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牽著君愷的手,君母牽著孫子往前走著,兒子小的時候,她這個母親因為婆婆的作梗,無法和兒子過于親近,現在能和孫子如此親近,算是老天爺對她的一種補償吧。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君澈牽著安悅跟在婆孫的身後走著,屠夫和李依林跟著夫妻倆,君澤是最後一個走的,他深邃的眸子再也不掩飾對安悅的思念,肆無忌憚地盯著走在前方的安悅,因為他們都在前面了,後面就只有他一個人,他可以放肆地看著。
看著君澈拉著安悅,他羨慕,但並不嫉妒,在知道兄弟都愛上安悅那一刻,他就強忍著痛苦作出了讓步,成全弟弟和安悅。因為他很清楚,安悅心里愛著的人是君澈。他如果強行插進去,便成了三角關系,兄弟會生隔應,也會讓安悅痛苦。
他是大哥,大哥就要包容,就要大度。
君澤和君母是一起來的,不過兩個人都開著車來,這樣大家不用擠一輛車,也不用搭計程車。
君母不開車,改由君澈開車,安悅老規矩地坐在君澈的身邊,這個霸道的男人說過,他開車,副駕駛座就是為她而準備的。君母抱著君愷坐在車後座,婆孫倆顯得特別的投緣,小愷本來不是多話的孩子,偏偏對上了君母,話就特別多,而且嘴巴特別的甜,女乃女乃長,女乃女乃短的,逗得君母笑個不停。
君澤便載著李依林以及屠夫。
夜梟帝國其他精菁們並沒有現身,在a市,他們的動向要絕對隱密,為的是給暗中那股勢力造成君澈回到a市後,使不上什麼勁兒。如果君澈沒有呼喚,他們都只能暗中保護著君澈一家三口。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一行人回到了君家大宅。
大宅的大門已經敞開著了,君寶站在門口,不停地搓著手掌,眺望著,看到兩輛車駛來,他的臉上就咧開了,笑容滿面,很急切地想看看自己的孫子。不知不覺間,他竟然當了爺爺。對于離家三年的小兒子君澈,君寶不是不想,而是不像君母那般思念著,畢竟還有一個兒子在身邊,而且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他要是想念小兒子,只管盯著大兒子看就可。
「回來了。」
君寶看到妻子的車子,第一次笑著迎過來,看到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悅,他的笑容僅是僵了一僵,就迫不及待地掃向車後座,看到君愷俊俏的小臉蛋,他臉上的笑容更歡了,很想馬上就抱一抱他的孫子。不過君澈並沒有馬上停車,而是把車子直接駛進了大宅里,在一入大宅的右手邊那個露天小停場上停車。
君寶就一路跟著走來。
車一停下,他就體貼地跑過來替君母拉開了車門。
明知道丈夫不是為了自己,君母也有點受寵若驚的,溫笑著叫了一聲君寶。
君寶眯眯笑地看著君愷,問著君母︰「這個就是小愷吧?我們的孫子?」看到君母點頭了,他馬上蹲去,與君愷面對面,雙手扳住君愷的小身子,上下打量著君愷,然後開心地哄著︰「小愷,我是爺爺,來,叫爺爺。」
君愷看一眼君母,看到君母點了點頭,確定真是自己的爺爺了,他才禮貌地叫了一聲︰「爺爺。」
「嗯,長得真像澈兒小時候。」君寶呵呵地笑著,把小愷往自己面前拉過來,抱起小愷就往屋里走著。
「爸。」
君澈下了車,淡淡地叫了一聲。
安悅也跟著君澈叫了一聲爸。
君寶扭頭看看兒子媳婦,淡淡地笑了笑,隨意地嗯了一聲,便抱著小愷和君母一起往屋里走去。
小愷對君寶不像對君母那般親熱,但也不抗拒,或許就是血濃于水的原因吧,明明沒有見過他們,他也對他們生不出抗拒之心。
他更敏感地發現,爺爺對媽咪也不太喜歡,但對他很喜歡,他剛好可以好好地利用爺爺的喜歡,慢慢地讓爺爺接納自己的母親。
聰明的小愷已經在心里盤算著如何拿下君家一家老小,如何改變大家不喜歡母親的局面了。
安悅環視著院落,覺得院落有幾分熟悉,但絕不是過去的熟悉,而是覺得君家大宅的院落和思悅山莊主屋前面的院落有幾分相似,所以讓她生出幾分熟悉感。院落里有停車場,有小花園,有草坪,也有一個小小的籃球場,有一座小涼亭,涼亭下擺放著石桌石椅,圍牆的邊上大都種植著綠化樹,樹木生長茂盛,此刻是春末夏初,葉子碧綠碧綠的,煞是好看。在涼亭的旁邊還有一座假山,假山面前則是一個人工魚池,魚池里養著不少金魚鯉。而涼亭又是被草坪包圍住的,草坪中還有一些經過修剪的綠化樹,綠化樹形狀各異,有些像花籃,有些像動物,細心地看,發現十二生肖都齊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安悅還以為自己置身于公園里呢。
君家竟然富有到這種地步,僅看院落,安悅就知道君家有多麼的富裕了,怪不得老太太瞧不起她的佣人之女出身。
沿著光滑的碎石鋪成大概兩米寬的路走向主屋,在主屋門口不遠處還圍了兩個長方形的大花圃,花圃里種植著很多花,這些花都是君母親自栽種,親自打理的。
君家的主屋是一棟三層高的洋樓,佔地面積五六百平方左右,外面裝修就極其奢華,比起周邊的別墅來說,是特尖的,格外的引人注目。室內的裝修大氣,奢華,走進屋內,如同走進了皇宮一般,富麗堂皇到讓人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腳步是否粘著灰塵,害怕弄髒了昂貴的地板。
安悅走進了主屋,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的抗拒再度涌起來,讓她忍不住又緊張起來,又產生了想逃走的想法,君澈察覺到她又緊張起來,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無聲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澈表哥。」
文麗麗笑著走過來,很想挨著君澈,不過接收到君澈凌厲的瞪視後,她只敢笑笑,什麼動作都不敢再有。
對于安悅,文麗麗看都不看,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安悅的樣子。瞄到君澈緊拉著安悅的手時,文麗麗的眼里又閃過了嫉恨。
老太太,君無憂都坐在沙發上,兩個人的神情有點淡,不過視線一直看著君澈和安悅,君無憂還看向了君寶抱進來的小愷。
君澈拉著安悅走到老太太和君無憂的面前,淡淡地叫著︰「女乃女乃,我回來了。姑姑,你也在。」然後他又向安悅介紹著君無憂,「安悅,這位是我們的姑姑。」
安悅有禮貌地叫了老太太一聲,又叫了君無憂一聲姑姑,君無憂面對君澈的時候,滿臉都是笑容,面對安悅的時候,淡淡冷冷的,在安悅叫她姑姑的時候,她更是冷哼著︰「我不記得我有佷女。」
「姑姑,你好,我是君澈的妻子,你是君澈的姑姑,妻隨夫叫,所以我叫你姑姑。」安悅反正失憶了,也忘記了君無憂的厲害,很有禮貌地說著。君無憂臉色瞬間就陰冷無比,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嘴上淡冷地說著︰「你和澈兒的婚事還沒有定呢,大家還不知道,所以不算,你還是叫我文太太吧。」
「姑姑,請你看看這是什麼。」君澈冷不防把他和安悅的結婚證攤擺到君無憂的面前,黑沉的眸子定定地瞅著君無憂,不輕不重地說著︰「我和安悅已經辦好了結婚手續,哪怕婚禮還沒有舉行,已經是合法的夫妻,如果你是我的姑姑,那麼安悅便要尊稱你一聲姑姑,如果你不是我姑姑,不是我爸的妹妹,那麼安悅可以叫你文太太。」
君無憂氣結,狠狠地瞪了安悅一眼,別開了視線,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淡定地坐著。
「我這次帶著安悅母子回來,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拜托大家給我和安悅準備一下婚禮的,我要給安悅一個盛大的婚禮。」君澈皮笑肉不笑地瞅著君無憂,淡冷地說著。
君無憂又想發作,老太太按住了她,不讓她發怒,只是淺笑地對君澈和安悅說道︰「回來了就好,坐了半天的機,也累了吧,先坐坐吧,讓佣人倒點茶水,喝口水再慢慢認親也不遲。」
說著,老太太喚來佣人,命佣人給君澈夫妻倆倒來茶水。
君澈的是最上等的香茗,安悅的是很普通的茶葉,茶水很苦,喝一口都不願意喝第二口。
君澈一眼就分辯出茶水的好壞,他馬上就和安悅交換了茶水,自己端起那杯苦澀如同黃連的茶水喝了個精光,淡冷地說著︰「還真是渴了,我也餓了,女乃女乃,還有我們的飯菜嗎?」
听他說餓了,老太太的老臉總算動容,連忙吩咐佣人馬上給君澈做飯。
「小愷,這位是曾祖女乃女乃,這位是姑婆。」
君寶等到老母親不再繃著臉了,才敢抱著君愷走過來,把君愷放下,向君愷介紹著。
「曾祖女乃女乃。」君愷還是像在思悅山莊里一樣,禮貌性地叫著老太太。老太太把他拉過來,細細地看了看,神情比起在思悅山莊時有了點點的好轉,淡淡地嗯了一聲。
「姑婆,你好。」君愷在老太太面前轉過臉,看向君無憂,也是有禮貌地叫了一聲。
君無憂只是冷冷地打量著君愷。
君愷淡定地站著,對于君無憂冷冷的打量,一點也不慌,更不懼。
文麗麗挨著君無憂坐下,笑著把君愷拉到自己的面前,一副很喜歡君愷的樣子,抱起君愷,笑著說︰「我是你表姑。」
「表姑好。」
君愷依舊禮貌地叫著,不害羞,也不害怕。
「真乖。」文麗麗贊著,抱著君愷的手不著痕跡地移到了君愷的腰際,然後用力地掐著君愷的腰。
君愷反彈性地瞪向她,文麗麗還是笑著,一副很喜歡他的樣子,在君愷看向她的時候,她的手非但沒有縮回去,反而加大了力道掐著君愷。
君愷眸子一沉,冷不防就打了一個噴嚏,滿嘴的口水朝文麗麗當頭噴去,文麗麗的臉上馬上就沾滿了他的口水,文麗麗尖叫起來,君愷趁機滑下地上,一臉歉意地看著文麗麗,不好意思地說著︰「表姑,對不起,小愷今天感冒了,並不是有意的。」
「你這個小鬼,你就是……沒事,沒事。」發覺大家都看向了自己,文麗麗涌起的怒火強壓下去,扯出虛假的笑容。手上趕緊去掏紙巾,擦拭自己臉上的口水。
「小愷。」听君愷說感冒了,君澈和安悅都顯得很緊張,馬上就把小愷拉回到身邊,君澈的大手就欺上了君愷的額頭探著,君母和君寶還有君澤也一臉緊張地圍過來,君母關心地問著︰「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叫醫生。」
老太太也知道君愷體質差,雖然不太喜歡這個曾孫,但還是吩咐著佣人,讓佣人通知家庭醫生趕來,君澈阻止了老太太,因為君愷沖他使了一個眼色。
「女乃女乃,我帶著小愷的專屬醫生回來,一會兒我讓李醫生替小愷看看便可,不用再驚動周醫生了。」君澈意識到兒子剛剛的噴嚏是故意打的,放下心來。
「真的不用傳喚周醫生?」老太太看向了君澈,心里對于君澈回來,還要帶著君愷的專屬醫生回來感到有點不悅,孫兒對她如此不信任了嗎?擔心她拿小愷開刀?她是還不太喜歡小愷,但小愷畢竟是她的曾孫,對于自家的血脈,她是不會開刀的,最多就是拿安悅試試刀是否鋒利。
「不用了。」
君澈把兒子抱上了自己的大腿坐著。
「澈兒,要不還是讓周醫生看看吧。」君母還是有點擔心地說著。
君無憂看一眼文麗麗,文麗麗也看向了母親,母女倆的視線對撞了一下,君無憂的眼神略略地帶著指責,文麗麗顯得有點委屈,微嘟著嘴。
用眼神示意文麗麗坐下,君無憂咬牙切齒低低地擠出話來︰「這個小鬼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主,你不要太急著出手。」文麗麗就是沉不住氣,人家才剛回來,她就迫不及待地出手,壞了印象,以後這個小鬼頭都會防著她的了,她想再對付君愷,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君愷會如何反攻了。
「君澈。」安悅是最擔心的,除了老太太之外,這些君家人都還不知道君愷的體質很差,她擔心兒子真的感冒了。「要不,讓李醫生看看吧。」
君澈安撫地看她一眼,但還是溫柔地點點頭,接著沉聲喚著︰「屠夫,讓李醫生進來替小愷把把脈。」
「是,君少。」
屋外響起了屠夫沉冷的聲音。
听到屠夫的名字,老太太和文麗麗都不由自主地冷下了臉,特別是文麗麗,她便是被屠夫像拎小雞一般拎出思悅山莊的。而老太太則受過屠夫的冷臉,以及不客氣的話。
很快地,李依林進來,淡冷而客氣地向大家點了點頭,除了君寶夫妻以及君澤客氣地笑了笑,算是回應之外,其他人都繃著臉,面無表情的。
李依林一進來就感到屋里的氣氛古怪,深知豪門事情多,他也不喜歡八卦,替君愷把過脈後,正想說出答案,抬眸就看到君愷正炯炯地看著自己,眼珠子沖他微微地閃爍著,李依林在思悅山莊住了些時日,深知君愷是個懂事聰明敏感的孩子,便對君澈說道︰「君少,小少爺是有點感冒,不過不嚴重,我給他開點藥熬來喝了之後就會好了。」
听到他這樣說,君愷的眼珠子就不再閃爍著異樣的神色。
君愷噴了文麗麗一臉的口水,借口自己有點感冒,要是李依林說他沒事,大家肯定覺得他無端端地就噴文麗麗一臉口水是故意的,會壞了大家對他的印象。
「李叔叔,我這里也有點痛。」
君愷忽然用小手模了模自己的腰間,那是被文麗麗掐過的地方。
文麗麗出手也是狠,掐得他到現在還隱隱發痛,不是他的表姑嗎?咋對他下如此的狠手?不管是不是他的表姑,這樣欺負他,他要是不反攻,他就不是君愷了。
君愷一說,文麗麗就顯得緊張起來,她想不到君愷會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
君澈,安悅,君澤等人馬上就掀開君愷的衣服看,看到他的腰間紅紅的,隱隱可看到手指印,好像是被人掐捏造成的。君澈冰冷的眼神馬上就橫向了文麗麗,抱過君愷的人,君寶夫妻是不可能傷害君愷的,君澤更不用說了,只有文麗麗才有這個作案動機。
「小愷,你怎麼那般的不小心,在哪里踫著的。」老太太忽然開口,還把君愷從君澈的懷里拉過,拉到她的面前,一臉的心疼撫模著君愷被掐過的地方。她這樣一說,就是替文麗麗掩飾罪行。
「曾祖女乃女乃,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踫著的。」小愷黑眸一閃,也不說出是文麗麗掐的,以他老爹的精明,估計已經猜出是誰掐了他,但老太太有心偏幫著文麗麗,他也不想一回來就為此事惹怒老太太,懷疑的種子既然在大家的心里了,他見好就收吧。老爹暗地里保證會幫他討還公道的。
「你這孩子,下次要小心點。張媽,拿點藥油來幫孫少爺擦擦,小孩子家的,調皮好動,難免會有跌跌撞撞的,你們也不用大驚小怪的。」老太太看到君愷見好就收,在滿意君愷順著她的台階下之時,也暗驚這個孩子心思深沉。
他剛剛那樣說,已經讓大家在心里懷疑的了,就算他沒有說出是誰掐他的,以她孫子的聰明來看,已經猜到是誰了。
老太太忍不住在心里暗罵文麗麗,真的被她寵得無法無天了,只知道發泄,就不會想一想的。人家剛回來,文麗麗就沖著一個六歲的孩子下手,心也太急了。
唉,不是君家的血脈,始終是差了那麼的一大截。
君澈臉色深沉,安悅也不是笨蛋,明白些許,她趕緊握住了君澈的手,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在這個時候發作,兒子都沒有說出誰來,他發作只會引起沖突。
接收到愛妻的暗示,君澈才勉強地壓下了怒火,回歸正常。
張媽拿來了藥油,老太太親自幫君愷上藥,看到白女敕的肌膚上一大片的紅,老太太的眸子也沉了沉,文麗麗下手也真夠狠的,同時又覺得君愷特別的沉得住氣,被那樣掐著,一般人早就痛叫起來,君愷非但沒叫,反而淡定地噴了文麗麗一臉的口水。
這個孩子……
老太太心里忍不住欣賞起來,真是一塊可造之才呀。
佣人做好了飯菜,君澈帶著安悅母子到餐廳里吃飯,君母夫妻第一次當爺爺,而且孫子六歲大了,高興勁兒怎麼都掉不下來,一家三口吃飯的時候,夫妻倆難得動作一致,都跟著進餐廳去,搶著替君愷夾菜。
君澤沒有跟著進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要盯著老太太和君無憂等人,擔心他們趁大家都不在廳里,又商量什麼陰謀。
「澤兒,還在生女乃女乃的氣嗎?」老太太慈愛地笑著,親自起身走到君澤的身邊坐下,慈愛地拍拍君澤的手背,說著︰「清晨的時候,是女乃女乃不好,罵了你媽幾句。女乃女乃也就是怪她把戶口本能了澈兒帶走,那麼大的事情也不說一下。」
君澤眸子微閃過後,臉上堆起了以往溫和的笑容,說道︰「女乃女乃,澈和安悅相戀十幾年,如今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他們了吧。」
老太太長嘆一口氣︰「他們都領了證,算是結了婚,女乃女乃還能怎麼為難他們?再者女乃女乃七年前也答應過澈兒的,只要他如期歸來還愛著安悅的,我便答應他們的婚事。我只是生氣他不通知我一聲,就這樣結了婚。太草率了。」
這個事實,她怎麼也抹不掉的了,表面上,她是會承認安悅和君澈的婚姻,暗地里,她就不會承認了,她已經想到怎樣為難安悅的了。
只要君澈不在,她保證整得安悅哭爹喊娘的。安悅又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她相信自己對付安悅,綽綽有余,更何況還有女兒和外孫女從旁出謀獻計。
三個女人這麼多年整治君母時,早就結成了鐵三角的關系,一人出手,另外兩人也會從旁協助。像君母那般軟弱,逆來順受的,怎麼可能是三個女人的對手?安悅也難敵三人聯手的!
君澈帶著安悅母子歸來,第一天便這樣結束了。
老太太對安悅最為冷淡,對君愷有點冷淡,但對君澈還是心疼著。飯後,她對君澈的神色就恢復了以前的寵著,疼著。
婆孫倆表面上都不斗,暗地里斗不斗,明天才知道。
晚上,君愷的房間里,安悅拿著藥油心疼地替君愷揉擦著,心疼地小聲問著︰「是你表姑姑掐的嗎?」
君愷輕輕地點頭,小聲地說著︰「媽咪,我感覺爹地這個家里,很多壞人。」
「不要說太大聲,讓爹地听到不好,怎麼說都是你爹地的親人。」安悅小聲地說著。君愷的腰身已經由紅轉為瘀青了,可見文麗麗當時掐得有多狠了。
君愷懂事地點點頭。
幫兒子上完了藥,安悅把兒子摟入懷里,低低地說著︰「媽咪還是喜歡在a市的日子。」對君家,她心底的抗拒還是無法消除,為了不讓君澈擔心,她沒有再表露出來。
回摟住安悅的脖子,君愷也說著︰「我想念小依阿姨了,媽咪,我們又打個電話給小依阿姨吧。」
安悅淺笑著點頭,不過不忘叮囑,「別讓你小依阿姨知道我們剛回來就受到了欺負,否則以你小依阿姨的性格,保證暴跳如雷,馬上飛來助陣的。」
君愷懂事地應著︰「媽咪,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小愷不會讓他們隨意欺負我和媽咪的。」他年紀小,眼力卻不差,除了覺得姑婆和姑姑不好之外,還察覺到自己的女乃女乃在這個大家庭里,似乎是透明的,爺爺還好,又似乎和女乃女乃不好。
唉,老爹到底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呀,這般的復雜。
安悅打電話給沈小依,兩個好友抱著電話聊了一會兒,直到君澈敲門進來。
「爹地。」
君愷站起來就撲向了君澈,君澈彎下腰抱起他,又是一陣的猛親,親過後笑問著︰「小愷,還不困嗎?早點休息,明天爹地可是會挖你起來去晨跑的哦。」
「爹地是想和我搶媽咪。」君愷人小鬼大地說了一句,安悅臉一紅,君澈厚臉皮地呵呵地笑著,「什麼搶媽咪,你媽咪是我妻子,你是我兒子,你們倆個都是我的。」
「君澈。」
安悅紅著臉輕嗔他一下。
君澈湊過臉來就在安悅的臉上親了一下,惹得安悅的臉更紅,君愷在一旁嘀咕著︰「不要老是忽視我這個未成年人好嗎?兒童不宜呢。」音落,君澈又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惹得君愷直瞪眼。
個個都喜歡親他的小臉蛋,再這樣下去,他的臉整天都是口水的味道。
看來,長得太帥,也不是好事。
唉!
輕模一下自己的小臉,君愷在心里想著︰長得太帥,天都妒呀。
一家三口鬧了一會兒,君愷便被老爹丟回床上,要求他夢周公去。
等到兒子睡了,夫妻倆才回到他們的房間。君澈的房間保留著七年前的樣子,老太太和君母都不許人隨意動他的房間。
「安悅。」
進了房,君澈就自身後擁住了安悅,低低的嗓音里全是自責︰「對不起。」
安悅在他的懷里轉過身來,仰起臉,淡淡地說著︰「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小愷。」
「我不會讓她好過的!」君澈的臉瞬間就掠過了陰冷。
「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針對我們母子的,君澈,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安悅忽然發威,把君澈推壓在門身上,由她壓著君澈,她這個動作,這個姿勢讓君澈的眸子沉了沉,摟著她的腰肢緊了緊,讓她嬌柔的身軀更加的貼近他的。
「讓我想想。」君澈的臉貼過來,貼上安悅的俏臉,摩挲著,灼熱的氣息輕輕地吹在安悅的臉上,讓安悅忍不住輕顫了幾下,但還是用力地推開他的臉,眼鏡下的美眸炯炯地瞪著君澈,此刻她的眼神顯得相當的銳利,君澈極少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銳利。「君澈,你不說,你到隔壁陪兒子睡。」
「那可不行。」君澈馬上抗議,想了想,他才擰著眉說著︰「我有和你說過我們和麗麗是一起長大的嗎?」「說了。」「哦,就是了,我也說過麗麗是我姑的養女,和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所以她一心想嫁我們兄弟中的其中一人,我姑也有這種想法,甚至我女乃女乃也樂見其成。我一早就愛上了你,非你不娶,我想她應該是喜歡我哥的吧。」
「她把我當成了情敵。」
安悅嚴肅地說著。
女人的直覺最強烈,初見文麗麗,她就察覺到文麗麗把她當成情敵。
君澈擰眉,「我最不甩她,她會喜歡我?」
「以後就知道了。」
安悅馬上就在心里給文麗麗標上了兩個字眼︰情敵!
「安悅,我心里只有你,其他女人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君澈怕愛妻誤會,趕緊剖白。
撇他一眼,安悅忽然摟住他的脖子,「我不會誤會你的。」他是她見過最痴情的男人,在坦誠之後,她就告訴自己,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要相信君澈,不能誤會他。
抱起她,君澈往內室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親吻著她的臉,低柔地說著︰「老婆,你放心,我會給文麗麗一個教訓的,你明天起來,只管看笑話便成。」
安悅被他的親吻整得一顆心都蕩漾起來,沒有听清楚他說什麼,當她想問的時候,他已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
……
暗夜里,四周圍一片安靜,微微的月光在黑色的高空中,若隱若現的。
一抹矯健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君家大宅,哪怕院落里的路燈依舊亮著,那道身影還是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主屋的門前,並且躲過了大宅里的監控攝像頭,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不出一分鐘,門便被他打開了,他身影一閃,馬上就沒入了主屋里。
夜,更靜了,靜得可怕,也靜得詭異。
那道身影沒入了主屋後一直都沒有看到他出來。
沒有人知道,他其實已經離開了君家,至于他從哪里出去的,無從得知。
感覺他就是黑夜里的幽靈。
……
「啊!」
清晨,第一道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大地的時候,君家大宅里的主屋驀然地傳來了一道如同鬼叫的女高音。
瞬間安靜的大宅就被驚動了。
實在是那一聲尖叫太淒厲了,如同見了厲鬼一般,又驚又懼!
在樓下忙著做早餐的張媽馬上就朝三樓跑去,昨天晚上沒有回文家的君無憂,也從二樓的房間而出,跟著往三樓而上。
因為叫聲是從三樓傳來的。
住在三樓的人,只有文麗麗和君澈的叔叔,不過君叔叔長年不在家,所以只有文麗麗一人。
就連老太太也被驚動了,大家都好奇地往三樓沖去。
「啊!」
文麗麗的尖叫聲再一次響起。
「麗麗,麗麗,發生了什麼事?快開門,我是媽咪。」君無憂听到女兒如此尖銳的叫聲,慌亂地拍著房門,大叫著。
听到君無憂的聲音,文麗麗就像遇到了救星一般,馬上跑來開門,門一開,她就哭著撲進了君無憂的懷里,哭叫著︰「媽,有賊,有賊!」
听到有賊,張媽,君澤,君澈連同君寶都往房里鑽去,一入房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文麗麗的房間亂得像雞窩,所有衣服全都被人丟在地上,而且還被撕破了,每一件都是名牌呀,除了衣服之外,文麗麗的所有化妝品也都被人惡劣地全挖了出來,敷得滿地板,滿牆壁,滿床都是,那些口紅特別的刺眼,看著就讓人火冒三丈。床上還有很多頭發,一看便知道是文麗麗的頭發,那麼多頭發,文麗麗的頭……
可是大家把文麗麗整間房都搜了一個遍,什麼人也沒有找到,就連房門,窗戶被撬的痕跡都找不到,腳印也沒有半點。
「賊在哪里?」
君無憂緊擁著女兒,往房里喊著。
「麗麗,鬼影都沒有一個。」君澈不滿地走出來,不滿地說著︰「一大清早的,你鬼叫什麼,哪里有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夢游了,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就說是有賊。」
「澈表哥,我沒有。」文麗麗委屈地看向君澈,一張臉嚇得煞白的。當她看向君澈的時候,君澈先是錯愕,然後極力地瞥住笑。
君無憂察覺到異樣,馬上看向女兒,然後驚叫著︰「麗麗,你的頭發呢?還有你的眉毛……」竟然不見了,也不知道被誰剃了個精光,一根都看不到了。整個五官,少了兩道秀氣的眉毛搭配,還有光禿禿的頭,顯得特別的好笑。
大家都被有賊吸走了注意力,還真沒有留意到一頭扎進君無憂懷里的文麗麗成了個女光頭。
「媽咪。」
文麗麗馬上又埋首于母親的懷抱,哭著︰「我的眉沒有了!我的頭發沒有了!我怎麼見人呀!」房里的亂,是她驚叫之一,雙眉被剃,頭發被剃,是她驚叫之二。
「發生了什麼事?」
老太太威嚴的聲音傳來,老人家總算爬上樓來了。
「媽,你看看麗麗的眉和頭發不見了,還有麗麗的房間,全都亂七八糟的。」君無憂被這個情況弄得有點模不著頭腦。君家大宅的安全性是很強的,從來沒有遭過賊,再說了,文麗麗又不是死人,眉毛和頭發被剃怎麼可能不知道的?這件事透著一股古怪。
老太太看向文麗麗,先是錯愕,後也想笑,不過她畢竟是大家長,不能笑,便轉移了視線,走進房里看了看現場,老臉上開始變得一片陰黑的。
轉身而出,老太太瞪了君澈一眼,沉聲吩咐著︰「澤兒,調出昨天晚上的監控來看看。」
君澤應了一聲。
等大家都看過了監控視頻後,全都沉默了。
文麗麗的臉更白了。
監控里什麼也沒有攝錄到。
安悅看到文麗麗剃掉了雙眉,又成了光頭,心里也很想笑,不過表面功夫還要做,她極力憋著笑意,一臉同情地看著文麗麗,眉毛沒有了,頭發沒有了,文麗麗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見人。頭發沒有了,可以戴假發,眉毛沒有了,怎麼辦?畫上去?也粘個假眉毛上去?要是不小心掉了一邊,嘻嘻,還真是笑死人。
「媽咪,表姑姑的眉毛和頭發哪去了?是不是被鬼剃眉了?我听外公說過這類型的故事。」君愷往安悅的懷里鑽,一臉的害怕,小聲地說著。
他雖然小聲地說,又故意地讓大家都能听到,事實上大家都在沉默,猜測著是誰這樣惡作劇,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小愷一說,大家自然都听到了。
「小愷,那是故事,不是真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的。」安悅連忙安撫著兒子。
「外公說有鬼的,不過外公說了,為人莫作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小愷一本正經地說著。
君無憂厲了君愷一眼,安悅趕緊摟緊他,不讓他再說下去。
其實大家都猜到有可能是君澈,可君澈沒有文麗麗的房門鑰匙,文麗麗又是從里面反鎖房門的,君澈要進去只能撬門,但房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窗戶上也沒有任何被撬過的痕跡,君澈沒有通天本領,根本就做不到。
不是君澈,那會是誰?
難不成真是鬼剃眉?
事情發生得太過詭異,文麗麗第一次經歷,著實被嚇得不輕。君無憂安撫了她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地平復情緒。
「媽,要不報警吧。」君寶提議著。
「哥,報警了,大家都知道麗麗被剃了眉毛和頭發,傳出去,麗麗就成了大家的笑話了。」君無憂馬上就否決君寶的提議。
老太太看看君澈,又看看君澤,希望兄弟倆給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