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他們揮別熱情的藏族朋友,再次踏上前路。@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大家都希望他們回來時,還能再相見。可是他們的假期,頂多支撐到到目的地,返程必然只能坐飛機,且機票已經訂好。
那時,雪後的天,一片青藍,綴著絮兒似的雲,一溜溜兒的,就好像正在地上跟雪堆玩耍的綿羊,只是這裹了厚厚一層羊毛的寶寶們也要恨上白雲比它們還要白,還要干淨。
女子坐在帳包前,看著玩耍的藏童們騎綿羊,跳鞍馬,樂得直笑。一張被氈帽包裹得嚴實的小臉,已經染上了兩團紅通通的高原紅。手上捧著一杯熱騰騰的鮮羊女乃,剛才老阿媽特別送來,還是男人給她溫好的。
男人打理好了一切,才過來接女子。臂上多了一件毛皮大氅,花灰花灰的,在空中一抖,就披在了女子小小一團的身上,頓時整個人看起來又腫了一圈兒。
她轉頭瞧瞧上下,噘著嘴嗔怨,「人家感覺好多了,這樣子好丑啊!好像大狗熊啊!哇嗚——」
他抓住她做怪動作的手,捧在掌心揉暖了,「昨兒個誰像狗熊似地爬在人家身上又求又打滾兒的,說了一切行動听指揮。敢隱瞞軍情的人,都進了禁閉室等候軍事申判!又忘了?」
她不滿地嘟嚷起來,卻只是撒嬌的力道。
他抿著唇角,正了正大氅,給她戴好了大大的毛帽子,系好領結,扎了個嚴實,將人提起,仔細逡巡了上下左右前前後後,確定女子已經做好了完善的保暖措施,方才安心地在心底里舒了口氣兒。
恰時,遠處的藏童們跑過來,看到女子的熊樣兒,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繞著女子就唱起了不知什麼歌兒,又是鼓掌又是跳又叫,把女子窘得剛才還說舍不得離開,這會兒就攥著男人往車上跑,一邊給小朋友們做鬼臉。
男人垂眼,看著那只緊攥著的手兒,唇角微微翹起,眸色藏盡了這一日的燦爛陽光,深深地壓進了靈魂深處。
……
這一天,他們在即將到達目的地前,路上已經能看到很多的叩長頭朝聖的信眾,僧人也相對增多起來。
在平坦無垠的大地上,遠遠地看去,有一條條純粹為人所踏出的長道,阡陌縱橫般,從四面八言匯聚而來,或如他們一般駕車前行,或便沿著公路緩慢步行,更或有踩著石礫、越過山脊、繞過美麗的海子,一點點叩首而去,漸行漸遠。
便是從來沒有什麼明確信仰的都市人到了這里,也會不由自主地為這片寧靜致遠、虔誠莊重的氣氛,所深深感染,倍受鼓舞,生出深深的崇敬之心。
「立煌,這里真的比名信片和網圖還要美,還要,了不起呢!」
她喃喃嘆息,從進入這片被當地為尊為聖地的世界後,她就一直爬在窗口上,眼神都粘在窗外的世界,舍不得移開了。
他為了配合她的情緒,車速也慢了下來,還放起了之前藏人老醫生送的梵唱CD,不時回應她的感嘆,仍不忘按時給她測體溫,溫藥,跟醫生朋友聯系確定情況。
這天午時休息時,他們運氣好地停在了一處驢友夫妻開的驛站,專門在這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長途里,給過往自駕或當地人提供一個可以休憩加油添干糧的落腳點兒。故而,這里也匯聚了不少動人的故事。
「你們看到沒,海子那邊豎立的兩座白塔,就是為了紀念這個《七天七夜的愛情傳說》。」
丁瑩剛吃了藥,捧著熱呼呼的冰糖雪梨,嘴里又苦又甜,听著老板娘講這里最最動人的愛情故事。
當然,這是老板娘特別針對情侶的友情節目。
「……咱絕不是在吹牛啊!這可是當地人口耳相傳下來,歷史上絕無記載,但是又絕對真實動人的——純純純純純愛情故事。」
說到激動處,年紀也不大的老板娘捧臉做星星眼兒,惹得旁人如早就听膩味了的老板和男人們都在哄笑。
丁瑩卻是個絕對的好听眾,直催促著老板娘繼續正題。
「……老藏人們都說,他們的祖輩是親眼所見,那位敵國的元帥是真的叩了七天七夜,在風雪交加的夜也沒停下,一直叩到活佛廟。那簡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兒啊!可是我敢拿我的靈魂跟你打包票,這絕對是真實的,沒一點兒吹噓……
你知道啦,因為某些國家因素,這種事兒肯定是不可能進行官方記載的嘛,可是這真的是真的,不然人家也不會豎了兩座白塔……不信你們可以帶點兒石頭渣回去用C14驗驗,至少都是百多年的老古董呢……要是我,我也願意當那個女孩子,生命垂危就垂危嘛,好歹有這麼個男人為了我們不遠萬里、五體投地地叩長頭翻山越嶺哪……就算是敵國又怎麼樣,我們女人的心眼兒,一輩子有這麼個為咱們付出,就是死也甘心了!」
「嗯嗯,就是死也甘心!」丁瑩猛點著頭,全力贊同著老板娘的浪漫主義情調,回眸時予男人一笑,喉口滑下的雪梨汁甜得整個心口都好滿足。又急著追問,「那,那位大元帥的妻子,活下來了麼?」
「哈哈,那當然是活下來啦!而且听說還生下了一個超可愛的寶寶,取名就叫小小寶。你得知道,咱們的活佛可是真神下凡,法力無邊,絕不是虛吹的哦!」
老板娘把口頭禪叫得呱呱響,回頭挨了老板的一個額頭粟子,說她就愛唬年輕小姑娘。還對丁瑩爆真相說,「得了,姑娘,你別听她瞎扳呼了。她這麼激動,無非就是因為看到老鄉家里那張舊照片,那兩座白塔的主人算是那年代少見的俊男靚女。不過,據說男人只替女人在佛前求得了十年陽壽,十年後,兩人就一起消失了。這兩座白塔,是他們的後人為紀念他們,到這里來捐了一個衣冠冢。」
丁瑩听了嘆息,覺得這個故事不僅是故事,也許真的是曾經遺失在歷史長河里的一顆愛的明珠。
閻立煌走過來,將女人一攬,說要準備出發了。
「立煌,我想去那兩座白塔拜拜,好不好?」
「你真相信?」
他眉峰一挑,覺得生病的女人越來越感性了,之前光看著人家叩長頭衣衫襤褸的居然也能哭得唏哩嘩啦,可是醫生說養病得靜心安神,便有些猶豫。
然這樣的猶豫很容易就被女人日漸純熟的撒嬌功給破了,男人不得不又花了幾百毛頭鈔,租了驢友夫妻的牛車前往小白塔。
「我說,你這根本就是被那頭驢給騙了!」一破牛車居然要租他們八百RMB。
「大黃,你別生氣嘛,回頭我還你錢。」先送個吻做利息。
「哼!這不是錢的問題,丁小姐,這是智商和閱歷的問題。」
「大黃,愛情是無價的。著名的旅游電台主持人說的好呀,」那個台是他們一路上天天都要听的,「旅行不僅僅是看看風景拍拍照,了解另一個地方的人和事,拓寬自己的眼界,借以感悟人生新的一面,才是最有意義的嘛!」
看著雙手扒拉著自己的那張紅通通的小臉,認真的眼眸水盈盈的,就像白塔後的那片波光鱗鱗的海子,男人的心只能輕輕嘆息,和風中呢喃悄悄合而為一。
這一次,小女人竟然沒有急著拍照,下牛車後就在那已經有些破爛的蒲團上,認認真真地,學著一路上所見的叩頭方式,行了一個三叩九拜。
男人看著女人認真的模樣,心里卻悄悄滑過了一個早就知道的秘密,這也是他幼時在進修參謀專業的二姐那里撈到歷史秘密︰那個敵國的元帥,擁有可與日月爭輝的絕俊之姿,帝國皇帝賜其尊號為「光」。他為了即將待產的心愛的妻子,叩行千里,整日整夜,沐風宿雨,雪嘯寒侵,終于感動了上天,由活佛賜福,妻子于垂死邊緣回生,成功誕下一子,成就一段絕曠古絕今的跨國戀。
只是,世無盡美。
他們的夫妻圓滿,卻付出了更多人的犧牲為代價,于當時人世沖突極大,故而怕成了反面教材為專人抹掉了這段驚心動魄。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雙全法必是沒有的,所以最終必然有舍有得。
這才是現實的真面目。
女子在白塔旁發現了一塊碑文,顯然是近代所立,亦或是情感豐富的驢友們捐贈,上面刻的是那位六世活佛的著名詩篇︰
那一夜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輪,不為超度,只為觸模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平安喜樂。
「真美!」
女子嘆息,終于記得掏出相機,給石碑來了個合影。
男人笑問她,怎麼不跟白塔故事中人來個合影留念,回頭也好跟眾人顯擺她的入藏之旅尋著了一個與眾不同、從未听人提及的愛情故事。
她失言,久久地,才說道,「人家選在這樣人稀天曠的地方安息,就是喜歡安靜,就不該來打擾人家。走吧!」
他宛爾一笑,只當她是女人多思易感。將人摟進懷里,一起往來路走。
「我倒是記得網上瘋傳的一道活佛詩。如果不相見,便可不相戀;如果不相知,便可不相思;如果不相伴,便可不相欠;如果不相惜,便可不相憶;如果……」
沒想到話被女子的手掩去,他在懷里蹭蹭腦袋,說有些倦意,他心里嚇了一跳,急忙把人抱上牛車就往回趕,只想著立馬測體溫,打氧氣瓶兒。
其實,她只是不想听到那首詩的下一句。
如果不相愛,便可不相棄。
或許,她最怕的其實是從他的嘴里,說出這樣的話兒。總感覺,那像是一道詛咒。
在這段美好的旅行里,她不想留下這種不好的感覺。
一丁點兒,也不想。
……
終于到了他們的目的地,看到那白雲藍天下的白色宮殿,耳邊都是轉經輪和僧人的梵音呤唱,卻突然沒有了想像中得償夙願的激動。
許是這一路的坎坷不平,歡笑悲傷,種種,在一聲聲傳頌的佛音里被滌清撫平,此時面對那大慈大悲的像,只余下一片靜好,身心都變得輕盈。
這真是一種極難用言語形容的感覺,只有真正經歷了,到過此地的人才能感覺得到吧!
丁瑩默默地想著,在佛前虔誠叩拜,悄悄許下了一個願。
回首,本以為堅持不信神佛的男人仍是等在門外,不想卻在身邊,同她一般落了膝,拜了一拜。轉頭沖她一笑,伸手將她扶起,她還是穿得挺臃腫的,倒是省了些力氣。
出來後,清風拂去濃濃的佛香,她歪頭問他,「你不是不信的嘛?干嘛打破原則,為了我麼?」她笑著湊近臉兒,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
他牽著她大步往回走,只道,「怕你叩太多撐不住這副熊軀,給你搭個手罷了。」
「閻大黃,你一天不使壞就不舒服嘛!討厭,人家可是很認真的來拜佛的。」
「我也是很認真要扶你起來,怕你萬一在佛前失儀,多丟臉。」
「閻大黃,你還胡說八道,討厭死了。」
彼時,女子嬌斥嚷嚷,追著笑得壞壞的男人,在長長的廳廊追打笑鬧,一路遠行。行過處,有僧侶駐足行禮,口中默念梵文,不知內容幾何。
陽光下,藍天里,白鷹掠過天。
長長的鐘鳴,悠悠遠蕩,大殿里佛主寶相,依舊悲憫,淡看紅塵,笑抿人間愛恨。
「你就不能說些,高大上的男主角們常說的那種話,應應景嘛!」
女子不滿,之前生病時,男人可溫柔得很,說了多少甜言蜜語,這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正是他表衷心的時候,居然連連放屁,好生讓人失望。
「什麼叫高大上的男主角們,常說的那種話?」這調子純心就是逗人。
她想甩開那只手,偏偏被握得更緊,一下撞上那厚厚的胸膛,黑眸凝來,亮得迫人。
便情不自禁地吐出︰
「譬如像這樣。」
「哪樣?」
「丁小姐,你是我的女人!」
「嗯!」
「丁小姐,從今以後,任何男人都不準踫你,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還有嗎?」
「當然還有。丁小姐,不管你跑到世界的哪個角落,都逃不出爺的手掌心。」
「有這種覺悟就對了。」
他裂著一口雪白,抬指敲了下她的腦門兒,眼底都是奸計得逞的光芒。
「好哇,閻立煌,你又詐我。這話明明該我說的,你快說,照原樣兒說一次。不管啦我不管,你要不說,我就不……我就不跟你好了!」
她夸張地嚷嚷開,咬了他手一口,迫他松了手,趁機就轉頭溜掉。
八角街上游人如織,很快就不見了影兒。
她躲在一角,看著男人緊張地東張西望大叫她的名字,捂著嘴兒直樂呵,還偷拍下男人的窘狀發到部落格讓一群人看傻了眼,直罵她「小樣兒太壞了」。
男人終于找到女人時,女人正被一攤子的銀飾吸引,東挑一個,西揀一個,又琢磨上買禮物送人的事兒了。可這會兒,男人就故意使上勁兒,不給掏錢了。女人怒了呀,誰叫她出門把經濟大權全交給了男人,這會男人唱拐,她能有啥法子。
「閻大黃,你不要臉,你報回頭怨,你還好意思自稱爺們兒,你就一小雞肚腸的娘炮!」
哪知,小女人這一腳竟然踩中了大男人的死穴,撫到那逆鱗。
「誰是娘炮?!丁瑩,你有膽兒的就再說一次看看!」
「你,你就是小雞肚腸的娘……啊!救命啊,謀殺——」
他竟然一撈把她杠上了肩頭,黑滾滾的小熊在高大上男主的肩頭上嗷嗷直叫,可憐周人只當看熱鬧了去,無人伸出仁義之手英雄救美啊!
一路吵回旅館,冷戰到晚飯,然後,繼續冷戰到睡覺。
她怪他是小氣鬼。
他哼她缺心眼兒。
小氣鬼VS缺心眼,其實誰都不是高大上。
可是誰都沒有先讓步,這一吵,倒是讓人意外了不少。
夜里,他扔下一碗熱好的藥,和熱好的冰糖雪梨,就離開了房間。
她食不下咽,仍是勉強喝下了藥,卻抱著冰糖雪梨,掉了眼淚。
熱戀中的男女,也許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吧,前一秒吻得難分難舍,下一秒卻恨得老死不相往來。最糟糕的契約關系,就屬情侶或是夫妻了。就算是成仇的友人,也有合好的一天。像他們,這算什麼呢?
把毛氈子扯得一團亂,再也受不了,咱也出去逍遙。
誰,誰規定一定要為誰守著那個小破屋子。
走就走,看咱誰走得遠。
丁瑩就抱著頭晚男人不知打哪兒搞來暖手的銀銅壺,出了房,走過旅店小廳堂,及目四望沒見著男人,忽略掉心底突生的失落,推門出去,夜風一下吹得她眯了眼。及目處,天光星火,映著拾級而上直達聖殿的層層萬家燈火,與市林完全不同的夜色,一時間,竟然看痴了。
那時,閻立煌從外面喝了幾盅燒酒,卻總覺得不是滋味兒,跟酒友嘮嗑幾句,說到女人,便也抱怨了幾聲,卻得了老板幾句點拔,終于釋懷回來。
「閻先生嗎?你女朋友剛剛出去了。」旅店的前台因得了他之前的叮囑,一看他就立即報告。
這一听,閻立煌低咒一聲,詢問幾句,就出去尋人。繞著旅館幾圈兒沒見著人,就把他急壞了。剛剛壓下的脾氣,又升了起來。急忙打女人電話,可惜這手機還躺在房間里充電中。前後急壞了,就怕這深更半夜鬧出事兒,入過藏的人都知道,這里並不是那麼安全。情急之下,旁人提議,趕緊地去報警,找當地老大求幫忙。
他們這店里外正折騰著尋人,卻不想,那個鬧得一團雞飛狗跳的小女子,一步一搖,手里提著個小風燈,回來了。
丁瑩一眼就看到正在旅館門口急得團團轉的男人,心下一喜,這一溜達心氣兒也解了,急忙跑了過去。卻在近前時听到他在跟人商量找她的事兒,心里更甜。沒叫出聲,就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還故意變了聲地喚他「小伙子」,居然讓他給別離開。
她可在心里笑歡了,直到周圍的人都拿古怪的眼神瞪過來,男人似乎有所覺,回頭一看,登時臉色大變。
「丁瑩,你到底跑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深更半夜一個女孩子家獨自一人跑出去,會有多危險?你是不是嫌小命不夠長,非要這麼折騰著,折騰著我們所有人都跟著你拼命才高興!」
他氣得大吼大叫,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登時沒了表情。
下一秒,兩串清泠泠的淚水,奪眶而出。
旅館門口,死一般寂靜,眾人自動散去。
窗欞下,夜風呼嘯,隱約難辨著男人開開合合的嘴里,對著女子說著什麼,女子拿著小半個背對著男人。
男人遞大手帕,被拍掉。
男人遞茶水,被拍掉。
男人湊近聲說了什麼,被推開。
男人抱著人狠嘬了幾口,女人不動了。
男人送上冰糖雪梨,溫在他懷里有些時候了。
女人終于接過,喝了一口,就垂下了臉,不知又說了什麼。
男人表情似乎變了變,捧著女人的臉,嘬了一口又一口,好似那臉上析出的液體,比女子手里的冰糖雪梨還要美味兒,不停嘴兒。
之後,他擁著他,昏昏欲睡,這感覺,是幸福吧!
她突然從兜里掏出了一串銀穗子,他記得,正是白日里她說想買的那個平安穗,要掛在他的車上,保出行平安。
他也從兜里掏了掏,竟然掏出一串銀手鏈,她記得,那是她選的,連著指環戴在手腕上,十分風情。但因為價格不菲,她還是舍掉了它,而選了那個平安穗。
原來,他之前離開,就是去找攤主買這個東西。
而她,也一樣。
只是為什麼,他們明明攜手,一路同行,卻又這樣錯過了彼此?
莫名的,心如錐刺地,疼了一下。
「真是大姨媽要來了,怎麼這麼愛掉眼淚呢!」
「就是要掉眼淚,溺死你。」
「呵!」
「大黃……」
「嗯。」
「要是下次我走丟了,你還會回來找我嘛?」
「你還敢給我走丟幾次?!」
「誰不知你哪次氣壞了,就把人家故意扔掉!」
「……傻瓜!」
這一次,他失聲許久,才嘆息著罵了她一句,揉了揉她的頭,用力又嘬了她大大一口。
卻終是沒有給出那個,她最渴望的答案。
可她還是就此愛上冰糖雪梨,像是喝上了癮,戒不掉了。
「丁小姐,我想趁著你即將開始的大假之前,咱們得好好把前期工作先檢察檢察。」
「你,你怎麼,啊唔,不行,這是佛主禁地,不能……」
「佛說,喜歡就得明明白白地做出來。」
「呸,佛才沒這麼說。」
「我听到佛說了,咱要光明正大地在幕夜星辰下擁抱!」
其實便是如此,已經可以好滿足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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