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某處山圍,枝繁葉茂,秀山麗水,四季如春,山尖雲霧朦朧繚繞,似被仙氣滌蕩,此處空氣清新明朗,恍如人間仙境。♀*****$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陸院首依稀想起的一個人,他認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這個人救治不了的人,就居住在此處山頭。
幽深的山洞中,手掌抵著半濕的洞壁,靜謐的洞中,耳旁鐘乳嘀嗒嘀嗒的滴水聲尤為清晰,沿著上頭的洞壁,有幾滴水珠掉落在他的頭上,慕容崢懊惱地騰出一只手擦擦額頭的水珠,繼而又抵回洞壁,生怕一不小心在邊沿上踩個空,掉落入這山洞中央一條巨大的石縫之中。
慕容崢居住到這一處山頭已經四年,若不是被阿緋帶來這個地方,他並不知曉,東旭還有這麼一處妙地。
萬般艱辛地從石洞中出來,結束了一次好奇的探險,到洞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天地靈氣,倍感身心舒暢,他想,阿緋其實早就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了吧,又或許,這是公儀氏王朝逐代相傳的隱秘之處。
為何說它隱秘,妙就妙在,此處有不少玄奧的機關,外人隨意進不來,里面人隨意出不去,。慕容崢雖說避世隱居,但著實還沒有到超月兌世俗的境界,偶爾,也愛去天下四處走走看看,尤其逢年過節的時候。當他來到這處地方的前兩年給阿緋的皇後治病,可治了兩年,沒見人有個清醒。起初他甚是傷懷地對自己的醫術起了疑心,自覺愧對祖宗愧對師父,恨不得將神醫的名號給搬走。若不是阿緋告訴他這天下有一樁魂穿之事,他大抵還要為自己不濟的醫術傷懷好幾年。
但知道此事之後,他沒想到自己更為傷懷了,他救不了人,一方面愧對好友,另一方面
他已在此處山頭待了多年,瞬間感覺寂寞得呆不下去了,試了幾次往山下跑,兜兜轉轉好幾次迷了路,甚至又一次差點掉落山谷之中,若不是啊緋及時趕來就他,他一代神醫就此不明不白地消失于世間,他慕容家的衣缽無人繼承。
阿緋這一趟離開,已然有兩個多月。山谷無人進得來,外面是個什麼情況,慕容崢一點都不清楚,每日除了照看竹屋里醒不來的女子便是在山里頭閑逛,順便研究一下這山里頭于世罕見的藥材。
西華國地處險境,多年前听聞西華國的皇帝是個勵精圖治的勤奮皇帝。既然是個勤奮的皇帝,皇宮四處想必也看管的牢,阿緋雖然手里有西華的地圖,可如今一去兩月多還未返還,他終于還是擔心了。他知曉阿緋做事周密嚴謹的心性,也知她尚且在此處沉迷不醒,阿緋必然不敢讓自己有意外,可唯恐天降意外,真的遭遇不測了呢?
想到意外兩個字,慕容崢忽然哆嗦的一陣,錘了錘酸疼的腿走回竹屋。
一陣鳥兒成群從一處樹頭飛向遠處另一出樹頭,引起樹梢晃動,沙沙作響,回至竹屋,天色已有些暗沉。一張簡潔的床上,身著白色錦衣的女子緊閉的眼眸一派安靜地躺著。時光已然過去三年,女子依舊是曾今的面容,而阿緋已然變了模樣,這些年的心力交瘁與四處奔波,他看到阿緋的眼神不再似從前君臨天下的凌厲而是一派無可奈何的心痛與沉暗。
「世事難料,如此不可捉模,誰會想到你同阿緋歷經磨難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竟然又是分離,可這一次已然又是三年。」怔然地望著床上的女子,慕容崢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清茶,茶葉取自山中,清涼爽口,香味飄然。
似乎今日感觸尤為多,他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又繼續道︰「十年來,他尋了你三年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你,才將你找回來,這一次,他要用多少年呢」
「我慕容崢這輩子佩服的女子不多,你倒是其中一個,說不上別的,但能讓阿緋如此執著不舍甚至不惜性命的,你擔得起這份佩服」
「她自然擔得起!」熟悉蒼啞的聲兒從外面傳來,慕容崢仿佛遭了雷劈從凳子上猛然跳起來,這個聲兒阿緋他、他回來了。
玄墨色襟邊瓖金絲繡紋錦袍,深墨色長靴,身影頎長長發飛揚的男子推開竹門,跨進竹屋,步履卻有些艱難,仿佛腳上綁著鉛塊,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面色清淡冷寂,但眼角處有些輕傷。
慕容崢見他回來,舒了一口氣,道︰「還以為你會出事兒呢,白擔心了」他沒看出公儀緋的異樣,笑呵呵地說著。
公儀緋走至桌邊,將手中的一只竹籃放置到桌面上,揭開蓋子,眸子瞟向床上朝思暮想的人兒,幽幽道︰「花取回來了。」
慕容崢知曉他不可能空手回來,他會回來,必然已經取回佛桑花,但當他往籃子里一看的時候,竟嚇了一跳。佛桑花他多年前見過,那時公儀緋滅了咸霖從咸霖的皇室墳墓中取出來的。佛桑花不大,色澤較為清艷,而這一次他見到佛桑花竟然比上一會見到的明顯大很多,長得也更挺立好看。
公儀緋低沉的嗓音傳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于花,一樣道理。」
慕容崢抬頭向聲源望去的時候,公儀緋已然已經在床邊坐下,顫抖著手觸向女子的臉,一點點輕柔地移動著,分明無時不刻希望她能醒來,可輕柔的動作仿佛怕吵醒了她,小心翼翼。
「唔,這話說得不錯,」慕容崢合上了蓋子,忽然問到一股腥味,這股子腥味淡淡的,他朝一個方向挪動,腥味越發有些重了,這味道猛然望向公儀緋的衣襟,金色的繡紋處暗紅的血色,驚得差點兒說不出話,吞吐道︰「你、你流血了。」
「留了點血而已,你這麼震驚做什麼?」
慕容崢欲倒,他說留了一點血,絕對不止是一點血。怪不得看著他手抖,原來竟也有這個原因。
「我先給你看看,你可不能出什麼事兒,你若是出事,她可怎麼辦?」慕容崢還有半句話憋在肚子里。你女兒兒子怎麼辦?但這話他沒說出口。
公儀緋淡然道︰「我知道!」
「慕容崢見他語氣不大好,轉移了話題,道︰「這座山的機關真是玄妙,這一年來我走遍了整座山,愣是找不到下去的路。」
「你想出去?」
慕容崢尷尬地不語他確實想出去。他尚且有個失蹤的小徒弟沒找回來,耽擱了五年,總要抽個時間將他尋回來,是生是死,總要找到,否則枉費了一場師徒情分。
煙雨朦朧,秋季的雨下的纏綿悱惻,淅淅瀝瀝的趨勢,沒有停止的兆頭。
對外傳了一個皇帝在因趕課,在雨中跌倒,摔傷了身子。
九華殿守護的侍衛多了幾撥,羅韌原本守著長樂宮的,被她派到九華殿外。外殿的幾位近侍的侍女一一被她訓示,都是些個有些資歷的宮女了,懂得分辨形勢,咬緊口風。
洛蓁派人去珍禽園抱了一只灰色的兔子,時時抱在手中。
羅絲深感好奇,眼下這情形,長公主竟然還有閑情逸致抱著兔子玩,誠然長公主並沒有在逗兔子,只是一下下地撫模著兔毛。她不知道長公主何時對兔子有好感,又是何時喜歡上的兔子。
殿外的門扣響,羅絲匆忙起身向外殿走去。不是已經傳了消息皇帝養傷中不便打擾麼?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還敢來敲門。她走出內殿的時候,敲聲漸止,本想就此算了,但還是打算去訓一訓不懂事的奴婢,還有她那守在外面不攔一攔的傻兄長。
推開金漆大門,一抹白色的身姿映入眼簾,這身姿的主人臉色比身上的衣衫更為蒼白,怔然地屹立于門外,手負在身後,深邃的眼眸半低掩藏在長長的睫毛之下。曲相天人之姿她早見管了,每每中有一種觸動,可今日的曲相卻是個墮落的天仙之姿,頹廢二字用在他身上都不為過。曲相,他這是怎麼了?她沒記錯的話,長公主並沒有為難曲相。照說,這些日子曲相該過得逍遙自在。
「奴婢見過曲相。」羅絲憋著一句曲相請回的話,一時間不忍心說不出口,但又懊悔自己這個不忍心可能會讓長公主傷心,手拽著門緊緊地不知該怎麼應對。
分明近在眼前的聲音似是從遠處傳來,曲若懷深思歸位,這才緩過神來,一雙帶著憂愁的眼眸輕輕轉動,略微點點頭,張了張口,道︰「她在里面?」
「是,長公主一直在里面。」曲相回來九華殿,顯然已知道出了什麼樣的事情。她從來都是跟著長公主的,曲相這番話其實是白問。
曲若懷神色黯然地踏進外殿,羅絲不敢攔,連忙閃開,順便探出頭朝外面的兄長狠狠地瞪了幾眼。
羅韌實則悲催得很,剛制止曲相推門的時候,被點了穴此時出不了聲,亦動不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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