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暮色蒼沉。♀
凌逸沒有把秦飛打算今晚過來偷襲的事情告訴父親,獨自一人做好了準備,俱以備戰。
本想叫樓凌峰也幫一下忙,結果家僕告訴凌逸他和凌可心一起逛街去了。
心中不由自主的亂想起來,轉念一想凌可心才十三歲而已,也就沒有太過放在心上,或許是妹妹央求他一起逛街去的,若再無緣無故的冤枉他倒也是不好。
這兩個月的經歷,凌逸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見秦飛要動手只會躲在玄雲戒中的菜鳥,他覺得自己有信心能對抗幾大世家的聯合攻擊。
那幾大世家的修仙者也不會多到哪里去,一些長輩估計也只會潛心修煉而不會管晚輩的事,凌逸思索了一番,覺得憑自己的境界多少有一些把握。
只是樓凌峰不在,心中還是有著那麼點發虛。
想到晚上可能會有苦戰,凌逸果斷先去床上睡了個覺。
凌逸本以為這個決定十分的英明,當殺氣不斷竄了進來後,這才止不住的心生後悔。
臥槽,古代沒有鬧鐘,怎麼好把握醒來的時間啊!
這一覺便是睡到了深夜,若不是敏銳的感知到有人逼近,可能凌逸就直接睡過去了。
來人很多,殺意特別濃,但凌家的人只有凌逸一個人感知到了這份殺氣,其他人雖然都帶有警惕,但也不會想到知道消息後對方會如此迅速的展開行動。
府內靜悄悄的,四周靜謐的只听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府上的人似乎都已經睡下了,高空處月上中天。
躡手躡腳地爬到府邸內的一顆樹上,凌逸眺望過去,暮色沉沉中是一大片人影,斜拉在地上的黑影顯得有些急促。
緊了緊抱在懷里的劍鞘,凌逸打算暫時按兵不動。心中突突的跳著,手微微有些發抖,面對如此陣勢他還是第一次。
站在最前面帶頭的是秦飛,他在大門外站定,然後手一揮,身旁的那片黑壓壓便一瞬間散了開來,把凌家團團包圍。
這一切都在靜默中完成。
沉住氣,凌逸屏住呼吸,把視線鎖定在秦飛身上,靜靜注視著他的動作。♀
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對方身上,分不出任何心思查探別的事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秦飛卻只是在門外兀自踱著步子,並沒有發動進攻的指示,看上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的到來。
愈來愈緊張,凌逸感覺手心都攥出了汗,大氣都不敢出,雙目炯炯望著門外,連眨動的頻率都便的低了起來。
「凌逸,你怎麼在這里?」耳畔突然感受到癢癢的呼吸。
心一直懸著,在安靜的環境中驀然出現一個十分突然的聲音,把凌逸嚇了一大跳。
側臉一看,居然是一直不見人影的樓凌峰。
被這麼一嚇,凌逸的魂都丟了三分,按捺住想罵人的沖動,磨著牙壓低了聲音︰「你怎麼突然出現了?」
「我來找你。」樓凌峰笑意盎然︰「你不是怕高的嗎?」
不說還沒意識到,被那麼一提,凌逸下意識的朝下面瞥了一眼,然後……
臥槽,好高啊啊啊,救命啊!
臉唰的一下子白了。
腳一滑,差點就掉了下去。
空間狹小的樹杈間容不了這麼大的動靜,樓凌峰眼疾手快拉住了即將掉下去的凌逸,一把扯到了懷里。
「噓。」樓凌峰輕聲示意。
府內的這顆樹上視野好,離門外也有一段距離,但還是秦飛听見了這邊傳來的響動,他略一低頭想了想,沒有多疑,只當是鳥兒造出的簌簌聲罷了。
「你打算怎麼做?」樓凌峰看著那領頭的人,問︰「一直走來走去的那個人,叫秦飛對吧?」
「見機行事。」雖然來人很多都是普通人,但畢竟來了這麼多人,凌逸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秦飛,他怎麼一直不下命令叫手下的人攻擊呢?」嘴角逸出一絲輕笑,樓凌峰明知故問道。
「可能是在等什麼人,」凌逸目光凜凜的猜測道︰「說不定是在等他那個會空間陣法的大伯在暗處布置讓人不能逃離的陣法。」
「原來如此。」低吟了一句,樓凌峰帶著幾分自信笑了開來︰「那他可能是等到天明也等不到了。」
「怎麼說?」狐疑地瞥了一眼。
「你房里沒有人,我便在府內四處找你,發現牆外有著一股陌生的氣息,那人鬼鬼祟祟的似乎沒安好心,」樓凌峰臉上笑意更深,還隱隱帶著示好的口吻︰「然後我發現周圍有空間陣法在波動,猜測他可能就是在布置什麼陣法,于是我就把他打昏了,怎樣,是不是打算嘉獎我?」
「嘉獎你什麼?」凌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思索了一番,又說︰「可能你打昏的那個人就是秦飛的大伯。」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還是見機行事。」
樓凌峰輕輕拍了一□旁人的頭,柔聲道︰「你在想什麼呢?」
「什麼想什麼啊。」凌逸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都是普通人,怕什麼,直接上去擒了那秦飛不就成了。」抬了抬下顎,說。
「我……」凌逸有些猶豫︰「這次來的是三大世家的人,他們家族都有修真者,我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不敢貿然出去。」
「修真者?」樓凌峰挑了挑眉,嗤笑出聲︰「就是那些連金丹期都沒有中年男人?他們也配叫修真者?修煉幾十年了才築基期,對他們來說,修真只是一種能拿的出去炫耀的東西吧,這種人,有什麼好怕的。」
「你的意思是……」凌逸微微有些訝異。
「都被我打昏了。」樓凌峰的語氣很是干脆︰「我想到了一個合適他們的稱呼——修真愛好者。」
凌逸︰「……」
「他們是兵分兩路的,秦飛帶著一隊人馬守在大門外,其余兩個少爺模樣的人領著那幾個修真愛好者和那個會空間陣法的男人在後門處。」
「然後被你發現了就……」凌逸有些瞠目結舌︰「全部打昏了嗎?」
「嗯。」不在意的輕聲應答。
會心一擊。
簡直就是會心一擊。
凌逸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臥槽,虧我提心吊膽那麼久,尼瑪啊!
看到凌逸似乎受到了重擊的模樣,樓凌峰面露擔憂之色︰「怎麼了?」
「沒什麼……」凌逸無力地擺了擺手。
既然另一撥人都已經被解決掉了,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這時府門外似乎有了動靜。
一名黑衣男子急匆匆的趕來,湊在秦飛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秦飛的臉色瞬間大變。
氣氛一下子便變劍拔弩張起來。
凌逸聚神望去,眉宇間滿是凝重。
一聲輕笑卻是打破了瞬間緊張起來的氛圍︰「這麼緊張做什麼?那些修真愛好者都昏過去了,構不成威脅的。」
秦飛听完了黑衣男子的報告,揮手示意手下的人不要動,然後自己獨自一人步伐急促的朝後門走去。
凌逸見此情形,心中沉了沉,說︰「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好。」
得到肯定的應答,凌逸輕盈往下一躍,穩穩落在了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既然秦飛敢獨自一人,那就擒賊先擒王!
使出風之大道的功法加快腳下的速度,凌逸幾個閃身來到了府邸的圍牆邊,輕輕一跳跨了上去,視線在外面搜索著。
凌家的府宅佔地很大,前門和後門有很遠的距離,拐過一個角,府邸的圍牆與附近的府宅之間便是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巷道,秦飛疾步的身影頓時落入凌逸眼中。
再度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確認只有秦飛一人,凌逸毫不猶豫的腳尖一點,當下便是飛撲了過去。
感受到背後傳來的獵獵勁風,秦飛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轉過身來。
慌忙彎腰,躲過寒意冷冷的劍勢,逃過一劫,秦飛心下不由得暗喜。
但是躲的過第一次躲不過第二次,秦飛還沒來得及高興幾秒,隨即感覺脖子處有一個冰涼的物體貼了過來。
凌逸壓下心中的狂喜,冷眼側目盯著對方,手中的疏影劍在威逼著秦飛。
「凌逸!?」秦飛眼中凶光一閃︰「我可是找了你很久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嘴硬什麼。」樓凌峰也當即趕到,閃在秦飛背後伸腿一踢,那人被踢中腳部最脆弱的地方,一個沒站穩直接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疏影劍隨著秦飛動作的幅度也下降著,依舊穩穩貼在他的頸部。
「哼,你居然還有同伙。」猛然的攻擊使得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沒有回頭,秦飛死死盯住凌逸。
「你現在是什麼處境你弄不清楚?」凌逸沒了好臉色︰「只要我願意,你現在已經死了。」
秦飛不屑的從鼻子中噴出一道冷哼︰「你敢殺我?你不怕我父親弄垮你整個凌家?」
「怕的話我現在也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毫不示弱的反擊。
「你還真是囂張,是不是心中有把握,所以根本不怕我們?」樓凌峰偏了偏頭,看了一眼秦飛的臉︰「你今晚不就是想要弄垮凌家嗎?」
提到這個凌逸心中便是一陣不耐煩涌了上來,伸腿一腳踢在了秦飛肚子上︰「你是想殺了我整個凌家的人,還是想抓我們抓活的?當初只不過是我一個人和你的恩怨,結果你居然想對整個凌家的人下手!」
發出一聲悶哼,秦飛臉上也帶了一絲驚慌︰「你怎麼知道?」
「剛才那個穿黑衣服的不是告訴你了嗎?」樓凌峰說︰「你以為他是騙你的?」
「那都是我做的。」方才一腳過去確實解氣了許多,凌逸冷眼看著秦飛。
自己的功勞被搶了過去,樓凌峰這話听在耳中,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無可奈何,但也是順從他去了,並沒有出言反駁。
「你做的?」秦飛臉色一白︰「我大伯境界可不低,何況還有別的修真者,你、你、你在騙我!」
「對,我就是在騙你。」凌逸又是一腳踹在了他肚子上,帶著炫耀說︰「兩個月,我已經金丹期了,想不到吧。」
心中是止不住的驚訝,連遭受的疼痛也被吃驚給掩蓋了下去,秦飛的語氣開始變得顫抖起來︰「金丹期?你之前不還只是練氣期嗎?」
短短兩個月連接突破兩個境界,秦飛有些不敢相信,但月復部傳來的疼痛告訴他,這力道並不是練氣期的人的所有的,甚至遠遠高于築基期。
而且以自己練氣期的境界能感受到,對方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這種怪物,不該惹的。
身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秦飛突然覺得有些後悔,抬眼驚恐地一望,秦飛知道此刻已是沒有了退路,對方看上去並不像是會饒過自己的樣子。
看著秦飛臉上由黑轉青,又由青轉白,凌逸心中莫名的高興了起來。
哈哈,打臉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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