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妃本在夢中幽會渡和尚,正留著口水扒袈裟扒到一半呢,卻不料面上一疼,當即將她從美夢中喚醒。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見貼在自己左臉上的是懷中小嬰孩那只小胖手,靈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抓過便往嘴里輕咬了下,斥道︰「小屁孩,下次再敢打攪本尸姐的美夢,小心我揍你屁屁!」
話落,靈妃模了模被拍疼的臉面,暗自緋月復不已。
這還沒斷女乃的小屁孩,看著人小腿短胳膊短,這扇起巴掌來,力道還真不小!她終于能體會渡和尚被自己扇巴掌是什麼滋味了!那個火辣辣的疼啊!
「咿咿呀呀!」那小嬰孩睜著一雙水汪汪的靛眸,見靈妃醒來,忙不迭揮起短胳膊踹起短腿,嘴里亦是含糊不清的叫出聲。
靈妃見小嬰孩不斷將頭扭去窗外,這才挑眉跟著望去。
借著那木窗頂端已經破了的大洞看去,今晚的月亮彎得還沒一條蚯蚓粗,故外面的月光尤其暗淡,且還透著一股朦朧的血色。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靈妃不免將疑惑的目光掃向仍舊咿咿呀呀不停叫著的小嬰孩。
但就在這時,靈妃耳根一動,好似听到了什麼聲響,當即伸手將小嬰孩嘴捂住,緊接著朝同樣警覺望過來的季安投了一個眼神,這才闔上雙眼,佯裝入睡。
還不到三句話的時間,就在靈妃和季安呼吸均勻之際,窗外驀地傳來「茲茲茲」的聲音,由遠至近,最後停至窗外。
而白色的木窗上,此刻亦顯現出一個被拉長的黑影,且隨著夜風清徐,蕩漾不定。
下一秒,木窗「吱呀」一聲從外被拉開,那抹詭異的黑影快速飄入房間內,望著趴在桌上睡著的季安,還有躺在床上的靈妃及小嬰孩,遽然發出幾聲桀桀桀的森然之笑。
「你是誰?」
見背後人出現,靈妃倒也不再裝睡,睜眸便從床上躍下,望著眼前黑影厲喝道。而季安亦是從椅上站起,快步走至靈妃身旁。
此人穿著黑色斗篷,將身子和頭部盡數掩在其中,僅露兩只染著血腥之氣的猩紅眸子在外。而在他的腿部以下,卻沒有腳,窗外夜風吹進,只有那半截空蕩蕩的袍角在空中飄揚。
「桀桀桀∼聰明的人就應該好好躺在床上,慢慢的享受本魔將你們體內的血液精氣吸干!」那斗篷男子卻並未回答,反而陰惻惻的大笑幾聲,隨即用一種鴨公般嘶啞的嗓音說道。
「本魔?」靈妃抓到這詞,不免詫異,竟然不是妖,而是魔?
「主人,他是曾經被魔界放逐的血魔。」這時,小墨吐了吐蛇信說道,然那雙銀灰色的眸里卻是帶著一絲凝重。
「血魔?那他的實力和你比起來,哪個厲害?」靈妃對于血魔這個稱謂並不熟悉,倒也沒多問,而是就重避輕的問道。
「倘若還在魔界,我比他厲害。但現在我力量被封印了大半,應該他比我厲害。」墨炎並未因自己血山之主的身份自我夸耀,而是客觀性的分析道。
「難道他從魔界下來,實力沒有因規則被封印?」
「主人,咱們魔界有一個地方,可以避開規則下界!比如靈御魔帝,他力量未被封印,正是因為從那個地方下來。」墨炎眯眼解釋道。
「那為何當初你不從那下來?」靈妃自是感到詫異。
「從那里過有一定風險,並且下界的時間也有限,每次最多只能停留一月。否則一旦被那人察覺,後果相當嚴重。」墨炎口中提及那人,語氣變得凝重不已。
靈妃不禁蹙了蹙眉,小墨口中的那人會不會就是和尚口中所言的他?當初她還以為這六界中,佛祖最大!如今看來,她還真是井底之蛙啊!
自嘲感嘆完,靈妃繼續皺眉問道︰「那豈不是意味著血魔被驅逐魔界,便身處六界之外,可以隨意的在六界中游走?」
「正是。」墨炎吐了吐蛇信,轉眸看向血魔,銀灰色的眸里暗芒乍現,當即自靈妃手腕上躍下,幻化出粗壯的蛇身來。
「血魔,兩萬五千年不見,想不到你竟然藏身在妖界?」
血魔听到這嗓音,猩紅的血眸里快速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嘶啞的鴨公嗓音里霎時添了
憤怒,「該死的騰蛇!你怎麼在這?」
「作為一個魔界叛徒,你有何資格詢問?」墨炎晃了晃腦袋,語氣威嚴的道。
「你……!」血魔不禁氣噎,那掩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子亦顫抖不已,但轉瞬想到什麼,忽地森然笑道︰「桀桀桀∼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如今實力已經被封印了大半,還想勝過我?」
「勝不勝得過,打了再說!」墨炎陡然提高嗓音,張嘴便吐出一道帶著死亡之息的黑色火焰,自半空凝幻成一個巨大的蛇影,朝著血魔凌厲沖去。
血魔雖然對眼前洶涌襲來的黑火感到畏懼,但察覺到里面參雜的力量大不如從前後,倒也未曾躲避,直接從斗袍內伸出兩只好似剛從血里浸泡而出的紅色手掌,相握合在胸前。
傾之,無數紅筋自他手背暴起,就如一條條細小的蚯蚓在里面游動。緊接著,他快速將合起的手掌拉開,而在左右掌心之中,卻是相連著條條如雷絲一般的紅線。
但轉瞬間,一道耀眼的紅芒爆發,那些本還細小的紅線卻快速幻大,最後自他身前匯聚成為一道足有五人懷抱粗的巨型血柱,如那狂猛的龍卷風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著面前那由黑色火焰凝幻成的巨大蛇影擊去。
一時間,小屋內刮起一股腥風,除了強行穩定身形的靈妃季安,其它東西均是漂浮在房間內。
直到血柱和黑色火焰蛇相撞,那瞬間迸發的強大力量,當即令本就破舊的小屋遽然「砰」地一聲便炸裂開來,最後如天降雪花那般,零零散散的飄落在地。
「桀桀桀∼愚蠢的騰蛇!就憑你現在的力量是打不過我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血魔見騰蛇因自己強大的一擊,嘴角溢出了血絲,不由陰惻惻的笑道。
「看來這兩萬五千年,你修為倒是提升了不少!」墨炎伸舌將嘴邊血漬舌忝去,語氣冰冷的道。
「說到底,我還得感謝你們呢!」血魔目露仇恨的回道。
墨炎聞言,銀灰色的眸里亦是快速氳起血色,冷笑道︰「呵呵∼雖然你的確強大了很多,但我的實力可往往不止這些,不到最後一刻,怎能斷言勝負之分?」
「那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血魔厲喝完,一股血煞陰寒的氣息縈繞身周,緊接著,那身黑色斗袍無風鼓動,就如十來只手臂一般,在空中不斷肆意揮舞。
隨即,他頭頂上方竟是慢慢浮現出一個好似空中圓月般的黑鏡,鏡子里蕩漾著如海浪一般的波瀾,每一個此起彼伏間,均是有無數紅絲縈繞在黑鏡四周。
靈妃雖然不清楚這面黑鏡所為何物,但光從它里面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就比方才那一擊還要強上一倍不止!
如今小墨實力被壓制,如果強撐上陣只會傷了他身體,作為主人的她來說,自然不會希望自己的契寵為了她而重傷或斷送性命!
思罷,她眉目一擰,將懷中小嬰孩交給一旁季安,立馬解下腰間所掛的冥罰之鐮,輕念幾聲,將它擬態解除。
陰煞的颶風吹起,靈妃左臉詭異紅紋閃現,兩道由符文構成的黑色光圈霎時圍繞在她縴細的腰間,緊接著,那把權杖為紅、鐮刀頭為白的冥罰之鐮便握在她手中。
黑鏈垂下,兩顆紅鈴相撞,空靈的聲響霎時盤旋于這方小院落的上空。
這不免讓一旁季安目瞪口呆,亦讓他懷里的小嬰孩眸眼里浮現出驚訝之色,更讓對面的血魔氣得咬牙不已,那雙血眸里頓時迸發出強烈的憤恨之芒。
「墨靈楓!竟然是你?」縱然那時她日日戴著面具,但這把冥罰之鐮可是她魔尊的身份象征,他又如何會認錯?
「呃,我們認識嗎?」靈妃不禁詫異揚眉,她怎麼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仇恨之芒,就仿佛自己曾經殺了他全家似的?
「當初就是你將我驅逐魔界,這份恥辱我血魔永世難忘!」血魔怒不可遏的大吼,凝聚于他頭頂的那面黑鏡亦是跟著抖動了幾下。
「哦,本尸姐這麼善良,一定是你犯了什麼大錯!」靈妃勾唇,不以為意的聳肩。
血魔這稱號一听,便是作惡多端之人,或許他該慶幸當時遇上的不是現在的她,否則,那可就不是驅逐那樣簡單了!
血魔一听,頓時氣得脖子都歪了,他當即伸出兩只血手,不斷
在空中扭動,變換著形狀。緊接著,那黑色斗袍里驀然爆發出一道令人聞之反胃的血霧,本還精瘦得好似只有皮包骨的身軀上亦是血泡暴增。
伴著一聲嘶啞卻又陡然尖嘯的吼叫,血魔身上披著的黑色斗袍霎時裂開,而他早已鼓滿血泡的身子竟快速變大,一尺、兩尺、三尺……直到已超過原先十尺多高後,這才停下。
靈妃看著眼前身形猶如小山,全身腐肉堆積,且還自密布的血泡里流著腥臭血液的血魔本體,心里不禁一陣反胃,差點沒彎腰吐起來!
惡心!真他娘的惡心!竟然比水洞里那只食骨蟲還要惡心!
「主人,他這副丑陋的模樣是你懲罰的。」墨炎吐了吐蛇信,淡然開口。
……
靈妃听到這話,頓時滿臉不敢置信,以前的她竟然還有這般低俗的惡趣味?把敵人弄成這樣,這不明擺著污自己的眼麼?
「想不到神佛兩界出手,都沒能將你徹底清除六界!墨靈楓,今夜我就要一雪前恥!」血魔憤懣張嘴,一抹惡臭的猩紅當即從嘴里流出,且他下巴處的幾塊腐肉亦跟著掉落在地。
「嘿嘿∼你這丑家伙都沒死,本尸姐怎敢搶了你的道?」靈妃嫌惡的皺鼻,面上卻是露出一抹森寒的笑意。
「桀桀桀,體無靈力的你,就算擁有冥罰之鐮,也發揮不出它的力量!今夜就讓你見識見識我血魔的厲害!」因佛蓮珠護身,血魔探查不到靈妃體內靈力,自然不屑一顧。
粘稠狀的手臂抬起,幾道紅芒流溢,霎時自身前變幻出無數個被鮮血淋滿的骷髏頭,而那骷髏頭眼里卻是閃耀著宛若深淵一般寒冷陰暗的黑芒。
那些骷髏頭環繞著他龐大的身軀,略微一數,竟有上千,且還在不斷吸食著血魔體內的血液,這不免讓季安面上掛上一絲擔憂。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抱著他離遠點,免得被傷著!還有,待會鈴音響起,記得捂耳!」靈妃將手中冥罰之鐮握緊,沉聲吩咐道。
季安听到這話,眉目糾結了小許,這才抱著懷中小嬰孩退至一丈多遠外。
的確,就算他貴為妖界一方領土之主,但依他如今實力,還往往不夠對抗這只來自上界且實力恐怖的血魔!看來,往後的他可不能再如此倦怠下去了,勢必要早日晉升歷劫才行啊!
「主人小心。」墨炎見靈妃眸中的堅毅,吐了吐蛇信,關切叮囑道。
「嗯。」靈妃將手中冥罰之鐮舉起,勾唇應道。
「墨靈楓,受死吧!」血魔一聲怒吼咆哮,那本縈繞在他身周的血色骷髏頭倏然快速旋轉。
隨即,一道血光自他體內射入高空,將懸掛當空的彎月染成了紅色,而那些快速旋轉的血色骷髏頭亦是發出「嗡嗡嗡」的沉悶叫聲,一邊搖晃著頭顱,一邊朝著靈妃如蜂窩一般急速涌來。
靈妃見此,眸色一凜,不由握緊冥罰之鐮,輕盈躍至高空,揮臂便朝著那群血色骷髏砍去。
森如白骨的鐮刀頭,在被染上血色的虛空中重重一砍,鋒銳冰冷的寒芒閃耀,霎時間,一股濃郁的黑芒充斥半空,將那半片血色天空盡數遮掩。
隨後,那紅芒大綻的兩顆紅鈴,好似經受狂風侵襲,不斷在虛空飛舞,空靈的鈴音一陣接著一陣。轉眼,那片濃郁的黑芒里亦是布滿了繁雜的紅紋,好似一張無限放大的符文一般。
斯須間,兩者在半空相撞,伴著無數森然的嘶叫聲響起,那上千只血骷髏頭竟然還略佔了上風,只僵直了小許,便「轟然」一聲,炸響開來。
靈妃被那力量波及,不禁後退了幾步,胸前疼痛衍生,嘴角不由溢出一抹鮮血。
該死!看來還是自己修為不夠啊!
「想不到昔日魔界之主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桀桀桀∼現在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血魔話落,血煞陰寒之息爆發,頭頂再次浮現出那面詭異的黑鏡,隨即大聲喊道︰「鳴魂鏡,釋放你的力量吧!」
待他話落,那本蕩漾著波紋的黑鏡里,遽然傳出無數壓抑著痛苦卻又帶著滿腔憤怒的咆哮聲。
緊接著,鏡中狂瀾涌動,一抹抹龐大的獸影竟是陸續從里鑽出,最後懸浮在血魔身前,但在他們
脖子間卻是扣著一個形狀怪異的黑環,而垂下的黑鏈卻是延伸至黑鏡當中。
「這是什麼?」靈妃立馬謹慎的開口相問。
「這是血魔當初自魔界偷走的鳴魂鏡,里面囚禁著這世間最凶惡的魂獸!得者,可驅使它們作戰!主人,還是我來吧!」墨炎見血魔召喚出鳴魂鏡里的魂獸,自是不願靈妃再受到任何傷害。
「你現在打不過他!還是我來!」靈妃雙目緊盯那懸浮于半空的七只龐大獸影,眸中堅毅之芒不變,但腦袋卻是快速運轉起來,儼然是在想著對抗的法子。
對抗邪惡之力,用雷電之力固然最好,但如今她的雷術才修煉至二層階段,縱然能燒了對方的皮,卻不會傷及性命,自是不妥!
倘若用冥罰之鐮,依自己如今修為,也無法將它真正力量揮發出,恐怕結果還會和方才一樣,或者更慘!
該死!難道就沒辦法對付了?
靈妃思及此,秀眉不禁攏成一團,頓覺煩悶不已,她可不想在這鬼地方丟失性命!
就在血魔命令那七只魂獸朝著靈妃襲來之際,她腦中驀然閃現出一道白光。
雷電之力,冥罰之鐮,既然兩者分開無法抗敵,若是合為一體,力量彼此相融,或許能戰勝也不一定!
但是,雷電為正,冥罰為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算了!如今危難關頭,她這個猥瑣尸姐豁出去了!反正體內有金印在,她也輕易死不了!
自心底下定決心,靈妃看著已經洶涌沖來的魂獸,二話不說便將體內雷電之力盡數涌入冥罰之鐮內。
許是正邪不兩立,當雷電之力剛進入時,靈妃便感覺權杖上頓如火炭一般炙熱,灼得她手掌疼痛無比,但卻又不能松開,只好咬牙強忍。
而此刻,本涌入冥罰之鐮內的雷電之力,好似憎惡著對方一般,亦是快速退回靈妃體內。
靈妃見此,一個咬牙,便又將它們渡了過去,且強行封住了手腕經絡,將那些欲再次退回的雷電之力盡數堵在了手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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