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要不得 004 飽讀詩書

作者 ︰ 喵兒個咪

皇宮是逃不出去了,自從上次後,東宮宮門外不僅多了一批禁衛,就連芸穎也成了盯梢的。逢著這幾日下雨,琉璃真知道了什麼是百無聊賴。坐在園子里的芸穎正巧瞧見她這模樣,不由得道︰「殿下,再過幾日皇上、皇後就要回京了,到時候您可就閑不住了。」

琉璃這才想起,自己還未曾見過這兩位呢。據芸穎所說,這兩位是去東都別宮避暑了,如今夏已過自然就回宮了。只是,這皇帝、皇後她還是第一次見,究竟能長出什麼樣兒來。芸穎只道她擔心,于是開口安慰,「殿下不用擔心,皇上自小疼愛殿下,一定開心得不得了。殿下醒來時,御駕本是要回京的,只是……」

只是遇上了太子之事,皇帝傷心欲絕,所以才留在了東都。太子靈柩則由太子妃護送回京,而這位太子妃自回京也閉門謝客。琉璃在遷居東宮時,才見了這位皇嫂一面,可畢竟隔得太遠,連容貌也未能看清。

「那皇後呢?」琉璃又想到了另一人。

芸穎依然低頭繡著花,笑著說︰「皇後自然也疼殿下。」

睜著眼楮說瞎話,琉璃翻了一個白眼。這芸穎也有十七歲了,也不知是天真還是裝單純。關于皇後之事,她在這宮中廝混了兩、三月,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如今天下的皇後姓王,並非自己的生母,而自己的生母才是皇帝的嫡妻,謚號「寧惠」。♀事情還得從許多前說起,那時王皇後還是妃,因為生養了唯一的皇嗣,所以位及四夫人之首。自古以來母以子貴,她在宮中的排場與皇後無異。可就在大皇子六歲那年,皇後殿里卻傳來了喜訊,而且經醫官院診斷,是位皇子。皇後有了皇子,皇帝立即下了令封了尚未出生的娃為太子。

宮中如此平靜的七月,終于皇後臨盆了。第一日、第二日,足足三日,伴著那陣洪亮的哭聲,眾太醫伏頭一看。呀,居然不是帶把兒的。正當大家惋惜加恐懼時,皇後卻大出血一命歸天了。

那是當年的大喪之事,如今還是皇帝的心頭痛呢。後來,後來妃子自然當了皇後,大皇子自然成了太子。而琉璃公主便由淑妃養大,可這姑娘長到五歲時,養母無故生亡了。長到七歲,自己落水成了傻子。

真是無巧不成書呀,依她的推斷,就是王皇後為了自己與兒子上位謀人性命。此人之狠毒,就連一個七歲大的孩童也不放過。琉璃心里早已憤憤然,只等著那回京的隊伍。

五日後,御駕回京。

琉璃天未亮便被芸穎從床上拉起來,接著一層一層衣服罩了下來,直到她透不氣為止。這可是夏末秋初的天氣,不是要人命嗎。♀而芸穎卻自有一套說辭,「皇後娘娘向來重禮,殿下您就忍一會兒,還有還有,前幾日奴婢教您的禮儀可還記得。」

琉璃翻了個白眼,發現這丫頭比自己還要緊張。出門上轎,直奔大明宮。剛進崇明門,但見著前面的宮道上有一肩輿,芸穎眼尖,一眼便認出是太子妃。對這位皇嫂,琉璃早想去拜會,只可惜沒機會,如此踫上了自然催著侍從快行。然而芸穎卻磨嘰起來,一個勁兒地糾結著,「如今倒是應該行什麼禮?太子妃已經不是太子妃,殿下現在是皇太女,理應她向殿下行禮的。可是又未得皇令,那殿下……」話還未說完,這抬頭一看,琉璃的轎子早已追了上去。

琉璃哪里管得了那勞什子禮節,趕上前去便叫了一聲︰「皇嫂。」

不管是太子妃還是什麼的,都是兄嫂吧,這樣喚總是沒錯的。肩輿上的女子聞聲回過頭來,一雙明眸像含了水一般,在日光下似乎可驚出一波漣漪。自然是肌膚勝雪,而隱在那通透凝脂下的卻是一抹靈動的胭脂色,只可惜那張臉太過蒼白。

女子看著琉璃也愣了一瞬,倒是琉璃先開了口︰「皇嫂,我是琉璃,兩月前我們見過。」

「哦,原來是殿下。」她露出一絲笑來,卻轉過頭去輕咳了幾聲,「近來臣妾身體不適,未能去東宮拜見,還望殿下見諒。」

不愧是世族出身,言行舉止無不禮貌周全。琉璃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慫,但讓她學鐵定是學不會了,于是依然由著性子道︰「哪里哪里,只是琉璃怕吵了皇嫂,所以一直不敢去拜會。」

這位太子妃閨名叫薛皛,關于她的事,琉璃也知道一些。听說她的母親是當今皇帝的親妹妹懿臻公主,而薛皛比太子還大了半歲。「那豈不是又一個陳阿嬌?」琉璃當時如此感嘆。只是今日一見這位「陳阿嬌」,卻覺得她更像「衛子夫」。

薛皛話並不多,一路上只听見琉璃的聲音,最後連芸穎也嫌她煩了。好不容易捱到了蓬萊殿,芸穎忙拉住自己的主子,低聲道︰「殿下,大殿之上皇上面前可不能亂說話。」

話正巧被薛皛听去,她忙笑道︰「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薛皛自十六歲與太子大婚,在宮中已有四年,宮中的禮儀、各宮的喜好,她自然爛熟于心,有她提點著必所惠。琉璃跟著薛皛上了殿,對面望去,一左一右坐著兩個人,都是一身黃衣,這應該就是皇帝皇後了。皇帝寬額深眼嘴角有些向下吊,看著倒是慈眉慈目。再轉頭看另一人,她便是害死琉璃生母的皇後,定因為太子之死給她太大的打擊,兩個月來許是瘦了不少,一張臉皮都松弛了,眼楮也還是微紅的。

老年喪子,這也是人生最悲哀之事。琉璃只覺得肋骨下那顆心有些沉,竟發現有些可憐她。

但常言道,可憐之人定有可恨之處。當她還沒有從沉重中恢復過來時,先前還和藹恬靜的美婦人已經換了一張面孔。「你看著我做什麼?你這小妖精,你別看著我,你……是你害死太子。」話還未說完,皇帝已經忙著命左右將人扶下去了。

自太子死後,宮中有傳,說皇後因傷成狂,已經瘋了。琉璃由著她罵,如今哪里還有恨意。

大殿里總算安靜了下來,薛皛壓著隱隱的哭聲,半晌才抽泣著道︰「父皇,您別怪母後,她……」

皇帝嘆了口氣,搖了搖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他們都無奈傷心,琉璃何嘗不是,本來她可以做唐朝公主的,結果差之毫厘、謬之千里呀,倒是自己再無機會謀面的太子兄,那才是她羨慕的。想到這里,兩行老淚竟不由得流了下來。上輩子運氣是差了點,但這輩子運氣到底是太好還是太差呀?

皇帝見她哭,還道她重兄妹之情,感動得不得了,大呼孺子可教也。「我兒呀,你如今已是皇儲,又耽擱了七年時間,想來幼時所學也已盡數忘掉,明日朕便在朝中找會老師。」

老師?皇太女一個驚悚,連鼻涕也忘了擦,由著那一汪「清涕」糊了一臉,「學……什麼?」

「知書而識禮,自然是學四書五經春秋儀禮。」

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跌宕起來,琉璃又想到了自殺。她,上輩子二流高中、三流大學,從來不做作業從來不復習,好不容易混到畢業,結果掛了,再活一世吧,竟然跳過童年,直接又學上了。

別人玩穿越,公主王妃無才便是德,她玩穿越天下女皇飽讀詩書。

上訴,她要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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