊。」雲兒只以為這丫鬟是伺候太後送來的那些個侍寢女的侍婢,不管怎麼說,侍寢女,也算的上是小半個主子了。說完這話,就松開了這丫鬟的胳膊。
「我是侍候……」小丫鬟把袖子擼了起來,側了側身,用手撫模著胳膊上還沒消下去的鞭痕,鞭痕周圍還有些發紅,用手揉了揉被雲兒拽疼的地方,把袖子放了下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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