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少高攀不起 113.天,亮了2我愛你

作者 ︰ 秋如意

「文宇,怎麼耽擱了那麼久?東西我不是放在桌上了。」

周文宇趕到局上時,閻立煌口氣不悅地接過了文件,隨口幾句,其實兩人合作多年,都知道這只是無心之言。

周文宇欲言又止,這話兒便被局上的一位女性核心成員截了過去。

「立煌,你別太心急,文宇都盡力了。這時間段都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會堵上一會兒都是正常的。呵呵,三舅你可了解蓉城這邊的交通狀況了。你看,立煌這人做事就是太認真了,hap;y國際能發展得那麼好,全都是他這個總舵手把關嚴。」

今晚宴請的大主角也是托了女人的關系,對于閻立煌正在進行的事有著決定性的作用。若非如此,閻立煌也不會那麼緊張,月兌口斥了周文宇一句,就給了女人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

席桌上,眾人立即應和,各種討好諂媚的話,說得滴水不漏,和樂融融。

宴罷,一直壓在男人眉間的那抹陰霾之色,終于消散了些許。

「閻總,你瞧瞧我家卿雲,從小嬌生慣養,就是他爺爺女乃女乃都舍不得讓她多做半點兒她不喜歡的事兒。今晚,可是從頭陪咱到尾啊!」

閻立煌握上那只手,回視身旁小鳥依人的彭卿雲,眉目含笑,應下,「卿雲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賢內助,不管這次的事成不成,立煌定當重謝。」

「哎,要做成了一家人,還說什麼謝不謝的,都是家務事兒。對不對?」

大老板笑了,周人焉有不笑的道理。甭管這話里話外暗示明示了些什麼,總之,當前就講這麼個人場,面子功夫總是要做得足足的。

「三舅,我送你。」

彭卿雲仿佛有什麼不好意思出口的話兒,扶著長輩就先行了一步。

閻立煌落後一步,微微側首時,斂去眼底一抹冷色。

周文宇跟上前,不禁咳嗽一聲。閻立煌看過來,他眼神游移了一下,周下已無他人,才道,「之前我回辦公室拿文件的時候,丁小姐問我,學長你今晚在哪里應酬,都有哪些人聚餐,還問我是不是彭小姐也會在場?我怕丁小姐誤會,就解釋了一下,耽擱了些時間。」

閻立煌眉心微皺,「丁瑩她真是這麼問的?」

周文宇似乎有些尷尬,因為他一直以來只打理,從不過問,更不會對閻立煌的任何女人發表任何意見,此時這話本來就有些「打小報告」的嫌疑,若往深了去詢,那味兒就大大不同了。

「文宇,我想听听實況。」

閻立煌右手一叉入兜中,好整以暇的姿態,生出幾分莫名的壓力,教周文宇的眼皮子都跳了一下,直在心底里喊「阿彌佗佛」,猶豫之中,更有仿佛什麼心事被拆穿的尷尬。

「丁小姐說……」

——閻立煌是不是給胡副總他們包了小姐,還陪著一起玩劈腿功?!

——他身上不是別的女人的頭,就是別的女人的香水,口紅,他真沒跟夜總會的小姐亂搞嗎?

——說真的,我真的沒法相信他說的那些話,什麼心里只有我一個。對,你們北上廣的貴公子們有多純情?楊婉來的時候,他到底有沒有跟楊婉發生個什麼,只有你們男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彭卿雲就是他家里內定的未婚妻,對不對?不用騙我了。那個女人我早就見過,跟他的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不怪他最近回屋越來越晚,在船上也力不從心了。

——他說什麼再等等一切都會好,可是我等到的是什麼?只是他每晚都跟他的未婚妻卿卿我我,盡敘衷腸,而我卻還傻傻在屋里等他到天亮?!

閻立煌眉頭越皺越緊,盯得周文宇冷汗直下。

周文宇覺得這些話,簡直可笑至極,可偏偏他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又不禁暗暗希望,男人不要將這些女人的抱怨吐槽听進心里去當了真。

「文宇,我覺得你該改行。」

聞言,周文宇嚇得心頭一跳,苦笑,「學長,你會懷疑我胡編亂造這些話,我可以理解。只是……」除了苦笑,他真不知該說什麼,畢竟話已經說出口了。

「韓國bb那邊我剛好也有認識的人,可以幫你介紹一下,估計你會是成就下一個《星星》的超級編劇!」

說完,閻立煌臉色冷到極點,轉身就走。

周文宇真想敲掉自己的腦子,卻又不得不跟上去,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這句話,足以巔覆男人的某些觀感。也許,希望,只是他自己的猜想吧!

「那天下午,丁瑩在林總公司踫到游自強了。好像,那並不是他們在國慶後第一次踫面。」

前方鋌直的背影突然一頓。

周文宇卻是口中泛苦,「學長,我也不知道丁小姐為什麼會跟我抱怨這些。我只是覺得,她也挺不容易……」

閻立煌突然轉過身,掐斷了周文宇的話,「她不容易?呵,文宇,你覺得她有多不容易?她現在坐在辦公室里,每天打打電話,吹吹牛,就能舒舒服服地賺到別人的數倍薪資。她每天開的車,就是家入百萬的人都舍不得買。她丁瑩有多不容易?!」

「學長……」

男人已經轉身走掉,周文宇心知這是喚不回了,雙肩無力地垮下。

果然,一切都如那人所料。

……

也許,命運早就注定!

丁瑩站在那個十字路口,看到華麗的酒店大門前,正在握手告辭的那幾個人。

彭卿雲挽著一個頗有些年歲的中年男人,可以猜想,這不是那女人的父親,至少也該是個關系親厚的親戚長輩。

閻立煌剛好從酒店大門里走出來,上前就跟那長輩握手言笑,彭卿雲自動偎到了閻立煌身邊。

周文宇緊隨閻立煌之後,在閻立煌似乎說了什麼之後,立即上前為那位中年男士做了個「請」,就跟著那人離開了。

彭卿雲還朝離開的人搖手,笑容燦爛。回眸時,閻立煌垂首含笑,伸手捋過那被廣場大風吹亂的一絲發,倒教人含卻幾分羞澀,倆倆相凝的目光顯顯的便停頓了片刻。

但凡路過者,絕不會懷疑,這對男女之間流動的那股愛昧氣氛,彰示著什麼樣的內情。

丁瑩踏過斑馬線的腳先是一頓,隨即加倍,很快就沖到了男人和女人的面前。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甩在彭卿雲臉上,打得滿臉錯愕,驚怔不矣。

當另一只手揚起時,就被男人給扣住了。

「丁瑩,你干什麼?」

「打小三,打狐狸精,打這個膽敢借公務機會勾引我的男人,的小、三!」

丁瑩冷笑一聲,盯著眼圈兒立馬就紅了的彭卿雲,口氣更是高揚,「這就委屈了?呵,眼淚就要掉出來了。作得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狀,就能掩飾你搶別人男人的表子樣的齷齪相兒了?!還真是個地地道道的白蓮花兒,作!」

那抓住的大手,一下甩開,又狠又果斷。

閻立煌的聲音徒然高揚,蓋過了丁瑩的刻薄斥罵,「丁瑩,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卿雲只是在幫我們談生意,你就在這胡說八道胡亂來,你瘋了是不是?!」

空氣中,飄來濃濃的酒氣。

閻立煌沒說錯,丁瑩走到這里時,喝了一瓶酒,至于是什麼品種,她也不知道。

她身形明顯一晃。

讓扶著彭卿雲的他,五指立即收緊。

她又是一笑,卻有些傻,有些巔,「立煌……」突然撲上前,撲向閻立煌。

閻立煌目光一剎劇烈收縮,眼底映著的那個女子,仿佛完全變了個人,發絲縈亂,衣衫皺褶,與彭卿雲的端方高雅相較,便有些慘不忍睹,此時更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心底已升起一股難言。

沙沙——

腳底摩擦地面時發出的急促聲響。

丁瑩撲上前,閻立煌低吼一聲「你干什麼」,摟著彭卿雲就閃了開,讓丁瑩撲了個空。

顯然,男人是怕她又出手打他懷里的千金大小姐,那般疾顏厲色,早晨抱她時還那樣溫柔眷戀的眉眼,此時已經似看著一個陌生人?仇人?

「立煌,丁小姐好像喝了酒,應該是誤會了。你讓我跟她解釋一下,她會理解的。其實今天……」

「解釋什麼?我特麼需要你這個不要臉的白蓮花解釋麼?解釋你是怎麼勾搭上我的男人,處心積慮耍這種無聊的手段,一步步把他從我身邊勾離的麼?!我呸——」

丁瑩大吐一爬口水,彭卿雲嚇得轉開臉,但閻立煌的手臂更快地替彭卿雲擋住了。

看著西裝袖上的髒污,閻立煌頓失耐性。

周圍,已經有人朝他們這方指指點點,因為丁瑩的喝罵聲並不小。

閻立煌眼眸一縮,在丁瑩又撲向彭卿雲時,上前一步抓住丁瑩,將彭卿雲推離是非圈兒,便要離開。丁瑩卻似觸了逆鱗,咬了閻立煌的手,趁著這一松手,又朝彭卿雲叫罵著撲過去。

「丁瑩,你給我住手!」

閻立煌捂著發疼的手,看到大拇指背上的一圈兒牙印兒竟然都浸了血,頓時氣沖腦門兒,聲音駭戾。

丁瑩剛攥上彭卿雲的手,就被更大的一股力量打掉,接著自己就被狠狠摔了出去,踉蹌了幾大步,終是沒能穩住身子,一**坐倒在地。

骨頭重重地撞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她知道,他再也听不到。遲到的鈍痛襲來時,她眨了眨眼,廣場上的風很大,模糊的眼很快就變得清明。

閻立煌重重地呼出氣息,胸口起伏得極快,他懷里還護著明明沒做錯什麼卻嚶嚶嗚嗚直道歉的彭卿雲,雙眼鷙亮地看著地上的女子,在摔倒後,狼狽地翻起身,似乎有什麼在那臉上閃過,卻因為時間太短又被風拂亂了發看不太清。

「閻立煌,你推我!你為了這個,不要臉的白蓮花,臭小三,推我——」

丁瑩就像個婆婦似地叫罵起來,那模樣整個就是一醉漢,已經醉得沒了正常意識。她竟然又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就往閻立煌身上撞去。

「你說,你是不是見異思遷了,你是不是跟這個女人有一腿了?你每天那麼晚才回來,甚至有好幾晚都沒回屋睡覺,你是不是已經被這小三兒勾走了。你說啊,你躲什麼躲,你心虛了,對不對?你已經變心了,對不對?」

「閻立煌——」

丁瑩嘶聲大吼,閻立煌驀然僵立原地。

那時,廣場的風太大,月兌口的話都被吹得模糊不清,似是而非。

……

其實,這就是命運。

本來可以逃避,只要她佯裝沒看到,只要她沒跨過那道斑馬線,只要她沒去撞那紅燈。

一切,都還會停留在十個小時之前的模樣。

——瑩寶,今天的局很關鍵,若是談成了,我們就可以買下你很喜歡的那套河邊新菀里的小別墅。你想養幾只貴賓,哈士奇,或者毛巾犬,都可以。

——切,什麼貴賓哈士奇毛巾犬,這些狗東西明明都是你想養的好不好。

——誰說的,我光喂飽你這一只懶蟲就夠操勞的了。

——壞蛋,誰要你喂飽了,飯都是我在做!

——你這是在怪我昨晚沒把你喂飽?

——啊,**!

——不想養狗,養只狼也不錯。

人可以逃避命運,卻,無法逃避選擇。

……

周文宇驚詫地看著閻立煌鐵青著臉色,將彭卿雲交給他,讓他負責送回其酒店,自己卻攥著那個瘋瘋巔巔,全不成樣子的女人,開車離開。

車子駛離好遠,這耳朵里仿佛還充斥著「臭女人」、「小三」、「你變心了」,等等瘋狂的嘶罵聲,聲聲刺耳,更刺心。

怎麼會變成這樣兒?

「文宇,立煌和……他們不會有事兒吧?都是我不好,害他們誤會了。丁小姐好像喝了很多酒,不然也不會……」

丁瑩喝酒了?!

他記得,閻立煌說過,丁瑩腸胃不好,醫生禁令是不能喝酒的啊!怎麼會……

……

紅燈一過,閻立煌猛踩腳下油門兒,汽車一下飆出去,夜里的車道寬敞,引擎的聲音轟天炸響。

可是,卻抵不過身旁的女人,尖聲叫罵,嘶聲痛吼。

「閻立煌,你說,你是不是跟彭卿雲有一腿了,你說啊?你不敢說了是不是?你看著,看著我的眼楮?哈哈,你不敢看我,對不對?你心虛了,你不心虛你干嘛躲著我?」

女人對著閻立煌又拉又扯,又打又捶,渾身的酒氣在窄小的車廂里,更顯得濃烈。

他到底喝了多少?!

「丁瑩,你給我坐好,你不要命了?!」她沒系安全帶。

「我,我才不會,哈哈,明明就是你不要命了,你說只有我一個的,要是說謊話,會遭天、打、雷、劈哦,哈哈哈哈……轟——」

她使勁地拉扯他身上的安全帶,把他握檔的手給撞到,黑色卡宴在馬路上一個打閃兒,嚇得旁邊的車立即減速,他一個沒剎住,就直接沖過了紅燈,主干道上的十字路口,監視像頭啪啪啪地連拍數張照片,前後左右,沒有遺漏。

她在叫出那聲「轟」時,被他一把狠狠推開,重重地撞在車門上。

他終于把車穩住了,回頭發現女人竟然歪著身子倒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嚇了一跳。

「丁瑩,你醒醒,你怎麼了?丁瑩……」

將人拉過來,那人也順勢倒進他懷里,額頭被撞破了血,他眼眸一凝,立即按下了車後燈,將方向盤往路邊打,要停車查看。

車停下後,他捧著她的臉輕拍,眉頭打成死結。

「丁瑩,醒醒,你听到了沒,給我醒過來。丁瑩,丁瑩——」

啪——

長長的一聲喇叭響,從黑色卡宴車里發出,久久不息,直招來路人的頻頻側目。

「大黃,你……在叫我嗎?」

閻立煌正要重新發動,去醫院,沒想懷里的女子似乎悠悠轉醒,拱著腦袋往他懷里鑽來,那模樣仿似以往每個早晨初初醒來時,兩人的親昵互動。

可此時,模樣明明還似當初,卻只讓人覺得糝得心發慌。

「你剛才沒有昏,對不對?」

她嘿嘿一笑,仍是那副瘋巔無忌的傻樣兒,眼神迷亂地抱著他的手臂,邊蹭邊說,「人家怕你真的生氣,所以……大黃,你心里是在意我的對不對?你還是舍不得我,對不對?你心疼我的,對不對?那個彭卿雲算什麼東西……」

他一把抽離自己的手,比起之前從彭卿雲懷里的速度更快。

「丁瑩,你最好看看你現在到底是副什麼樣子?你喝了多少酒?你最好清醒了再說話,否則別怪我把你扔在這里。」

他一邊說著,一邊抽過了安全帶給她系上。

她卻嘶叫著死活不要系,又跟他打起來,甚至又張口去咬,他氣極了,低咒一聲差點又把她推出去,卻突然揚起一只手,要狠狠扇下耳光。

她的目光一定,掙扎的動作徒然停止,仰著臉,撐著大大的眼,看著他高揚的那只手掌,一點點地紅了眼眶,失去了聲息。

良久。

黑色卡宴重新發動,很快消失在了街頭。

這夜的風,很大,很冷,廣播里的預告說,新一波的寒流已經南下,即將覆蓋這片大陸,時間不過短短,三日。

……

房卡被用力叉入卡槽,一腳踢開大門,腳步把厚重的高級地毯都磨得沙沙作響,落地沉悶如雷。

男人攥著還在嗚嗚咽咽哭叫吵鬧不斷的女人進了屋,便立即將人甩下,回頭又一腳將大門踢關上。

他邊走邊扯掉了領帶,隨手扔在地上。

錯身走過地上的女人時,目光沒有偏轉一下。

外套,西裝,鈕扣,皮鞋。

門廊下傳來隱隱的嘔吐聲,本來準備落下沙發的**又硬生生抬了起來,幾個大步走過去,將女人拉了起來,拖進側浴室。

「出出出」的水聲里,女人爬上男人的身體。

「大黃,大黃……」

「閉嘴!」

男人的喝斥聲里,裹夾著濃重的煩躁和不耐,將女人從身上扯下,推到一邊的浴凳上,拿起花灑直接沖著女人的頭臉淋了下去。

水溫是暖的,浸透了整個身體時,卻涼得發冰。

女人的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跟著男人的瞳仁似乎也劇烈地顫動,一只大手扣起女人的臉,將花灑對準了臉灑下去,似乎是為了讓女人清醒過來。

「丁瑩,你說,你今晚喝了多少酒,你不要命了?!」

他突然大吼,小小的浴室里,回聲頓落,又重又響。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吃飯的地方?周文宇告訴你的?還是你偷看了手機上的電子秘書?」

一聲聲地詢問,一句比一句嚴厲。

「丁瑩,不要在我面前玩那種女人的小花招,你該知道,我從來不屑!」

掌下的女人臉,緊眯著眼眸,皺著修剪得淡淡的細柳眉,眉兒都皺變了形,表情似乎很痛苦。

男人甩下花灑,砰咚的重響,大掌抹去女人臉上的水花和濕發,聲音又冷又沉。

「丁瑩,別考慮我的耐性。你該知道,我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不要再跟我耍那些無聊的花招,裝瘋賣傻?你是偷看了我的電子秘書,對不對?文宇不會違背我的指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些什麼?說啊——」

他氣得低吼,心底積壓的情緒,在胸口翻滾得厲害,一切的好耐性、好修養,都被女人打破。

她睜開眼,怔怔地看著那張幾近扭曲的俊臉,憤怒的表情,鷙亮的黑眸里,透著絲絲厭憎的光。

「卿雲她只是幫我牽線搭橋,你知不知道我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終于請動今天的大人物。你以為,要做這些事是很容易的嗎?你以為,我這次要對付的是像游自強那樣不入流的三等貨色?」

他氣得一把松開了雙手,她的身子無力地顫了一下,倒在地上。

「卿雲,都叫得這麼親昵了!」

她終于出聲,聲調清晰,卻滿含嘲諷。

他一踫上那眼神,清泠泠的,似乎比旁邊洗漱台上的鏡子還要亮得逼人,目光立即轉開。

「大黃,我說中你心事兒了麼?」

她呵呵笑著,撐著洗漱台,慢慢爬了起來。渾身**的,棉衣棉褲,都粘在身上,狼狽得慘不忍睹。

他也沒看她。

當她欺近時,他突然身形一振,轉頭瞪著她,低喝,「丁瑩,你到底是妒嫉,還是在自卑?!如果你只想滿足你的那些無聊幼稚的猜疑和假想,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確比不上彭卿雲,至少她不會在我為了工作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不僅幫不忙忙,還給我添一堆亂子。」

「添亂子?」她的聲音輕得,仿佛浴室里淡薄的霧氣。

他聲音一下揚高,「你看看你今晚像什麼樣子?丁瑩,你簡直就是個潑婦!你有什麼不滿,什麼猜疑,不痛快,大可以朝我來。你憑什麼打人家?!你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什麼?!你真是……」

她一把抓住了他微微後退的身形,握住那只手臂,仰首直直凝著那雙收縮的黑眸,一字一句,道,「我的腦子里只有你,閻立煌,你忘了嗎?我的夢想,就是你,只有你。」

他再次別開了眼,不去看她。

竟還冷哧一聲。

「呵!瑩瑩,你以為你今年幾歲了,你比卿雲還大上整整五歲,比楊婉大了七歲,她們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說這種幼稚可笑的小說對……」

冰冷的唇,一下撞上他,齒舌叩擊得生疼,他立即伸手去推,卻不想她的動作更快,輕易從他手間穿過,別去了他的力量,叉入他的封鎖圈兒,直攻入城,抵死糾纏。

冰冷的氣息里,帶著酒熱的酣甜,全渡進他口中,連同全身心沸騰的執意不悔,傾盡一切。

如果真要去比

如果真是不及

如果都不願再看一眼

那為什麼,你的呼吸還會變得這麼伙熱,掌下的這顆心,為什麼還能跳得這麼快,這麼如雷似鼓?

到底誰在自欺?!

她狠狠一咬,疼得他倒抽口氣。在他低咆著反擊時,她竟又推開了他,讓他抱著一腔的冰冷,僵立在場,連臉上錯愕驚怔,又羞愧,又尷尬的表情,都還沒來得及收回。

她贏了麼?

「吻上了,不松口。抱住了,就是我的。」

她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褪去了所有偽裝,不管是他迫她逼她的,還是她自甘自願的。

通通,在他面前剖落。

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擔心,不是不驚憂,不是不後悔。

——從來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為我做到如此,他就是我的英雄。

她緊緊偎進那副寬闊的懷抱,渴望那渾厚的熱力,趨走身體里的寒意,她用盡了力量去糾纏這副懷抱,深深嗅著那迷情的味兒,飛蛾撲火一般,墜入他編織的大網,心甘情願焚成了灰燼,也不回頭。

他抱起她時,心都在顫。

這副身子已經太熟悉,許多動作,連細微的表情,都是他極熟悉的。就如同,她也一樣那麼熟悉他,只要一個小小的喘息,她就知道該如何令他招降。

「大黃,我愛你,我要……用力地,狠狠地,愛你!」

她咯咯笑著,拉著他同墜烈火地獄。

他狠狠封了她的嘴,怕那惹惱的魔音,仿佛一道咒,卻分明也攔不住了,抱得這樣緊,吻得那麼深,明明都揉成了一體,為何還會覺得,冷?

瑩瑩……

嘩嘩的水流下,一縷紅線蜿蜒游走,漸漸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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