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覺得心情大好。♀
秦飛的臉色不斷變幻著,最終定格在了灰敗上。他強忍著月復部傳來的疼痛開口,說話的聲音已是有些顫巍巍︰「你、你……你想對我做什麼?」
「揍你。」凌逸狠狠扇了個耳光過去,語氣中也滿是凌厲︰「你想滅我凌家?」
臉被打偏到一邊,秦飛穩了穩心神,把頭扭了過來,面露怯意︰「你怎麼知道我打算滅凌家?」
「你當我是傻子嗎?」凌逸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厲聲道︰「我父親都知道了,他叫我妹妹特意請我回來的,你當我凌家的人都是傻子嗎?」
秦飛的肩膀徒然抖動了起來︰「那、那是我之前喝酒的時候和別人說的玩笑話,你不要當真啊!我也不知道當時的玩笑話是怎麼傳出來了……」
果然人一緊張起來,怎樣的拙劣借口都找的出來。
凌逸繼續毫不留情的甩過去一巴掌︰「那你今晚的事怎麼解釋?」
听著秦飛的話,樓凌峰失笑道︰「他可能只是帶著那麼多人出來散散步而已。」
「對、對、對!」秦飛忙不迭地點著頭。
「對你個頭!」又是清脆的一聲響,凌逸沒有使出真氣,用勁之下感覺手都有些震了。
「那不對總行了吧!」秦飛的臉上已經出現了鮮紅的巴掌印,他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了,連連求饒道︰「我知錯了,凌逸大爺求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好啊。」凌逸微眯起雙眸,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我現在火氣可是很大的,你開幾個條件,要是讓我滿意了,我就饒了你。」
眼一瞥,明晃晃的劍橫擱在自己脖子處,身後還站著個不知實力的人,秦飛雙手雖然能活動,但一點也不敢輕舉妄動,如小雞啄米般劇烈地點著頭,說︰「我願意馬上收兵!保證再也不對凌家有任何想法!」
把疏影逼近了幾分,凌逸挑了挑眉︰「還有呢?」
秦飛絞盡腦汁想了半晌,實在想不出什麼條件能讓對方滿意,只想著月兌離當下的困境,便搬出了他自認為最大的籌碼︰「我願意叫我父親把城主之位拱手讓出!」
听到這句話凌逸有些意外,想了想說︰「城主的位置還是你父親坐吧,我凌家不需要這個。♀」
「那……」秦飛有些忐忑地望了凌逸一眼︰「求凌逸大爺明示。」
眼珠咕嚕轉了一圈,凌逸狡詐地笑了︰「我有三個要求。」
「凌逸大爺請說!」秦飛感覺如同得到了救贖一般。
「第一,以後你秦家的人,不管是你還是你父親,都不得靠近凌家三里之內的範圍。」
「這……我父親可能不會同意……」秦飛弱弱地看了一眼。
「那你說把你父親的城主之位讓出來,你又確定你父親會同意了?」凌逸挑眉回問道。
心顫了一顫,秦飛急忙說︰「我答應你的第一個要求!」
「嗯。那第二個要求,城外的那片森林以後只許我凌家的人進去。」
秦飛小心翼翼地說︰「這……城內的人都不能去?普通人也不能進去打獵了?」
凌逸恍然道︰「對了,這是個問題。那麼城內的普通人還是能進去,不過你秦家和其他兩大家族的族人,不管是不是普通人,都不能再進去了。」
「我……」秦飛看上去似乎有些為難,不過他在踫觸到凌逸示威的視線後還是一咬牙點了頭︰「我答應!」
凌逸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這第三個要求,就是你以後在城內要是踫上我凌家的人,不能躲開,要很恭敬的上去行禮,並且我凌家的長輩你都要以尊稱來叫,凌家的晚輩,男的你要叫哥哥,女的你就叫姐姐,就算是比你年齡小的,你也要這麼叫。」
秦飛瞠目結舌。
要知道秦飛一直以來在乾知城都是橫著走的,要他這麼做,簡直是丟盡了他的臉。對于一直鼻孔朝天的他來說,面子一掃而光這是天大的事。
「怎麼,不同意?」凌逸蹙眉,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同意!同意!」狠狠一咬牙,秦飛點頭道。
秦飛本是不願意接受這條件的,但是他一想到凌逸不僅打昏了自己的大伯,還把帶來的其他修仙者盡數打昏了,若是當下不答應他的要求,恐怕他真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好,交涉成立。」凌逸笑眯眯的把疏影劍收回,說︰「你可不要擅自反悔,雖然百川宗里乾知城很遠,但是你也知道我回來的速度有多快。要是讓我知道了你沒有照我說的三個要求去做,後果可就不是今天這樣了。」
面帶笑容說出的話,卻是讓秦飛的心徹底涼了個透頂,看來他必須得先說動自己的父親,然後再讓他父親以城主的身份施壓給其他兩個家族了。
將仍舊驚猶未定的秦飛支走,凌逸如釋重負般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以後凌家在這乾知城里,不會再受欺負了。
我能為凌家做的,也只有那麼多了,凌逸心中暗自想道。
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凌家並沒有人知曉,而城內其余的人,也都在秦飛或威逼或引誘的巧言令色下妥協了。
凌家有人外出踫上了秦飛,見他一時之下徒然轉變的態度有些不適應,把自己踫上的事告知給了凌父听。
凌父直覺認為是凌逸私下威脅秦飛,于是找來凌逸問話。
凌逸當然咬緊死口不承認,凌父嘆了一口氣,心下也是了然的。
為了避免再次被追問,以及考慮到樓凌峰一直在糾纏關于未過門妻子的事情,凌逸在凌家沒待上幾天,便選擇了離開。
匆匆離開乾知城,樓凌峰也是沒有過多的疑惑。
不是自己的家,自然也是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那天晚上做的事,足以讓凌家在乾知城內立足。
「你不去見見你那有婚約的妻子?」站在一處山頭上,樓凌峰問。
凌逸瞪了他一眼,說︰「來日方長,不急著這一時。」
「對,來日方長。」樓凌峰飽含深意地瞥了凌逸一眼,說︰「只要你不喜歡她就行了。」
至于以後若是要成親,強行不讓他回家就行了吧,樓凌峰如此在心中盤算著,修仙者生命漫長,那個女子只是個普通人,又能等的起幾年呢?
呼吸著最新鮮的空氣,凌逸忍不住張開了雙臂,迎接著微風習習。
「那我們現在去哪里呢?」樓凌峰略一思索,問道。
「到處逛逛。」凌逸心情很好,一時想起之前樓凌峰騙他去一明鎮的事,又不由得臉色一沉,說︰「你說去哪里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把這徒然之下的臉色轉變看在眼里,樓凌峰不由得有些想笑,不過凌逸說自己去哪都跟著走使得他當下心情大好︰「好,我想想。」
語畢,還沒來得及思考,縱目望去,便見得眼前徐徐飛來了一只鳥。
身上的羽毛灰白相間,絲毫不顯眼,這鳥名為蒼羽雪雀。
因為蒼羽雪雀的特殊,它能準確找到想要傳達信息的人,于是便被天仙們馴化,成為了修仙者之間專門用來通信的靈獸。
凌逸伸出手,蒼羽雪雀撲打著羽翼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挪動了幾下縴細的爪子,蒼羽雪雀找了個合適的地方站穩。
這就是修仙世界中的「飛鴿傳書」吧,凌逸這麼想著,抽出了系在蒼羽雪雀細小腳踝處的紙條。
紙條被取下,蒼羽雪雀便抖抖翅膀飛走了。
凌逸把紙條攤開,蒼勁有力的字體便顯現了出來。
看落款,居然是百一仙人寫的。
帶著好奇,凌逸把紙條上的字輕輕讀了出來。
「愛徒凌逸,見信安好,或許這是老夫最後一次叫你徒弟了。老夫與你相處的時間不長,很是期待以後的日子,期望看見你在百川宗內每天的修煉,可是如今卻是不能夠實現了。」緩緩念出上面的文字,凌逸心中頓時一凜,方才的好心情在瞬間煙消雲散。
「怎麼回事?」樓凌峰也听出了百一仙人話語間的惋惜,蹙起了眉。
凌逸搖搖頭,定了定心神,繼續念了下去︰「因你和樓凌峰在秘境中做出大不道的行為,將奪得名額能進入秘境與你們無冤無仇的傅清塵殺死,這觸犯了我百川宗的宗規。雖說修仙路上難免有所傷亡,但你二人的行為實在是令人發指。進入秘境尋寶,這是我們五大宗派的天仙對你們身上是否有大氣運加持的一項考驗,而不是讓你們在里面為了爭奪寶物的歸屬權自相殘殺,你們的所作所為讓老夫失望……」
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凌逸覺得自己有些念不下去了。
這是那個以護短出名的百一仙人會說出的話嗎?
見凌逸面色有恙,樓凌峰輕輕抽過了紙條。
「木陽仙人痛失愛徒,令人扼腕嘆息,對于此事,我百川宗做出了最公正的判決。經過我五大宗派的協商,老夫以百川宗宗主的身份決定,將你二人逐出百川宗,此生不得再次踏入百川宗境內。但因念及你二人曾為我宗爭光,經過考慮也不需你們回來接受處罰,你二人在外,不得提起曾入過我百川宗,以後,自生自滅吧。見信勿回,勿念。」樓凌峰蹙眉將百一仙人的話念完,當下也是臉色沉了一沉。
凌逸和樓凌峰面面相覷。
不在宗內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百恆道人說過叫他們一個月不要回宗,凌逸猜測可能是他們知道了有關幾百年前滅門的線索,可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封信,卻是讓兩人完全的懵了過去。
「為什麼?」像是自言自語般,凌逸說︰「為了保護我們,才讓我們一個月不回去,現在卻將我們趕出了宗門……」
「憑百一仙人的個性,不像是會說出這些話,他之前的幾個徒弟,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錯誤,他都會毫無條件的站在徒弟這邊的。」樓凌峰略一沉吟,說︰「況且是那傅清塵先對我們下手的,這事我們倆的師父都是知道的,論過錯,實屬傅清塵的錯,若不是突破到金丹期我們早就死了。而且我們已經被扣了一千五百的宗門貢獻度,論因論果這懲罰怎麼說都夠了,這事實在談不上要將我們逐出宗門那麼嚴重。」
這一番話讓凌逸回過了神,目光隨即一凜,說︰「你說的對,那傅清塵的目的是你手上的純陽劍,而他是怎麼知道純陽劍的存在的?師父他做出這個決定,必定事出有因。」
樓凌峰點頭道︰「百一仙人叫我們此生不能再踏入百川宗,我們也不能完全听他的話,至少得把這件事弄明白才是。」
「我們現在就去找師父他問問。」凌逸收拾好心情,目光中透露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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