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歷六月二十一日,炎夏酷暑,炙熱的艷陽毫不憐憫為生計奔波的人們,肆意地揮灑著它好似永無止境的熱情。
安寧娘不時用塞在袖口里的手帕擦掉額頭滴下的汗珠,只覺得這天氣似乎也同自己心意相通,熱情明朗,沒有陰霾。
輕松解決掉自己穿越以來繼差點病死,差點窮死後的第三個危機——差點被逼婚,安寧娘渾身輕松地走在清風鎮的街道上,肩膀上的重擔都不覺得累。
復工第一天,安寧娘竟興奮地起得有些遲,不過讓她欣慰的是,無論是清風學院門口的攤位還是元寶街上的攤位,都被張大夫妻倆看的很好,沒被人佔了去。
首先,這當然要歸功于張大夫妻倆的優秀人品,不過攤位能夠保住的最重要原因還在安寧娘自己身上,只是這點她目前還未察覺罷了。
想想無賴劉強的下場吧,不過是垂涎安寧娘的美色和財氣,透過他姐姐的嘴說想要娶安寧娘回家做續弦,結果呢,第二日便莫名其妙地在酒樓將一個路人推下樓梯,那個倒霉的路人還受了重傷,在鎮子里橫行了半輩子的劉強就這麼栽了跟頭,當日下大牢,第二日被判刑,第三日就痛快地踏上了流放的不歸路。
已有前車之鑒,誰還敢再打安寧娘的注意,甭說是打她人的主意,即便是想要在她生意上做些手腳妨礙一下的同行們都立即打消了念頭。
劉強流放事件引起的余震還包括,元寶街上的盜版肉夾饃的攤子也統統消失不見了。
剛剛踏進元寶街,安寧娘便感覺到四周注視打探的目光不停地落在自己身上,這種無聲的矚目的趕腳並不美妙,至少安寧娘並未覺得成為焦點有何美妙,反倒是被激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同志們,我安寧娘銷假上工啦。」安寧娘笑吟吟地將扁擔放下,用開玩笑的語氣跟大家打招呼道。
「嘩——」安寧娘這句話仿佛燈的開關亦或信號塔的信號,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稍微熟識的人便全部涌了過來。瞬間將她圍在了中間。
安寧娘被群眾高昂的熱情驚嚇的頗不知所措,尼瑪,自己的人氣腫麼會這麼高,大家的目光熾熱的快要將自己融化掉了有木有。
原來眾人都是來告知她劉強今早被流放二千里的好消息,並且對她逃過一劫表示衷心的祝賀。早就得知消息的安寧娘也沒做作地表現出詫異的神情,只是淡定地點點頭,表示此事她已經知道了。
眾人見安寧娘一副早在預料之中的淡定態度,終于肯定了之前的猜測︰劉強被抓被流放之事背後絕對少不了安寧娘的推波助瀾,至于她一個寡婦哪來的依仗,哼。當眾人的眼楮是瞎掉的麼。袁捕快那麼一個大活人天天矗在安寧娘攤子前有說有笑的。當誰是睜眼瞎子嗎,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
所謂仁者得仁智者見智,內心純淨的人對此事的看法是在對安寧娘行事果決佩服之余又增添了幾分敬畏,內心齷齪的人則認為安寧娘不願遷就劉強原來是早已攀上了袁捕快這個高枝兒。
眾人內心活動各異。表面上卻是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安寧娘也不願追究這些祝福里有幾分真幾分假幾分真誠幾分做戲。
清風學院下學的鐘聲解救了安寧娘,八卦再爆炸也重要不過營生,眾人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攤子前,準備開張營業。
安寧娘閉目深深的呼吸,安靜兩秒鐘體會劫後余生雨過天晴自由自在的感受,並默默祈禱︰讓所有倒霉的事兒都跟那倒霉的劉強一樣土豆搬家,統統滾蛋吧!
「我說安娘子,你可算出攤了。快快快,趕快給我來一份涼皮,多加點黃瓜絲兒,可想死我了。」充滿活力的聲音在眼前響起,是安寧娘的一位熟客。男孩子十四五的年紀,性子開朗愛開玩笑。
「我這就做,稍等便好。」安寧娘嘴角噙著笑,應道。
安寧娘因故罷工了幾日,堆積了幾日怨氣的學子們將她的攤子圍得水泄不通,同剛才被各種矚目的不自在不同,安寧娘非常享受被熱情的客人們包圍的感覺,感覺腰間的荷包越來越飽滿豐實,所謂忙並辛苦著,累並快樂著,不過如此吧。
六月二十一日,陰,伴有蒙蒙細雨,對地旱盼甘霖的人們,這甘霖的分量和作用小的微乎其微,對心情保持美麗的安寧娘母女來說,卻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剛剛能打濕鞋面的斜風細雨,驅散了炎夏的酷熱與沉悶,帶來了難得的愜意與清涼。
清風學院晌午的飯口涼皮賣的依舊火爆,安寧娘將將將剩余小半的承裝涼皮和綠豆水的木桶托付給張大夫妻倆,搭他家的順風車送到元寶街,自己則挑著輕飄飄的擔子往家回。
回到家,安寧娘將昨晚的剩飯剩菜混成一起做了個炒飯,簡單吃完後,便給安雪*心午餐,今日的午餐是櫻桃肉飯,飯盒里搭配上切成塊的隻果,大杏仁和小西紅柿。午休的時候,別人在玩耍嬉戲,安雪則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練習,上進的她因為落下了幾日的功課懊惱的緊,一上學堂便抓緊時間的往回補償。吳師傅都夸贊安雪不僅在刺繡上有天分,更難得是有恆心有毅力,讓安寧娘頗與有榮焉。
陪安雪呆了一會兒,安寧娘便托著一顆玻璃心被好學的安雪以不要耽誤其學習的理由趕了出來,往元寶街上擺攤去,路上在一個首飾攤上一眼便相中了一對漂亮的頭花,覺得很適合安雪佩戴,便買了下來。攤主熱情地向她推銷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簪子,安寧娘對著攤子上的銅鏡試戴,果真不錯,攤主的眼光蠻地道,不過價格卻不地道,安寧娘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
有了隨身廚房的法寶,她想買什麼金銀珠寶奢侈品買不到,一文錢姐能買一對土豪金手鐲。姐就是不愛張揚,為人低調。所謂低調奢華有內涵,安寧娘自認為她還是勉強可以達到的。
低調︰有空間廚房這個大殺器她跟誰顯擺過咩。沒有吧,看,自己多低調。
奢華︰雅詩蘭黛蘭蔻資生堂倩碧嬌蘭迪奧香奈兒蘭芝隆力奇丁家宜大寶,那啥,女人對自己容顏的在乎,你懂得。安寧所在世界的化妝品高端技術是還沒有化工產業的大夏朝無法比擬的。
有內涵︰呃,安寧娘挺了挺胸前的標準東方小籠包,的確是「內有含蓄美」。
安寧娘悠然地往自己的攤子走,全然不知前方有個巨大的「驚喜」在等著自己。
「寧娘,你可算來了。我同你萍兒妹等你等得好辛苦。」
安寧娘兩腳扎在地上。望著站在自己攤子前虎視眈眈望著自己的兩位女子。猶豫著現在逃走可以否。
王氏呼嚕呼嚕地大口吞咽著涼皮,還不忘朝安寧娘招手,安萍兒的吃相相對文靜秀氣,見到安寧娘後。便將手里的碗放下,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笑容,不露痕跡地打量著自己素未謀面的姐姐。
安寧娘不是那種驚艷的長相,從五官到臉型到神情儀態都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就是越看越愛看越看越想看的那種第二眼耐看型清秀佳人。尤其是安寧娘搖曳的步姿,別有一番風情,看得安萍兒下意識地咬下唇。安寧娘的步姿同王氏那矯揉造作的扭腰擺臀不同,帶著天生的媚感,媚感里又有幾分爽利和灑月兌。漂亮的爽快且不失女人味。
說到安寧娘搖曳生姿的走路儀態,卻是她尤為苦惱的一件事,這句身體從小被教的一些行為習慣不僅難以更改,甚至不自覺地對她潛移默化。可不得不說,現在的安寧娘渾身最有女人味嫵媚感的就是她這漂亮的引人注目的「貓步」。
見安寧娘站在那兒半天沒動。心急的王氏干脆一抹嘴,將空碗放下,幾步便走到她跟前,用經常勞作的大巴掌緊緊抓住安寧娘的胳膊,幾下便將她拎到了自己的攤子前。
王氏這粗魯的動作不僅驚呆了周圍旁觀群眾,安萍兒都忍不住皺眉,而可憐的當事人安寧娘更是半晌才回過神。
額的神啊,王氏你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漢子轉世吧,這輩子的力氣拔不動萬斤大山拎起九十斤重的自己完全不是問題啊。
怪不得自己的大哥安文常年夫綱不振,遇到如此生猛的女子,除非是比她戰斗值還要高的猛男,一般人真心降服不住啊。
「大嫂,這是萍兒吧,我听安武二哥講過,的確跟二哥描述的一般,是個美人胚子。」眾目睽睽之下,安寧娘即便再不情願同安家人打交道,也得勉強擠出七八分的笑容來做做樣子。
「沒錯,她就是萍兒,咱們安家最漂亮的姑娘,整個桃源鄉都無人不知的小美人,這些年咱家的門檻子每年都要修一修,都是上門來提親的媒婆太多,踏壞的,哈哈哈。」王氏比上次來更加熱情,「萍兒,這是你苦命的早年分開的姐姐,安寧娘。」
安萍兒落落大方地喚道︰「姐姐,你上次回家太匆忙,萍兒都未能同你想見,今兒雖剛見面,卻從心底的感覺親切呢。」
「親切就對了,要不老話怎麼說是血濃于水姊妹情深呢。」說完,王氏哈哈大笑,為自覺這兩句話說得得體而自得。
安萍兒略帶羞澀的低頭一笑,完全看不出是位農家女,端端是個小家碧玉的儀態,再加之不俗的相貌,令周圍不少男人側目。
看著安萍兒的頭頂尖兒,安寧娘笑得越發苦澀,這個安萍兒可不比王氏好打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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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種種,一言難盡
說多了都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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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稍後更遲送到~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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