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到了鳳藻宮的時候,話題自然而然就被帶到了這表演上。♀綺妃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說起來皇後娘娘沒入宮之前,皇上可是最疼雨嬪妹妹和 貴人的,如今 貴人報了唱曲兒,雨嬪倒是沒什麼動靜,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當綺妃這句話一說出來,雲昭儀和 嬪心里頓時一凜,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心里暗自猜測著,難道綺妃也收到了這消息?
雨嬪先是一臉茫然的神色,隨後似乎才想起了什麼一般,竟是被驚得直接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無措的表情。
「不、不是。」雨嬪一開口就結結巴巴的,讓那幾個心中有數,等著發難的人心情更加苦悶。
這龍種怎麼沒投胎到自己的身上,偏偏要厚愛這個死沒用的!別人還沒說什麼,她就先自亂陣腳了。
「既然不是,那就報一個,大家圖個熱鬧嘛!」 嬪也緊跟著勸了一句,臉上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神色,眉眼間都充滿著笑意,不過那笑意中卻夾雜著些許的盛氣凌人。
其余的妃嬪雖不知為何要提起這件事兒,不過有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亂,也有的是純粹看雨嬪不順眼的,紛紛附和出聲,甚至還有人當場就從衣袖里掏出了那單子,對著上面的節目討論起來。
「依我看,這個扇子舞的節目里面,還能再加一個,不如妹妹你就報這個吧?」久久未出聲的雲昭儀,一出口就給陸雨指了個節目,臉上還是那幾分恬淡的笑意。語氣雖然不算親熱,但也絕不疏離,依然是平常的那股態度。
陸雨依然是擺手,听到陸雲這麼說之後,她的眼眸里劃過幾分失望的情緒,又很快遮掩了過去。
「不不不,嬪妾笨得很,根本不會跳舞。」她接連說了三個「不」字,只是她拒絕的話剛出口,後面又是一串嚷嚷聲,都說能教會的,而且時間充裕,並不怕等她。
陸雨這回似乎真的急了,額角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掏出錦帕細細地擦拭了兩下,嘴唇蠕動著,憋了半晌才再次開口道︰「嬪妾最近身子不太舒服,真的不想表演節目。皇後娘娘,您替嬪妾說句話,嬪妾不會跳舞!」
陸雨被逼急了之後,也就冒出了這麼兩句話,最後還把沈語蓉拖下水。原本坐壁觀虎斗的沈語蓉,在听到陸雨牽扯到她頭上的時候,臉上閃過幾分陰郁的神色,好在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諸位姐妹也都是一片好意,想讓你在皇上面前露臉,你也不用如此害怕,你若是執意不表演,大家又不會害了你。不過你身子不適,怎麼不請太醫瞧瞧,若是有了什麼急病,皇上恰好過去了,豈不是陷皇上于危難境地!」沈語蓉的聲音顯得有些清冷,臉上溫和的神色也消失不見了,相反還帶著幾分呵斥的意味。
內殿里原本喧鬧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沒人再敢開口說什麼。皇後娘娘很少這樣說話,顯然這回是有些不高興了。
「嬪妾該死,嬪妾該死,求皇後娘娘饒命。嬪妾沒什麼大礙,只是最近氣溫突變,嗓子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經大好了。」雨嬪被嚇得臉都白了,立刻跪倒在地,開始「咚咚」地磕頭,頭踫地的時候,發出沉悶的聲響。
幾個心里有數的人,瞧著她這麼大力地磕頭,都是被她嚇了一跳。肚子里有了孩子還敢這麼磕頭,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這麼結實,真是不公平!
「行了,起來吧,本宮又沒怪你,只是提醒你,下回注意就行!」沈語蓉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幾眼內殿的人。♀
陸雨還是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陸雲則淡定得多。 嬪的眼中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綺妃則是暗自咬了咬牙。
其實她們四個也都在悄悄觀察著沈語蓉,從方才呵斥雨嬪的舉動來看,綺妃等人幾乎立刻就斷定了,皇後娘娘也是想要弄死雨嬪肚子里的種,很可能是她們的主要合作伙伴。
陸雨見皇後娘娘沒有怪罪,輕舒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僥幸。但是頭一偏看到了綺妃等人,頭又迅速地低了下去,連忙沖她們行禮,低聲道︰「綺妃姐姐,對不住了,嬪妾不參加表演!」
綺妃跟本沒理會她,只是頭一偏表示不接受她的行禮。內殿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沈語蓉也不大想留下她們,就揮手讓散了。
等妃嬪們都離開了,沈語蓉還坐在鳳椅上發愣,腦子里一遍遍地回想方才的事情,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卻偏偏找不出來。
接下來的幾日,雨嬪一直處于眾人攻擊的對象,不論有意無意,最後都是雨嬪出來當擋箭牌,而且綺妃和 嬪的嘴巴又十分厲害,經常是嘴皮子一翻,雨嬪就已經招架不住了,而陸雲見縫插針地放「冷箭」,更是讓陸雨的處境拙荊見肘。
倒是一開始態度比較鮮明的皇後娘娘,很少加入戰局,即使偶爾說了幾句話,也都是態度曖昧,甚至不知情的人,還都以為是在幫著陸雨。這讓其他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知情的那三人更是心生奇怪,皇後娘娘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
不過她們也沒在意,畢竟現在重點的目標是雨嬪,誰也沒工夫管她。
沈語蓉其實是心底有些不舒服,自從那頭一日陸雨的舉動之後,她這心里就不踏實。或許是前世經歷了那麼多,讓她對危險有一種本能的靈敏嗅覺,直覺告訴她還是多觀望一陣子比較好。
過了沒幾日,廖梅就再次求見了。她依然是那樣的一身打扮,臉上帶著幾分苦惱的神色,似乎這回比上次更加難辦。
殿內還是只有她們兩個,外加一個以桔。這次不等沈語蓉開口說話,廖梅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似的說起來。
「浣洗房雖是個干髒活累活的地方,但是有些品級不夠的妃嬪,她們身邊伺候的宮女得自己洗衣裳。前陣子 貴人被降了級,原本她身邊的宮女就該自己洗衣裳了,不過她們硬是送了來,奴婢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廖梅依然是先從這件事兒的開始說起,她這回已經不再戰戰兢兢的了,相反說的話十分流暢,語句連貫用詞精準,估計說故事的時候,也一定十分吸引人。
沈語蓉一直看著她,偶爾點一下頭算作鼓勵。
「誰知前幾日她們又送衣裳來洗,一起洗衣服的幾個丫頭就湊在一處說話。我听到她們說洗到上個月和這個月分別洗到一個宮女,褲子上沾了血,但是卻沒有小日子用的月事帶,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來了小日子,那個月也沒見到別的月事帶。我有些疑惑,就去特地問了幫 貴人洗衣裳的人,她說 貴人這次比較謹慎,無論是里褲還是外頭的羅裙,都沒有沾染上一點血跡,來小日子時候用的月事帶倒是有很多血跡!」廖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明顯有些喘不過氣來,輕輕頓了一下,臉色憋得有些發紅。
沈語蓉一听,雙手就緊握在了一起,細長的指甲甚至都刮到了手心,帶著幾分尖銳的疼痛。
廖梅看著臉上漸露猙獰神色的沈語蓉,一下子心里沒底了,張開嘴巴卻是不敢再發出聲音,就這麼訕訕地看著她。
「你繼續!」沈語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輕輕擺了擺手,勉強放柔了聲音,安撫性地說了這麼一句。
「奴婢覺得這件事兒蹊蹺得很,便問了幫 貴人洗衣裳的人,讓她回想一下當時月事帶上的血跡究竟什麼形狀,會不會像是漏出來的模樣。她說看起來血跡挺多的,月事帶都被浸濕了,但是不敢肯定。奴婢認為挺嚴重的,就過來告訴您一聲,以免您漏了什麼!」廖梅咽了下口水,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又繼續說道。
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現在沈語蓉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 貴人很有可能也有了身孕,只是她比雨嬪多了個心眼兒,防止被人發現,悄悄讓身邊的宮女給她做掩護。只是沒想到她身邊的宮女躲懶,倒是把她這事兒給捅了出來。
「把上回綺妃給的端午節表演單子拿過來,讓本宮瞧瞧!」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沖著以桔說了一句。
片刻之後,那單子就傳到了她的手中。 嬪報的節目內容是獨自彈琴唱曲兒,既能出風頭,又避免了劇烈運動,還遠離旁人不會怕遭人暗算,可真是個好節目!
她輕輕地撇了撇嘴角,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神色。暗想著不愧是皇上偏愛的人兒,竟是一下子整出了兩個懷胎的。
「你這次做得很好,等風頭過去了,本宮必有重賞。你是姑姑級別的人,比以桔都得臉面,鳳藻宮正好還缺個掌事姑姑,你回去多琢磨琢磨掌事姑姑的為人行事!」沈語蓉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那副不屑的神色已經收斂了起來,對著廖梅就是一陣夸贊,整個人都透著幾分滿意的神態。
廖梅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來,局促地搓著雙手。沈語蓉注意到那雙手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卻不像是天天洗衣裳的,想來她在浣洗房還是頗得臉面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妞在糾結留子去母的原因,這篇文是架空噠,不要禁錮于歷史上的古代出現這種事兒少,在進擊系列里面,這個留子去母就曾經是大秦的宮規,無法抹掉的。只是一個設定而已,無需糾結~
下一本進擊的尚宮里面,設定將會更加離奇。→_→這好像不是什麼好話!
今天的口號是︰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歌爺是一個人人愛護的心頭寶。明天你若不逗比,我立刻就跟你絕交!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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