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府邸,慕卿顏整個人怏怏的,一點精神都沒有。舒愨鵡
這個事情發生了,她的心情怎麼都好不起來了,恨意布滿了整個心間,並隨著血液的流動遍布全身。
恨,怎麼能不恨?
那滔天的恨意,差點將她的壓得喘不過氣來。
「顏兒,你放心,我定會讓她血債血償!」顏兒的債,落羽的債,凝裳的債,他一點都不會忘記,他要全部的討回來。
慕卿顏沒有說話,只是心底有些惶惶然,她們都從自己的身邊離開了,那以後,她就只剩下一個人了麼?
姐妹已經逝去,她的身邊除了心愛的男人,就是孑然一身了。
「軒……落羽和凝裳……」張了張口,慕卿顏還是沒有勇氣問出來,她好怕,好怕齊景軒告訴她,落羽和凝裳死後的慘狀,她真的好怕!
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涼透,卻不想還帶有些許的余溫,會恨會痛,也會發狂。
「顏兒,你莫要想太多。」之所以見面以後不提起這些,齊景軒也是怕惹的慕卿顏傷心,因此,能不說,他便避諱著一些了,只是看著慕卿顏這樣,他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知道她們已經被紅菱殺死了,紅菱是當著我的面下的手,我怎麼會不知道她們出事了!」雙手緊握成拳,青筋隱隱暴起,可見慕卿顏心中憤怒之深。
這輩子她沒有特意去強求什麼,更明白許多事情是強求不得的,所以她寧願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與自己無關的,她不在乎的,便不爭不搶,齊景軒的出現在她意料之外,與他相愛,更不在自己的計劃之內,但是愛就是愛了,所以她願意陪齊景軒走下去。
可是……
為什麼有些人卻是那麼的喪心病狂,為了一己私欲,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其實……」張口想說其實凝裳並沒有死,不過是昏迷而已。
但是想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畢竟凝裳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說給慕卿顏听,不過是更讓她憂心難過而已。
以後若是凝裳醒過來了,再讓她出現在慕卿顏的眼前,豈不是一個驚喜?
但是若是讓她知道凝裳現狀,整日為她擔憂著,整個人只會更加不快樂,倒不如讓她一開始就以為凝裳與落羽一樣,都死了。
「你想說什麼?」慕卿顏沉浸在哀傷之中,也沒看到齊景軒那有些糾結的俊臉,悶悶的哼道。
「其實,落羽和凝裳定是不希望你如此難過的,她們只希望你會活的開心快樂,肯定不喜歡你整日郁郁寡歡。」逝者已逝,難過傷心已經于事無補,倒不如活的開心自在,好讓逝者心安。
「我……」這個道理她怎麼會不懂,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失去了的那種傷痛,豈是說好就好的?
「顏兒,你莫要忘記了,你的肚子里還有我們的孩子,為了孩子你也該好好保重自己。」將慕卿顏攬入懷中,齊景軒輕柔的說道。
落羽被他視為妹妹般的存在,她死了,他如何不難過?
只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不是麼?
聞言,慕卿顏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點頭,她會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的。
「顏兒,你先好好的休息吧,為夫去查探一下,到底怎麼回事。」紅菱那女人竟完好無損,讓他著實不懂。
就算不墜落懸崖,他那一掌也足以要了她半條命,何以現在竟如沒事人一般?
奇哉!怪哉!
慕卿顏點了點頭,然後打了個呵欠,就徑自去睡了。
這些事情,還是交給男人去做吧。
書房內,齊景軒沉著臉看著司馬流笙,面色不郁,看的讓人揪心不已。
「你怎麼了?」終是按捺不住,司馬流笙才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從進入自己的書房開始,齊景軒就一直悶不吭聲的用那冰冷的眸子盯著自己,讓他好生不自在。
本
想與他杠到底,看看到底誰會先敗下陣來,事實證明,他敗了。
齊景軒不語,連眼楮都沒抬一下,顯然是不欲與司馬流笙說話。
他在等,等消息!
「有事情你就說話啊,你一直沉默著看著我算是怎麼回事?不知道還以為你看上我了呢!」司馬流笙這話說的時候,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但是他若是不如此說,這家伙應該更不會搭理自己吧?
聞言,挑眉,齊景軒只是掃了司馬流笙一眼,依然不說話。
他覺得……
和司馬流笙說話,根本就是在浪費口水有木有!
若是被司馬流笙知道了齊景軒的想法,他現在肯定會直接把他從自己的書房轟出去,但是他現在不知道齊景軒的想法,所以只能郁悶的看著那個穩坐如山的某人。
這樣都不說話?
司馬流笙詫異了,齊景軒性子雖是極冷,但是好歹也是個睚眥必報,不容許別人說自己壞話的人,今日怎麼竟然這般——心平氣和?!
這真的的讓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參見宮主!」突然兩個身影閃入了書房,對著齊景軒拱了拱手,然後便立在一旁不言語了,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旁邊的司馬流笙一眼。
喂喂喂!他才是這里的主人好麼?
為毛這些個人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地盤一般,反而對他這個主人不屑一顧?
「說吧。」擺了擺手,齊景軒示意二人起身,讓他們將查到的事情說出來。
「宮主,您還是自己看吧。」說著,蕭逸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張卷宗,將那卷宗遞到了齊景軒的身上,然後與蕭淵二人不著痕跡的朝一旁挪了挪,生怕齊景軒看完之後,會把怒氣發泄在他們的身上。
一目十行,看的速度極快,但是卻沒有一個字逃了他的眼。
紅菱乃是皇後與四皇子在江湖當中的細作!
這一行字明明白白的映入了齊景軒的眼。
他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與皇後,四皇子有關,看樣子,自己還真的是小瞧了這個四弟!
江湖細作,好,真好,好的很!
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何沉吟宮里有許多不屬于它本來的密道了,也明白為何紅菱有事辦事總是拖上一天才回來,以前沒在意,現在想想,竟是這般原因!
當真是好!
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既然如此,這紅菱是更加留不得了!
之前他還能與她好好的玩玩,但是現在……
他腦中只有一個字,死!
紅菱對沉吟宮知之甚多,若是她只是江湖中人,這並無太大關系,但是她竟是皇後與四皇子之人,那她定是不能再留了!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那事情就棘手了。
而且紅菱也知道自己總是在暗中幫助「三皇子」,定會將這個消息告訴風雲霄的。
以往她可能沒說,因為心中多多少少還是存有私念的,但是如今他們已經撕破了臉面,她定不會再隱瞞不報了的。
「表妹夫,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看著齊景軒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司馬流笙忍不住的開口。
這事情好似十分的棘手,到底怎麼了?
「蕭逸,蕭淵,你們可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看完手中的卷宗,齊景軒奮力的把它往桌子上一拍,隨即,桌子竟成了碎屑!
司馬流笙忍不住的咂了咂嘴,自家這表妹夫真的是太粗暴了,自己以後絕對不能惹到他,不然他要是也給自己來這麼一下,就算不死也得內傷啊。
「還望宮主明示。」是直接將紅菱抓來,還是……
他們不好揣度主子的意思,只要虛心求問。
「將計就計,以絕後患!」既然她的背後是皇後和風雲霄,那他若是不好好算計一番,那豈不是……
他齊景
軒向來不會任由別人算計自己,既然被人算計了,不討回來怎麼成?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司馬流笙不解的問道,眼底全部都是疑惑的光,他好歹也算是當事人之一,要不要把他完全摒棄在外?
「表哥,這事情你還是不要攙和的好。」若是司馬流笙也跟著攙和進來,事情就變得復雜許多了,那不止是江湖與朝廷的爭端,更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事情,所以……
他不能將司馬流笙牽扯進來。
「不管怎麼說,這也都是我表妹的事情,你讓我袖手旁觀,我怎麼會甘心?」好歹慕卿顏也認了他這個表哥了,所以他絕對不能置身事外。
「你是顏兒的表哥,我不希望你有事,你該是明白的。」在這樣的時刻,司馬流笙要做的不是攙和進來,而是幫他保護好慕卿顏,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夠放手一搏!
「可是……」司馬流笙還是不死心。
「顏兒需要你來保護,旁人……我不放心。」最後一句話,齊景軒說的很是誠懇,也成功的讓司馬流笙閉了嘴。
雖然他們開始的時候有成為情敵的嫌隙,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相信的只有自己,既然如此,他又如何能讓齊景軒失望?司馬流笙想了下,便點頭,算是應了齊景軒的話。
「萬事小心。」最終千言萬語皆化成了這麼一句話,司馬流笙希望一切皆好。
點了點頭,齊景軒不再說話。
垂眸深思,眼中閃過了意味不明的光。
有人想要算計他,那他偏要那人算計不成,更要讓那人的算計落口,吃虧的事情,可不是他齊景軒能做的出來的!
「自然,我怎麼可能會讓別人有可乘之機?」就算只是為了慕卿顏出一口氣,他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的手段,那些人,似乎已經忘記了。
「去布置吧。」閉眼,輕輕的說了一句,齊景軒相信蕭逸和蕭淵都懂得自己話中的意思的。
身子一僵,二人便躬身而去。
「表妹夫,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怎麼一點都看不明白?
「表哥,說了你也不懂,還是不要問的好。」齊景軒並不想讓司馬流笙知道這其中的糾葛,而且涉及到了那麼
多的人,他也不認識,說了也是對牛彈琴,還是不要浪費口水了。
「……」司馬流笙囧了一下,然後表情有些忿忿的,這家伙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
不過,他剛剛好像喚了自己表哥?
不對,之前就喚了好幾聲!眼楮一亮,司馬流笙知道齊景軒這是真正的認同自己了,因此心情也好了幾分,以後若是遇到了小霸王,他可以直接囂張跋扈,不把他看在眼中了,誰讓小霸王的偶像都要喚自己一聲表哥呢?
這就是輩分的威力有木有,這就是狐假虎威有木有!
絕對完爆小霸王,看他以後還如何在自己的面前囂張。
「你喚我表哥?」呆呆傻傻的開口,司馬流笙整個人都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你若不願,可以不喚。」薄唇抿了抿,齊景軒涼涼的開口,逼迫別人的事情他可不會干,若是他不樂意,那自己也不會為難他。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不願意,我真的是太高興了。」特坑爹的來了一句,結果就是得到了齊景軒附送的白眼一枚,不再與他說話,齊景軒便信步走了出去。
皇後與四皇子母子知道了他沉吟宮幫三皇子的消息,定會惱羞成怒,心中也有擔心不已,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除去,既然如此,他何不將計就計?
而且慕卿顏的蠱毒也確定了是趙無雙下的,解藥定在他的身上,所以,他現在有必要回過朝堂了。
就算心中再不甘願,為了顏兒,為了自己的仇,他也一定要回去!
既然如此,為了打消那母子倆的猜忌,他就只能將計就計,讓齊景軒從他們的視線當中消失,不然,還不知道他們會鬧出什麼ど蛾子來。
只是,這事情要如何與顏兒開口?
躊躇了一下,齊景軒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他可以面對任何難題都面不改色,但是唯獨面對慕卿顏,他很是小心翼翼,顧及著她的心情,不想讓她傷心難過,更不想讓她生氣,所以這事情,他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
對她吐露實情?
可是她自己現在身子也笨重,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豈不是要後悔死?
若是不告訴她,那心中始終藏著事情,也不知道要如何解決。
早知道,他就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讓慕卿顏知道自己的身份好了,總不至于弄成現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罷了,還是回頭再說吧。
郁郁寡歡的回到了他們居住的院子,齊景軒臉色有些疲憊,慕卿顏依然在沉睡,月兌了鞋,上了榻,齊景軒輕輕的把慕卿顏攬入懷中,感受著那逐漸平靜下來的心情,閉上了眼,準備休息一番。
「啪!」茶盞落地的聲音。
風雲霄看著手中的信,眼神陰冷,一把將茶盞打碎在地。
「皇兒,你怎麼了?何以發這麼大的脾氣?」皇後來看自家兒子,就看到他那怒氣沖沖的模樣,心下一著急,然後忍不住的上前問道。
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碎片,皇後走到風雲霄的旁邊坐下。
「母後自己看看吧。」風雲霄眼神陰冷,將信遞給了皇後。
齊景軒與三皇子暗中有交情,並暗助三皇子!
信紙上只有這麼一句話,但是已經傳達了很多信息。
當初他們之所以讓紅菱潛入沉吟宮,最大的算計自然是想要把沉吟宮收入囊中,為他們辦事,但是現在沉吟宮幫的竟然是病秧子老三,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氣憤?
他們本來並沒有將風斂墨放在眼里,更沒有想著去防備他,一來是他身子極弱,皇帝是不會選擇將江山交給一個病秧子的,而且他也經常不在京城,在京中勢力甚少,所以也不忌憚他,誰知道,沉吟宮竟是他背後的靠山,這讓人如何不怒不怕不著急?
「太放肆了!」皇後也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眸子陰冷,那高貴的模樣在一瞬間變得陰險惡毒。
她想要的東西竟落到了別人的手中,她怎麼能不生氣?
「母後,莫氣,現在事情還是有挽回的余地的。」風雲霄詭異的一笑,眼底閃過了一抹冷意,這傳信之人是紅菱無疑,只是她為何在離開了沉吟宮以後,才將這事情通傳回來?
莫非她心中也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風雲霄這個人向來多疑,看似溫潤有禮,其實骨子里比誰都陰毒。
「挽回?如何挽回?」皇後的表情極冷,聲音也很涼薄,心心念念的事情化成了泡影,她若是能開心的起來,那才不正常。
「齊景軒不是在幫風斂墨麼?若是齊景軒死了,那風斂墨不是依然孤立無援麼?在除掉了齊景軒之後,他自然也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了。」風雲霄輕輕的說出口,語氣毒辣,眼底隱隱閃過一抹嗜血的光。
說實話,在自己眾位兄弟當中,他唯一看不懂的便是風斂墨,他不爭不搶,也從不參與朝中事務,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他為什麼會與齊景軒搞在一起?
其中的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他也絕對不會為自己留下一絲禍患。
「但是……」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皇後的表情很是凝重。
齊景軒不比旁人,對付旁人還好些,但是對付齊景軒,卻要困難許多,不說是整個沉吟宮,就是一個齊景軒,他們也不好對付。
那個男人武功太過厲害,想要制住他,簡直難如登天。
「母後莫急,听聞齊景軒一人到了雨國,到時候,我們只要埋伏起來,不怕對付不了他。」風雲霄雖然不知道齊景軒為何要去雨國,但是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且他本就有意與雨國聯合,因此才派了紅菱去雨國聯系,只是不知道如今情況到底如何。
「那也只能如此了。」沉吟了一下,皇後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為何,心底竟隱隱有些發慌。
「母後不要擔心,你想要的一切,兒臣定會為您達到。」他的母後想當皇太後,他自然是知道的,其實就算是別的皇子以後繼承了皇位,太後之位那也是母後的,只是她不甘心自己的兒子比別人差,所以才會如此。
而且也只有他的兒子當了皇帝,她的皇太後之位才能穩固。
「皇兒,母後相信你不會讓母後失望的。」皇後妖嬈的一笑,那套著指套的手指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鳳袍,姿態高貴而風華萬千,那般雍容貴氣,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兒臣省的的。」恭恭敬敬的開口,風雲霄的眼中也閃過一抹野心,他風雲霄哪里比旁人差?他絕對不會讓別人踩在他的頭頂上的。
「母後累了,那母後就先回去了,皇兒,你可要仔細思量一番,莫要出了差錯。」又叮囑了一番,皇後才起身,施施然的離開了。
好似她過來就是為了這一件事而已。
看著皇後離開的背影,風雲霄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落寞之色,他的母後啊,最關心的永遠都是權勢和自己的地位,偶爾才會關心一下他這個兒子,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諷刺。
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要努力得到那個位子,他要比別人站的更高,看的更遠!
一覺醒來,慕卿顏覺得自己睡的腦袋有些發蒙,動了動身子,才發現齊景軒將自己摟在了懷中,而且讓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這家伙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而且……
誰……誰允許他抱著自己睡的?
許是感覺到了慕卿顏的動作,齊景軒這才幽幽的轉醒,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幽暗的光,寡薄的唇卻勾了起來。
「顏兒,你醒了?」初醒的聲音帶著點點沙啞,那性感的語調,讓慕卿顏差點眼冒小心心變成花痴女一枚。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答反問,慕卿顏沒給齊景軒好臉色看。
「你睡著不久就回來了,睡的可好?」輕笑一聲,伸出一只手刮了刮慕卿顏的小鼻子,齊景軒眼底全部都是寵溺之色。
「自然是好。」她開始入睡的時候有些不安穩,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睡的很香甜了,許是因為他摟著自己的緣故罷。
突然,外面響起了一陣喧鬧聲,這讓慕卿顏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軒,外面是怎麼了?」好吵,煩死了。
「你先換衣服,為夫出去看看。」齊景軒模了模慕卿顏那有些凌亂的發絲,順手將它撫平了一些,然後就起身出去了。
慕卿顏有些懶懶的,但是還是乖乖的去換衣服了。
這里的一切都是司馬玉揚吩咐的,衣櫃里有許多衣服,很多是新送進來的,給自己和齊景軒準備的,也有一些是泛了舊的衣裳,一看便知那是她娘親以前的,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的在心中感慨。
自己的這個舅舅,對娘親真好。
「表妹夫,回頭你和表妹好好的準備一下,爹爹有事情要宣布。」剛出了門,齊景軒就看到了前來跑腿的司馬流笙,還未詢問是怎麼回事,就被告知了這麼一句話。
「是何事?」不知道為何,齊景軒總覺得是什麼大事。
「你們先準備一下,回頭再說,先給你提個醒,有很多客人都在,你們可不要給我丟臉啊。」有些欠扁的開口,司馬流笙那語氣,讓人很想一巴掌拍過去。
「知道了,等會兒我們去何處?」宣布事情,也總該有個地方吧?
「本公子就在這等你們,你們快點啊,晚了本公子可不依的。」司馬流笙雙手環胸,涼涼的說了一句。
齊景軒則听的一陣無語,不知道這家伙又在打什麼小算盤了。
不過既然如此,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等一會兒去看看舅舅到底要吩咐什麼事情了。
對于別人他可以冷心冷情,但是唯獨對待真心關愛慕卿顏的人,他做不到冷硬對待。
回房以後,齊景軒就看到慕卿顏換了一套女敕綠色的羅裙,衣擺寬大,完美的將她的肚子給遮了起來,發飾極其簡單,不過是用一根玉簪,將發絲簡單的挽起一些,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
可愛而俏皮。
「怎麼?難道不好看麼?」不施粉黛的小臉上突然出現一絲猶豫的色彩,小嘴巴微微的嘟起,可見對齊景軒的反映很不滿意。
齊景軒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了慕卿顏許久,然後才過去換了一件青色的衣衫,正好與慕卿顏算的上是情侶裝。
慕卿顏鄙視的看了齊景軒一眼,這家伙,還真的是有夠無聊的。
「你們可出來了。」等了許久的司馬流笙,終于看到了那姍姍來遲的兩個身影,看著他們的衣衫,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司馬流笙也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他們兩個這是要作甚?
秀恩愛麼?
分明就是在刺激他這個孤家寡人啊。
「表哥,有什麼事情麼?」慕卿顏更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見齊景軒出門,她也就跟著出來了,沒有想到,外面還蹲著青蛙牌表哥一枚。
「跟我來你們就知道了。」神秘的笑了笑,司馬流笙就在前面帶路,引著這夫妻兩朝外面走去。
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彎彎繞繞了,慕卿顏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活漿糊了,這到底還有多久?她都快要受不住了!
再轉下去,她會暈菜的!
「表妹,再忍一會兒,等下就要到了。」他們這是要去迎客的前廳,自然比較遠了。
所以慕卿顏會表現出如此不耐,完全是在他的預料當中的。
而齊景軒則趁著慕卿顏不注意,直接將她抱入了自己的懷中,自家小女人不樂意了,作為人家的夫君,他自然要幫襯一些。
又走了一會兒,才終于到了前廳,沒有想到,前廳里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個看過去,便知道,在場的人均是非富即貴的類型,想必都是與舅舅交好的大官兒。
「司馬丞相,不知道你今日喚吾等過來,所為何事?」其實一個官員有些不解的問道,其實這是大家的心聲,只不過只有他才問了出來。
「呵呵,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本官今日想將自家外甥女介紹給大家認識,若是你們不耐煩了,也可以自行離去。」他是個仁厚的丞相,絕對不會逼人做他們不想做的事情,所以他們愛留便留,不留拉倒。
「外甥女?」一個人疑惑的開口,他怎麼不知道丞相大人竟是有妹妹的?
突然冒出一個外甥女出來,當真是讓人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莫非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個女子,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外甥女,所以由此而與旁人聯姻麼?
這種可能性真的是太大了。
「丞相大人,您何時有了個外甥女?我們怎麼竟不知道?」這也太蹊蹺了吧?還是說這其中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馬老兄,你說的可是真的?」相比較那些小年輕,還是有幾個同僚表現的十分激動。
別人不知道司馬玉瑩的事情,但是他們這些老骨頭可都是知道的,想當初,對于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他們也是十分敬佩的。
入宮為妃,對于女子而言,這是多大的殊榮啊?
可是司馬玉瑩竟做出了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舉動,離家出走了。
這讓人們都忍不住的嘩然了,那麼嬌柔的一個女子,竟會做出如此烈性的事情,當真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後來皇上大怒,但是礙于司馬家的權勢,他又不能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因此就下旨將司馬玉瑩從司馬家除名,這也是為什麼司馬家的老爺子會禁止所有人提起司馬玉瑩的原因。
久而久之,自然就沒人記得司馬玉瑩了,以後更沒人知道司馬玉瑩的存在了。
連司馬流笙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別人?
「自然。」點了點頭,想起自己那紅顏薄命的妹妹,司馬玉揚的眼楮又忍不住的紅了幾分,他這個哥哥,當的真的很不稱職啊。
「大人,丞相大人從哪里蹦出來的外甥女啊?」一個滿心好奇的小年輕忍不住的詢問那剛剛開口的官員,眼底全是困惑之色。
「不該問的就別問,小心是會掉腦袋的,你們只要知道,那真
的是丞相大人的外甥女就對了。」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司馬玉瑩的女兒就是司馬玉揚的外甥女,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是是是。」那小年輕應和般的點了點頭,掩飾住了自己心中的好奇,若是會掉腦袋,那他還是不要知道好了。
「顏兒,你來了?來,到舅舅這來。」看著慕卿顏到了,司馬玉揚對著她和齊景軒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到自己的身邊來。
與齊景軒對視一眼,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慕卿顏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我見過她!」又一個小年輕看到慕卿顏的容顏,忍不住的驚呼一聲,想起自己小時候在書房里看到的一副美人圖,那圖上的美人赫然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只是,按照時間來算,這女子應該三十左右吧,為何還是十幾歲的模樣?
莫非她是神仙,擁有不老之術?
咳咳咳……不得不說,這家伙真的是想多了。
「這是本官的外甥女,顏兒,還不給各位大人見禮?」把慕卿顏介紹給了大家,司馬玉揚又忍不住的開口說了一句。
「大家好,我是司馬顏兒。」笑眯眯的開口,那聲音清脆而空靈,讓人心中不免激蕩了幾分。
只是……她不是司馬丞相的外甥女麼?何以姓上官?
司馬玉揚也忍不住的呆了幾分,他沒有想到,慕卿顏竟然會如此說,不知不覺間,司馬玉揚竟老淚縱橫。
顏兒這般說,是不是在心中承認了他?真正的把他當作親人了?
她之前雖然承認自己自己是她的舅舅,但是她心中到底跟他沒有多少親近之意,也不知道對他存有什麼樣子的情感,今日如此說,真真是讓他覺得萬分欣喜。
面上雖然流著眼淚,但是司馬玉揚的嘴角卻勾了起來。
她早已經與慕雲斷絕了父女關系,那麼慕這個姓氏,自然也與她無關了。
她不再是那個所謂的三郡主,更不是慕王府的人,那麼從此以後她便只是娘親的女兒,舅舅的外甥女,表哥的表妹,她的軒的妻子。
所以她姓司馬,理所當然!
以後,她便是司馬顏兒!
是的,司馬顏兒!
含淚看著司馬玉揚,慕卿顏眼底的堅定讓司馬玉揚心中一暖,這個外甥女啊,就是這麼的招人心疼。
「不管如何,以後顏兒就是我們司馬家的女兒!只要誰敢欺負她,那就是和我司馬玉揚過不去,和我們司馬家過不去!」沉聲開口,雖然只是一句話,但是卻讓所有人知道,若是有人欺負了司馬顏兒,那司馬家就會窮盡一切的對那人進行打擊報復!
「丞相大人多慮了,如此千金,誰舍得去傷害?」一個年輕人站起來,輕輕的開口,他是新科狀元,頗有些才干,如今看到司馬顏兒,眼底竟閃過了一抹傾慕的光,不知道是因為慕卿顏的身份,還是因為她這個人。
那人的目光,齊景軒自然是看見了,他不悅的皺緊了眉頭,恨不得用目光殺死他。
感受到了齊景軒的冷凍視線,那男子看了齊景軒一眼,道︰「丞相大人,不知道這位是?」
女子是外甥女,這男子莫非是外甥?
「本官一時疏忽,竟忘記了,這乃是本官的外甥女婿,怎麼樣,本官的外甥女的眼光不錯吧?」突然大笑出聲,司馬玉揚的眼底全是得意的笑,這般優秀人物,被自家外甥女給捷足先登了,不知道要有多少女子半夜哀嘆,暗恨自己錯失良機啊。
呃……
所有人一瞬間就呆了。
本以為丞相大人是為了利用這個外甥女來聯姻的,沒有想到,竟是已經嫁過人的!
而那個新科狀元的眼底竟閃過一抹失落之色,沒有想到,如此佳人,已經屬于他人。
「恭喜丞相賀喜丞相,丞相竟覓得如此佳外甥女婿,讓我等真是十分羨慕。」這般男子,那些個皇子還要出色,整個人站在那里,就讓人無法直視,應當說是不敢直視,此人,身份怕是不簡單。
沒有想到,丞相
竟然有這般好福氣,得了這麼好的外甥女和外甥女婿!
「瞧你們說的,竟讓本官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朗聲大笑,司馬玉揚那聲音里面的得意,任誰都听出來了。
不過……您別這麼假了好麼?
過分的虛假就是驕傲了,看的讓人很想扁你啊!
司馬顏兒把自己的身子往齊景軒的身上靠了靠,她又累了。
但是現在的場合不太允許她直接睡了,因此,她只能強忍著。
感受到了司馬顏兒的疲憊,齊景軒溫柔的握緊了她的手,溫暖的大手覆上她那有些冰冷的小手,讓司馬顏兒忍不住的揚起了頭,對著齊景軒甜甜一笑,有這樣的男人,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真不知道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竟得到了如此夫君。
「對了,因為本官的外甥女與外甥女婿早已成親,但是本官心中有些遺憾,所以準備給他們再舉辦一次婚禮,到時候大家可要捧場啊。」司馬玉揚突然笑道,他外甥女的婚禮,自然要辦的風風光光的,可不能讓人說他小氣了。
「丞相既然如此說,吾等定會捧場!」這也是巴結丞相的好機會,他們怎麼能不來?
聞言,司馬顏兒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原來舅舅打的竟然是這個算盤,不是為了別的,竟是為了斂財麼?
反正他們這在人們眼中算是「二婚」,自然不需要太過張揚,而且她與齊景軒之間根本就不能用那所謂的迎娶婚嫁,所以最後只需要拜個堂而已,別的還真不需要。
而且也沒有怎麼鋪張浪費,但是若是那些人還登門賀喜的花,那絕對就是斂財的節奏了!
那些大臣上門賀喜,能不出名貴之禮麼?
想著,司馬顏兒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那到時候就恭候大駕了。」
也不知道大家又說了什麼,只知道說了好一會兒,司馬顏兒早已經魂游天外,不知所雲了。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了。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馬顏兒囧了,她應該沒做什麼丟臉的事情吧?擦了一把冷汗,忍不住的在心中祈禱著,希望沒有!
不,一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