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面了,鑒于元春是第一天出來,大家沒有多待,散了之後,林清和黛玉跟著三春一起走了,賈敏還留在賈母身旁。♀元春,讓丫鬟帶下去休整去了。
午膳是在賈母的院子里解決的,一大桌子人都是女眷,元春執著筷子,見著十多年沒吃過的家里的菜肴,頓時心緒涌上心頭。雖說這些菜肴被賈赦整頓之後,改為了修生養性相對清淡一些的,不再是奢華得吃不出原材料的菜肴。元春還是多吃了一碗飯。
挨了一下午,終于到酉時了。
這些下學的少年們回來了,都當先來給賈母請安了。
賈寶玉,賈宗,賈環,賈蘭走進屋子,見證屋子里的女眷,也只是先掃視了一言。
「給老祖宗請安。」
賈母笑容滿面的說道︰「好,好,寶玉,宗兒,環兒,蘭兒下學了,快來見過你們大姐姐和姑姑。」
賈寶玉一听,面前這女子是離家十多年的大姐姐,當即眉開眼笑的說道︰「大姐姐,寶玉可見著大姐姐了。」
賈環和賈宗兩人遲疑了一會,行禮問道︰「環兒/宗兒見過大姐姐。」
賈元春一直都是挨著賈母坐在一起的,當即走下台階,笑道︰「好,都好,三位弟弟這麼大了。特別是寶玉,我進宮之前寶玉還特小,現在都這麼大了。」還有兩只,根本就沒出生,回來了就見著在記憶力憑空而生這麼大的兩弟弟,不表示點親近?
賈環和賈宗兩人在賈元春話之後,就退到一邊了,想來賈元春肯定是比較喜歡看到一母同生的親弟弟。
賈寶玉慣會逗趣,拉著賈元春的手臂,笑說道︰「雖然寶玉不記得大姐姐的模樣,可見著大姐姐就有一股親切感。」
賈元春听著賈寶玉的話,眼眶一熱,可不是麼,血緣至親是斷不了的。
屋里的眾人,听著賈寶玉的話,內心一嘆,寶玉是不是見著誰都有熟悉感呀。不過或許這次賈寶玉沒說假話,這是他親姐姐,有熟悉感也說得過去。
賈敏離得近,親眼見著賈寶玉這廝的行事風格,再想著這段時間自家閨女還在極力的還人情,當即賈敏內心就不好了,特麼的,怎麼都想砸爛他臉上的笑容,讓他真正的笑爛。
賈敏深呼吸,不能沖動,壞了女兒的還恩情大業,難道還要等賈寶玉的轉世?
賈元春跟賈寶玉膩歪夠了,將實現轉移到賈蘭身上,賈蘭識趣的行禮說道︰「蘭兒,見過大姑姑。」
賈元春笑了,這是真誠的笑,賈元春還是跟賈珠的關系比較好,兩兄妹之間絕對比跟賈寶玉的關系要近。
「蘭兒這麼大了,上學學到什麼程度了?可听得懂?」
賈蘭笑著的開口道︰「听得懂,先生講的很好。」
賈元春模著賈蘭的腦袋,稱贊道︰「蘭兒出息了,大嫂有福了。」
一旁的李紈,說著兒子絕對是與有榮焉,卻矜持的微笑道︰「妹妹過獎了,蘭兒還要繼續努力才是。♀」
**************
這邊廂,林清黛玉和三春並著巧姐,幾人在一旁說話,還不時的逗著懵懂可愛的賈桂小朋友,大家都沒有太注意前面賈寶玉等人,只在幾人進來的時候瞟了一眼,又在賈環跟探春說話的時候,再次瞟了一眼。不過,林清還是留了一分注意力在那邊。
幾人都在盼著早點開飯,吃了好散場吧,在這樣情深下去,大家都受不了。
終于在林清千呼萬喚之下,賈璉賈珠也下衙回來了,兩人給賈母請了安,賈珠則是見著賈元春,很激動,臉上就已經帶出表情了,最後卻說道︰「妹妹回來了就好。」
賈璉也笑道︰「元春妹妹回來了也好,這一個月內,妹妹好好的休養,當個漂亮的新娘子。」
賈元春也不害羞,大方的應道︰「好,謝謝璉二哥哥,元春感激不盡。」
正說著,就听見丫鬟們通報說姑爺和表少爺們來了,林清听了,還納悶,爹爹哥哥弟弟怎麼也來了,又一想,似乎好久爹爹哥哥弟弟都沒有來賈家了。
林如海是先下衙了在林家等著了兩個兒子才一起轉到賈家的,昨晚上大家又沒有說好今天一起去賈家。不過,回了家的三人見著家里就他們三個,怪冷清的,立馬三人對視一眼就不約而同的上了馬車飛的來到賈家了。
三人來的正好,還沒有開飯。
林如海三人給賈母請了安,賈元春當即給林如海行禮問道︰「元春見過姑父。」
林如海模了模下巴上的胡須,微笑道︰「大佷女不必多禮。」
皓玉和禛玉見著這個陌生的女子,就已經知道了這是今天回府的大表姐。
「皓玉/禛玉見過大表姐。」
賈元春微抬了一下手,笑道︰「這是兩位表弟,果然是一表人才。」可不是麼,要長相有長相,要風度有風度,要氣質有氣質。
皓玉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面,禛玉面無表情,眼神都難得動一下。
「大表姐過獎了。」
賈元春好脾氣微笑道︰「表姐可是說的實話。」
終于該見的人都見著了,賈母話,去用晚膳了,于是,一眾人分成兩撥,男的去外院跟賈赦賈政一起,女的就在外邊的花廳,賈寶玉依依不舍的跟著到了外院,可惜人家的心是留在內院的。
晚膳過後,大家都沒有多待,林家人很快的就退場,回林家去了。
一番熱鬧的晚膳,賈敏那點見著賈寶玉不好的心情也平復了。
「元春變了好多,以前的她傲氣,自認不輸任何閨中少女,今個見著的人已經磨平了菱角,這樣也好,有了清醒的認知,才能夠少走冤枉路。♀」
林清也不住的點頭,
「是的,表姐的氣質很干淨很平和,說明她在宮里沒有做過虧心事,問心無愧。」
林如海倒是難得贊揚了一番。
「進了皇宮那個大染缸,沒有走錯路,沒有做虧心事,就沖著這點,她的未來就不會差。」
「日子是自己經營出來的,只要表姐一直保持這種心態,好好的經營自個的小家,表姐就能夠平安富貴到老。」
*******
離賈赦的將軍府一條街過去的賈政的賈府,賈政,王夫人,賈珠,李紈,賈蘭,賈元春,賈環回到家後,在賈政和王夫人的正房,賈環就先告退回趙姨娘的院子里,賈珠等人待了半個時辰,聊了聊彼此的心情,然後才回到各自的院子里。
等兒女們都走了,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抹淚,賈政也嘆了一口氣,然後喚丫鬟打水洗漱一番自顧自的去睡了。
在臨到賈元春的院子里的時候,賈珠讓賈蘭先回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上學。賈珠又帶著李紈拐到賈元春的院子里,兩兄妹還沒有說過悄悄話呢。
這個院子是昨天連夜收拾出來,外加今天一個白天整理出來的,設備齊全,安靜暖和。
丫鬟們見著大爺跟著一起進來了,就識趣的沒去打擾,屋子里,賈珠和賈元春相對而坐,李紈還是挨著賈珠做的。
賈珠眼眶紅潤的說道︰「妹妹,你能夠出來,哥哥就已經放心了。」其實,在賈珠看來,是他無能,才讓妹妹在宮里耽擱了這麼些年的青春。
賈元春安慰道︰「哥哥,你別自責。當初進宮,是我肯了。我以為憑著自己的姿色和能力,定能夠在皇宮里拼出一個錦繡前程。是我自己高看自己了。」
隨即賈元春自嘲道︰「沒想到,鳳凰始終是鳳凰,我這只小鳥飛不上枝頭的。」
「其實,只是最開始的那兩年,在宮里我還有一點期待可以更進一步。後來就完全沒有那個想法了,我一直盼著二十五歲出宮,就算是嫁不著好人家,隨便找一個落魄的,也比在宮里好。」
然後賈元春輕松的說道︰「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出宮了,還聖旨賜婚,雖說是續弦,才三十歲,好歹沒有孩子……」
賈珠則心虛道︰「妹妹去給老祖宗請安的時候,不要忘了去感謝大伯。是大伯走門路弄你出宮的,還怕母親和老祖宗不安生,讓太上皇賜婚的。」
賈元春才明白她的出宮和賜婚是這麼來的,微微一笑,「好的,明天我會專程去謝謝大伯的。我還在疑惑這聖旨來的突然,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一旁听著的李紈本來也在詫異,這時才知道是這麼回事,不過聰明的她猜到定是她那婆婆又做了什麼,才會達到完全相反的結果。
在李紈看來,她這婆婆委實拎不清,在乎的都是蠅頭小利,丟了西瓜揀芝麻,從來不考慮長遠的好處。又听說王家教女,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她自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也深深的感到,以後她有女兒了絕對要讀書習字,還要多看多寫。
兩兄妹又聊了一會,見著天色確實晚了,賈珠才帶著李紈回自個的院子了。
兩夫妻並排著走在小道上,望著天邊的月亮,賈珠感概道︰「素絹,這以後我就不會再擔心妹妹了,總覺得是我自己的能力不夠,才讓妹妹一直都深陷在皇宮中。」
李紈笑著賢惠的說道︰「爺不用擔心,現在妹妹出來了,妹妹又這麼聰慧,好日子在後頭呢。」
賈珠跟李紈相視一眼,都深深的期盼著賈元春過的好。賈珠是因著是他親妹妹,還是有著虧欠的妹妹,當然是希望賈元春過的好。李紈則是想著賈元春過的好,就不會麻煩自家爺了,過得不好,爺還要一天操心她,那他們自個的日子還過不過?
賈家忙碌的操辦賈元春的婚禮,終于時間飛逝,一個月就過去了。這天,艷陽高照,微風徐徐,賈家張燈結彩,中門大開,鮮紅的紅地毯鋪了老遠,下人們忙忙碌碌,穿梭于人群中。
一大早,林清和黛玉就跟著賈敏一起到了賈家,賈元春是要從將軍府出嫁的。
賈元春暫住的院子里,三春史湘雲薛寶釵都在,穿著大紅嫁衣的賈元春,今兒格外的漂亮,林清感概,雖說這個社會賈元春的年齡算大了,可是在現代,這個年齡都是貌美的大好青春。
「表姐,祝賀你,願你幸福安康,平順到老。」
梳妝鏡前端坐的賈元春,見著鏡子里那個鳳冠霞帔的女子,賈元春羞澀一笑。
「謝謝表妹,表姐承你吉言。」
打開了話夾子,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說著吉祥的祝福話,快到時辰了,賈母在賈敏和丫鬟的攙扶下,也顫顫巍巍的進了院子。
賈母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拉著賈元春的手,不住的模索著︰「元丫頭,出嫁了就是一家主母了,萬不可任性,好好的過日子。」
賈元春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楮,不讓眼淚流下來。
「祖母,元春謝謝祖母這些年的愛護,元春出嫁了,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元春會努力過好日子,不讓祖母操心。」
結婚是喜慶的,家人確實舍不得要出嫁的閨女的,賈敏見著母親情緒不好,忙說道︰「元春,姑媽也沒什麼好說的,只盼著元春出嫁之後,好好的相夫教子,有空回來看看老祖宗。」
賈元春捂著嘴,眼楮帶著淚花,使勁的點點頭。
王夫人從賈元春開始梳妝,就在一旁,此時王夫人背著身子抹了抹眼淚,此時她倒是萬分的感謝能夠看著女兒出嫁,說起來是她虧欠了女兒,讓女兒小小年紀就進了宮,十多年沒見一面。
王夫人給賈元春再次仔細的檢查了衣著和
鳳冠,見著外面吵吵鬧鬧,有丫鬟報,姑爺接喜轎來了,急忙把喜帕給賈元春蓋上。
「快,時辰到了,元兒快蓋上蓋頭。」
接著王夫人就在賈元春面前絮絮叨叨了很多話,喜婆進來背賈元春來了,大家一路送到大門口。
嗩吶聲,鼓聲,交織著,大門口很熱鬧,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就為了看看前方的新郎新娘。
賈赦賈政,一眾賈家男丁都在大門口候著,只見喜轎旁站著穿紅衣的新郎官。
喜婆把賈元春放進轎子里,新郎胸前戴著大紅花,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賈母的面前。
賈母杵著拐杖,兩邊是邢夫人和王夫人扶著的,和藹的說道︰「岳文,孫女是我培養出來的,自是極好的,望你以後對待妻子多一分信任和寬容,她也會同等的對你。」
新郎鄭中,岳文,行禮點頭︰「牢記祖母的教誨,岳文會好好的對待妻子。」
然後新郎來到賈政的面前,拱手行禮等候賈政的訓話。
賈政抬了一下手,眼楮濕潤和氣的說道︰「賢婿,望你以後好好的對待妻子,夫妻倆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新郎鄭重的回道︰「岳父大人請放心,岳文必將對妻子珍之愛之重之。」
賈政點點頭︰「那我就將女兒交給你了。」
新郎拱了拱手,然後再對著旁邊的賈赦拱了拱手了。
賈赦走下台階,拍了拍新郎的肩膀,鄭重的說道︰「希望岳文你說到做到,我們家女兒都是極好的。」
新郎回道︰「大伯說的是,岳文言出必行。」
邊上的賈珠,感概萬千,妹妹終于有一個歸宿了,見著這妹夫比自己的年齡還大,一時之間只得說道︰「望妹夫好好的對待妹妹,妹妹受了委屈,我這當哥哥的可不是擺設。」
新郎笑著連連稱是,賈璉也只是說了一些祝福和恐嚇的話,最邊上的賈環賈宗賈蘭也只是簡單的說道︰「望姐夫/姑父好好的對待姐姐/姑姑。」
此時,嗩吶聲想起,喜婆高聲喊道︰「時辰到,起嬌。」
新郎快的走到喜轎前面,翻身跨上馬,一路吹吹打打,旁邊看熱鬧的指指點點,就看著喜轎後的那一台台嫁妝,羨慕!
賈元春的嫁妝還是挺可觀的,雖說沒有以前賈敏出嫁的嫁妝豐厚,作為此時此刻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已經很可觀了。
林清這一眾年輕女孩並沒有到大門來,不過林清早已經開啟了神識,仔細的觀察著大門口的動靜,原來古代的成親是這麼回事,她還是第一次見,好奇心之下必然要仔細的觀察。
看著花轎遠去,一會就沒了影子,大門口終于轎去人散了,只留下那一襲長紅的地毯延伸到街角。
回到後院,這一天的喜慶還沒有結束,前方的賓客還是賈赦等人在招待,後院的女客們,花轎出了門,這邊王夫人邢夫人周夢瑤李紈都去殷勤的招待女客們了,林清和三春等人回了迎春的院子,沒在出去湊熱鬧,因為今天來的客人里並沒有帶女兒的。
午宴,賈家賓客盈門,觥籌交錯,林如海和皓玉禛玉也都趕了場,午膳過後就回去上班上學。
未時,客人們都相繼離開了。
林家人在賈家用了晚膳就回林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